《蠢物》 第一章:被当垃圾看待 姜余重生了,傍晚时分,此时她站在裴家的喷泉旁,心有余悸地把双手搭在胸口上,咕嘟咕嘟的水声,搅地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几乎还在上一秒,姜余还亲眼看到裴肆擒着笑,手里握匕首,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缓慢搅动。 男人面色如常,中长微卷的狼尾随意蓬松,未经打理,却不影响他好看。 裴肆就是如此,很随意,和往常一样用看垃圾的眼神蔑视她,像解决每一个令他为难的人那样,漫不经心地虐杀她。 姜余脑海里血肉噗噗作响,染红衣襟,与宏美的罗马式喷泉四溅的水花,奏响了她的死亡回忆。 姜余记得裴肆在旧工厂的昏黄灯光下,与鲜血融为一体的鸽血石戒指,他嫌弃的丢掉,低头在她耳畔低语… “姜余,我没有骗你吧?” “打了麻药,真的就不会疼的。” 那些话冷漠至极,但好像又给你一种他其实也很无所谓的感觉。 看吧,姜余,我虽然杀了你,但是你不疼啊。 …… 可再睁开眼呢,姜余还好好的,穿着小裙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甚至她这个蠢货还在想,沉音夕她妈的就该死,怎么就没让她被那些男的干死。 这些话,她已经没有回复对象了,像是还在担心什么,姜余原地转了一圈,确保自己四肢健全以后,她才又抬眼观察四周的环境。 姜余可以保证,刚刚的死亡比梦真切,而此刻眼前的裴家也是真切的,对于正二八经的真东西她还是有那个判断能力的。 裴家这一整套辉煌的罗马装修风格还很新,没有几年后的沉重感,所以这些东西在她眼里真的有点儿假。 这一天是什么时候呢,姜余斜眼望向主座上裴家长子裴文,以及次子裴松,有点儿意外,其中一个还没病死,另一个还没被裴肆弄死,那这到底该是多少年前了… 姜余目光悠悠地在这个露天迎客厅游走,但是却没有走动,她遭不敢乱自诩主人的在这里乱逛了,即便是此刻不受约束,她也不太敢。 裴肆没让她去体验过死亡的恐惧,一次也不曾,因为每一她都是不疼的,他一直很轻贱她,但又一直没让她体会到他的警告。 她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或许呢,裴肆警告过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姜家养出来的漂亮花瓶,只要往裴肆身上一挂,她就是光宗耀祖的,吹捧的话听多了,自然而然就不爱动脑了。 姜余曾作为裴肆对外宣布的女朋友,既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不是最后一个女人,但却是最漂亮的一个,也是最自信的一个。 她就是典型的有话就说,谁惹她不快她就闹,谁在耳边见风使舵她就信,但凡是哪个女人敢对裴肆有什么想法,她会用些拙劣手法去教训她们,不过结果倒是没有几次如意的,反而总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蠢货形象,渐渐的裴肆就越来越不待见她。 可他没有形式上同她分开,他依旧不知疲惫地索取,甚至发狠,也甚至莫名地有些怒火,姜余起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向来娇气,而裴肆在床第之间总是令她很吃不消,但是自己又什么都不敢说,默默承受着。 好似月亮一直围绕着太阳转,她被他身上光鲜的一切吸引着,贪婪的,好像人生除了为他而活别无选择。 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可是,事实告诉他,没有什么是可以一直的。 比方说,裴肆一直留着她这个蠢女人,但是他其实喜欢聪明的,留着她姜余,不是因为他多喜欢,只是突然恶趣味,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笑,顺便维持一下和裴家养女沉音夕的地下情。 又比方说,她姜余不是做什么事都会一直被裴肆包容,但凡是涉及到沉音夕,她都会受到惩罚,每一次都是眼睁睁的,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皮开肉绽。 比起疼痛,她更害怕的也许是亲眼目睹自己的身躯被血淋淋地破开,可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会有多疼呢。 没体会过,她就死了,然后下一秒,她又活了。 只是分秒之差,可是心境天差地别。 姜余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烦躁不安地转身,回头就瞥见裴肆站在近处,按照年岁来说,要比印象里的青涩一些,但俨然也是一个成年男子,悬殊的体型差,黑眸里看不见光亮,死气沉沉。 他还是在看垃圾,几乎都不需要掩藏一下的,姜余被吓了一跳,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两双眸子对上,一个冷静,一个慌张。 裴肆看着她干嘛呢?姜余嘴角不自然的颤了一下,本能地,她心理开始腾升起死亡前的景象,后怕占据情绪,姜余缓缓往后倒退,小心地和裴肆拉开距离。 也不是多怕死,就是单纯的怕裴肆这个人。 第二章;谁的浮木 “哎呦,穿这么朴素,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随便套一件破布都跟天仙似的呢,不知道又想勾引谁。” 远处一个女人声音娇滴滴的传来,仔细一听还有些嗔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萧心宜跟她关系有多好呢。 姜余本来在原地踌躇自己要不要跟裴肆聊些什么,就被人打了岔。 萧心宜作为裴肆的表妹,相貌平平,除了爱花钱脾气臭这点特色,优点是半点找不着。。 萧心宜和姜余向来是不对付的很,当初都是在同一个国际高中读书,一个出了名的不要脸有钱关系户,一个是任何破事都掺和一脚的交际花。 想当初,她俩都还挺出名的哈,也不是天生看不顺眼,单纯因为姜余那张小脸蛋惹来的事儿。 姜余和萧心宜平时身边都有很多不停夸夸的狐朋狗友,萧心宜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看上个高年级的大帅哥,芳心暗许,狂热地好像还有那么点儿意思。 但是没过几天那帅哥就跟姜余表白了,姜余那个时候心气儿叫一个高,管你娘的那么多,吧啦吧啦小嘴,重伤人家自尊,这还没完,可能是太伤心了,萧心宜的芳心暗许给人家治愈了那么一点儿,回头两人就谈上了。 本来这事儿到这儿就完了,可姜余哪知道那杀千刀的那么喜欢她,喝醉了在萧心宜面前说漏了嘴,萧心宜身边的小跟班听进去了呀,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反正人传人,传死人,最后到姜余耳朵里,就是姜余这个臭不要脸的勾引萧心宜男朋友。 姜余觉得离谱的要死的,笃定萧心宜在乱说,两个人因为这事扯了几次头发,没一天是看彼此顺眼的。 今天看着她这一身香槟色鱼尾定制裙,姜余才想起来,可不就是今天吗,拖萧心宜的福,她和裴肆勾搭上了。 “对呀,萧心宜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有自知知明的人了?原来你也知道山鸡披星戴月的,成不了野凤凰。” 姜余勾起浅浅笑容,流畅自然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浑然天成,她今年十八,少女姿态,也不算完全长开:“托你的福,穿的素了点儿,不过你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啊,山鸡。” “姜余!你他妈自己腆着脸要来裴家,在这里还敢跟老娘逼逼?” 萧心宜与姜余之间的怒火就是这么容易点燃,姜余就多说了两句,就把萧心宜火气给撺掇起来了,她抬手下意识做了一个撩袖子的动作,动作进行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她表哥还在旁边。 “表哥,要不你回避一下?” 这快地方挺偏的,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快,主厅那边才是觥筹交错,萧心宜急着在这里和姜余打一架。 裴肆佯装无聊的看了看腕表,夜风吹起几缕额前细碎的卷发,俨然一副不想走的意思,瞧着男人那样,姜余脑子里又开始升腾起妄念。 她改的了自己的行为和性子,但改不了自己是跟攀附大树的藤蔓的本质。 “萧心宜,你要杀人灭口啊,把人都支开,就你这猪脑子,除了花钱扯头发,那还能干啥?” 姜余也不甘示弱,形容的真切一点儿,她们俩还真就是两颗惺惺相惜的炸弹,谁也舍不得对方比自己先炸了。 “你!你!”萧心宜你个半天不知道说啥,“我今天…我抽死你!” 萧心宜踩着脚下的恨天高,被鱼尾礼服绊了两脚,她又走了几步,嘴里骂了两句烦死了,干脆把高更鞋脱了,手里握着恨天高就冲着姜余去了。 姜余当然明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萧心宜做不到,她脑子发懵,人一头栽进了大理石喷泉的池子里。 凉水灌入耳朵,咕嘟咕嘟,姜余扑腾了两下,找回了自己的重心。 记得上辈子也是,两米深的水池,姜余掉了下去,她当时还像个傻逼一样假装自己不会游泳,结果最后还是实在憋不住了,自己又扑腾起来了,当时人也丢了,丑也出了,偏偏凭着厚脸皮,硬是给自己开辟了一条致富道路。 她其实水性蛮好的,纤细修长的腿在水底摆动,柔软的长发在水里散开,像刚刚脱离母体的婴儿眷恋水体,姜余本能地适应了,然后缓缓地浮出水面,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大手。 喷泉中心,大理石雕刻的圣母,托举起手里的婴孩,水花侵蚀着裙角,水滴飞溅在姜余脸上,在面庞悄然滑落,姜余手上倒是没用几个力,倒是裴肆,握的挺紧的,不过既没有放手,也没有拉她起来的意思。 姜余其实也完全不用依赖裴肆的,他不是姜余的浮木,她不过是下意识握住了那只手,比起她冰凉的手,裴肆的手很烫很烫,像是发烧了… 面前的男人好整以暇地俯视姜余,他脸上其实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姜余这个角度也只看的真切他英挺鼻梁上打出的光影,半虚半实。 时间久了,姜余觉得自己被他给看透了,知道裴肆一些事以后,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自信了。 自己当时满脑子除了爱美丽就是攀附钱权,她以前并不了解裴肆到底是个如何的人,只能凭借自己看见的判断,她蠢不自知,直到现在,她怪过裴肆吗。 答案很简单,没有,她甚至还会埋怨那个她眼里欲拒还迎的沉音夕。 如果再选择一次呢?还要不要钱权呢? 问题只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姜余便立马有了答案,当然是要的。 至于后果嘛,她试着调整一下自己的选择,或许会有些许改变,况且她也没什么退路… 姜余神色黯然,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狐狸眼,讨好似的挠了挠裴肆的手心。 第三章:我要跟你做爱(h) 姜余泡在水里,仲夏夜里她那又媚又纯的模样,增添了几分氤氲情趣。 裴肆紧了紧手,往上一拉,托起姜余苗条的腰,就把人给捞起来了。 “看都看了,你要负责。” 姜余下意识勾着男人的脖子,裙角浸出的大量水渍泡湿了裴肆的西服,黏腻的令人不适。 四下里已经没了人,萧心宜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祝她一路走好了,裴肆耳边是少女清甜吐露的温热气息,白裙透色下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的妩媚,胸衣勾勒出来的凹凸不平,确实是被男人看的一干二净。 裴肆笑了,不知道是满意了,还是笑姜余这个笨拙的勾引。 “先去把衣服换了,不舒服。” “然后呢?” 见裴肆好像没有多余的意思,姜余不悦地揪起他的领带,力气倒是不大,但俨然是一副很主动的样子。 趁他现在还没女朋友,她要给自己争取一把,这个决定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坚定的扎根在姜余心理。 可裴肆呢?来者不拒的接受,以上位者的姿态,看着一个个女人飞蛾扑火似的涌上来,把一颗心都交出来。 姜余敢保证,他能在裴肆身边待那么久,其实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这个人不怎么谈感情,单纯虚荣的上头,她是很享受站在他身旁感受到的优越感,甚至害怕有人威胁到她的位置。 “你得回答我。” 姜余两只手不安分地在男人身上一通乱摸,她手心软软的,挠在裴肆脖颈间,他喉结动了动。 “安分点儿。” “我不。” “……”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裴肆打开了一扇木门,走了进去,没开灯,唯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一楼宾客的身影,透过微光姜余能看见房间里面陈列了一些旧物,有些东西上还盖着白布。 裴肆把姜余抱到一张木桌上,迫使姜余两条白皙的腿张开在他腰侧,他两手撑着桌子,少女就被他环着,他戏谑开口道:“说说看,你想干什么。” 姜余侧腰被男人手臂轻轻擦过,她被这突然的亲密撩拨,腰间像被羽毛轻撩,她不自然的扭了一下。 裴肆身上的檀木香萦绕鼻尖,姜余当然知道裴肆要干什么,但是他就是喜欢听对方对他索求,姜余今天不主动都不行。 “我想跟你做。” 姜余顺势钩上男人的脖子,殷红小嘴轻轻舔上了裴肆的耳,她动作生涩,不那么成熟又迫不及待地撩拨勾起了男人极大的欲望。 姜余说话不爱拐弯抹角,面对男人这种视觉动物,她一都喜欢说亮话,各求所需嘛,没什么值得她遮掩的,她甚至都不怕羞的。 “听到了吗?我要和你做爱。” 语闭,一双大手抚上姜余胸脯,轻轻揉捏,伴随着少女的一声嘤咛,裙子的拉链从后腰拉下,露出光洁的背。 裴肆靠在桌前,抱着姜余柔软的臀,把人往自己面前送了送。 “那就看看你准备好了没。” 姜余湿湿的连衣裙从上半身被拨到腰际,裴肆的手顺着姜余的腰线往上推,解开内衣,握住了她丰盈的乳,揉搓这殷红的果实,感受着少女身体的颤动。 不得不承认,姜余的身体令人很满意,穿上衣服的时候倒也是看不出什么,可扒干净了,又叫人欲罢不能了。 裴肆喜好玩弄,他含住一只肥乳,左手扶着姜余的芊芊腰肢,任由少女揉乱他的发丝,将右手探向早已湿润的花心。 许是嫌湿掉的内衣碍手,裴肆给姜余身上多余的衣物脱去,只留皱地不成样子的白裙挂在腰际,那只探向秘密花园的手触碰到湿滑的缝隙,这里干净无毛,粉嫩的缝隙里吐露蜜液,裴肆动作不紧不慢,食指拨开阴唇,顺着花心打圈。 “这么湿啊,骚货。” 裴肆不坏好意的试探,手上的动作娴熟。。 姜余禁不住玩弄,忍不住晕头转向地呻吟,以前也没见裴肆搞这么多前戏,她还是头一次被撩拨成这样,还没开始她腿就已经软的不行。 胸前的殷粒挺立,裴肆堵住了姜余媚叫的嘴,身下的阴蒂在男人毫无规律的揉搓下,刺激着姜余的神经,快感一波一波地冲上头顶,伴随着下体的噗哧水声,好像有什么要泄出来,姜余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 裴肆好像早料到一般,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分的更开,阴户完全张开,手指加大力度的揉捏,姜余大脑发胀,泄了一身。 男人胯下的硬物抵在姜余的花心出,在腿心处来回摩擦,感受小穴流出的淫液在龟首处滋润,却迟迟不肯有下一步动作。 第四章:外面有人(h) 姜余被勾起情欲,敏感的扭动着腰肢,潮红的脸蛋隐隐发烫,还是第一次姜余在这方面体验到强烈的愉悦感,她还挺满意现在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在血液里沸腾。 这一次,裴肆面前的姜余,她换了一副略显青涩的姿态,他就玩弄上隐了。 姜余弓着身子,身后空荡荡的,没有可以依仗的东西,只能毫无保留的依靠在裴肆身上,任由酥胸被舔舐,感受性器撑开她狭窄的穴道。 “啊……”姜余没忍住,失控的媚叫出声,绵密的快感像浪潮一样,拍打着意识。 “我去,刚刚是什么声音?” 屋外穿来萧心宜的声音,刚刚发出呻吟的罪魁祸首,在黑暗里神经紧绷,吓出一身冷汗。 门可没有反锁,只要外面的人起疑,随时可以看到屋内淫乱的画面。 姜余下意识的紧张,夹紧了小穴,偏偏那湿漉漉的地带翕张的厉害,禁不住控制的颤动。 “嗯?有吗,我没听到啊,你听错了吧。” 沉音夕和萧心宜就站在门外面,姜余都能第一时间判断出来是谁,那她想裴肆肯定也听的出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办,反正她有些担心…… 粗壮的肉棒在深处抽插,暗红色的血和淫液顺着交合处流出,姜余现在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爽还是痛了。 “你不认真?” “外……面有人。” 裴肆用力顶了顶花心,在察觉到姜余的紧张后,恶意的快速耸动,两指捏着阴蒂狠狠一拧,姜余被迫压抑着呜咽。 裴肆轻笑,凑到她耳边低语:“怎么你这就怕了?刚刚不还叫的厉害嘛。” 痒痒的气息在脖颈间萦绕,姜余小腹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当然怕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萧心宜有多恨她,被她发现了那还得了,她姜余是个什么人,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现在在干嘛?勾引她表哥,第一次见面就好上了,俩家人本来关系就亲,那萧心宜不得疯。 可裴肆他在乎个什么,完全不需要,他提上裤子就可以走人了,现在挂在这里衣衫不整的人是姜余她自己。 “别……别这样,求…求啊……你了。” 裴肆抱着姜余两瓣肥臀往门口走去,下体的花穴和粗长的肉棒严丝合缝,随着每一步走动的幅度,轻轻的抽插难以填饱空虚,姜余贴着那一处难耐的扭动,粘稠的液体顺着私处滑落。 男人哪管她怎么想,直愣愣的把姜余抵在门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悬空没有支撑处,只能紧紧交叉,勾着裴肆劲瘦有力的腰,任凭男人压着她疯狂操弄,她忍着挤到唇齿的娇喘,忍着爬上脊椎骨的酥麻快意,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外面女人清晰的交谈声。 “心宜,你刚刚是不是把她推到水里了?” 萧心宜被拉住,沉音夕突然认真的了来了这句话给她问懵了。 “表姐,冤枉啊,我倒是希望姜余能溺死,可人真的不是我推的。” “真的?那可是人命啊…” “搞什么啊你这么认真,明明就是那贱人自己站不稳,我还怕她明天来讹我钱呢。” “哈哈……” “表姐你笑什么?” 沉音夕拍拍萧心宜的肩膀,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目光在身后紧闭的门上停留了两秒。 门后的姜余沉浸在一种既痛苦又快乐的情绪里,额角的碎发被汗湿,碎发黏在耳后,她浑身都泛着一种诱人的粉红,可惜光线太暗,裴肆只能感受到少女炙热的身体,和她身上馨甜的气息。 因为姜余腿实在软的厉害,挂不住裴肆的腰,男人只好给她翻了个身,姜余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又被裴肆勾起她的腿窝,从她身后,把大腿张开的幅度开到最大,花穴大大开着,朝着门外,尽管隔了一扇门,姜余心里还是难言羞耻。 身下肉棒在外边磨蹭了两下,在姜余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又突然直直灌入,内壁被不平的肉茎磨蹭,她压抑的娇喘被门外沉音夕的笑声掩盖。 “哎呦我说姐啊,你别笑了,怪瘆人的。” 萧心宜怪不好意思的拍拍沉音夕的肩,半开玩笑的说着在沉音夕面前,再古怪的小孩好像都会变的可爱,萧心宜也不例外。 沉音夕就比裴肆小一岁,在裴家这个养女和裴肆亲近的程度,超越了裴肆和他那两个哥哥。 她的地位不容小觑。 第五章:厌恶自己 沉音夕长得可好看了,比姜余好看,干干净净,没有某些人身上的狐媚子气息。 这是萧心宜原话,姜余一直记得。 论美丽,其实她俩没啥好比较的,尽管姜余一直单方面的很讨厌沉音夕那一副清高样儿,但是不在同一个风格频道,她真没什么好喷的。 人家沉音夕就是那么一股子那种白月光的超级魔力,谁见了都要让她三分,这次她姜余认栽了还不行嘛,这到嘴的贱人二字她先学着该改口。 萧心宜在门外都要把姜余祖宗十八代的妈骂完了,人家沉音夕是一个脏字都没骂,揣着明白装糊涂,站在中立的位置上,还不忘了随时安慰,情绪价值是拉满了的。 姜余两只手贴在门板上,下身的冲撞依旧没有消停,裴肆吻过她的眉眼和脸颊,但从来不会去选择深吻。 彼此之间做着最亲密的事,可到底是对对方生疏的,姜余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又害怕又兴奋。 沉音夕先打破了沉默,她说:“心宜啊,其实我刚刚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萧心宜挺困惑的,“那你刚刚还吓唬我。” “嗯,我是说我看见三哥了。” “对啊,表哥本来就一直在啊。”萧心宜勾住沉音夕的胳膊,语气愤愤的,“他还不帮我,就杵在那里看热闹。” “嗯,我知道,但是心宜知道吗?我看到他伸手去救她了,她被三哥抱在怀里。” 闻言,屋内的两人皆是愣住,姜余其实不太明白沉音夕什么意思,她一直以来都不清楚这对背德兄妹到底有些什么纠葛,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裴肆他听进去了,并且他马上就会性志缺缺。 看吧,她说她看见了姜余被裴肆抱着,裴肆理智就立马被拉回,姜余开始猜测,他肯定是在听沉音夕的态度。 他在想,沉音夕是会吃醋呢,还是会无所谓呢。 “什么?那个狐狸精?” 萧心宜被这个事实恶心到了,她不可置信的回退几步,右手一掌拍在了那扇门上。 门后的姜余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倚着门,早已不在裴肆的禁锢之下,现在,谁都没有继续欢爱下去的兴致。 沉音夕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甚至打趣的告诉萧心宜。 “别这样心宜,万一呢,三哥要是喜欢她,你就该叫表嫂了。” “我呸,就她?算了吧,表哥换女朋友的速度那么快,姜余能算个什么东西。” “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上次说出差回来给我带礼物,我们去找他。” “啊…又没说给我带,哎?一个礼物给你高兴成这样……” …… 声音消失的很快,姜余能够想象到沉音夕的欢快,是满怀期待才离开的那么快。 姜余此刻脸上潮红脱去,衣不蔽体,上半身还裸露着,欢爱之后留下的爱液沿着笔直的腿心从穴口滑出,她不太高兴了。 怎么就突然搞的她有点儿狼狈了。 姜余牵了牵衣服,打算让这不成样的裙子先看的过去一点,想到身后的男人,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突然灌进来的冷风给冻的瑟缩。 裴肆绕过她,打开了那扇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天空闷闷的看不见月亮,只有孤零零的灯泡发着光。 男人的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太多光,他迈出稳健的步伐,安静的长廊只有皮鞋哒哒的回音。 裴肆走之前就留了一句话,叫她乖乖在这里等着,会有人来送衣服。 至于两人的关系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她想这并不在这个狗男人的考虑范围以内,他也一定有那么一丝雀跃的吧,毕竟还有个人等着自己。 姜余这么想着,越想越不爽,裴肆这个臭不要脸的,还真的就是提上裤子就跑。 他它妈还真是爱轻贱女人,忘不掉这个还要去找那个,搞的她自己现在见不得人的三儿一样。 好在裴家的佣人办事速度够快的,姜余要换的衣衫的很快就被人送过来了,她耐心的拿湿毛巾给自己清理身体,这个杂货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也只听得见衣物的摩挲声。 “啧。”姜余不爽的啧一声,她掉进水里的手机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就才被捞起来的,反正现在是开不了机了。 她这次就是跟她爸来的,起初目的就是留宿在裴家,要是再发生点儿什么最好,反正在计划里是迟早的,所以姜余她爸早走了,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在这个地方就是最底层的,本来就是千方百计才来的,更别说谈生意。 但姜余今晚是留不下来了,不过做倒是做了,可这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又能怎么奈何裴肆呢,姜余垂丧着脑袋,目光无力的落在地上那一团皱巴巴的裙子,上面还沾染了许多暗红的血斑。 她的第一次啊,也没喊疼,也没跟裴肆提及,虽然加上辈子吧她也不算第一次,可是就莫名的不快,家也回不了,电话号码也记不住一个。 她要去哪儿呢?姜余望着那团状似破布的裙子出神,就是莫名的,好厌恶自己。 第六章:你有病吧你 “去你妈的,我疯了?” 姜余猛地一拍大腿,也不知道自个儿在丧气个什么鬼,她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抱起那团衣服,打算拿出去扔了。 裴家这块地皮她是逛的很熟了,姜余找了个就近的地方把衣服给扔了,然后开始在裴家允许客人游走的地方瞎转悠,打算找个管事的帮忙叫一辆车。 对于裴家这种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姜余只到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图个顺手就行。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宾客大多也都离开了,姜余也只看见稀稀拉拉的一些佣人在收拾。 谁知道管事的还没找到,姜余自己先被当做了佣人,被人叫住了。 “喂,那边那个长头发的,去给我找一些醒酒的药。” 男人似乎有些难受,姜余闻声看到相隔几米处的男人时,他正坐在长椅上,手覆盖在额头上揉搓着太阳穴,男人微微垂着脑袋,脑后扎起一撮头发,右耳上两个耳骨钉闪闪的,比起裴肆那种漫不经心的微卷,这人人把自己的卷发搭理的很精致,看起来一股子贵气。 姜余赶着回去投奔她的死党,根本没心情搭理着脸都看不清的男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眼前来回晃动的身影,男人有些不耐了。 “喂,听见没,动作快点儿。” 男人缓慢的仰起头,仰起下颚时神色很傲慢,但动作又痞气又优雅姜余看着他,心理就忍不住涌现出一种诡异感,这人她瞅着就是觉得,他身上好像哪儿哪儿都让人觉得违和。 面前的姜余看起来更不耐烦,她拉着脸,表情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就是纯纯出于人类的好奇心,她多看了两眼。 “这样的工作态度,我有权利开除你。” “哈?” 姜余懵逼,她不理解的走到男人面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姜家她平时一身下来几万起步,裴肆随便给的一身衣服几十万起步,她都怀疑着男的是不是瞎。 “你家佣人这么穿?你觉得我是佣人?” 对面的男人困惑,姜余也很困惑。 姜余甚至瞧着那个男人,他真的有在思考。 “难道不是嘛?” 他很疑惑,姜余本来都还在猜测,这么个傲慢的家伙,高低得讽刺个两句再说吧,可是对方就是一个问句,没有参杂其他的情绪,甚至那双狡黠的丹凤眼里她居然看出来了那么一丝丝单纯的味道。 姜余蹙眉,真不想和喝醉了的人掰扯,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之下,姜余头也不回的走了,最后留下一句轻飘飘的。 “神经病吧你。” “你…”男人脑子晕乎乎的,酒精正上头,望着姜余的背影半天憋不出回怼的话,“我居然被骂了。” …… 离开后,姜余很顺利的坐上了车,系统刷脸来到温畅住的别墅区。 房子只有温畅一个人住,在外传言里她就是温家的疯狗,温畅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过去和姜余一样都没啥朋友,姜余基本上有空就喜欢往她家去。 还记得当初的温畅还是个温柔的留级生,是姜余自卑青春期唯一的天使姐姐,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是缠着人家的蠢样,姜余自己都鸡皮疙瘩掉一地。 快到门口的时候,屋内就走出来个男人,长得奶奶乖乖的,也不知道是温畅的第几号小奶狗,看着眼熟,对方离开之前还走到她面前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姜余后脚推开门,屋内还有些事后萎靡的味道,得亏姜余动作没那么快,要不然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要看到什么活春宫,那些血脉喷张的画面她真的是没眼看。 “哟呵,宝贝儿你今天怎么来了,你哥不是说你去裴家不回来了嘛。” 温畅刚从浴室出来,拿着干毛巾正在擦头发,瞅着她蔫了吧唧的样,去酒柜给她拿了瓶爱尔兰威士忌放在茶几上。 “我要留…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姜余没管酒,起身把窗户打开了,“这屋里的味啊,你也不开个窗。” “少跟我扯东扯西,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温畅本人是个时尚敏锐度很高的人,她刚刚一看到姜余这一身就知道不是她自己买的,死丫头还要在她面前装。 “嗯…”姜余有点儿心虚,她表情挺难看的,迟疑片刻道:“温畅啊,你养那么多男人,有避孕药不?” 第七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温畅猛拍桌子,“你他妈跟裴家那个坏东西…你们…” “嗯,就是那样的。” 姜余不安的搓搓手,她以前没想过温畅反应会那么大,毕竟当初裴肆跟她做了以后,她是在裴家住了一晚上的,第二天就成人家女朋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个细节出错了,裴肆没带她回房间,她想要的结果也没发生,时间过了太久,姜余也的的确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裴肆勾搭上的。 “姜余,你,勇者啊。” 温畅竖着大拇指在姜余面前晃悠,她无力的打掉了她的手。 “快别晃了,我心里现在烦的很。” “现在烦了,那你脱了裤子跟人家爽的时候,就不想想现在这种结果?” “哎呀,我这不是看上他的钱了嘛,再说把裴肆睡了应该也不算太吃亏吧?” 说到后半句,姜余自己声音都变小了,很明显她自己都在怀疑啊。 “卧槽,你有病吧,关键是人家现在提上裤子就跑了啊。”温畅拿手弹了一下姜余的额头,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没男人又不会死。” “可我爸跟我说…国外的那个什么资金链在裴肆手上啊。” “嗯…应该是说那坏东西手里握的分量很重才对吧。” “啊?这样啊。” 姜余叹气,忽然脑子里就开始迷茫了。 温畅坐在沙发上吃夜宵,她观察着姜余的神色,该说什么好呢,说什么都怕她太伤心了。 “你们家刚顾着去培养你那个哥了,什么常识也不教你一点儿。” 说完温畅又看着愣神的姜余,真他妈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半点儿反应都不给一下。 “姜余我警告你啊,我要去睡觉了,你要是还烦,自己借酒消愁去。” 温畅站起来指了指茶几上的酒,放下只吃了一半的夜宵,实在没有胃口了。 “啊……不要啊。” 姜余瘪着嘴拉住温畅的浴巾,狐狸眼委屈巴巴的,看起来真的还有那么点儿可怜。 温畅无奈,轻轻揉了揉姜余乱糟糟的头发:“没得商量呦。” “温畅,你好狠的心~” “哼!我狠心?你有时间就先想想我刚刚说的话吧,有没有一种可能,和谁都能合作,不一定要肉偿,只不过利益大小有偏差而已,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我觉得你爸太贪心啦,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呢,我觉得他不够爱惜自己女儿,明明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啊,比我爸还恶心,傻瓜。” “哦……” “先声明,听的进去你就好好想想吧,听不进去,当我没说。” 姜余坐在原地,早知道呢,她上辈子早点找温畅聊聊该多好啊,搞这么多,她现在还是理不清。 她和温畅不一样啊,温畅家里人从来不管她的,她比自己更早接受世界冷漠黑暗的那一面,对于那个温畅长大的恶劣环境,她是主动向上性的生长。 在温畅脱胎换骨以后,姜余还被蒙蔽在虚假的湿棉袄里,被动的承受着别人造成的结果。 今天温畅的话,搞的她蛮焦虑的,好多东西,她连想都没想过… 姜余都不敢想象,一个人二十多年来构建起来的世界观,在分崩离析的时候,该怎样选择去塑造一个新的自己,她现在连自己该是谁她都不知道。 姜余心里闷闷的,还抱有希冀的想法,明天再去试探试探。 希望猜测只是猜测。 … 姜余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昨晚上蜷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盖着毯子。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睡眼,看到屋里有个人在晃悠,黑衬衣,肩很宽,袖口挽起,一只小臂上有一片看不懂的纹身。 姜余看清是个男人,下意识害怕的缩在原地。 “我的妈呀,不会是温畅养的男人吧。” “你说什么?” 薛商严手里拿着门禁卡,直接坐在了姜余身旁的沙发上,姜余感受到了身旁凹陷的沙发,回头看着那个男人。 “没什么。” “可是我听到了。” 姜余把毯子裹成一团抱在怀里,她望着这个寸头男,比起他硬朗的五官,姜余更在乎他的身材,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打人肯定很厉害的。 “哦…”姜余表情变了变,温畅都把门禁钥匙给他了,那就是包熟的。 以往温畅那些男人都是嫩模款式的,不是乖的就是年轻的很的,这么健壮成熟的,第一次见。 姜余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那个你真的是温畅的…那个?” 第八章:被偷拍 “你这小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薛商严调笑的凑近姜余,硬朗的五官直逼眼前,姜余好歹活了二十几年,她也看得出来,这男的好像对自己挺感兴趣的。 只是她死的时候二十六岁,下意识的把自己和薛商严归类为同龄人了,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花季少女,该有的羞涩半点没有。 “我就猜猜,纯属好奇嘛。” 姜余被薛商严盯的不自在,穿着拖鞋去厨房找吃的,她到处走来走去,男人就倚靠在沙发上,看着少女光洁纤细的脚脖子发呆。 薛商严昨天晚上在外面玩疯了,熬了个通宵,早上才睡一个小时就被那帮子狗友给坑到这里,帮温畅找东西,本来也没多困的,可偏偏往沙发上一躺,他就支撑不住了。 他还在等姜余过来,准备指使姜余来帮他找,结果那丫头不知道忙活什么,一直在厨房磨蹭。 但事实上姜余就是故意的,她还在等这人自己走呢,温畅身边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合作伙伴,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在心里给人家种上一个友好的种子。 本来她初一遇上温畅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是初三了,加上留级,温畅今年都二十二了,事业刚起步,之前那个时候温畅忙着创业,她自己忙着讨好裴肆,后来联系就少了,姜余自己晕头转向的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如今再回味一下都是脚趾抓地的程度。 “你在干什么?” “啊?” 耳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薛商严靠的很近,姜余感到一股痒意,腰不自然的扭了一下,手上的小面包都差点儿掉地上。 “你走路没声音吗?吓死我了。” 薛商严好笑的观察者姜余的反应,他可是记得温畅答应要给他推荐个妹子的,面前这个感觉还不错。 “你是她妹妹?” 她指的就是温畅,可妹妹实际上另有其人。 “关你什么事,我跟温畅什么关系要你管。” “好好好,你先帮我找个东西成吗?找到了有奖励。” 姜余对温畅当然是很熟悉的,根据薛商严的形容,她就上楼找东西了,回头下楼的时候,薛商严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叫还是不叫,姜余始终觉得这人也就表面上看起来脾气好点儿。 “喂…” 姜余轻轻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角,他还是闭着眼,没啥反应。 “东西找到了,你醒…啊!流氓啊你,放开我。” 姜余东西没拿稳,就被薛商严抓着手臂,压在了身下,一只大手捏住了少女的小脸蛋。 “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觉得你瞧着很眼熟。” “有话快说,不需要你那么多前言。” “哈…脾气还蛮大的嘛。” 姜余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体型差悬殊,娇软的身体胡乱扭动,也没有多大作用。 “昨晚上,是不是你,和裴家老三待在一起的?” 薛商严见姜余没回复她,也没急着逼问,身下少女身体明显僵硬,他也猜的八九不离时。 “不认识?裴肆啊,就是市中心那个标志建筑旁边的商业大楼,那一栋都是他的啊,很厉害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姜余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薛商严的话似挖苦,好像直接被人洞悉了想法,那感觉从一个陌生人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脸上特没面儿。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我可不认识你。” 姜余别过脸,不悦的挪开了目光。 “因为我看见了啊。” 薛商严的话吸引了姜余的注意力,小巧的鼻头动了动,目光又灼灼的盯向薛商严,少女那模样很纯很干净,各方面条件也都不差,如果真的是攀附大树的藤,她很符合菟丝花的位置。 如果裴肆就是冲着这点,薛商严觉得能说通,毕竟他自己看着就蛮心动的。 “就这?眼睛看到了就是真的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余硬是不松口,薛商严来了兴致,把手机掏了出来。 “你不信?有照片,我给你看。” 薛商严把手机递给姜余,抱着她的小臂坐了起来,跟个老流氓一样揽着人家的肩,凑在少女身上嗅香味。 姜余抱着手机,看着放大的照片,已经没功夫理会薛商严。 “看仔细喽,我可没胡说八道,哎,你也体谅一下,毕竟我们这些圈子里的人都不是些什么好人,自己圈子里的瓜,都是些自己拍的。” 第九章:不算圈内人 姜余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是恰好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她缩在裴肆的怀里,明明那个时候脑子里空空的,可现在看到,却好像每一个表情都写满了心机。 薛商严目光落在姜余精彩的表情上,甚至还不怀好意的提醒道,“你再翻翻看,还有很多呢。” 姜余退出全屏,发现这是在一个十几人微信里面,一个灰色头像的账号发了三张图,除去刚刚那张,另外的是在走廊上和落地窗外拍的,不太清晰,可旖旎的气息太明显不过。 如果再多拍点,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拍的干干净净,三张照片里的裴肆都是不完整的,只有姜余被独自放大。 譬如她接受的那一份凝视,赤裸裸的,像剥开血肉,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只拍我?” 姜余神色如常,以往看过很多人的白眼,接受过很多人的打量,这点儿东西,她扛得住。 “我们不是随便谁都拍的,只要主角不拒绝那就是默认,规矩就是这样。” 薛商严玩弄着姜余的头发,观察着此刻姜余的反应。 “规矩是这样,那我拒绝…还有,裴肆这个什么鬼,凭什么他就只拍一般啊,连个头都看不见。” “你不算圈内人啊,人家当然不会管你,再说裴肆就只会天天板着那张臭脸,哪有你好看啊。” 好看…姜余可不觉得薛商严在夸她,群里面对她讨论的声音以及言论,薛商严也没阻止姜余去翻阅,有这么一个群就说明还有很多群,姜余还没被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了解,就有人拿她长了张狐狸精的眼睛惯会勾引人说事。 那以前呢,那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姜余,又接受了多少背地里的辱骂?想想都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薛商严一直好奇姜余的反应,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群里都骂成那逼样了,好歹哭一个啊,他才觉得自己说的好。 可是姜余木纳着脸,出了心里面蒙上了很深雾霾,表面上也就看起来又点儿不开心而已。 薛商严觉得无趣,但转念又觉得姜余这种强大心里素质的,还蛮适合他们这种圈子的。 “把你手撒开,别摸我!” 姜余把手机塞回到了薛商严手里,上楼回房间了,薛商严见她那小猫着急的模样,觉得好笑的跟了上去。 “生气啦,别生气啊,不跟裴肆在一起不就成了吗?” 薛商严跟到姜余进的门口,还没看屋内的光景,迎面就砸来了一个枕头。 “烦不烦啊你,拿了东西就赶紧走啊。” “这么生气啊,考不考虑我,我带你出去玩呢?” 本来还躺在床上,把自己脸埋在被子里的姜余突然支棱了起来,薛商严误会了还真以为人家有那个意思,贱兮兮的凑到人家跟前问人家是不是觉得有道理。 姜余把脸一拉,随便找了一套衣服去浴室换。 “你不是要拿东西走嘛,我搭个顺风车。” “就这?没别的?” “对啊,难不成我会看上你?” “我这么差劲的吗?你这个丫头眼光不怎么好。” “你废话好多,到底走不走。” 姜余拿了些现金,背了个斜挎包,在原本青春的年纪,习惯性的让自己打扮的成熟起来。 薛商严去拿资料,姜余就站在门外面等他,车就停在门口,薛商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姜余略显清瘦的身影站在树荫下,比肩闷热的夏,她酷似一缕清风。 “上车吧。” 薛商严绕过姜余,往驾驶座的位置走去,姜余便准备去拉后座的门。 “哎哎哎,干嘛坐后面,副驾驶来呀。” 姜余顿了顿,貌似不愿意。 “坐后面会显得爷像个司机的。” “哦。” 虽不怎么情愿,但姜余也没居于这些小节。 “去哪里?” “看你要去哪儿吧,等会儿把我随便扔在商业街就可以了。” 薛商严把拿到的东西随手扔在了后座,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我看你对温畅的东西都那么了解,用也是随便用,怎么不借她车库里的车来开。” “什么随便用,我穿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好像这话挺好笑的,薛商严笑眯眯的看了眼姜余:“哦?那你没车?” “才不是,那是因为我才十八,还没考驾照呢。” 那语气其实有点儿嗔怪,但姜余知道,按照自己以前的路数绝对不会去考驾照的,她自己攀上裴肆之后,只想着如何讨男人欢心,根本没心思在提升自我这块。 “这么小啊,我想想啊…你和温畅差了四岁吧,我都好奇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了。” 晓是姜余再傻,她也知道,薛商严就是在一直按照他自己的猜测来套话,姜余脑子转不过来,薛商严就越问越大胆了,等她反应过来,话都被问干净了。 “那你就继续猜啊,我看你聪明的很。” 薛商严笑了,男人俊俏的脸上闪过对姜余的一丝打量,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好像在姜余浅显的眼里,倒也没那么坏。 “到了。” 车被停在一家手机维修店面前,姜余还在诧异这男的是怎么猜到的,完全忽略掉了她自己毫不掩饰的小动作,她也没多问,说多了显得自己很笨。 “谢谢。”简单道个谢,姜余就动作飞一般想要下车。 偏偏薛商严就把她给死死逮着,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 “记得加我,不然我就天天去温畅家烦你。” 姜余结果名片,草草嗯了一声,就逃也似的走了。 第十章:卖女求荣 车内开着强劲的冷空调,赶下车姜余就被湿热黏腻的热空气包围,她目光落在那张小小的名牌上,片刻失神后觉得心里更闷了。 从前她站哥哥和父亲身后,跟着摸过很多种名片,有些软软的一揉就烂,有些印着俗气的花纹,姜余以前看都不多看一眼的,她总觉得这是一些推销手段,并且大多数都是没什么用的。 可薛商严递上来的这一张,磨砂硬卡,极简的黑白设计,摸起来很舒服,上面赫赫硬着三个字,薛商严。 姜余心里打鼓,这个人她上辈子就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律政背景,家里好像是很厉害来着,比起裴肆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人,算是各有各的优缺。 在姜余看来,如果两边保持某种相互照拂的关系,肯定受益匪浅,只可惜薛家和裴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选择回避对方。 这其中有什么她无心考虑,姜余捏着那张名片,就只是觉得似乎自己也可以有些别的选择。 不过也就是一个念头,姜余不觉得自己能有个什么本事,转念还是去把手机修了,混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昏黄,姜余才打算回家一趟。 姜余家算不上什么商业大巨头,顶多就是稍稍靠前的小企业,家在东区有栋豪宅,不像萧心宜家那种还要配置什么大花园那种,但也没有那么不堪,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大富大贵了。 门第不大,但姜余也是生活了十余年,上辈子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房产被裴肆没收了,原本也只是收了房产证,还没把姜余她一家人赶出去,但是姜余当时把沉音夕的脸抓烂了,她自己作的,回头房子就被拆迁了,变成了一堆废墟。 现在她还蛮感慨的,这宅子现在还好好的,没什么变化。 姜余敲了敲门,以往她不在家,回来时管家要是发现是她,就一定会告诉她妈,姜余她妈林霜作为一个全职主妇,每每都盼着她回来。 那时候,姜余是有丁点儿嫌弃林霜的,她不理解女儿竟然都那么大了,为什么每次回来都要亲亲抱抱的。 本来都做好了面对林霜腻歪的准备,可门打开时,姜余接收到的是迎面而来的一耳光。 姜余脸被打偏,她爸姜国打得还真用了几分力气呢,若说是疼,也就姜余反应过来才渐渐感受到麻麻的顿痛。 “我昨天让你办的事,你搞成什么样子了?裴肆为什么要突然打压我们公司?” “什、什么意思?” 捂着半边被打懵的脸,姜余脑子里最在乎的是她爸说的话,林霜坐在客厅里哭,姜余她哥不在,估计就是去处理这事情了。 “我昨天明明就…” 啪—— “给我闭嘴!” 眼见着姜余又被打了一耳光,林霜坐不住上前牵制住姜国,哽咽道:“好了,别打了…你是怎么了?嗯?你女儿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她什么样?还不是你惯的!平时就养的骄纵,去了裴家也不知道收敛!” “可是爸…” “够了,闭嘴!你现在给我出去。” 姜国的一声怒吼,姜余吓得抖了一下,她原本是个胆大的,可惜被变故磨平了些许胆量,姜国原来也不是没吼过她,可独独这一回委屈的不行。 她在家以往都是被惯着的那一个,姜国都这么说了姜余还是有些许心气,转身就要走,回头时看到林霜错愕的神情,姜余又忍不住站住了脚跟。 “我…上去拿东西。” 姜余也不顾姜国在背后怎么骂,她走的飞快,脚下生风,几乎跑起来都嫌慢。 和上门,姜余心还在狂跳,如雷轰鸣。 她想着昨晚温畅说的那些话,对她爸的话多留意了一下,能感觉到她爸不想让她说出来些什么,搞不好林霜不知姜国打得什么算盘。 姜余想着,这家她是不想回了,本来满心的欢喜被一股浓浓的失望灌溉,简单收好重要证件,姜余心下发狠,把她那些宝贝首饰一并收好了。 等走到楼下,姜余又害怕自己被拦住,便顶着红肿的脸蛋,不卑不亢道:“我认识薛商严,今天跟他有约。” 纵然解释千万句,也抵不上薛商严三个字,姜余被放走了,但心底遍生寒意。 她爸这样难道不就是卖女求荣吗?就算以前被家里惯着,姜余也从来没想过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她一直都当做是为了她好,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姜余不敢再去细想过往那些荒唐的事,只拖着被扇的绯红的脸又去了温畅那里。 天色渐晚,夏日里少女脸色阴沉,她摸摸自己的脸,在门外踌躇了很久,又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姜余听到铁门外一个女人在叫骂,听着实在是太聒噪,姜余凑近了些,听到了温畅的名字。 姜余蹙眉,开门进屋就发现温畅满面愁容的窝在沙发上抽雪茄。 “升级啦,不抽香烟改抽什么雪茄?” 温畅一头标准的黑长直,她听见声音就一把拨开了遮视线的头发,有些烦闷的开口道:“我烦嘛,消遣消遣。” “就因为外面那个。” “也不全是。”温畅吐出一口烟,姜余被呛的轻咳了两声,温畅没继续说了,把才抽了几口的雪茄扔进了玻璃杯。 目光落在姜余脸上轻重不一的巴掌印:“脸怎么打的。” “我爸…” 见姜余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调侃道:“不愧是你爸~” “啧。”姜余瞪了眼温畅,瘪着嘴在去仓库里找了个大盆子。 “干嘛去?” “废话,赶苍蝇。” 姜余没温畅那么强劲的忍耐力,她本来想的就是大盆子端的水多,但是奈何力气不够,装了半盆就绕着小道就准备去杀她个措手不及。 可姜余料到了那人的位置,却没想到那人旁边又冒出来一个人。 一盆水结结实实泼了两个人。 第十一章:劣根性 “啊啊啊啊!温畅你这只疯狗!” 面前的少女惊叫着,胡乱挥舞的手打到了站在她旁边的薛商严。 刚刚听声音没认出来,姜余打开路灯才发现是温畅继妹温言,她头发被淋湿透了,视线并不清明,所以误认为泼她的人是温畅。 姜余倒是不怕温言,就是薛商严也被她泼了一身,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找麻烦。 “找错地方啦,小朋友,没事赶紧回家些作业。” 温言比温畅小个七八岁,姜余看来她就还只是个小孩子,温畅就算是再不爽,也没心情跟她吵。 “你!你!你是温畅养的狗!” 温言指着姜余,语气很怪异,像是认出她来的恍然大悟。 本来姜余以前缠着温畅的时候,确实挺像比格犬一样粘人的,但是也没有温言说的那么糙吧,尤其看到薛商严那么个健壮的男人捂嘴偷笑,她就有种过年被妈妈在亲戚面前说糗事的感觉。 “知道还不滚,像挨打是不是?” 姜余打开铁门,抄起盆子就要打,薛商严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想到姜余来真的,逮着屁股就打,把小丫头给吓得躲回了车上。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闹哈,看一次打一次。” “你跟温畅都是一伙的,我凭什么听你的。”温言红了眼,姜余总归不会觉得是自己吓得。 “你再说一遍试试?温言好歹是你姐,她亏待过你吗?你个白眼狼。” 说着就要拉车门,小丫头见状赶紧让司机开车走人,姜余也不追了,总归人赶走了。 她回头,瞥见薛商严还看着自己,迷离的眨眨眼,他好似在看着她想什么。 姜余想到什么,赶紧跑去关门,但是抵不过对方手长脚长速度快,姜余被迫带着薛商严进了屋。 “温畅,有客人,赶紧倒酒。”这话是薛商严说的。 温畅翘脚瘫在沙发上,看见姜余被当做小鸡一样领着进来,她被这滑稽的场面逗笑了。 姜余急的面红耳赤,偏偏温畅还在看笑话,她就一点不觉得,薛商严挺有威胁感的吗。 “温畅,有神经病,赶紧报警。” “胡说八道。”薛商严说这掐住姜余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脸上还有淡粉色的红痕。 “被打了?” 薛商严倒是没想道,裴肆有那么在意那女的怎么看这事,弯弯绕绕姜余都只能是个靶子。 “要你管。” “宝贝,不要这么凶嘛好不好,我这是关心你。” 薛商严动作亲昵,温畅刚刚接完电话,手里拿着件外套朝他俩走过去,一巴掌拍开了薛商严捏着姜余的手。 “薛商严,老娘劝你把手拿开点儿,不该碰的人别碰,楼上客房里有衣服,换了赶紧走。” 温畅公司里有忙事,她最近还忙着把自己在温家的股份抢回来,火急火燎的就走了,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有薛商严的手笔。 在温畅的斥责下,薛商严暂时放开了姜余,可等到温畅走了,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 “你先别躲,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样?” 姜余一直都挺怀疑薛商严的行径,总是好像有目的,但又好像在看热闹似的。 她从来看不见深处的东西,也不知道,劣根性不仅仅是内里藏着,也可以是由外而内的都是,薛商严就算不上什么好人。 “房间在这里,自己换了衣服就走。” 姜余实在没什么好气,撇下薛商严就走了。 “小没良心的。” 无视薛商严那些话,姜余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洗完澡趴在软软的床上才有了点儿安心的实感。 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那些东西,姜余铺开来占了小半张床,她也奇怪,当时也觉得没有这么多东西,估计是床太小。 姜余摸索着,把证件都给放在柜子里锁了起来,又裹着浴巾,光脚去衣橱里拿那些首饰收纳盒,面对珠宝首饰,姜余有极大的耐心。 她小心的分类配对,整理好了一部分之后,又去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她心情好,嘴里还哼着轻快的曲调。 门外传来些动静,姜余猜测薛商严大概是要走了,就跑到门口,准备悄悄开个门缝,看看是不是真的走人了。 可事实是姜余刚摸上门把手,门外的就先把门撑开了,薛商严好像刚洗过澡,下半身就只裹了一条浴巾,结实的腹肌裸露在空气中,姜余突然肤浅,微张着嘴,目光游走,开始欣赏了起来。 大概是目光太过于直接,姜余心虚的忘了把这个人给来赶出去,薛商严全然当做是姜余是自愿的,自顾自的捧起姜余娇小的脸蛋,附身撬开了对方的唇瓣。 没猜错啊,他薛商严也是个喜欢看着别人快乐又痛苦的人,家大业大,天不怕地不怕,图的就是自己一时的新鲜感和高兴。 他窥伺的纠葛里又多了一人,可喜可贺。 第十二章:浴室(h) “唔……唔…” 姜余挣扎无效,薛商严宽阔的身躯抵着她,唇齿厮磨间,被迫咽下一粒药丸。 “姜余,你没得选。” 薛商严说这话的时候,薄唇几乎贴在姜余脸上,挺拔的鼻尖划过姜余滑嫩的脸颊,状似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你混蛋!“ “可别这么说,我比混蛋可怕多了。” 薛商严轻笑,他坏,就一直明着坏,只要能摆平,就没什么好遮掩的。 大手胡乱在姜余身上摸着,药效起了反应,少女逐渐失去了反抗力,听到姜余起反应的嘤咛,薛商严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愉悦。 薛商严伸手一揽,勾着姜余的腰,把人拐到了浴室,本来是想在浴缸里放些水,磨一磨陷进情欲里的少女,可是当他看到浴室里那一扇巨大的全身镜时,他又改变主意了。 “我好热……热……” 姜余无力的靠在薛商严怀里,因为背靠着他,就只得扭过头来同他说话,薛商严弓着身子扶助摇摇欲坠的姜余,少女的嘴唇就恰巧对着薛商严喉结的位置呼出湿热香甜的气息。 薛商严本来好久没破戒了,欲望就这样被直直勾勒,他捏住姜余的脸,也不顾她的痛呼声,霸道的掠夺着,晶莹的唾液沿着嘴角滑落,姜余慌乱的手抓落了男人腰间唯一的遮蔽物,柔软的手触碰到滚烫的肉棒,轻轻握住了。 不过似乎这样的拨弄并不能叫薛商严满足,他捧着少女的脸,坐在浴缸旁的板凳上,姜余软着腿,趴在他的腿间。 “舔吧,我舒服了,你才能舒服呀。” 姜余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她想骂人,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嘴里被塞了异物,她本能的吮吸,柔软的舌尖在龟首绕了一圈,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尝到了些咸腥味。 后颈被薛商严一只大手掌着,另一只手没入乌黑的发丝间,姜余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男人小腹顶着一团火,那含在嘴里的肉棒好像更大了。 姜余难受的眯着眼,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狐狸眼仰望着薛商严,媚态横生,薛商严小腹一紧,猛地抽送了两下,射出一发滚烫的精液。 薛商严爽了,拿手指抵在姜余的小嘴上,逼着人家把东西咽下去,姜余呜咽两声,薛商严才把人捞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眼睛,睁开。” 面前就是一扇大大的全身镜,薛商严把姜余身上的浴巾扒开,胸脯上两团挺立的雪白透着诱人的粉红,姜余嘴里一直发出温软的呻吟声,可偏偏就一直把脑袋斜靠在男人肩头,眯着眼看也不看。 “快看呀……” 见姜余羞敛的不肯理睬自己,薛商严把她两条腿分开,对着镜子开始欣赏起来,姜余什么都没穿,又因为药物的原因,全身都泛着诡异的粉红,她敏感的扭动着,越这样薛商严就越想要去逗弄她。 “我再问你一遍,看不看镜子?” 薛商严颠着姜余的臀,往前坐了一些,花开一般小穴完全的展现在镜前,薛商严也不急,伸出两根手指,在阴处轻轻画着圈,指间掺着淫液,在下身丝滑的按压玩弄。 “不……唔要…唔……” 姜余紧绷的不肯松口,薛商严没办法,一手揉搓着突出的阴蒂,一手将滚烫的龟头抵在穴口摩擦,姜余瘙痒难耐,叫得愈发淫荡。 敏感地带被挖掘,姜余早就没了理智,黏腻的液体不断从穴口流出,浇灌在不断摩擦的阴茎上。 “难不难受,嗯?都湿成这样了啊…” “唔……啊…啊快…插进来。” 薛商严轻轻啃咬姜余的颈,哑声道:“乖,看前面,我就要插进来了。” 欲望挑唆着神经,姜余实在是忍不住了,没有可以支力的地方,她就只能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半睁着眼,注视着眼前糜烂香艳的画面。 她听到了薛商严在耳边满意的笑意,看着那粗长可怕的阴茎挺入她粉嫩的穴口,姜余痛苦的叫出了声,大脑一片空白,被苏爽的麻意支配着。 “深…再深一点儿…” “爽不爽?” “爽…啊……快啊…再快一点。” “乖,叫得再大声一点儿。” 或许姜余动情的样子真的取悦到了薛商严这个混蛋,他把着那对乳,开始猛烈的抽插,每一下都直顶最深处,姜余小腹鼓鼓的,快意席卷全身,在身体的颠簸中,水声啪啪作响,伴随着少女淫荡的求饶声,浴室内一片旖旎。 第十三章:照片 在男人的抽插下,姜余都不知道自己泄了几次淫水,只是觉得腿内侧一直湿漉漉的。 啵的一声,肉棒从下身抽出,爱液参杂着乳白的精液,薛商严转身去拿浴霸,姜余只好脱力的扶着镜子,小声喘息。 薛商严试着温热的水,让姜余跪趴在地上,伸出食指套弄着温热的内壁,温水冲洗着,药劲还未散去,姜余在薛商严的套弄下,阴唇张合着,恰似一种无声的邀请。 关了水,薛商严又来了兴致,他抱起姜余的腰,少女脚不挨地,却绷直了身体。 肉棒又是猛地一挺,姜余两手扶着镜子,腰肢颤动,媚眼里波光粼粼,两人都挺直了身,男人在身后抽插,姜余的臀在两人的交合间被拍的粉红,睾丸拍打着阴唇,姜余爽的想叫出声,却硬生生被男人的嘴堵住了。 “唔…” 姜余眼角渗出几滴泪,顺着额角的汗流下,薛商严凌厉的目光描摹着镜子里少女的面容,秀气的眉衬着眼底楚楚可怜的泪花,小气挺立的鼻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也难怪裴肆这么爱操。 今夜终究无眠,霓虹射影,心猿意马。 那一晚薛商严自己是满意了,身下娇软的少女却累的不行,翌日姜余就是在空荡荡的床上醒来的,她神色恍惚,想着自己或许是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春梦。 可抬起手时,小臂的酸软警醒了她,被褥里香香的,姜余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 对于昨晚的记忆,她就只记得薛商严最后把自己抬到了浴缸,兴许是他清理了屋里最后残局,姜余从床上爬起来,环顾房间,根没人来过一样。 撑着浑身的酸软,姜余看到了桌边的避孕药,尽管现在累的发晕,但是姜余还是想唾一口,上次和裴肆发生那啥以后,姜余都还没来得及吃药,这药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从前她就是吃多了,时常腹痛难耐,副作用还挺大的。 可是该吃的还是要吃,姜余拿起药,底下垫着一个信封,她以为是什么信件,可里面只放着一张照片。 是昨夜深陷情欲的姜余,一丝不挂的与薛商严交合的场景。 她是真想不到薛商严是个这么样的混蛋,脊背渐渐爬上冰凉,前一秒心中的荒诞感,被无尽的恐惧取代,姜余死死攥着照片,手都止不住颤抖。 手机铃声在作响,但姜余好像听不见似的,只能感受到心脏顿痛的声音。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那一晚,她想,不留在裴家,或许能避免后来种种,可是,另一种选择,似乎也并不乐观,什么好像都变的更糟糕了。 姜余木呐在原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论前世种种加上此刻经历,也许就是一句话的偏差,场面就已经成为了姜余无法挽回的地步。 在她看来死局一片,姜余倒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陷入了无尽的内耗,以她的脑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颓丧感席卷着她。 摒弃外面的世界,姜余在房间里睡的浑天暗地,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温畅回来,才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 温畅一把拉开被褥,就见姜余光着身子蜷缩在那里,温畅没好气的叹了口气,拿出件高定礼服来丢在姜余身上。 “赶紧换上,你忘了你之前答应我,当我女伴。” “女伴?” 姜余歪着脑袋,回忆在脑子里打着转儿,她记得,温畅就算是再怎么三白眼厌世脸,那她也是个女的,免不了职场骚扰,以前是开玩笑来着,假装她俩女的是一对,出去恶心恶心那帮狗男人,可惜姜余按照前世这个时候,早就是裴肆女朋友了,这事儿也就作罢。 她还没想到,这事今天还真的能给绕回来。 “我靠,姜余你什么表情,你该不会要放弃吧,老娘今天可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你不想也得去!” “哎呀…不是啦,我们家……” 提到她家,姜余心里又是一阵烦闷,又回想起她爸是怎么敢她走的了,姜余觉得反正也是提到名字就不知道是哪家的人,不就是个破罐子破摔嘛,怕个屁。 “行行行,我跟你去。” 姜余懒懒的换上那件墨绿色丝绒齐肩礼服,温畅在梳妆台前给姜余盘着发,喝过药,姜余看着镜子前手法娴熟的女人笑了。 “温畅,老实说,我妈都没这么认真给我梳过头发。” 不提她都快忘了,好早好早以前她会渴望的看着她妈,希望林霜能像别的阿姨一样给女儿编漂亮的小辫子。 好早好早以前,姜余她家都还不是那么有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妈就开始那么关心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姜余就那么骄纵了,她估计,她自己也就是惯出来的,看看她自己现在这样,磨平了许多,也就温畅惯着她。 “我妈也没有。” 第十四章:她俩是奇葩 比起姜余的颓丧,温畅淡然多了,她扶正了姜余的脑袋,拿出一套祖母绿宝石首饰给姜余带上。 姜余也知道温畅是做一些珠宝行当的,这种价值不菲的新品,温畅也是舍得给她戴。 “好看呢,宝石真大。” “你别说,还真适合你。” “嗯…” 上了温畅的红色超跑,亦如她如今的张扬,顶棚敞开着,温畅自个儿穿着西装,单手握着方向盘,她本来就是个高个儿的,这么一对比,把姜余衬托的娇小玲珑。 “你等会儿就跟在我身旁,好好展示珠宝,长这么乖,别让哪个男的给拐走了。” “老板啊,模特不是免费当的。” “再等个两年吧,我要是发达了,这些东西随便送,想戴多少有多少。” 风呼呼的灌入耳朵,温畅默了默,又道:“反正呢,我希望我们能再自由点儿…” “我能吗……” 姜余声音小小的,小到连风声都盖住了,她望着眼前闪过的一幕幕窗景,市区中心霓虹灯闪烁,哪出不是灯红酒绿,哪处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 不是造化弄人,是世人爱搞怪。 这次品牌方的商会,还请来的不少时下火爆的明星,姜余和温畅她俩算是一对奇葩之花,温畅穿着她的燕尾西装,戴上宝石胸针,她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口,宝石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一个穿西装的女人出现在这个场合就已经令人惊奇,更别说她身旁还有个女人娇媚的挽着她。 姜余也丝毫不胆怯,腰板儿挺的笔直,生怕人家看不见她脖子上那一大串项链。 雕花深绿的发饰环绕着盘起的一圈头发,因为被风吹乱了原先紧致的模样,粉白的脸颊衬托着微微蓬松的碎发,看起来有些自然的野生美。。 本来姜余那张脸长得就精致,今晚化了个比较浓艳的妆,礼服就只是薄荷绿丝绒,很柔软的材质,也没有过多的点缀,恰好能勾勒出身段。 也恰好是这般简约的当,两个凑在一起的女人,都散发出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真是一种好新奇的营销手段,姜余挽着温畅,往她身旁紧紧靠了靠。 接受记者的拍照是常事,但她们原本也就不是记者狗仔拍摄的目的。 姜余实在受不住这些热情过了头的记者,她拉拉温畅的衣角,片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受不了了,我这眼睛都快要瞎了。” “再忍忍,这把赢了可以赚大钱。” “不行啦,眼睛痛、痛。” 拗不过姜余,温畅对着记者礼貌一笑,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姜余脸庞的位置,转身就走,姜余顺势缓了缓眼睛,在那些吃素吃惯了的记者眼里,那个举动相当护犊子,姜余加快步伐,感觉眼睛真的要闪瞎了。 等进了内场,姜余才觉得舒服点儿。 “搞毛啊,又不是明星,拍那么起劲儿。” 姜余手里拿了个皮夹小包包,拿开了温畅搂在自己肩上的手,嘴里一直喊着好热。 “干嘛呢,你演技太烂了,今天专门就是来恶心那帮狗东西,你得陪我演下去。” 温畅用手戳了戳姜余有些气鼓鼓的脸蛋,又补充道:“这里面冷气很足的,再忍忍。” “别戳了,我妆都要花了。” 温畅的手臂依旧勾搭在姜余肩上,姜余时不时小抱怨的戳温畅几下,她俩的互动在外人看起来还真的就是有那么一回事。 当然她俩今晚也是战绩辉煌,先是姜余发挥了一下小毒嘴,打发了一些老色狼,后面又陪着温畅拉了几个合作公司,她这个行走的版面女郎,给温畅带来的收益似乎还不错。 姜余心里也开心,要是温畅发达了,她就可以等着温畅来养她了。 她俩今晚上心情都还算是不错,忙完了两个人就窝到后厅去了,这里都是些酒水蛋糕,一般一些女伴或者忙完的老板会在这里聊聊天,又或者会撞上一些贪玩的二世祖。 姜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就守在桌边吃小蛋糕,温畅就站在旁边给姜余拿包,眼睛一直在这些帅气服务生身上走游。 “看你那点儿出息,那些公子哥儿不比服务生帅多了,你也真是看的上?” “哎呀,我包养人家,又不是人家包养我。” “好吧,貌似挺有道理的。” 温畅还在物色,突然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伸手把吃蛋糕的姜余拽到了自己面前。 “姜余,你看那个女的,你上个月是不是跟她在校门口打了一架。” “哈?我这么厉害?” 姜余刚还想,十八岁的自己还真是威猛啊,一天到晚那么能打。 抬头一看见萧心宜那张扑克脸,她刚挂起的笑容垮了。 “赶紧走,晦气。” 姜余拉住温畅,心道不好,她身旁还站着个气质疏离的男人,有点儿眼熟,估计是萧心宜的哪个亲戚,毕竟据她所知,萧心宜在爱情这方面是个屡屡碰壁的,她不信她萧心宜能凭借美好品质打动哪个帅男,凭她那点岌岌可危的美德,不够看。 “站住,姜余你跑什么呢?我看到你了。” 尖锐的女声划破长空,惹得厅内的人四下注目,萧心宜身旁那个男人皱眉,戳了戳萧心宜脑门儿,似乎是指责她行为的不妥。 第十五章:太没礼貌 看都被看到了,姜余也不打算跑了,认命似的靠着温畅,回头等萧心宜自己走过来。 姜余也没闲着,目光细细的打量那个男人,瞥见他耳朵上那两个闪闪的耳骨钉,她才恍然想起那男的就是那晚上被她骂了的那个,本来还直勾勾的打量人家来着,但现在姜余突然心虚的要死,默默收回了目光。 记得那天好像是喝多了来着,那他最好还是别记性那么好。 “好久不见啊,看到我这么激动。” 姜余懒懒打个哈欠,耳环轻轻晃动,她和温畅靠在一起,一个柔美而另一个锋利,美丽好像天生带刺,萧心宜总是在看到姜余这样时炸毛。 “也没那么激动,介绍一下,这是我哥。” 萧心宜拉着她哥的手臂,搞推销似的把萧宥临往前推,原先萧宥临就是不痛不痒的看热闹,那张沉寂的面容在萧心宜的推搡下有了几分无措。 姜余憋着笑,依旧觉得这个人很矛盾。 “亲哥?”温畅从身边歪头打量两人,她似乎觉得实在是不像,质疑的神情没有减弱半分。 “当然是亲哥!” 萧心宜也是瞪红了眼,毕竟两兄妹实在长得不像,她又怕姜余去什么姐妹团里做文章。 “哦。” 姜余往嘴里送了一口小蛋糕,余光悄悄瞟了眼萧宥临,男人拧着眉,似乎瞧着听没耐心的,但偏偏什么动作都没有。 好奇怪的人,姜余想着想着就走神了,萧心宜看她那么不认真,又觉得自己是被忽视了。 “你别瞧不起人,我哥很厉害的。” “……” 温畅微不可查撞了一下姜余的手臂,姜余奇怪的看了眼温畅,温畅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挤眉弄眼的。 作为一个年纪大点儿的,她很无语,姜余一天天就跟这种人扯皮,简直都没眼看。 姜余自己也很无奈,对于她自己来说都过了多少年了,她也想不到自己一前幼稚成这个样子,姜余忍着,单纯就是因为她有点忌惮萧心宜她哥。 是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又是个坏种,倒霉的还是只有她自己。 “哦~”姜余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你都这么厉害了呢,你哥肯定更厉害。” 姜余明媚的笑笑,但是言语里还是流露出一些调侃,她已经收敛很多了,可是姜余还是感受到自己被一道冷冽的目光扫视。 萧心宜她哥萧宥临眼里,他妹就是个脑子还没长全的小学鸡,确实闹腾,但是不坏,宠着点儿,让这点儿没什么,但是姜余作为一个外人,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她没礼貌。 长得好看又怎样,他们这些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 “当然,我哥可是…可是…” “行啦行啦,我吃饱了,你饿不饿?”姜余懒得听萧心宜跟她吧啦,她随便拿了个小蛋糕塞到萧心宜手里,“给你,不用谢。” 姜余是难得温言软语的跟萧心宜说话,声音软糯温甜,趁着萧心宜诧异的空档,赶紧拉着看男人的温畅就走。 萧宥临本来就是被强拉来的,他不喜欢掺合她妹那些事情,全程一言不发。 他就看着姜余那个娇小的少女,拉着旁边的高个儿女人走了,身边掠过小小的风影,味道香香的,萧宥临好奇的撇过头看了眼穿着高跟小跑的那个。 旁边高个好像说要看什么帅哥,她就踮起脚尖去用手堵嘴那个人的嘴,明明长了张精明的脸,看起来却好像又点儿笨,也难怪能和他妹混到一起。 “萧心宜,你还发什么呆?真没吃饱?” 身旁的萧心宜傻愣的捧着蛋糕,回味着刚刚姜余的神态、眼神、语气… 姜余刚刚是几个意思来着,是不是要整她?还是被她侮辱到了,羞愤而走? 萧心宜感觉很微妙,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可以从姜余的话里面品味出友好的味道,她们按照往常,今天应该扯一次头发才对。 “你刚刚不是已经吃了很多吗?” 萧宥临有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萧心宜心里可烦了,奶油蛋糕随手往右手边一抛:“想吃给你啊!” 萧心宜向来是对他哥没几个良心的,萧宥临没接住蛋糕,奶油糊了他一袖子,可能她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亲哥是一个对头发丝的打理都极其在意的微洁癖完美主义者,萧心宜下意识的就跑了。 萧宥临阴着脸,拿手帕擦拭着,他凝眉时,总有点儿凶巴巴的感觉,也没去把萧心宜给逮回来,萧宥临只是幽怨的盯着她离开的方向道:“太没礼貌了!” 第十六章:再上一次 姜余和温畅溜回了前厅休息区,板凳还没坐热,温畅就把姜余抛在角落,自己去找心仪的炮友了。 原先姜余是很不赞成温畅这样做的,但是温畅解释说会叫薛商严来带她走,叫她乖乖等着就行。 姜余想都没多想直接拒绝了,可温畅说薛商严今天就在现场,顺路,还是人家主动提及,这又搞的姜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薛商严当然也没想到可以捡到一个这样的便宜,原来以为叫温畅一路就是为了吓唬姜余,谁知道温畅今晚上打算自己出去快活,刚好把姜余交到他手里。 他赶过来的时候就一眼发现角落里窝着的姜余了,端端的坐在那里,秀眉蹙起,有些乖张可爱,好看的叫人挪不开眼,仔细一看,便瞧得出,她两只手不安的交织在一起,姜余此刻也是有点惶惶不安的。 眼神飘来飘去,跟一只迷路的小鹿一般,撞进薛商严眼底。 “喂,看不见我?” 薛商严在姜余身旁晃了晃手,姜余瑟缩一下,随即警惕的看向薛商严,那双狐狸眼微眯,本就画着锋利的妆容,乍一看放大了她眼底的厌恶。 对于姜余的厌恶他不当一回事,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又想怎么样?” “看心情啊,怎么?你是不是好讨厌我啊。” 薛商严才不管姜余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就是自顾自的把人搂在怀里。 “跟我走吧。” 姜余不太情愿,拿手推搡着,薛商严见她这么闹腾,状似引诱般埋下头,嘴贴在少女耳旁。 “你尽管搂紧我一些,万一就是我的绯闻女友了呢。” 原本薛商严就是逗姜余玩的,他猜测过好几种可能,对于姜余这种条件的,他觉得大概是喜欢裴肆才会愿意主动送上门去,但是此话脱口而出以后,明显姜余心动了。 那么,操控她的或许就不是感情了,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她喜欢的就是钱就是权。 薛商严笑了,比他想象的还好玩。 “凭什么信你?你就没说过真话。” 虽然嘴上不信,但是姜余真的没有挣扎了,任由薛商严带出去。 姜余还没忘了那张照片,那天神智不清,根本主意不到薛商严留照片,从前跟在裴肆身边久了,也不是没见过这种类似的事,只是现在对象成了她自己,姜余还是紧张的握住了薛商严的衣角。 “你想说什么?” “照片……” “哦…想知道,就再让我上一次。” “……”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照片我删干净了,但是我不介意再拍一些新的。” 姜余跟着薛商严上了车,葱白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少女那双清亮的眼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薛商严心下一沉,那双眸子如波澜不惊的湖死沉沉的。 “你确定?”姜余问他,“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反正左右最坏的结局不过一个死,薛商严就是想让她没得选,那要是死不了,姜余也不知道自己还怕什么。 “哈哈……我不需要什么女朋友,一个乖乖听话的情人,刚刚好。” 薛商严玩味的用手背轻抚姜余的脸蛋,她压抑着那种不适感,没有动。 对于很多薛商严的举动,姜余本能的不适应,从前跟着裴肆,他从来不会有这些举动,最多的亲密只是在床上,面前男人对她无意的举动,叫她感到很陌生。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听话的情人,不会有那么多问题。” 薛商严伸手,取下了姜余头上固定头发的发饰,乌黑微卷的披散在肩头,还有几个碎钻发饰掉落在手心。 姜余余光瞥见,车窗上自己的面容,稚气未散,但…是漂亮的。 “我还没答应你。” 尽管姜余知道这也不算亏本买卖,但她就是突然感觉薛商严那种眼底不达深意的轻浮,令她很不适。 他也当她是一件物品?手段这么低劣,是不是也骗过很多人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真够恶心的。 “你没得选啊,裴肆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姜余不太明白薛商严后半句话什么意思,她只是慢慢的把皮夹包包打开,将身上的首饰都取下来装进去了。 现在商会里人多,正热闹着,地下车库看不见人影,车内安静的只有姜余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她抓着薛商严扣的松垮的领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在这个昏暗的地方,薛商严五官是明媚立体的,他眼底兴味十足,还真的像一个恶魔。 姜余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绝望,薛商严错愕了那么一秒,随即就是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左眼,姜余拉着他的领带,倾身吻上了薛商严的薄唇。 少女湿软的舌一点点撬开薛商严的贝齿,她慢慢的试探,一步步攀上男人的肩,薛商严压制着自己狂躁的冲动,拉下靠椅,拓宽些许此刻车内逼仄的空间,享受面前少女的臣服。 第十七章:车上做爱(h) 姜余顺势就跨坐在薛商严腿上,跪起身捧着薛商严的脸,发丝垂在他脸上,鼻尖萦绕馨香,姜余低头看着薛商严充满情欲的眼,鼻尖与他相触碰,唇瓣若有若无的在男人脸颊上走游,她就是存心逗弄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余现在的心态有点儿鱼死网破。 她自己都纠结不清自己在干什么。 薛商严算个什么? 恶魔是吗?那就下地狱啊。 薛商严凭着玩味的心态,用高高的姿态睥睨她,拉着她一起沉沦,那就是注定不会在今后的任何一刻,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 死路一条,也可以是自己选的,姜余想的很开,不就这样嘛,死不了就成。 少女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急切的吻上薛商严,一只手抚慰在男人腿间,被点燃的导火线吐着火星子,噼里啪啦催促着紧张暧昧的氛围。 薛商严顺手就掌住了姜余的后脑勺,丝滑的发丝掌握在男人手中,软软香香,像是一种催化剂,车内的温度开始升腾。 姜余的手环在薛商严腰间,不紧不慢的解着男人腰带,薛商严吮吸着少女的唇,舌尖滑过她光滑的贝齿,一只手已经从裙底抚摸上姜余的腿间,隔着薄薄的内裤,刺激着姜余的神经。 他比她想的似乎还要着急,姜余扒着薛商严的裤子,掏出了滚烫的肉棒。 “啊…你啊…你慢点儿……” 姜余身上礼服的吊带已经滑落至臂弯,两只白软的酥胸被薛商严吃的晶莹,殷红挺立,姜余弓着身子,片刻空白窜入神经,难以压抑身下的刺激。 “都…湿的这么厉害了,想不想我插进来。” 薛商严轻轻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对于性的享受毫不避讳,放纵且完全不压抑的,姜余耳尖和脸颊粉红一片,由于车库太过于安静,她也只敢压抑着娇喘,套弄肉棒的右手,此刻已经发酸。 “小声……点儿。” “好啊,那你来。” 说罢薛商严就自己躺下去了,肉棒直挺挺的立着,姜余避开男人直勾勾视线,往前挪了挪膝盖,裙子厚长,她一手艰难的撩起裙子,一手握着肉棒,在那个湿润的缝隙处找位置。 姜余感受到在蜜液滋润下,肉棒好像更大了,滚烫的白浊流入指缝,龟头对准穴口,姜余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本意是有些害怕的,薛商严也是看出来了她眼中潋滟水波里藏的一丝为难。 他坏笑,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本意就是为了爽快,薛商严身体里顶着一团火,难受死了,偏偏刚刚手里那鸡蛋羹一般滑腻的肌肤,故意似的根本不跟他贴贴,薛商严哪里忍得住。 两只大手抱着姜余的腰往下,腰腹一挺,直达最深处,内壁的嫩肉被撑开,薛商严又揉捏着阴蒂,苏爽爬上背脊,姜余觉得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变慢了,她弯腰,有些脱力的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轻颤。 海棠般柔软的黑发披在光洁的背上,几缕发尾挠着薛商严的脖颈,似情趣撩拨般让人心痒,感受到姜余的适应,薛商严索性就松了桎梏在姜余腰间的手。 “说好了,自己动。” 薛商严睨着眼欣赏姜余挺立起来后,身上渐渐变的粉红暧昧的风光,少女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羞敛,但依旧翘着臀,弓着背按照自己的节奏起伏着,似乎还刻意放慢了速度。 紧紧的穴道包裹着肉棒,身下被夹的紧紧的薛商严闷哼一声,抱着姜余翻过身,他抬起姜余的一条腿开始挺动腰腹,少女下身好似被捅的泥烂,在逼仄的空间里任人宰割,姜余偏过头,不断有吻落在颈侧。 虽然是被男人抱着,但却止不住的往下倾,可以她此刻微薄的力量,也只能被薛商严牢牢抱住,随着他的掌控,胸前的那一堆乳绵团起伏。 姜余的脚尖紧紧蜷着,好似拼尽全身力气去压抑那股失控感,整个人都伴随着交合的噗嗤水声如水般颤动。 薛商严目光情亵,姜余脸颊熟透了,唇瓣微启,像只缺水的鱼,呼吸难耐。 才一次,姜余就累瘫了,车内弥漫着事后的糜味,本来空间就有限,索性姜余赤身懒懒的趴在薛商严胸膛上,渐渐被疲惫后的困意牵连着意识。 相比蔫了吧唧的姜余,薛商严人就清醒很多,他本来是不肯罢休的,可惜了,空间有限,也就不打算继续折磨姜余。 看着少女柔弱无骨的趴在自己胸前,他还能在接受到她重量的前提下,感受到姜余呼吸时浅浅的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吐出的温柔气息在心口的位置,感受一片火热。 姜余很没骨气的睡着了,小小一团缩在薛商严身前,一点小小的炙热在心口,似乎蔓延直至神经,薛商严漫不经心的感受到有一根琴弦被波动,大脑一阵激荡,然后转瞬即逝。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路人驱动了汽车,渐行渐远的嘟嘟声消失在某一处,薛商严只是看了眼外面的情形,就不客气的摇醒了怀里的少女。 什么都好像没发生。 第十八章:带你去见裴肆 姜余打心眼累,平日里养的就娇气,薛商严捏着鼻子把人给弄醒了,她当然是不爽,趴在人家身上不耐的扭捏,眼皮子都懒的动一下。 薛商严哪事会伺候人的?他摆摆手,把人给托起来。 热乎乎的一团,时不时还不耐的嘤咛两声。 “我劝你最好是赶紧起来,不然…就再来一次?嗯?” 姜余耳旁一热,立马清醒,被薛商严给吓到了。 薛商严环着少女,才刚刚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一僵,姜余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就从薛商严身上爬起来了。 她着急忙慌的穿衣服,身上红斑点点,薛商严还搁那儿食之未遂,睁着大眼睛毫不避讳的看。 “你烦不烦啊。” 姜余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额角的几缕还有些汗湿,她掏了根皮筋随意扎了起来。 从薛商严的角度看,她脖颈到肩颈的弧度刚刚好的柔美,昏暗的车内,那白皙的肌肤上似乎镀上了浅浅的光晕。 薛商严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手撑在方向盘上,静静的等待着。 姜余感受到了某些人跟毒液似的目光,她不悦的往副驾驶边上靠了靠,斟酌片刻开了口:“做都做了,你不打算给我点什么嘛?” 薛商严刚刚看走神了,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刚刚确实也没打算给姜余什么,光顾着爽了,现在才意识到人家根本不图他这个人。 他身边什么类型的女人没有啊,以往那些至少还要窥伺一下男人的美色,他玩腻了或者高兴了才丢卡给人家打发打发。 姜余一上来就要东西,他还没准备呢。 面前的男人有力的手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方向盘,看起来在想事情,还有那么几分犹豫,姜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但是转念又觉得他不能白睡,至少都要给两句承诺吧。 “喂…你…” 姜余刚想嘲讽几句,薛商严就突然抬手揉了揉姜余的发顶道:“乖,今天没带卡,先带你去见裴肆吧。” 说罢就调动方向盘,准备往来时的反方向去。 姜余懵了啊,脑子里的思绪轰的炸开,最后只剩一片空白,她也认得和温畅来时的路,薛商严还真就不打算送她回温畅家,调了个导航往墓园开去。 她恼了,甚至还慌了:“我不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薛商严语调轻快:“都说了,见裴肆啊。” “我不去,我要找温畅!” 车速飙的很快,薛商严寸头剪的干净利落,原本就是剑眉浓郁的硬汉模样,在夜色里越看越像个混迹与黑色地带的人物。 “找她啊…你信不信我去坏了她的好事?哎呀,我可听说她挺忙的,不知道再忙点儿,吃不吃得消?” 姜余:“……” 靠在副驾的位置,姜余处理完了身上的黏腻后,还是觉得不舒服,她也不是害怕去见裴肆,至少依据经验而谈,姜余只要不去惹沉音夕,她就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问题就在,她现在这副模样,根本就不适合见人,还有,她不理解为什么要去墓园。 姜余没好气:“你要我这副模样去见人,比起这个,我更相信你想杀人灭口。” 薛商严嗤笑一声:“宝贝,你得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 “闭嘴吧,不想听你说话。” 姜余两手抱在胸前,偏头摇下了车窗,灌一灌冷风,姜余觉得车内气息舒服多了,人头脑感觉也清醒不少。 她捻着额角碎发,维持着一个姿势,心里很抗拒薛商严继续说下去,她总觉得,薛商严越是说些保证性的话,就越是会发生些坏事。 他这人总喜欢把一本正经的话,说的情欲绵绵,还老叫的亲昵,对于姜余这种很少听男人肉嘛话的人来说,薛商严这人简直讨厌透了。 姜余不理人了,一路上就只剩下薛商严一个人自言自语,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没有裴肆好判断,姜余有时候真的像随意爆粗口骂他,但是又担心狗男人玩不起。 忍了一路,薛商严在墓园停了下来,也是临近这里,他看起来才有那么点儿正儿八经的严肃。 虽然现在天色昏黑,但墓园的路灯很亮,从大门进去的长长一条绿化道,每隔几米就是一盏吊灯,姜余刻意和薛商严拉开了一米半远的距离,观察着这个偏僻的墓园。 道路两旁的灌木丛按照间隔,种着十米来高的巨树,高处的叶灌相互交织,把天边月光倾泻的白光挡的严严实实,人被笼罩在里面,伴随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这个鲜花四处的地方,弥漫着孤寂。 姜余心里始终提着一口气,从进来开始,薛商严就没说话了,姿态倒是一如的放荡从容,两手插在衣兜里,倒是没那么沉重。 但保不齐啊,万一他有什么病呢?姜余以前是爱惹事,可是不代表她喜欢去惹别人的破事,一般情况下她本人就是破事主角,所以很清楚风雨欲来的前奏。 第十九章:他们在接吻 姜余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她这声音太惹人注意,到时候给自己找来身麻烦。 从前姜余爷爷奶奶去世后,安置的墓园姜余觉得就已经不错了,但没想到这里大到离谱,一个人所占据的位置,可以是一大片空地。 她没见过几个墓园,但这地方大到姜余觉得浪费,大到让人害怕。 那些孤零零的坟墓上,只有些许来不及打理的干花。 姜余记得家最早也是经济状况不太景气,她妈林霜以前还是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就结婚,生了他哥以后,家里当时就有点揭不开锅,他爸那个时候也是很个一事无成的,开了个洗脚城亏本了,后来创立了食品公司,同年姜余出生,家里又渐渐好了起来。 林霜之所以把姜余当个宝,那是因为她是这对七年夫妻感情破裂的粘合剂,她小时候也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感受到过正儿八经的特殊宠爱,可是一切都还是得源于夫妻和睦。 幸福在小时候的姜余眼里是断断续续的,在喜怒无常里,她也习惯去继承每一次争吵里的刻薄,可是男人和女人的争吵总是无厘头的,一个暴躁易怒,一个哭哭啼啼,小孩子只能在困惑和害怕里被抽干了思维。 大脑会对小孩说,那不是你该思考的。 姜余也是这么觉得的,三岁以前,她活在一个记不清的幸福家庭里,六岁以后她换来了自己,在这个鸡飞狗跳家庭里的新生。 谈美貌很肤浅,但优于同龄人的长相,确实让人高看三分,她给他爸拉来的第一笔人生大订单,是因为对甲方的残疾儿子,一个胖乎乎的轮椅小男孩。 因为她漂亮可爱,所以在一堆屁事都不懂的孩子们里,不懂事可以是俏皮可爱,可以是古灵精怪。 姜余可是记得他那是窘迫的坐在轮椅上,明明是在凉爽的季节里,却憋红了脸蛋,像只熟透了的小猪,冒着热气,尽管他爸是个大股东,但在孩子圈里,也避免不了许多孩子的鄙夷,为了合群,她也理所当然的站在了大多数孩子那一边的阵营里。 她在那一场小孩的交际里,只对那个小男孩说过一句话,巴掌大的棒棒糖,她吃不完的,她说她吃不完了,麻烦他吃完,免得浪费。 姜余说的是实话,没什么恶意,也没什么善意,她只是刚好吃不完,他也是刚好一直看着她,只是姜余以为人家看的是棒棒糖。 十块钱的棒棒糖,他视作善意,换了一千万。 她那时不懂为什么,更不会知道一个孩子的背后是一个盘根错杂的家族,人心可以长肉,也可以黑不见底。 可姜余只知道,她成为了家里的中心。 她不会知道一个父亲是用怎样的目光去打量一个孩子的。 或许从很早以前开始,价值随美貌升值。 当认知被再一轮掀翻的时候,就只学会了逃避。 姜余也见过平凡生活里的烟火,墓园是个很严肃的地方,从前她见过清明时儿女在坟前祭拜,或怀念,或流泪。 一排排密集的小方块,几乎每一处都有鲜花和生前最爱的事物,那里,绝对不像这个地方,用各种宽大的大理石堆积孤独冷清。 也绝对,不会有人在这里……唇齿相依,相拥黏腻。 姜余因为脚疼,脱了高跟鞋走在薛商严身后,她观望着七米开外灯光下相拥的男女,转头抱住了一颗大树,把小小的身躯缩在后面。 搞什么鸡毛,裴肆和沉音夕可不可以尊重一下逝者!! 姜余害怕自己撞坏人家好事,第一时间把自己给藏了起来,薛商严看见那一出好戏,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去拉,扑了空。 他回头压低了声线:“你干嘛呢?” 薛商严走进那颗树,瞧见姜余把小脸埋着,整个人贴在树上,根听不懂人话似的装死。 “走,我们去拍照看热闹。” 薛商严伸手想去拉姜余胳膊,可是很意外的发现,姜余好像整个人嵌在树上似的,轻轻一拉完全没用。 “滚啊你,要拍在这里自己拍,我不去送死。” 感受到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在用力,出于本能对死亡的恐惧,姜余死死抱着树,指甲嵌入松软的树皮,好像把自己命挂在上面了,薛商严还真的好一会没拉动。 “不走?” 姜余闷闷道:“不走!” “你说不就不?听你的话我还是薛商严嘛。” 男人宽阔的身形从身后笼罩下来,姜余的腰被一只大手搂住,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在少女大腿处,一点点掀起裙子,直至抚摸到光洁的大腿滑肉。 薛商严就把头埋在人家颈窝,闻人家身上香香的味道。 姜余被惹痒了,缩了缩脖子,生怕薛商严又干些什么:“我松手行了吧,你滚开。” 薛商严本来还在耍无赖,忽然就被一只不大的手,吃力的把自己的脸推开,他低头看看推他的小人儿,怒视着她,像只暴怒的小猫,仰望着他。 有点儿痒,心里也是。 第二十章:算什么脏东西 “那好,宝贝儿跟我走吧。” 姜余一脸送死相,她伸出一只手把皮筋拆了,抓了一半头发来挡脸。 前方男女还在搂在一起说什么,姜余真觉得自己过去不合适,薛商严倒是没脸没皮,大大方方的冲着人家那边去。 薛商严够讨厌的,甚至还故意放大音量,姜余被他揽着,都还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沉音夕,当着你哥你爸妈的面,你倒是脸皮长厚了,不知道羞了?” 薛商严调侃的语气传来,姜余鹌鹑一样的埋着脑袋,斜眼瞥见沉音夕是被裴肆抱着的,但听见有人来了,她还是抗拒的推了推裴肆。 可惜被抱的很紧,裴肆并不在意被人看见。 裴肆冷着脸:“你来干什么?” 薛商严目光落在沉音夕身上,戏谑道:“准你在这里亲亲抱抱,还不准我来这里了?” “我们没有…” 沉音夕委屈的推搡裴肆,全然一副被迫,姜余倒是看懂了,又来她那套忸怩作态,又要又清高。 姜余龟缩在原地,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注意到她,披散的头发挡住了脸,薛商严伸手去把姜余的头发别在耳后,他才摸到姜余耳朵,姜余就直接把脸埋到薛商严胸前,背对面前的两人。 很显然姜余这个外人就是很惹人注目,黑暗里曼妙的曲线,光是一个背影就风情万种了。 “乖,我可是帮你找到了裴肆,你不见见他?” 薛商严老是叫姜余乖,说的好像她不乖似的,姜余心里懊恼,但也没那个气力去计较。 她被掐着小脸转过身,摆出一副茫然的神色。 姜余先是垂着眼帘,不敢面对面前的两个人,等到姜余抬起眼看过去时,裴肆和沉音夕似乎比她更茫然。 只不过裴肆木着脸,比起沉音夕红红的眼眶,他还真不怎么看的出来。 几双眼睛巴巴的望着彼此,姜余难得的从心底生出几分尴尬,薛商严闲的在一边吹口哨,扭头望向那边立着的大墓碑,姜余也好奇的瞥了眼。 以前那么多次没脸没皮,在如此场景下,看清最右边那个墓碑上的一张少年脸照片时,姜余心里生出了几分荒谬感。 薛商严把姜余推到二人跟前,好像今天这一出就是姜余搞出来的一般,裴肆拧着眉,虽然面上瞧不出,但姜余很清楚,他绝对是很不耐的。 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又或者因为那个叫沉志坤的,也可以是家事,但不论哪一样,裴肆都不喜欢被人插足这些事,一切都是和沉音夕有关… 想打打消裴肆的疑虑,姜余心一颗心被提的老高,她脑子从来没转的这么快过:“裴商严你有病吧?自己想找人家麻烦,拿我来当枪使?你算不算男人?” 姜余伸手娇嗔的拍打薛商严的手臂,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多怨怼,但语调拔得高高的,好似彼此很熟悉,少女还难掩几分娇气。 “这么晚叫我来这种地方,和我有关系嘛?切…” 姜余说这话时扬着小脸,眼中什么都是一扫而过,带着几许轻蔑,也不知道在针对谁,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看得沉音夕扎眼,她的鲁莽和萧心宜很像,但也没什么恶意。 薛商严低头看着忽然炸毛的小猫,又气又笑的,他是想不明白,女人变脸怎么可以如此迅速,姜余让他猝不及防的反应过来,本来自己推出去的锅,又转回自己这边了。 少女朝着他勾勾嘴角,嫣红的唇上仿佛有一抹艳色,她轻轻挑眉,转身回去了。 她说薛少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她说她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走在灯影昏黄下,绿丝绒剪裁合体,衬的人很白,薛商严心里有种言说不出的感觉。 乍然一看,黛色里透出鲜亮,突然就活了,像生命在跃动。 比起一个蠢的,裴肆更会怀疑薛商严,私人恩怨摆在那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姜余凭借姜余对裴肆的了解,他估计是不会在意她撇清关系的行为。 某些人的眼和心,都还挂在那个清冷美人身上。 薛商严心想刚刚姜余怂成那样子,还以为能闹出个什么,至少不行他也能扇风点火,留他一个人立在这里多无聊。 “白眼狼啊…真是让人看不惯。” 薛商严走到沉志坤的墓碑前,拿起了沉音夕送来的鲜花,他嗤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你管的宽了。” 裴肆略显倦怠的盯着薛商严手里的花,他们本来仅仅是进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也难得裴肆少了许多戾气。 “你管的不宽,你都把人家妹妹…” “闭嘴!!” 沉音夕裙摆掀起,不等薛商严说完她就挥起手,被薛商严拦住,女人苍白清冷的面容有羞恼,有不屈,独独看不见愧疚。 “想打我?还让我闭嘴呢,你他妈算什么脏东西?” 第二十一章:只在床上伺候过人 powe nxue1 等薛商严出来的时候,姜余靠在车边上都要睡着了。 薛商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不是要走嘛,还在这里等着。”姜余目光停留在薛商严有点儿血肉模糊的掌关节处,清了清嗓子道:“这么晚了,没地方打车。”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薛商严的脸色,没有想象中的臭,只是没有那么开心,但明显车内氛围仍然很诡异。 姜余猜测,薛商严十有八九是和裴肆打起来了,可是脸上没挂彩,难道裴肆被他打了? 也不对,裴肆练过的,不可能单方面挨揍啊。 想了半天想不通,姜余也不作过多纠结,把手机拿了出来,她才修好没多久,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都没怎么抽时间看消息。 现在打开一看,才发现堆满了消息,各种电话都没接,她平时美容项目还挺多的,有一段时间没去了,看了眼那些现在自己绝对瞧不上的那些东西,姜余果断把那些没用的微信都删了。 经历过才知道,很多东西很没必要,还很浪费时间,姜余还有个姐妹团,平日里在一起都是一起挥霍,干的都不是些有用的事情,现在甩掉也不是上策。 爸妈打来的电话淹没在各种推销电话里,姜余扶额叹息,真是有些让人头大,她也没想到自己以前的精神废料这么多,突然有点儿理解沉音夕每次都那么鄙视她的原因了。 同为学艺术的,姜余一只都是个不上不下的能力,相比课业优秀的沉音夕,她可是差劲了些。 “到了。” 车停在门口,姜余还在删好友,自顾自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薛商严,转身就下车。 “你就这么走了?” 姜余被薛商严古怪的神色给搞懵了,她很诧异,好像再说不然呢?老娘还要请你上去喝茶吗? 想归这么想,但姜余现在还不至于说出来,她想可能以前自己那狗脾气能干出来的事,应该更过分来着。 薛商严明显就是想要进去,她再怎么拦,这狗男人都有理由。 “那走吧,伤口处理完了就走,温畅晚上要回来。” 前半句说的真真切切,后半句语调轻浮,姜余骗人的,就是怕薛商严留下来。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u wa ngsh e.i n 进门后姜余就去找药箱子了,她平时不怎么捣鼓这些,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等她去找薛商严的时候,他仰躺在沙发上,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精壮的身躯这才叫人看出几分疲倦。 “喏,酒精纱布都在里边儿,自己弄吧,弄完赶紧走。” 薛商严躺在那里,伸出手单方面薅了把他的寸头,他偏过头看见姜余爱答不理走开的身影,把人叫住了。 “你不帮帮我?” 姜余还在看手机,一个眼神都没给薛商严:“你自己没长手啊。” “不会。” 薛商严坐起身打量着姜余,她回来后得空就一直在看手机,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那身丝绒裙,态度尽显敷衍。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的托词有点儿假,薛商严转头又换了个说法:“宝贝啊,我手太疼了,动不了。” 虽然两句话都很假,但好在姜余这次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薛商严手上,她都快要压不住自己的吐槽欲了。 妈的动不了还开什么车,她还没给人擦过伤口呢,她就只在床上伺候过人。 “我也不会呀,你确定要我来吗?” 薛商严不信,他就觉得姜余这话就是推脱,非要让人家处理伤口。 “嗯。” 姜余也不客气,她下手可不会轻轻的,但也不会往死里整,她专门挑着沾了酒精的棉签,去擦拭血污,冰凉的疼痛感从伤口侵入皮下,姜余连吹都不带吹一下。 “嘶——疼!疼!!” 薛商严拧着眉,本来就是粗犷的硬汉脸,现在因为疼痛看起来凶巴巴的,姜余缩了缩手,无辜的观察薛商严的神色,好像就是疼的,但是没生气。 “我说了我不会的。” 望着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姜余的致死量酒精,还真起作用了,她心里窃喜,转而又眨巴那双水灵灵的眼。 “我给你吹吹?呼——呼——” 薛商严垂眼观察着姜余的小动作,她放下了棉签,是真的撒手不管了,但随即手背上凉凉软软的气息减缓了疼痛。 跟被羽毛撩了一下似的,转眼就什么也没有。 “啊…温畅要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姜余故作神秘的和薛商严拉远了距离,手里又开始捣鼓手机了。 薛商严脸色一黑,姜余也不管他要干嘛,猫着脚开始跑回房间,进去就赶紧把门锁了。 她靠着门,刚刚那会儿有点儿生死时速的刺激,就跟小时后幻想身后有鬼一样,姜余生怕自己被薛商严逮住。 姜余慢慢摸着薛商严这人的性子,她也能感觉出来,自己就是比较幼稚的类的,薛商严对她这种明眼上就不太精明的,还有点儿耐心,要是换了沉音夕,又是另一种说法。 但这也不代表薛商严是个什么好人,目前的情况就是,姜余很倒霉,她和裴肆有过一些关系,恰巧这个时候遇见了薛商严,他突然被勾起玩心,把人当块破布来玩,自己爽了还要去恶心别人。 目标不详,她妈的全凭心情,姜余都要愁死了。 第二十二章:就该被毁掉 今夜还算安稳,姜余在窗口目送薛商严离开,她才回浴室洗了个澡,回头又吃了避孕药,才回到床上窝着。 接下来几天姜余清理了微信里的废料,哪些需要及时断掉的不必要人际交往,她也细细的给自己规划出来,也怪她自己以前太交际花了,姜余为了理清这些关系,专门拿了张纸规划。 分析一下每一个人,百分之八十,还真都是些不省事的搅屎棍,她替自己感到心累。 本来她也不是天才那一挂的,成绩勉强在中等已经很费力了,如今思及未来,没来由的茫然无措。 姜余能有今天的想法,全是因为她隐约意识到,现在似乎没有一处可以提供给她依靠。 实际上,姜余并不算主动,她在被动,被父亲的巴掌,男人的轻视,推向的不得不。 如果你告诉她,依靠一某个男人可以稳稳当当过安心富贵的日子,她也许依旧会选择屈服,那些十年如一日的思想侵蚀,并不能在一朝一夕见改变。 一来半月,姜余在温畅这里哪里也没去,温畅倒是没意见,她也看的明白,姜余没地方可以去了,她不介意收留一下可怜的小女孩。 期间薛商严加了姜余微信,明确说明了不准拉黑删好友后,大多数时候姜余会忽略他的聊骚,她爸妈的电话,姜余一直躲着不接,好不容易接了她哥的几次电话,还被骂了,索性她就又撒手不管了。 但大学临近开学,姜余躲不掉,之前她还答应过他爸要去找裴肆,拖到现在,对方根本没收手,姜余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依照姜余对裴肆的了解,她挑了周末的下午,打算去裴肆公司里碰碰运气。 裴肆的情感心理路程,姜余无从知晓,但好在他是个在生活习性上有点儿一眼一版的人,对于很多事情都有一套定性的规则。 他不缺女人,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也给了眼里那些往上贴的小宠物一些特权,公司顶层的小小休息室,温馨奶油的装修,和其他地方风格相比,格格不入。 那是个特殊的空间,除去那里,那些邀宠的女人去不了任何一处,只有一条小小通道能进去,落地窗的构造和锁上的玻璃门,那都意味着,在这里除了被动,也只有妥协,左右不过是玩物,满足人家的恶趣味。 这里不阻拦任何一个不怕死的,姜余以前狂的很,在这和好几个女的撕逼,她自以为是的唯一,结果也不过断了自己的后路。 如今又来到这里,姜余有一种感慨和厌恶,那种难以压抑的烦躁,从她打算找裴肆起就一只萦绕在心尖。 一场只讲付出的博弈,单凭姜余能找到这里来,在裴肆看来这点她就是算特殊的,那种能在人前从容应对骗过前台的本事,会让人觉得新奇,但姜余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恰巧投机取巧罢了。 姜余赌对了,裴肆下午来公司逛了一趟,他自己的私人顶层上,这里很显眼,况且上来前,前台通知了有个陌生女人上来。 裴肆今天心情不算好,从老前面一段时间就和沉音夕一会好一会不好的,心情也在雀跃和阴郁之间反复弹跳,如今外面这些女人,裴肆其实没什么心情搭理,但当他看见在玻璃房里睡的香甜的少女时,还是停下了脚步,支走了助理。 姜余来这里只坐了半个小时,人就睡倒了,本来今天幻想和裴肆好好拉扯一番的,她还想试试靠嘴皮子能不能撼动一下人家,结果现在玩脱了,人家以为她是主动送上门来给操的。 少女娇小的身躯就蜷缩在毛绒沙发上,穿着一声杏色的小香风裙子,高跟鞋掉了一只在地毯上,露出被白色丝袜包裹的玲珑小脚,这般矜持的打扮原是勾不起什么欲望,可偏生姜余翻身换了个姿势。 乌黑的发丝渡上一层薄薄的的光,从肩头滑落,借着窗外暖黄的阳光,好似绸缎一般光滑温暖,她眉心舒展,睡的很安稳,微微上挑的眼尾,在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清冷不可亵渎的感觉。 裴肆仔细看着,顺手就打开了门,即便穿的是宽松的夹克,也能依稀判断出身材的宽阔有型。 细细的脖颈仰着,姜余沐浴在那一小块暖阳光幕里,看起来太过于美好,她若是乖巧的小猫在小憩,主人或许还会按耐不住的怜爱,可是,裴肆知道她不是,那晚求着和人做爱的淫荡媚骨,不应该和眼前的温馨相互重迭。 越是表面上这般安详,越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摧毁,姜余睡的很安静,但裴肆偏偏就想要去把人弄醒,他很低劣,也很喜欢去欣赏人心底原始的欲望。 姜余躺在沙发上,另一只高跟鞋被裴肆脱下扔在一旁,脚踝的位置有一股热意,那双眯着的狐狸眼迷茫张开的时候,姜余发现裴肆一只手抓着她的脚踝。 她双手撑起上半身,刚刚才醒,双眼就撞上了男人幽深的黑瞳。 第二十三章:太温柔了(h) 姜余虽然还困,但是被裴肆这么看着,她意志清醒多了,男人俯下身坐在沙发一角,姜余能清晰察觉到对方眼底的炙热,和脚踝上传来的力道。 半月不见,他的狼尾打理的精致许多,神色慵懒不减。 “你…你……” 姜余你了半天,不太敢叫裴肆放手,只缩了缩脚,试图往后退。 可惜了,裴肆看姜余这一副好似懵懂的模样,想要撕碎她伪装的欲望更胜一筹,无关情爱,就像是在酝酿一场无爱之欢,他拉着姜余的脚踝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偌大的顶层现在就只有两人,姜余有本事自己来这里,那在裴肆看来承担后果就是必然的,他想或许以后,规矩得改改,谁都能来,他的地方,他就做不了主了。 裴肆想到这里,带着几分惩罚意味的掐上了姜余的腰,湿热的舌尖滑过姜余锁骨的位置,拉开后背的拉链,肩上的衣物被拨开,在少女圆润的肩头轻轻吮吸,享受那吹弹可破的触觉。 一路蔓延的瘙痒由肩头蔓延全身,姜余浑身一个激灵,那总不容推脱的侵犯,带着丝丝快慰。 “我…我是有…有条件的。” 姜余压着声,尽量让自己稍微保持冷静,反正躲是躲不掉了,但是条件还是要谈谈,给睡就给机会,裴肆就这点规矩了。 “是什么?” 压在身上的男人解开了姜余的内衣扣,上半身凉凉的,裴肆说话的时候,鼻尖就沿着肩头一路往下,热气喷洒在肌肤上,他嗅着少女身上独特的气息,有些恍惚。 “我家公司,我希望它一只好好的,不出什么事,就这一个条件。” 姜余没贪多的,只要危机解除就够了,她没有以后再帮他爸去谋取什么利益的想法了,索性什么多余好处都不要,与其让他爸抱着幻想,不如直接砍断来的直接。 “看你表现。” 姜余的条件给裴肆一种不痛不痒的感觉,好像降低了权色交易的糜烂,天真的让人觉得蠢钝。 他也有自己护着的花,连碰都没碰过,每每欲望叫嚣的时候,只是忍耐。 薄唇滑过肌肤,吸住一只乳,一个沉迷较软和意淫,一个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登时芳心迷醉,咿唔连声。 舌尖犹似带着火一般,流连在酥软间,姜余被一只手撑掌在背后,另一只手绕道修长的腿上,将裙子推至腰间。 裴肆的动作很温柔,轻柔的让人心里有不真的悸动,姜余很懵逼啊,她甚至还有些恐惧,裴肆把她当谁了她还不知道吗,现在有多温柔,等会儿就有多粗暴。 情欲又不等于爱情,她比裴肆拎得清,更何况姜余没有意淫对象,对于爱不爱一个这方面,她一只都没什么感觉,所谓智者不入爱河,她一只都觉得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 大腿上那只手一路滑到内侧,不知勾住了哪一处,白色丝袜被撕破了一个洞,姜余感觉自己身体里泛出的蜜液在渐渐摧毁心里的防线。 欲望被高高挑起,怀里的较软躯体没有一处不是敏感的,在裴肆的撩拨下,姜余嘤咛不断,来回舔舐下,柔润的乳尖高高挺立。 那只不安分的手蜿蜒直上,直接探入秘密地带,滑入嫩穴中微微带着薄茧的指尖,一进一出,感受那个温暖地带渐渐的湿润,享受小穴的翕张。 “那啊…那里不行……” 姜余闭着眼,细眉微蹙,她下意识的想要合上腿,被裴肆拦住了,男人脸上有很淡的笑意,感受到娇躯轻颤,他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撕下这一副伪装。 “可以的啊,又不会痛苦很久。” 裴肆贪婪的望着眼前颤栗的温香软玉,一只手拨开姜余额前的一缕头发,指腹从小巧的耳廓,一直滑落过纤细的腰身,最后完全撕开碍事的丝袜和内裤,露出丰满的阴唇。 抽出手指以后,只留下一条缝隙,粉红的阴蒂上还有晶莹的液体,阴唇原本的粉红因为被迫张开的两条腿,暴露无遗,像颗鲜嫩的水蜜桃。 裴肆觉得姜余应该淫荡些,那样毁掉她的时候,欲望的发泄会更加酣畅淋漓:“别害羞,得去好好享受才对啊。” 拉着姜余的两条腿曲起,裴肆伸手又把阴唇往两边拨开,里面的花核柔润细腻,他压着腹腔的火,似乎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挑逗少女。 “嗯…难受……” 姜余身体渐渐的又有了反应,她迷离的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颤动,阴蒂和阴唇不断被揉捏,然后慢慢的又送进阴道,脖颈处的粉红爬上脸颊,顺着透明的爱液食指轻刮着内壁。 少女晕头转向的,轻轻喘息间,似有恶魔在耳旁低语,他问姜余还忍不忍的住,要不要求他呢。 第二十四章:很适合做情人(h) “求我。”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余又不是第一次根裴肆做爱了,她很清楚他想让自己干嘛。 她忍着那股欲望,心想求你妹,她现在不想去伺候男人了,也不想继续倒贴表肆了,在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她真的会被这些神经病玩死。 〝你不是很想做吗?” 裴肆托起姜余潮红的小脸蛋,小穴现在吃进了两根手指,那种进退两难的感受,令姜余很煎熬。 “嗯?那天晚上,不是很淫荡嘛。” 男人的唇都已经贴上了姜余的耳朵,中长的头发戳在姜余脸上,她痒的瑟缩了一下,弓着背,除却喘息更为沉重些,仍旧一声不吭。 姜余以前也是会说些骚鸡巴话的,为了服务金主爸爸,床上的时候叫的可欢了,表演成分肯定是有的,裴肆不喜欢在床上的女人太矜持,或许对于他来说,有沉音夕那一个就够了。 毕竟有时候装肆就是对人不对事,姜余那种倒贴的最好就不要装什么清高,各取所需就要拿出态度。 但是她其实不喜欢,那些污秽的话,姜余本人很反感。 面前的少女忍耐着,像朵倔强的温室小花,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可偏偏又要在那里硬撑,裴肆抚摸着她细腻的脖颈,有种恨不得折断的冲动。 西裤里的鼓胀呼之欲出,男人收回手,拉开拉链,滚烫的肉棒弹了出来。 啊..哈啊.…...” “舒服吗?” 姜余坐在男人的腿上,肉棒从湿润的穴口直直插入,因为刚才充分的前戏,此刻少女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器着亢奋,每一下的深入浅出都让人感到欲死欲仙。 “深.深啊,太深了,停下来。” 声声求饶助长爱欲,男人欲罢不能。 表肆校着少女的腰背,挺着腰腹抽插,那温暖的穴道,在每一次直达深处时紧紧夹住肉棒,噗嗤作胸前的乳房贴着男人的胸膛,像波涛一般荡漾,预示着每一次激情的巅峰。 男人似乎很享受被包裹的感觉,一番抽插下来,他发现姜余和他的节奏意外的契合,彼此之间的迎合很熟悉,情不自禁的令人情绪莫名高涨。 裴肆充满情欲的眼望向此刻迷离的少女,她真的很适合做一个情人。 他抱着姜余躺下,她也不客气,懒懒的趴在人家胸膛上,或许是意会到男人想让她自己动,姜余没让裴肆插几下就自己撑起身子,扭动着臀瓣。 许是觉得不够,她坐直了身子,慢慢的坐下去又起来,然后在彼此的默契下严丝合缝的交合。 在性爱的欲海里,少女不知道是几次高潮了,在穴道再度猛烈收缩时,裴肆抽出了肉棒,将白浊的精液射在了女人的大腿内侧。 姜余又累的犯困,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还搭载男人肩上,撤开人最原始的欲望,裴肆如今才开始认真打量姜余。 她这人不太听话,某一刻总是给人他们很熟的错觉,裴肆道不明这种感觉,他抱着昏昏欲睡的人,把人放在浴缸,毫不留情的摇醒了。 姜余不悦的扭捏,衣服早就被扒干净了,人赤条条缩在浴缸里,眯着眼顺手就把水龙头打开了,她还怪会享受的,专门开了按摩模式,仰着小脑袋休息。 等裴肆从淋浴室出来时,姜余还在浴缸那儿泡着,听到脚步声,她就一个激灵爬起来,身体泡在水里,只看的见趴在浴缸边沿的干干净净的月牙指甲,和光洁的脖颈和肩。 男人只看了一眼姜余,目光就又迅速掠过她,去找毛巾擦头发,冷淡道:“什么事?” 裴肆裹着浴袍,腰带随意的在腰间系起,领口深v,姜余仔细一看还能看见腹肌的曲线,她舔舔唇瓣,觉得裴肆说话真不够中听。 平时跟他说话,姜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裴肆几百万,唯一有点温度的时候,就是在床上。 “就是想提醒一下,别忘了我们谈的条件。” 少女声音软软绵绵,拉着点儿妩媚的尾调,她似天生勾人的妖精,裴肆多看了眼,和那双汪汪水灵的眸子对上,姜余藏着点儿笑意,像只虔诚的小狗,乖乖的。 求求了,放条生路吧,姜余以后再他妈不随便勾搭裴肆了,一切疑似可以引起沉音夕不快的行为,她都尽量避免,要不然呢,她害怕裴肆一个不开心又把她家给玩没了。 “嗯。” 男人别开眼,那般干净乖巧的模样,很刺眼。 但不论姜余是个怎样的,都无所谓。 姜余看裴肆走了,人才磨磨叽叽的从浴缸里爬出来,一般他这里都有女士衣柜的,有人会负责这些东西的置换和购置,她光着身子去给自己找了一套衣服,等裴肆准备找人通知的时候,姜余人早就走了。 对于裴肆来说,姜余太奇怪,她几乎是了解这个地方的一切,每一步都是不假思索,他望着监控 此刻差不多快到晚饭点了,姜余离开后,估摸着时间准备去一趟进口超市,再不买点儿什么吃的回去,她和温畅就快要饿死了。 姜余找了辆出租车,坐车去了市区有名的商业街,这边是意式风情的装修,新新的,假假的,一眼望去全是些大牌商店,有些只招待几位顾客。 之前姜余也是喜欢逛这些的,可惜最近太忙,她没时间来逛,姜余还正想着要不要哪一天来逛逛,结果转眼看到几个靓丽的身影。 为首的那个漂亮妹妹脖子上挂着一个紫色耳机,穿着高高的松糕鞋,浑身上下蓝蓝粉粉的,看到姜余那一刻眼睛突然就放光了。 “啊啊姜余,卧槽!你今天来的太巧啦!” 第二十五章:去找那个鸡婆 陈一佳风风火火的跑到姜余面前,勾着她的胳膊摇啊摇。 姜余还很恍惚,按照记忆里来说,这几个高中的风火姐妹,她过两年就和她们没了联系。 原因也很简单,那个时候她们几个什么破事都爱干,闹大过几次撕逼事件,被人给拍下来断章取义了,最后事情结束的很难看,裴肆嫌她闹的事多,她当即立断和姐妹团断绝所有联络,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回想起来,姜余觉得抓马的很,她也知道面前这几个小姐妹哈,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陈一佳属于那种超级对人不对事的,她要是讨厌你,你就是做什么都不对,还是个夸张句大神。 她身后那两个,一个是外表清纯的小白花李星,一个是妖艳性感的张清妍。 都是姜余曾经最坚固的姐妹团,这么一回想,她们除了一致对外,内部矛盾小小的,以前还是姜余自己不够厚道。 李星看姜余呆呆愣愣,伸手戳戳姜余的肩,因为刚做完美甲,手指曲的老翘:“哎呀宝宝,你不在的这几天无聊死了啦。” 张清妍走在最后,她站在一边欣赏美甲,一边拿着手机拍照,心理的意思和李星差不多。 “姜余,猜我们今天遇到谁?” 姜余挑眉,表示对这句话很感兴趣,但是她猜不到。 李星:“萧心宜!” 陈一佳:“鸡婆!” 张清妍:“鸡婆!” 四个年龄相仿的少女们凑在一起,不同香味的脂粉气息,姜余并不反感,就像那种霸总小说里说的不是嘛,男人们就是喜欢女人身上的自然体香,越是天然的,他们就越是迷恋,受到裴肆刺激后的姜余就是觉得他们贱。 她就是喜欢这些香氛的味道,胭脂俗粉又怎样,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真实又活泼,直至这一刻姜余才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认识。 没错,她现在才十八呢,她就是个少女,明明人生还没开始,又凭什么再一次陷入不复返的深渊呢。 两个口供一致的少女不约而同的抽了一下李星的屁股,陈一佳相当不满意:“李星你背叛组织,你他妈怎么可以给那个鸡婆脸!” “哎呦,冤枉啊,人家从来不骂人,说了多少次了。” 姜余:“……” 在讨厌萧心宜这方面,姜余和陈一佳是一个党派的,姜余是因为某男暗恋事件,最后男的隐身,陈一佳是因为无意识状态下买到假货,被萧心宜嘲笑,最后两人拉仇恨。 讨厌的初印象一旦成立,最后就会在无限的误会和猜想中,变得更加糟糕。 她们都不会记得,其实最初都是小事。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女人的友谊也很简单。 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心宜在面对姜余时总是随便几句话就被杵,任凭其他人怎么整,只要姜余在场,那么这一回合的姐妹战役的效果就会是翻倍的。 最后陈一佳总结,可能是因为魅力加成,都怪姜余长得太好看了,害得她们怎么骂都是浪费口水。 “姜余,走!我带你去找那鸡婆。” 陈一佳拖着姜余,恨不得立马把姜余送到萧心宜面前,姜余也是心大,早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她也想看热闹。 “你知道吗?她旁边好帅一男的,我还真想不到,市面上那种极品小白脸都有,人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 陈一佳一直嘀嘀咕咕,某张暴发户小姐不爽了:“谁还不是个有钱人,富四代还瞧不起富二代了,谁给她的脸,镶钻石了,牛逼死她啊。” “清清不要生气嘛,等会姜余就去收拾她。” 姜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人家亲哥呢…” 陈一佳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她第一个不信:“亲哥?哈哈哈……你想笑死谁?” “就是的呀,怎么可能,他那么帅。” 张清妍举着手机又拍了张照片:“至少不能是亲哥吧。” 姜余张了张嘴,刚想说人家就是刚好长得不像,但脑子里立马一闪而过那天和温畅遇见萧心宜的那事,当时温畅也是这么说来着,当着面儿都不信,她解释个球,就这几个脑子,加起来都不够温畅一个。 “咱别去了行吗?” 姜余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不动,看到陈一佳那个鬼马少女马上要发作了,姜余赶紧扶住人家的肩膀说道:“首先,我没有背叛组织。” 清了清嗓子。姜余又道:“其次,我也不怕萧心宜。”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去啊?” 李星扯了扯姜余袖子,疑惑的凑到姜余面前。 “不用姜余解释了,我知道。”张清妍往几个人跟前一挤,“我们几个和萧心宜姐妹几个的事儿,怎么能让她亲哥知道呢,萧心宜再怎么讨厌,那男的好歹也是个亲哥, 他也许还会来掺和一脚,你想想,咱们的江湖规矩算什么?怎么能给萧心宜增加队友?女人的事,男的也配管?” 姜余干笑一声,虽然张清妍说的和姜余想的毫不相干,但是她还是佩服她的脑回路,简直强的可怕,这么想着,姜余点点头,在心里给张清妍竖了个大拇指。 张清妍得到姐妹的认可,那简直不要太自信:“看吧,我就说。” 两只手拍的啪啪响,回头还对那两个懵逼的说,这都不知道,两个笨蛋。 但是显然陈一佳很不服气啊,她那样子就是今天势必要去和萧心宜battle一下,姜余当然是要拦住她的,闹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事,作为如今团队里的相对有脑者,她要控制住这几个蠢蠢欲动的。 “其实还有个原因啊。”姜余按着陈一佳。 陈一佳偏头问道:“什么鬼原因?” “她哥脸挺臭的,这个嘛…戾气重,像杀过人似的,我们还是离他们远点,万一暴走了呢。” 李星点点头,表示赞同,陈一佳又暴躁了:“那要不是呢?谁说那就是她亲哥了?” “我说是呢。” 第二十六章:打架了 身后响起一个男人低哑温怒的声音,这声音姜余还不算太熟,最后就是四个姑娘齐刷刷的回头望着萧心宜旁边的男人。 今天周末,萧宥临穿着一身轻熟的休闲装,紫黑色的宝石耳钉钉在右耳,看起来很痞帅,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体格,他和这群大学都还没开学的姑娘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萧宥临神情死板,像是在看待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姜余绝望的摸了一把脸,完球…… “哇,我说刚刚怎么没两句就溜了,原来是搬救兵来了。” 本来几个姑娘沉浸在一种被长辈抓包的一种尴尬情绪里,萧心宜一张嘴,瞬间尴尬去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即将点燃的火药味。 “草!草!草!!!真是她哥?” 陈一佳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明摆着刚刚就是不信。 “就是我哥,姜余你回去没跟她们介绍啊?” 姜余缩在叁个人后边,就探出个脑袋,她还有点无语:“我去,我都有半个多月没和她们叁儿出来混了,关我什么事,谁都要认识你哥啊,我看你哥脸也没你大啊……” 李星瞧着姜余越来越没底气大模样,偷笑一声:“宝宝你稳定发挥啊。” “哈?” 姜余脑袋埋得更低了,不要乱说啊,她真不是故意的,怼习惯了,不小心就无差别攻击了嘛。 “你们几个!你!你!还有你!欺负我今天人少是不是?” 萧心宜往前凑了几步,姜余觉得有打架的征兆,先陈一佳冲上去前,把人给抱住了。 也果不其然,萧心宜下一秒就说道:“陈一佳你个贱人!”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就是吵,本来萧宥临想开口说什么,但他还没张嘴,萧心宜就开始骂了。 本来他还觉得事情挺严重的,让萧心宜闹一闹,萧宥临觉得也就那样了,只要他妹心里不出问题,随便她自己闹腾,反正他个大老爷们儿才不管。 萧宥临无奈,往旁边挪了一步,假装看热闹的路人,但其实现在这时候,这边儿也没几个人。 望着他妹一对四,萧宥临还有些感慨,要不是两个在煽风点火,一个抱着那个要打架的,他觉得萧心宜肯定打不过。 哎,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我靠,萧心宜,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陈一佳在那里一跳一跳,姜余抱着她的腰,被颠的肩膀发酸。 “姜余你别拦着我,我可以打赢。” “有病吧你。” 姜余没松手,大声骂了一句,她是怕她打不赢吗,姜余是怕不小心闹出什么事,两个女的打架倒是伤不到哪儿,但是这里到处都是些商标、路牌和尖锐的标志装修,万一打架把人甩出去了,出人命就好玩了。 她尤其害怕那种半死不残的,因为上辈子有先例,当时姜余心里负担还挺重的。 萧心宜跃跃欲试,陈一佳也不甘示弱,姜余终究还是拦不住,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萧宥临本来杵在一旁的柱子上发呆,突然就听到姜余大声骂了句,声音倒是挺大,不够粗犷有力,软绵绵的。 他这么想着,偏头把目光落在此刻担忧的净白小脸上,萧宥临望着她辗转的身影,好半晌,思绪炸开,脑海里不清晰的面纱将要揭开之时,姜余去拦截掉落的盆栽,好好站着的人就歪斜的倒了下去。 刚有点儿苗头的思绪,跟着刚站着的人一起,消失了。 “啊!!” 姜余惊呼一声,她感觉到有什么尖尖的东西从膝盖蔓延到大腿外侧根部。 几个人都站的很近,萧心宜和陈一佳都停手了,随着姜余摔倒,都安静了下来。 萧宥临走进时,就看到姜余曲着腿坐在地上,白花花的大腿上看不出扔和伤痕,事情发生突然,几乎就是几秒钟前的事。 姜余刚松了口气:“我没…” 话到嘴边,姜余感到大腿上有股轻轻浅浅的针扎,回过神来,已经有鲜红的液体溢出,痛意渐渐清晰,整块大腿都蔓延掀起皮肉的疼痛。 “我、我靠!!手机,我手机呢?李星你赶紧叫救护车。” 陈一佳着急忙慌的在包包里找纸巾,翻了老半天硬是找不到一张纸,她平时也不爱带卫生纸,现在一见血,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张清妍从包里拿出仅有的那几张皱巴巴的纸,蹲在姜余身前,塞到她手里,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萧心宜一眼。 “都怪你。” 轻飘飘叁个字,给萧心宜带来的打击可是巨大的,几个人忙上忙下的怼她,她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立在那里,关心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她哪儿见过这么多血,她也害怕。 “姜余,你别真傻了,不要吓我啊。” 陈一佳一直在拍着姜余的肩,面前少女脑子懵懵的,都知道她是个怕疼的,姜余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现在板着脸,跟没感觉似的,看的几个人心焦。 萧心宜尴尬的站在哪儿,目光落在她哥身上,暗含几分祈求,萧宥临表示点头意会。 耳旁周旋着嘈杂的声音,姜余想,其实还不至于叫救护车,就是血流的有点儿多,她望着一股股鲜红在腿上滑过,红的刺目,好像要汇成小溪。 好真实的感受,热热的眩晕。 姜余想到了以前裴肆惩罚她的时候,是不是只要位置找对了,也就只是血量骇人,伤不了根本。 脑子里突然晕的发慌,由四肢白骨蔓延到头顶的凉意,骇的姜余手脚发软。 她想,她其实是好害怕的,可是有东西压着她,憋着口气,哭不出来。 萧宥临看不懂姜余在想什么,他就是走进把人抱起来,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身体失重的前一瞬间,姜余只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气,她抬眼就撞进了那双疑惑的眼眸,在萧宥临眼中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 那双沉静如湖泊的眼,好像当着圈圈涟漪,一圈一圈在催眠,姜余半睁的眼阖上,头一歪,昏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收拾他妹的烂摊子 姜余在医院估计睡了小半天,她醒过来的时候,上半身被胡乱套了件病号服,纽扣都是错位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只穿了内裤,盖在被子里鼓鼓囊囊的。 夜半时分,病房里只瞧得见窗外泻下来的月光,姜余掀开被褥,大腿上有一大块纱布,她憋憋嘴。 “丑死了。” 姜余翻身坐起,睡也睡够了,她不打算继续睡了。 凌晨一点多,姜余拿手机给温畅报道了个平安,又在小群里和小姐妹聊了两句。 桌上放了些吃的,味道香喷喷的,婆余饭点都错过了,现在半夜饿的慌,她抓了个小毯子在腰间裹了一圈,恰好盖在膝盖的位置,下床后人也不至于光溜溜的。 姜余踮脚去扒拉那些塑料口袋,糖醋的里脊味钻入鼻尖,仔细了还能闻到点儿葱香。 东西虽然是凉了,但味道一定是可观的。 回头姜余就打开了手机电简,也不去开病房的灯,直接准备开吃。 啪嗒一一 屋里坦然一亮,姜余不适的半眯着眼,几步之外走过来一个人。 往常打理精致的发型微微凌乱,脑前微长的发丝有些炸开,蓬松的立在脑后,萧宥临木着脸,眼睛比姜余还睁不开,显然他还有些睡意。 姜余狐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萧宥临转身往姜余面前的椅子上一坐,没有立即回复,反而撑着脑袋,又闭上了眼。 时间定格几秒,萧宥临才迷迷糊糊张嘴道:“刚刚.睡着了。”〝哦。 菱余吃着桌上的东西,说话时含糊不清的,萧宥临眯起眼瞟了眼吃的欢快的姜余,还算识相的,不枉他亲自出去买。 要不是护士说姜余低血糖严重没吃饭,他其实也不至于亲自去买,本来把人送到医院就仁至义尽了,自己还在这憋屈的睡了这么久。 萧心宜闹脾气,说自己委屈了,把人送到医院就走人,烂摊子全丢给萧宥临。 一个小姐,一个少爷,都没伺候过人,萧宥临才从国外回来,一个能指使的人都没有。 他去挂了急症,回头订了VIP病房,护士小姐虽然忙,依旧友好的送来一套病号服,让萧宥临这个 ‘男朋友“换一下,人家间两个人郎才女貌的,特地嘱咐暂时不用穿裤子,免得男人下手没个轻重,给小姑娘弄疼了。 萧宥临当时可反感了,他妹的锅,还要麻烦他,又想想姜余跳脱的样子,没礼貌,他更不乐意了。 姜余当时人是昏死的,脸色惨白惨白,跟条死鱼样躺在哪儿,穿着条灰粉色的无袖连衣百褶裙。 想着要去脱一个陌生女人的衣服,当时萧宥临心态其实有点儿崩的。 他真的很不懂这种生物,裙子的拉链怎么可以隐藏的那么深,他托起姜余的脑袋,在她背后胡乱摸索半天都没摸到,最后仔细一看,原来拉链在侧面,萧宥临当时差点儿没给自己气笑。 胡乱把姜余的衣服脱掉,萧宥临也没敢多看,潦草草的给姜余套上衣服,被子一掀,买了些吃的搁在桌面上。 人也没立刻就走,有些气不过,萧宥临自己躺在沙发上生闷气。 他是谁啊,他萧家就他一个少爷啊,他萧宥临又不是萧心宜的时尚单品,死丫头天天拽着人出门,原本还在期待萧心宜的新鲜感过赶紧去,别老是拿他当炮弹带出去轰人。 现在好了,萧宥临想到袖口上的血污,就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脏了。 这位矜贵的大少爷陷入了一种道德和原则的漩涡,心理想着事,人想着想着,就入睡了。 “什么时候了?” 萧宥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人就倚靠在椅子上,依旧小憩的模样。 姜余吃了个半饱,看时间一点多,萧宥临这么困,她也能理解。 “一点多,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在赶我走?” 男人声音懒懒的,他真的很困,眼睛是一点儿睁不开,只能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的痕迹。 对于萧宥临莫名其妙的话,姜余解释的也很认真:“没有,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吧。” 介于一种稍微复杂的情绪,姜余不太希望萧宥临留在这里,对方虽然是萧心宜的哥,但姜余没有针对人家的理由,况且还帮了姜余。 突然就搞的姜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萧宥临靠在那儿确实不舒服,但是他困,这几天不是被强制拉出来陪萧心宜,就是和以前的朋友组局,没怎么休息好,睡也没睡够。 今天忙活一下,睡意就跟开闸似的,无法阻挡,萧宥临靠在那里,面上看不出,其实他心里很挣扎。 这里环境不行,他不喜欢,但困,也是实在困。 “你不走?”姜余不想吃了,眼见萧宥临没动静,她小声吱了句话。 “不走了。” 姜余:“……” 收好垃圾,姜余满脸都是差异,他这人怎么就不走? 姜余也睡不着,就这样眼巴巴望着萧宥临,他其实可以去睡沙发的,她疑惑地用目光描摹着萧宥临的五官,真看不出来,人好像还怪好的勒。 姜余也不打扰人家休息,她直接掠过面前的男人,回床上躺着看手机。 温畅今晚酒局结束的挺晚,打算回来时顺路到医院来看看,姜余刚想拒绝,又不是多大的事,不需要她忙活。 消息还没发出去,一看那条消息发来的时间,没用了呗,二十分钟前的消息,凭温畅的效率,估计都在路上了。 只是动静稍微有点儿大了,门被狂甩,温畅人喝酒喝高了。 人地靠在门上,尚有清明,语气里有怒气:“我今天听说你是因为萧心宜受伤…” “温畅!” 姜余赶紧拔高音量,用眼神示意温畅闭嘴。 萧宥临被弄醒了,眼里尽是被打扰的恼意,姜余悄悄关注男人的举动,他长腿一迈,人就气哄哄的走了。 温畅:“他、他就这么走了?” “啊…不知道哎,他好像挺生气的。” 姜余手指绞着被单,感到有些错愕茫然,那么爱生闷气,不会憋死啊。 第二十八章:也是个正常男人 y ed u 4.c o 萧宥临这人总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可姜余心里还是感谢的。 她是没发现,良心这种东西,有一天姜余自己也会有。 “你还发什么呆?” 温畅冰凉的指尖掐住姜余左脸颊上的软肉,她手上典型的就是没什么肉,姜余觉得疼,歪头闪了一下。 “酒味!你…还有烟味!”姜余嫌弃的捂着鼻子,她老觉得女孩子就要香香的,不习惯温畅每次应酬后身上的味道,“讨厌死了,快闪快闪,本宫受不了!” “嫌弃我?”温畅勾着姜余脖子,“朕在赚钱养家,还有时间跟你香香贴贴啊?” “滚滚滚,自己赶紧回家休息去。” 姜余卷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探出一张小脸。 温畅冲着姜余微微挑眉,当她伸出那双手时,姜余就知道温畅要干嘛。 她把被子一拉,赶紧把脑袋全部缩进被子里,以防止温畅来挠她后颈窝。 姜余反应之迅速,温畅要是平时还是有那个精力跟姜余一起闹的,但今天确实累,有一种成年人说不出的疲惫感,她拿手推了推裹成粽子的姜余,软乎乎的一坨。 “没事我就走了。”温畅走出几步,见姜余还把自己缩在里边儿,她无声的笑了笑,“真走了,晚安。” 轻轻地脚步声渐渐没了影,温畅内心流淌过万千种感慨,她总是这样,会想很多,尽管面上不显,但她的情感要比此刻的姜余充沛很多。看好文请到:yeh ua 4.c om 她时长羡慕姜余的不懂事,对她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感到好笑,但她也知道,她们一样可怜。 只是姜余不觉得。 许是当真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了,姜余才狐疑的唤了一声:“真的走了?” 沉默了几秒,又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姜余心里又是一阵兴奋和期待。 温畅骗人,还耍上阴招了。 她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把整个人笼罩的严丝合缝。 姜余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临近床前,她就突然从被窝里窜出来,人都没看清,勾着人家脖子,一只手就立马探到人家后颈窝里面去了。 动作一气呵成,姜余就是想杀温畅一个措手不及,她还是以往那样狗皮膏药缠人法。 萧宥临人困迷糊了,走半路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折回来就看见姜余鬼鬼祟祟的缩在被窝里,还问他走没走。 萧宥临好奇心重,想要看姜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刚走到床前,就被温软的肉体撞了个满怀。 她四肢缠绕着他,小小的毯子裹在腰间,只留光溜溜的腿夹住了萧宥临的腰,那只不安分的手,甚至还在他后颈窝摩挲。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猝不及防,异样的感觉让他们都懵了。 肉体的接触,男人和女人,原本能让人联想到的是暧昧和旖旎。 可是对于把彼此当做陌路人的他们来说,其实很不舒适。 姜余本人单纯觉得尴尬,她没动手,依着她的缠绕,萧宥临被迫压在她身上,男人虽然白天看起来偏劲瘦,但此刻姜余也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 她无措的目光撞进萧宥临羞愤的神情里,姜余也不觉得自己多么罪大恶极,大概因为那是她讨厌的人的哥哥,姜余今晚以为是温畅呢。 萧宥临那种不沾染任何杂念的眼神,翻涌不出丝毫姜余曾见过的波涛。 姜余不确信,眨了一下眼,他真的没有欲望。 她甚至觉得,萧宥临的世界或许和裴肆那样的差很远,他甚或许连女人都不碰的。 姜余心里升腾起奇异的感受,她忘记了动作,满心疑惑他为什么没反应。 在安静的氛围里,心跳的声音似乎格外清晰,神经被绷紧在一条思维的弦上,手机铃声的响音把姜余给吓了一跳。 萧宥临大脑还在回溯发生了什么,那挂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馨香变淡,空落落的。 “我…不…”姜余张了张嘴想道歉,但转念又觉得先解释清楚比较好,“我以为是我朋友来了…” 萧宥临没听清楚姜余在说什么,大脑空白几秒,只看见姜余一张一合的小嘴,他有些发呆。 姜余说不准这人受了什么刺激,一会儿呆愣,她想要去提醒他时,他便撑着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见萧宥临寻着声音去找手机接电话,姜余也就不再说话了。 那段短暂的接触,像烟花绽放般短暂,留下些许波澜和声音,但终究寻不见身影。 萧宥临拿着电话走出去了,大概在说些重要的事情,听着门口的碎碎念念,平缓又安心的语调,姜余躺在床上玩困了。 等人打完电话回来时,姜余光着条大腿,把被褥夹在腿中央,脸深深地陷进被窝,睡的香甜。 萧宥临说不出来自己看见这幅景象的心情,也不是没见过女孩睡觉的样子,但看见自己亲妹和陌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况且萧心宜现在多大了,两人的接触自然是有距离的。 可姜余不同,在这短暂的一天,这个少女无论是从感官还是视觉上,都在不断刺激他。 虽然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但是对于一些越界的事,他本能是反感的。 可是今天的萧宥临,极其有耐心。 陌生的心境,被狂乱的风吹的摇摆不定。 耐心到替姜余盖上被子时,他还挺痛恨自己超高的道德底线。 都怪萧心宜。 他如是想着,也难免唾弃自己。 第二十九章:各怀鬼胎的一家人 翌日,姜余醒来时,她哥在病床前抓着姜余的手臂把人摇醒了。 “哥?你怎么来了。” 姜余从床上撑起身来时,她身上的病号服是完完整整的。 她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她哥了,如今再看见姜旭这双看人泛情的桃花眼,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吐槽她妈真会生。 姜旭这人就是典型的会装,谁都以为他只是长得风流了些,皮囊之下也许是个文绉绉的精英,但其实不是。 他就是表面那样,内里比姜余还要空洞。 姜余和她哥没什么感情,兄妹俩维持的很表面,姜旭向来不介意给自己冠上一个好哥哥的名头,他对她是不错的。 在任何事情上面这个哥哥都会让一让,又或者下意识关心一下。 但是如果像今天这般刻意来看她,姜余是不信的。 姜旭是她哥哥,也是姜国儿子,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认定的腐朽,那就永远干净不了。 “嗯,听说你住院了。”像是觉得简单的一句话很干巴,姜旭又走进些补充道,“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姜余撩了把胸前的头发,清晨美丽的面庞,光滑的像剥开的嫩鸡蛋,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只要不施粉黛,就瞧着有几分破碎感。 毕竟是兄妹,姜旭很清楚姜余的情绪是如何,就亦如姜余知道他哥是个很会装的。 “我又没什么大事,不需要你来看。” 姜余似乎很不乐意,面上连个笑容都不显。 姜旭也不管那么多,耐着性子道:“爸妈要叫你回去。” “回去?回去干嘛?回去挨巴掌…” 早知道是这样,姜余心里一阵不爽,近来这段时间姜余都是窝在温畅那边,她爸妈逮不回去人,就让姜旭来。 也就姜旭手段多,爱打听。 “回家啊,你难道不该回?” 姜旭先是把早餐送到姜余手里,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是她爱吃的。 姜余没跟她哥继续闹,该吃吃,余光瞥见沙发上的礼品袋,她没忍住不耐的白了眼。 像是察觉到姜余此刻压抑的情绪,她哥先发制人,解释了一番。 “等会儿跟我回去,出院手续费有人交了,这衣服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好好珍惜。” 最后四个字音咬的格外重,姜余大底明白警告的意味。 但她不做声,她没反驳基本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为了不碍姜余眼,姜旭自觉去了病房旁厅。 她这个哥哥对于姜余来说最放松的点,就是他不爱多问她的私事,这么高级的病房,一看就是有钱有权人家的手笔,姜旭是半点儿不好奇。 不过转念姜余又想到自己从前的境遇,她去纠缠裴肆,他也当个没事儿人,冷眼看着她伏小做低,去放下自尊取悦裴肆,突然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想人家萧心宜她哥,那种对比下的不同,让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处境。 有时候擦亮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凭什么? 姜余心里暗自不爽,吃的没劲,她心里那股厌烦的情绪在滋生蔓延。 但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该回家回家,姜余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如今她是十八,不是二十六,这个家,她非回去不可。 … 一早,姜余就跟着姜旭回去了。 兴许是姜余找裴肆的事起作用了,公司立马资金回笼,甚至比之前收益更大。 站在高位的那个人,随意动动手指,就够他们一家高兴太久了。 进门时姜余还以为会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甚至她都准备好被姜国再打一次了,不过一切猜想都未发生,风平浪静的家里,暗涌着所有受益者的喜悦。 林霜牵着姜余手,高兴的把人领进房间时嘴里一直念叨着裴肆的好,这些扭曲的想法,惊的姜余遍体生寒。 他们家按摩室偶尔请美容师上门服务个把次,不算很高档,但和普通老百姓比起来,已经算是高级消费了。 姜余被拉近按摩室,美容师都在里面候着。 各种箱箱包包堆放在里面,显得这个空间很逼仄,莫名压抑的难受。 “小余,妈今天给你请了美容师来,好久咱娘俩都没时间好好聊天了,今天陪陪妈,好不好?” 林霜的手轻轻扶上姜余的肩,把人往前带,之前姜余她哥准备的礼服她就看了一眼,回来时随便换了套休闲服。 衣衫薄薄的,被妇女指尖包裹的肩头跟渗冰似的,姜余忍不住瑟缩。 “做美容就做美容呗,有什么好聊的,敷个面膜也不能净说话啊。” 姜余还是摆出往常半分不耐的神色,似乎她也不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要不开口提起,什么都可以轻轻揭过。 让姜余回来之前,他们家里人就商量好了,女人的心思还是得女人出马,怕姜余看到她爸心里膈应,就专门只让林霜来陪姜余消磨时光。 裴肆的原话是看在姜余的份上放他们家一马,姜余只是说不要打压他们家公司,可她没有半分意思要更上一层楼。 这种做派很裴肆,但是也很卑鄙,他偏让他们越来越贪心,最后说不准他哪天心情一个不好,就收回所有。 … 姜余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提前定制的礼服终于在某一天派上了用场。 香槟色的缎面鱼尾裙,颜色选的是相当低调了,美感全是靠姜余自身的气质撑起来的。 她哥倒是会选,知道是沉音夕拿下英国设计大奖的接风宴,让她不要太出风头。 姜余很清楚关于沉音夕的重要日子,从前那意味着,她在那段时间都不比为怎么伺候金主爸爸操心。 不过嫉恨也是有一部分的,那时候没本事,只会恨女人,现在她谁都不敢恨了。 裴肆把沉音夕端在顶峰的位置,一直捧着,很高很高,姜余亲眼见识到的时候不多,外界传言很夸张,她百闻不如一见。 在看到宫殿式的礼堂时,内里的震撼是震耳欲聋的。 圆形的中央大厅,中间有螺旋状的木质天梯从五米高的珠帘门前蜿蜒,到处都吊着水晶,再复古与华丽的中合下,人的视觉感受是很享受的。 第三十章:她所擅长的 中央楼梯下的台阶上摆着一架叁角水晶钢琴,灯带打在上面,特别展柜上放置着沉音夕的设计品。 一排排围着这个圆厅,每一个展品上都放着幅昂贵的画,姜余看得出来名贵,还是因为其中一幅八千万的是她以前问裴肆讨要过的。 当时他没给,她还闹过脾气,结果也不太乐观。 她也没想到,自己去要的还是人家沉音夕不要的东西,关键是裴肆还不给,搞得姜余对自己突然就没啥自信了。 时下姜余也没心情去回忆,她现在更好奇的是,邀请函怎么送到她们家来了,瞧林霜送她出门时的殷勤,应是一早就知道了。 姜余正想着,胳膊肘被戳了一下,回头一看张清妍顶着那张妖艳的脸,一个劲使眼色。 姜余:“……有话快说,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的少女沉默几秒,还是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老开心了?” 姜余疑惑了:“我惊喜个鬼,你以为我想来?” 在这里看到张清妍从来不是个意外的事,她喜欢一切可以穿礼服的正式场合,漂亮就是拿来显摆的,况且家里也有那个底子,所以但凡能来的,她都来。 “邀请函啊,我给你送的啊,不然你来干嘛?我跟你说,萧心宜在呢,要不是陈一佳被她爸关禁闭,我肯定还把她叫过来。” “…姐姐啊,你今天可收收心吧,这是裴家的场子,你不要命了啊。” “裴家怎么了,我找的是萧心宜啊。” 姜余恨铁不成钢的戳张清妍脑门儿,刚想开口劝,忽然场内的灯都关了,旋即一道顶光从天梯的位置泄下。 沉音夕一身手工珍珠礼服,从珠帘后缓缓走出,温润的玫瑰粉珍珠,与场地的各色水晶灯相辉映,只是太华丽了,姜余的注意力全在漂亮礼服上。 回头看看自己光溜溜的礼服,连颗钻都没有,姜余对她哥的选择还是很失望,这衣服不好看啊。 “我靠,养女哎,对她这么好的吗?” “漂亮裙子,我喜欢。”姜余整个人目光都凝聚在沉音夕那一身华服上。 那可太好看了,在特定的光线下,如同沐浴在暖白的光辉里。 沉音夕很成功,配上这些金钱堆积出来的东西,也是戳戳有余,毫不违和。 姜余目光直直的跟随者她,一颦一笑,沉音夕都是从容的,她走到钢琴前,优雅的撩起裙摆坐下,悠扬的曲调对于姜余这个主修钢琴的音乐生来说,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她已经很厉害了,至少人家是个专业的珠宝设计师,其他的只能算作加分项目罢了。 “姜余,你不是主修弹钢琴的嘛,来评价一下呗。” 张清妍本着姜余是专业的心态,很想知道沉音夕算草包还是天才,毕竟她身上buff迭太满了,她有些忍不住挑剔。 “我评价什么?很牛逼,行了吧。” 姜余挑眉,神色没有半点在意沉音夕的意思,她其实也是唏嘘的,她在想她自己。 从家里经济起来后,姜余的就是各类乐器都沾点儿,后来大了些她就上了钢琴和小提琴的私教课,每天都在练,直至学业繁忙,才又二选一,天天练钢琴,上了个艺术名校。 乐器这些东西姜余多多少少都懂,曾经也有那么一段时间,被压着没日没夜的练习。 可姜余也不是一个耐得住的,尤其是她不算天赋选手,在毕业之前就早早跟着裴肆当情人,从此再也没沾染过那些她所擅长的领域。 如今岁月于她来说流逝了好几年,那些流淌在骨髓里的音符,早已听不见声音。 是的,姜余生疏了。 但心里还是倔生生的,总不能低头,姜余心里明白,原来她也是不差的。 “哦~~你认真的嘛?我怎么感觉好敷衍。” “懒得跟你废话。” 姜余位置站的靠前,她没继续和张清妍在这里搭腔,压着心里闷闷的情绪,撇了眼那流光溢彩的厅堂中央,把自己往人群里藏了藏。 洁白的袅娜身影,在昏暗的观众席里还是较为显眼的,姜余才退出去半步,小臂就被一只大手给拉住了。 那只握住姜余小臂的手,似乎还确定了一下她是不是要找的那个人,然后握住小臂的手拢的更紧了。 “你干嘛?” 姜余被薛商严毫无征兆的拉到了一个逼仄的角落,她从刚刚被他拉住的时候,心里就大概猜到能是谁。 半个月前,姜余就直接把薛商严给拉黑了,她就是觉得跟着他准没什么好事,这种大少爷也绝对不会放心思去惦记自己,谁知道今天来这里被他看到了。 姜余小手一甩,在薛商严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好像给人打疼了,男人捂着手背说宝贝好狠心,但面上还是笑着的,看来心情不错。 但姜余心里就没有那么美好了,薛商严心情越好,折么人的时候,闲情就越多。 “好久不见,你就不想我。” 薛商严暧昧的勾着姜余的肩膀,从身后抓着姜余的一只手,放在她腰间的位置轻轻把玩。 滑滑软软,和刚刚摸起来的感觉很相似,也很舒服。 “我想你?” 姜余反握住薛商严的手,把那只手从腰间拿下了,扬起的小脸上全是不屑。 “那你想我吗?半个月?你怕不是出国都玩了两次了吧?” 眼见少女不对他的话感兴趣,薛商严压低了头,微微有些埋在少女颈间的趋势。 他低低笑了两声,眼里染起了浓烈的兴趣。 这半个月他确实玩的开心,也确实没想过姜余,依照薛商严的习性,他就是眼不见,心里就不想,但见到了,就是要好好玩玩的。 “现在很想要你呀,怎么?你想不想要?” 第三十一章:不是什么都那么遭 薛商严就半笼着少女,她个头娇小,看起来就像是完全被男人抱着的。 一首悠扬的钢琴曲在此刻迎来高潮,两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姜余没动作,但她目光还是停留在那夺目的中心,原本顶上就开着天窗,月光可以这样柔和的洒下来,但裴肆依旧选择里水晶灯,衬托那个中心人物的美好闪耀。 她呢,隐匿在黑暗里,那些曾被嫉妒包裹的情绪,在此刻显得很丑陋。 这让原本此刻心情不佳的姜余,愈发觉得自己雷同小丑。 她背靠着薛商严,呼吸都好像放慢了,腮帮子忍不住发酸,然后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簌簌的掉。 滚烫的水汽在眼眶里蓄满了,滴滴答答顺着眼角滴落,砸在了薛商严的手背上。 起初他还有些懵逼,姜余人好好站在那里,没闹没说,甚至刚刚还好好的和他搭腔,薛商严真的想不到,人会就这么哭了啊。 男人歪歪头,去观察姜余的小脸蛋,在灰暗的视线里,她其实看起来冷静的可怕,只有眼睛和泪水滑过的水渍亮晶晶的。 薛商严挑眉,姜余哭的好违和。 跟不难过似的。 “哭了啊,为什么啊?我欺负你了?” 男人声音凑在耳边,语气依旧轻佻,他不明白,所以不关心,就算明白,也许也不会关心。 有些状似无意识的话,其实是带刺的,听的人心烦。 但姜余好似看透了薛商严这人,这一刻,她心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姜余突然活动起来,灵巧的挣开薛商严的桎梏,脚步匆匆,好像有急事般溜走了。 薛商严很懵,比刚才还困惑,他自己总结了一下大概就姜余今天心情不好,但其实他心里不是一般的好奇,她到底是为什么。 那道白色的身影,像光滑的白绫,飘飘远去,晃眼,又叫人想抓住。 … “喂,你撞人了!” 尖锐的少女声音响起,姜余终于在匆忙的前进中停下了脚步。 姜余没细听,她自己几乎是卑怯的下意识道歉。 “不好…意思……” 萧心宜手里半杯红酒都洒在裙摆上,姜余和她一样香槟色长裙,两人无一幸免。 这里人都顾着看主角,又不知道是在那个不起眼的围栏旁边,姜余和萧心宜撞上了。 姜余本来心里还有几分伤感,但瞅到萧心宜,她就伤感不下去了,甚至心里还有些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她几乎是立马收住了泪意,偏头摸了把脸。 可惜姜余是自发的跑到叁楼的位置来的,这里离灯光太尽,有些刻薄的角度甚至把脸映的发光,萧心宜几乎就是一秒的时间,就发觉姜余眼眶红红的。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在萧心宜的记忆里她俩都是很火爆的,哭是一种她们这样宿敌眼里,懦弱的表现。 以前都设想过把彼此骂哭来着,但都觉得对方铁石心肠,什么都阻碍不了她们讨厌对方的心情,她们这些个就是越来事儿,越精神。 所以今天萧心宜看到姜余哭了,她第一反应是不知道说啥。 脑子里像是有个陀螺被抽打,一圈一圈晕晕的,刺刺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吧,想说些刻薄的话,又觉得这种时候,显得自己太不是个人。 女人吧,好复杂,萧心宜觉得自己真的好复杂,上次姜余受伤那事,她还愧疚了那么一下下。 “我衣服也脏了,扯平了。” 姜余其实没多难过,就是每次哭的时候眼睛都很敏感,总是布满血丝,红的有些过头,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 “我这衣服很贵的!” “你差那点钱嘛?” 姜余往边上靠了靠,人又回到栏杆边,俯视台下和钢琴站在一起的女人,她声音有些沙哑。 萧心宜转转眼珠子,她咋觉得姜余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哎,没想到你这么弱。” 萧心宜走到姜余身旁,也没明说,就暗戳戳的去看姜余的眼睛。 “你好强哦,什么都要哥哥垫背。” 姜余扭头望向萧心宜,她面上表情不显,看不出来又什么情绪。 她似往常一样斗嘴,可是萧心宜很奇怪,听到姜余的话,她明显比刚刚要生气。 “你不识好歹,我这是在安慰你!” 萧心宜猛拍胳膊肘,肉眼可见的气鼓鼓。 “哈?“ 能管这叫安慰人呐,姜余觉得好笑,想反驳。 她微微张嘴,声还么出,便被哄堂的掌声惊动,人潮的掌声像热流滚入心中,室内的灯光开始全部点亮。 姜余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被一股奇异的感受包裹,好多年的无解,在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 她又偏头望向萧心宜,似乎楼下的事物更吸引人,她很开心,姜余现在的心情也不错。 至少不是什么都很糟糕。 方才姜余又有些失控,她本来是想找裴肆的,她老觉得要离家远点儿好像裴肆就能帮到她似的。 但自己是个不长记性的,裴肆可以为了沉音夕杀了她,现在当然也是在楼下陪着她。 姜余没什么异样的情绪,反倒心里松了口气,她差点儿就冲动了,差点儿又重蹈覆辙了,现在在楼上往下看,反倒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 姜余和萧心宜都心照不宣的望着下边儿的热闹,裙子上的红酒水渍都站到风干了,姜余都还没离开。 她今晚是回不去了,也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耗时间,本来沉音夕就是主角,这种赏个脸就行的非商业性邀约,大多数人都会早早离开。 大概个把小时,姜余觉得人都快走的差不多了。 姜余在几个交谈胜欢的几个女人旁边站着,也是亲眼目睹她哥走出去,她才敢让自己稍微自如的活动。 但姜余还是不敢出去,外面拐个弯就是泳池派对,为年轻人准备的场所,她觉得也免不了她哥,在那里专门蹲她。 相比较外面的喧闹,反倒是刚刚那个最热闹的地方,现在没人了。 那台昂贵的白色钢琴,现在还摆在那里。 姜余遥遥望着,莫名觉得手痒痒的,她搓了搓手心,想去弹钢琴。 夜色正浓,因为此时没人,所以只留了几盏昏黄不明的壁灯,姜余坐下的时候勉强可以看清琴谱上的音符。 全方位地毯包裹的圆厅,听不见任何杂音,包括男士皮鞋应该发出的声响。 第三十二章:她弹琴很难听 萧宥临还在感慨,这个地方安静的有些诡异,就是太过于华丽了,所以缺少强光的时候,阴森的令人感到不适。 兴许是印证了他的想法,下一秒空荡的大厅,传来几声钢琴磕磕巴巴又不成调的声音,晓是能猜到有人,还是不免心惊。 他绕着廊柱走,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拉出斜斜的影子,新定制的西装裁剪合体,尽管贵气斯文,但也藏不住他的张力。 萧宥临回来找他的胸针,一个特别的型古董胸针,那东西很小,但意义非凡,裹挟了一个人的荣耀和成就,往日觉得放着积灰可惜了,今天才拿出来戴一次,居然就这么弄丢了。 这让他的心情变的挺糟的,可此刻的现场有个更糟糕的,那种奇怪的音符不断飘荡在这里,依旧磕磕绊绊,很难听,可奇怪的是,那人却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禁惹得萧宥临频频侧目,人就是莫名的火更大了。 “你学过钢琴吗?” 低沉的男声响起,姜余沉浸在不可置信的苦海里,把萧宥临的话挡风,放了。 隔着有一段的距离,萧宥临就只远远看的见姜余的后脑勺,还有挺得直直的身板。 没有得到回应,萧宥临就直接往姜余那边儿走去了,半分好奇半分恼怒。 “很难听。” “嗯?” 姜余被吓了一跳,抚在钢琴上的指尖又按错了几个钢琴键,尖锐的、厚重的的音响混杂在一起。 好吧,姜余承认,是有点难听了。 她先是注意到萧宥临耳朵上的十字架耳钉,然后在把目光又落回到他的眼睛,那双灵动的狐狸眼似乎有半刻思考。 “嗯,我知道,很难听。” 听过各种流言蜚语的姜余同志,根本不会把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劝退。 萧宥临似乎还真的在姜余脸上看到了思考的过程,他轻松的站在钢琴前,几缕碎发遮住眉梢,严重困惑一点儿不减。 人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当当当—— 姜余又敲了两下,仿佛还对自己挺满意的。 她都多久没碰钢琴了,没想道今天这么快她就感觉自己快上道了,姜余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分,指尖开始飞快的流动。 说实话,萧宥临还是觉得弹的一般,但比起刚刚的狗屁不通,这起码是一首曲子。 或许也是被太过灼热的目光注视,姜余还是没忍住,问萧宥临是来干嘛的。 “老看我弹琴干嘛?没见过人弹琴啊。” “没见过这么难听的啊。” 姜余刚说完一句,萧宥临就接下一句,太快了,姜余脑子有点儿短路,就盯着人家的脸,发呆。 “你看什么?” 萧宥临偏头俯视姜余,冷峻的面容在光影的衬托下弧度几乎是完美的,听道男人这么说,姜余才回过神来,开始从头到尾的打量萧宥临。 又精致又痞气,仔细看,感觉头发丝都是精致的,你说他看起来不怎么好惹吧,但是脾气好像还真的不差。 “耳环,蛮好看的。” 姜余心虚的挪开眼,说真心话,那其实主要还是人长得好看。 他虽然看着有时候不像个好人,但言行骗不了人,姜余好奇心重,没见过几个好人,他之前肯帮她,她都谢天谢地了。 她垂眼在心里叹气,萧心宜有这么一个亲哥,她属实羡慕。 听过姜余的话,萧宥临只是轻轻挑眉,表示自己赞成姜余的说法,目光里有几分赞许,好像是在夸姜余眼光还不错。 坐在皮革软垫的钢琴椅上,姜余遥遥望着脑袋,眼睛差点儿没把萧宥临看穿,心间有微微电流堵塞,她有些不只是局限于对面前这人浅薄的认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 可他呢,似乎不太在意姜余好奇的目光,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来东西不在这里,走了。” 萧宥临留了个背影,淡定挥手就离开了。 浅白的身影孤零零的一只,成了偌大厅堂内小小的缩影,姜余回首观望四周昏暗的环境,她寻思着萧宥临也没找几下。 她仰头叹息一声,时间刚好十二点,姜余不知道该说早还是晚,她起身想去看看姜旭走了没,不料裙子的一角被凳腿压住,姜余自己脚绊跤,在地毯上摔了个狗吃屎。 小腿绊倒了钢琴椅,撞击在钢琴腿上,突兀的撞击声在此刻异常的惊心。 她在地下的动静似乎惊扰到了什么人,急促的脚步声开始朝着姜余的方向靠近,听的人心慌慌。 姜余人娇懒,摔这一下差点儿没给她疼死,胳膊肘撞的发青,掌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刹那间刮过头皮的刺痛从掌心蔓延。 半撑起身体,姜余低头拿起了那一枚扎手的胸针,上面还沾染了一些掌心的血液,不过是红宝石,倒也不明显。 “平地都能摔?” 姜余把胸针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试图抹掉上面残留的血污,带着几分差异的目光,望着又折返回来的萧宥临。 他突然回来,半蹲在姜余面前,饶有兴趣,似乎被姜余蠢笑了。 “没、没站稳而已。” 姜余不自在的收了收暴露在空气里白皙的腿,试探的问:“你怎么又回来啦?” 被戳中心事,萧宥临微不可查的凝眉,连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 “我觉得,东西应该还在这里,所以就回来了。” 姜余闻言,捏着手里的胸针摸了摸,两只琥珀色的眼就那么直勾勾把人盯着。 “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少女歪着脑袋,眼底清晰光泽,脸颊上拖着几缕碎发,好像问的还认真,跟只懵懂的小狐狸似的。 萧宥临失神了一瞬,他想说是一枚红宝石胸针。 可是话刚到嘴边,姜余就问他:“是这个吗?” 第三十三章:她为什么在这里 一只光滑绸缎似的皓腕伸出来,因为手心被划伤,动作小心翼翼的,搞不懂的还以为,她拿了个什么至宝。 萧宥临瞧着下意识伸出手去接,带着余温的金属物件被放在手心,姜余软软的指尖轻轻挠过他的掌心,中长的美甲甚至在收手时轻轻刮过男人带着薄茧的皮肤。 很痒,真的很痒,可东西到手的沉甸感,又让他逼着自己去忽略这种一样的感受。 心理闷闷地,一时间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是你的吗?” 姜余用着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询问,但此刻,这都在一个男人面前,沾染上了暧昧的颜色。 萧宥临看见了她带血的掌心,金属镶嵌的地方,细微的缝隙里,还渗透者姜余未干涸的血液。 紧张的情绪在放下时,心里那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地了,也落在了某一处实体。 “嗯,谢了。” 萧宥临垂眼瞧着那一枚胸针,姜余目光落在男人长长眼睫打下的阴影上,他看的很认真。 萧宥临小心收好,抬眼打算好心伸手扶姜余一把,探出的手却落空了,少女一声不吭的撑着身子站起来。 那一截露出的白皙小腿,又藏在裙摆下了,萧宥临目光无意扫过,惊觉冒犯的收回了眼。 “我得走了。” “不处理手上的伤?” 萧宥临跟着站起身,少女的脚步走的很快,像他来时不知不觉匆匆的步履。 很吸引他。 “回去处理。” 姜余望了眼手心,这点小伤口,她这一回还不至于像上次那样吓晕。 今夜发生的这一段小小插曲,似乎在姜余心里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风雨欲来,她不太幸运。 哪知前面处处是风险。 萧宥临收起东西,往反方向走去。 …… “国王快发话啊!!” “看看是哪个幸运儿?” “彭欣!你他妈快说啊,急死老子了。” 泳池旁边,一群年轻男女聚在一起,叫的最大声的高壮男人右臂上纹了一串梵文,他指着中间那个妖精般的女人说,赶紧指定任务。 “急什么,让我想想啊…” 姜余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吵闹的有些过分尖锐了。 都是些混世祖。 她对这些人不陌生,朋友可以分很多种,人也可以有很多朋友,对于裴肆来说,他想要什么样的氛围,他就请哪些人。 这个时候的裴肆身边可不是精英,请来这些人,大多都是有钱的草包,多数家里都有个精英哥姐撑着。 他们倒是都无所谓对错,甚至在看破裴肆对沉音夕暧昧的情愫时,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撮合两人,对裴肆也挺受用的。 可是,姜余很明确的知道,沉音夕那款清高的,绝对是看不上这些混世祖的,她宁愿面对沉闷和冷漠,也不愿意听到那些人口中,言下之意的撮合。 因为沉音夕不喜欢,所以姜余就承担了那个喜欢的角色,从前她想打入裴肆的朋友圈,她就会刻意表现出自己对那些人的喜欢。 现在回头来想想,她也没什么好尴尬,反而觉得自己胆量挺大的。 这样想着,姜余有些心照不宣,绕开那一些人,目光只浅浅掠过面色不佳的沉音夕。 “7号和2号,舌吻30秒。” “啧,老套,上回两个爷们儿抱着都亲了,今天还能晚点儿其他的花样不?” … 身后不远处交迭着男男女女一浪迭一浪的欢呼声,姜余在周围勘察一番后,确认姜旭真的走了,她才别过头去看热闹。 很不巧,裴肆和沉音夕被推向了人群中心,沉音夕脸色不自然,耳根一路红到脸颊,红的能掐出水来。 “亲一个,亲一个!” 裴肆眼底有笑意,但却也不藏玩味。 这是他的圈套,让沉音夕很羞愤,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但他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为他解围。 “我们是兄妹,不可以。” 她垂着头,捏着二号的纸牌,进退两难。 “怕什么,玩不起啊沉小姐?” “就是啊,又不是亲兄妹。” “谁不知道…” “童养媳?哈哈哈…” “啧,闭嘴,过火了。” 几个不着调的说话不过脑,一不小心就把沉音夕的情绪推到了愤怒的高峰。 “走开!我跟他怎么会有可能,别乱说话!” 沉音夕气的不轻,仰着脸拨开人群,像只高傲的天鹅,不屑与人争论。 那张纸牌,被她用力向右一挥舞,最后朝着姜余面前飘过来。 “好好看的纸牌…” 姜余小声嘀咕着,伸手接住了那张纸牌,牌面像塔罗牌的女王,实在的质地,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款式的牌。 “你既不要,那就算了。” 裴肆从人群里走出来,显然比沉音夕还要阴沉几分,姜余觉得就他那面瘫样儿,沉音夕现在肯定气疯了。 那画面很滑稽,裴肆身后一群看热闹的狐朋狗友,而沉音夕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像个跳梁小丑。 姜余眼底藏着浅浅的笑意,要是当初沉音夕少骂她两句,说不准她现在还会同情一下她。 “你难道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 沉音夕怒斥着,渐渐红了眼眶。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男人眼看着她情绪不对劲,朝着身后的人拜拜手,那冷冷一眼,姜余懂了,她跟着那些人后边,打算离开。 “走吧。” 裴肆似乎觉得有些疲惫,声音低低的,还轻轻的叹气。 姜余绕过他们身旁,也打算跟着那些人离开是非之地,可她作为突然出现的面孔,裴肆似乎没料到姜余会出现在这里,他没忍住多看了眼,虽只是余光,但沉音夕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 “都走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没有质问沉音夕,语气是姜余从来没听到过的宠溺,可能他俩是有缘无份吧,交流有壁。 “那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她对姜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一晚和薛商严在墓地那次,那次薛商严说话很难听,总是直戳她脊梁骨,而姜余作为一个见证者,沉音夕对她很有敌意。 她也知道,姜余曾经试图勾引裴肆。 譬如刚刚,她看姜余面色不显,但眼底的笑意却像是在挑衅她。 姜余走在人群最后,听的也是最清楚。 等那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背后,姜余心里不安的回头看了眼,恰好对上沉音夕那双沉静的眼,对方眼底轻蔑的意义不减。 她没惹她吧… “她为什么在这里?” 第三十四章:当他女朋友 姜余:“???” 沉音夕的话把裴肆的目光引在姜余身上,只是短短掠过一眼,姜余却有一种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光了的感觉。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姜余脑子转了一圈,她已经把沉音夕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了。 要不是她吃教训来这辈子不敢乱骂了呢…… 想是没猜到姜余会这么说,沉音夕噎住半天没说话,面色不显无措,反倒是越看越沉寂。 她忽然抬头,盯着姜余的脸笑道:“你与他确实般配。” 这句话一说,姜余心里就感觉不对劲,氛围更是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裴肆立着高大的身躯,好久好久都没说一句话。 姜余悄悄斜眼,从他的侧面看到了男人因紧咬的后槽牙的弧度,感觉裴肆此刻像一只暴戾的孤狼,用沉默的状态掩饰着从刚刚开始就未殆尽的波涛,姜余稍微动动脑子就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 她挺了解裴肆的,但沉音夕恐怕更盛。 这个爱面子的女人,为了平息上一件事情,就拿新事件来掩盖。 反正到最后被嘲的是姜余,她怎么做裴肆都还是喜欢的。 那句传说中被爱的有持无恐,真他爹的又给姜余结结实实上了一课。 姜余:“我…唔……” 两颊被一只大手掐住,姜余被迫唇瓣微微嘟起,她仰着脸,目光被阴影笼住。 裴肆离她很近,他脸侧微长的碎发几乎要戳在姜余的脸上,姜余看不见裴肆眼底的汹涌,只是被迫的靠在裴肆身上,拿余光去看沉音夕。 “你不要,归她了。” 裴肆略显遗憾的语气回响在姜余耳边,有潮湿在心口蔓延,姜余紧闭的唇齿被熟练的撬开,滑腻的舌勾起少女的舌尖,还有些淡淡的酒香。 这个长驱直入的深吻几乎不留给姜余喘息的机会,她似乎因该忘记做什么,但是本能驱使着姜余呼吸,尽管站定在原地,走不动半步,即使只剩下发凉的脊背在预示她内心的恐惧。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够幸运了,因为起点如此,出生如此,所以选择才让凡事都变的无奈。 姜余有姜余的因果,他们依然。 恶魔捧着她的脸,随心所欲的索取她的香甜,这般温柔的眷恋是私藏的交易,让姜余心里有了个不太好的打算。 那只宽大的手覆盖在脸上,灼热的温度捂着姜余憋红的两颊。 姜余抬起水莹莹的眼,略显冰凉的小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她企图掰开他的手。 但,仍然不激烈,她没那么大的反应,甚至看起来有些顺从,裴肆可以理解为,姜余也在擅自的给他几分薄面。 她善解人意的令人忘却底线。 直到暧昧的唇齿分离时,裴肆轻轻擦拭了姜余的唇瓣,说是情难自禁,其实更多的是放纵欲望。 他们都知道,这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几个走在后面的人,在看到这般闹剧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最后。 姜余余光一瞥,她又看到了沉音夕。 她也在看着自己,沉音夕也在不可置信,在意识到自己失态后,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灌满了寒霜,这里是半点也但不下去了。 姜余目送她离开,未发觉自己脸皮烧的火辣,眼角烧出的水汽,现在灼的鼻尖也开始发酸。 裴肆姑且当她脸皮薄,拉着她,面无表情的带着诱哄问:“我女朋友,当不当?” “不……当!当!” 姜余犹犹豫豫的,说的含糊不清。 面前男人还算有耐心,两手插兜,俯首看着她,把她每个表情都一览无余。 “再问一遍,当还是不当?” 低哑的声音就在头顶,裴肆敢这么问,就说明拒绝也没有用,在未知恐惧的催使下,姜余稀里糊涂的不敢拒绝。 反正死不了,那就…… “当吧。” 姜余话音很小声,但刚好裴肆听清,男人掐着少女的软腰,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姜余其实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多说些谄媚的话,因为她以前就是那么干的。 可惜似乎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俩对彼此的定位似乎都有了变化。 思前想后,姜余往裴肆怀里贴了贴,她在心里尽量把自己的不自在捋顺了,将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落在男人眼里。 看起来,的确乖顺。 “作为交换,我想和你谈谈条件。” 说这话,裴肆是不意外的,姜余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类似于对他爱慕的神情,唯一有的那点点交集都是和利益沾边。 可是啊,裴肆真的没什么心思去管闲事,他只会给钱。 “我问你当不当,不是求你当。” 去你爹的,眼下意思明了,姜余还是被裴肆这种傲慢给整无语了。 “我有诚意,不麻烦的。” 说着那双不安分的小手顺着裴肆结实胸膛,轻轻撩过男人的喉结,勾住了他的脖颈。 裴肆喉结动了动,附身贴在靠近姜余耳边的位置哑声问道:“你要什么?” “钱,很多钱。”姜余想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清楚,补充道,“就只给我的,和我家里人无关。” 两人靠的很近,彼此气息交织,气温上升。 姜余将目光攀上裴肆的眼捷,发现阴郁未散。 勾着男人脖颈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姜余自动屏蔽了那份欲望,情绪里染上几分复杂。 男人怎么可以那么贱,他现在一定是在想沉音夕吧,那眉眼里抹不开的郁色,总该不会是在想姜余。 早知道,少在外面找几个女人,说不定还没这么多破事。 “走。” “去哪儿?” 姜余被裴肆勾着腰,虽然语调上有那么几分抗拒的意思,但其实行动上还算顺从。 “你说呢?” 裴肆低头给了姜余一个眼神,姜余秒懂,没再问下去,怂拉吧唧的被人带上了车。 虽说此刻凌晨将近,周围没几个人,但这娇俏的香槟色身影也实在惹眼,薛商严离开的时候,只看见了一角裙摆在眼前晃悠而过。 第三十五章:硬了 封闭的隔断车内,开着空调,姜余被裴肆一直手臂揽在身旁。 裴肆另一只手里粗略的看着文件,那只揽着姜余的手,时而捏捏姜余的臀,时而摸摸她的手,每个动作似乎都带着几分随意。 姜余大概也明白过来了,这个时期,裴肆还不太能撒手不管裴家的事务,这个时候不是什么都是裴叁少说了算。 许是真的怕自己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姜余感受得到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在起伏,有意无意的撩拨其实令她很难受。 从前她挺爱围着裴肆要这要那的,还喜欢说些骚话,那时候还觉得自己那一套裴肆很受用,结果没想到,像现在这样当个哑巴女人依偎在他身旁,似乎更受用。 一个中看的菟丝花,似乎把乖顺展现的淋漓尽致,就是完美的了。 上车前的那些小插曲,此刻裴肆似乎忘得一干二净,在看完手里的文件以后,他才又把姜余往怀里带了带。 裴肆觉得很奇怪,这只漂亮又张牙舞爪的狐狸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头,他掐住姜余的脸,迫使她仰起头来看自己,很奇妙,她在发呆。 然后目光在触及到那双阴戾危险的眼眸时,又忽然回过神来,似乎很犹豫,甚至还有点儿害怕。 什么想法,全写在脸上了。 “你在怕什么?” 姜余被问住,几乎不过脑子的回答。 “没什么,有点紧张。”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紧张什么。” 裴肆拖着姜余的臀瓣,把人带到了他的腿上,姜余感受到了一种坐在高处的不适,甚至无法低头细想,因为那意味着她细小的表情仍旧被一览无余。 谁能懂那种明明知道结局,但任然上赶着送死的感觉啊,姜余起初是想得美,但真答应了,又有点儿后悔了。 想了想姜余干笑两声:“我第一次交男朋友,紧张。” “男朋友?我们也不算是正常关系啊。” 裴肆把头埋到姜余颈窝处,低哑的声音徘徊在耳畔,只有欲望没有感情,也许换做别人会伤心,但是姜余还真不会。 她本来就是觉得有利可图。 “那就不正常吧,我也没指望……哈啊……” 姜余弓着腰,任由一直大手捏着她大腿的软肉往深处探去,裴肆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蕾丝内裤,抵在少女的花心揉搓。 车似乎还在拐弯,车内的人跟着微微晃动,可那只手似乎也就是浅尝辄止,随意逗弄了她两下。 本来坐在人家腿上就很不安了,依着裴肆的挑逗戛然而止,姜余抬头的困惑里似乎还夹杂着不满。 乖,很乖,还很妩媚。 等裴肆想要再往深处探寻时,姜余却更率先一步反应过来车停了。 坐在腿上的小人儿二话不说就拉开了车门,就好像刚刚那个欲求不满的不是她。 外面有点儿秋天的冷劲,姜余抱着双臂,站在车外面等裴肆。 明明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今晚要干嘛,怎么姜余就跟跳脱的小兔子一般抓也抓不住,裴肆莫名有点烦躁,整理了一下被姜余弄乱的衣领。 跟着下车就把勾在了怀里,让她不敢随便乱跑。 以往姜余是个吐槽欲望很强烈的人,虽然现在她也能笃定自己变化没多大,但是在裴肆面前,的确是每一次见面话都要更少一些了。 她觉得自己除了那些有关于情情爱爱的骚话,真的就没有任何话和裴肆聊了。 或许是姜余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聪明点儿,裴肆连带着态度温和了许多。 裴肆手下的房产挺多的,他带姜余来的这一套不算偏远,离市中心挺近的,叁层楼带电梯的小别墅。 屋内陈设很新,姜余没来过这套房,她才进来裴肆就拉着她往电梯走,对于这地方,堪堪只瞥见玄关外面的台球桌,视线就被迫封闭在了电梯里。 “你好着急。” 姜余仰着白皙的脖颈,裴肆一只大手捧着她粉红的小脸,在她颈侧留下湿漉漉的吻。 男人高大的身躯把她抵在角落,动作有些急切,那声软绵绵的责备听的让人想狠狠折磨。 姜余胸前的软绵还在急促的起伏,她被亲的腿软,偏偏男人一条修长的腿卡在她两条腿中间,令她动弹不得。 姜余先天天条件实在优越,这点裴肆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很喜欢。 电梯已然到了叁楼,但是裴肆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姜余反倒是有些要出电梯的意思,裴肆不让。 她小腹的位置自然而然抵上了裴肆腹下顶起的炙热,感受到主动贴上来的触感,裴肆喉结动了动道:“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在哪里做都是一样的。” “不……” 姜余是想说,房子可以给她住,但是她不想天天来挨操啊。 裴肆哪里管她那么多,觉得姜余是不喜欢在这里,她不要他就偏要,不停姜余解释就直接把手探入裙摆,握住一边的浑圆,又把裙子往腰上推。 粉色的蕾丝内裤就暴露在男人眼前,姜余一只手吃力的抓着被推到腰际的裙子,伸出另一只手去解开裴肆的腰带。 少女温热馨香的气息窜入鼻息,裴肆忍耐着充血的火热,却见姜余解开腰带的动作笨拙迟缓。 “你怎么那么笨?” 低哑的声音里全是忍耐,捧着少女小脸蛋的手握住了她笨拙的纤细的手,滚烫的体温远远超越了姜余,随着卡扣的解开,那只摩挲姜余指尖的手,还带着几分暧昧勾离。 他拉着姜余的手,引导她去掏出身下的呼之欲出。 少女轻柔的指尖轻轻撩过腰腹,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她往下扒拉着男士内裤的的一角,那根坚挺的肉棒就弹出来打在了她小腹的位置。 “哈啊……你都硬了。” 第三十六章:真的好累(h) jiz ai 17 .c o 由于两个人贴的很近,肉棒一弹出来,龟头就抵在少女雪白平坦的小腹上,带着点微微凹陷。 姜余呼吸一滞,忍不住瑟缩一下,裴肆掐着她的腰不准人乱动。 “你不也是,湿了啊。” 粉色的内裤被扒到臀瓣以下,姜余踮着脚尖被裴肆拖着臀瓣,感受龟头滑过阴蒂,棒身亲临阴唇,好像是惩罚似的被夹在姜余的腿心来回抽动。 “啊……嗯……裴肆你这人真讨厌。” 姜余被磨得瘙痒,感受到腿心泥泞的粘稠,攀着裴肆的肩没忍住骂了出来。 “这就忍不住了?舒不舒服?” “不舒服,你插进来就舒服了啊……” 裴肆就是喜欢姜余措不及防失控的模样,不给她点儿准备,就弯着劲瘦的腰,朝着花心狠狠的冲撞到深处。 受到突然刺激的穴道紧紧夹着那根肉棒,胀胀的感觉在小腹蔓延,内壁紧紧裹着那块,身下刺激的吞吐刺激着大脑的神经,身体没有支点,她就只能紧紧的去包裹着那根肉棒来表示她的紧张。 在着潮湿温暖的地方,裴肆似乎大脑有了几秒的空白,意识到姜余的紧张放缓了动作企图让自己好受点儿,可交合处留下的碎末和逐渐湿润的穴道,又在一起引的下腹一紧。 少女湿软的唇瓣轻轻啃咬男人的喉结,身下的抽插渐渐变快,像浪潮一波一波在脑海里驰骋,姜余憋红了小脸急促的颤抖着,她脱力的把全身的力气都交给了拖着她的男人。 高潮水泄,姜余明显感受到捏着臀瓣的手稍微有些用力了一下,两个人纠缠着彼此都有了片刻失神,酥麻穿过背脊,在地面留下了一片水渍。 等到姜余终于完全没了力气,裴肆才抱着人到了主卧。 刚刚高潮,此刻姜余眼角还挂着几滴生理泪水,她枕着裴肆的大腿,似乎还有片刻失神,任由裴肆替她擦着泪。 姜余是累的不行,但裴肆精力还旺盛着,那只刚刚还在拭类的手指,不知怎的就不安分的探入了少女的口中,掰开她整齐的贝齿,和滑滑的舌头搅在了一起。 姜余眯着迷离的眼,为了脱离玩弄她的手指,慢吞吞的从铺着丝绒被褥的床上坐起身来。 暖黄色的顶光从头顶泻下,把姜余披在右侧蓬松的头发衬托的更加柔软了,她俩颊酡红,牵着裙子的拉链,毫不避讳的脱了。 所谓床品,姜余还是有点儿的,裴肆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她也奇怪,只是默默褪去礼服,欣然接受。 她喜欢穿些可爱又成熟的内衣,粉色成套的文胸内衣露出了中间紧密的乳沟,刚刚被推到臀瓣下的内裤还卷成皱巴巴的一条,挂在姜余两腿上混着乳白的水渍显得淫荡无比,裴肆沉声盯着姜余看了半晌,也为觉她有半点不适。此伩首髮站:po wenxue2.c om 她眼底清澈,安静的木着脸,好似都忘了刚刚他们是在做爱。 裴肆状似暧昧的揉了揉姜余的唇瓣,暴虐的种子在血液里沸腾,他就见不得姜余那么淫荡却又看起来那么纯洁的模样。 他又想到那天在顶层,姜余身上镀暖光安静睡觉的模样,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毁掉。 默了默,他掐住了姜余的后颈,说你先给我舔舔,我再让你爽。 姜余没回答,但还是从刚刚跪坐在床上姿势变成了乖乖趴在男人腿上,她那细软的发丝带着似有若无的香气撩过裴肆的笔尖,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姜余的侧脸,眼角还有未曾褪去的潮红。 棒身因为充血,姜余握在手里实在觉得大的离谱,粗壮的青筋让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些可怖,也不是没给裴肆口过,姜余甚至都清楚怎样最能让这个男人爽死。 因而她趴在男人腿上,胸前那团柔软有意无意的蹭着裴肆的腿侧时,姜余明显感觉到肉棒更大了。 她伸出湿热的舌,轻轻的在龟头打着圈,却又故意不含住,舌尖搅动的声音像是对裴肆的一种无声的报复。 在一圈圈撩拨下,那种湿热的触感就变成一种渴望,想让她含住,想射在她嘴里。 可姜余偏偏就不,她见多了裴肆这人目空一切的状态,觉得自己唯一能耍耍他的方式也就目前这片刻,所以在裴肆发现她的小动作时,她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小惩罚。 握住脖子的手沿着肩膀滑落到腰下,尾椎骨传来一顿苏麻,姜余难受的扭了扭腰肢,却被那只手猛地扣住了阴道口。 那里还是湿湿的,被裴肆手指一插,穴口不悦的翕张着。 “我舒服了,你也舒服舒服。” “唔……” 姜余眼角憋的发红,耐着性子含住了龟头,埋深了脑袋,吸的很用力,抽丝剥茧般的不愿放过裴肆的老二,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紧绷,她依着柔软的舌,又开始轻轻撩拨。 似乎是把男人折磨的狠了,只听波的一声,裴肆抽出了肉棒,想是刚刚经受了一番姜余的折磨,现在肿胀的厉害。 姜余被惩罚似的抬起一直腿,架在裴肆的肩上,他弯着腰迫使姜余仰躺着,那根肉棒直直挺入少女的小穴疯狂抽插,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内衣扣被解开,两个雪白的山峰随着沉沦而晃动,姜余觉得裴肆大概是疯了,身下一片泥泞,从肉棒挺入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脑子就是空白一片了,好像大脑都不是自己的大脑。 内壁有意无意的收缩都让男人爽到用更快的速度,深入浅出。 “快、太快了……” 她被冲撞着几乎是没有力气去说话,当快感被顶撞到巅峰的时候,面对难以抑制的痉挛,也只能抓着被褥感受头皮发麻的快意。 下身又湿了一大块,姜余撑着身体往后缩,搭载裴肆肩上的那条腿似乎还不悦似的轻轻踢了男人一脚。 裴肆轻笑一声,望着姜余趴在床上喘息的雪白身影,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姜余把脸埋在被褥上,身体依旧赤裸,裴肆走进些,抬起姜余的腰往面前拉,姜余显然感受到了身体被往后拽的力量,不好的预感在心里闪过。 “裴肆你是狗吗?”姜余回头嗔他一句,想想又觉得自己骂他有点心虚,又给自己找补一句,“我……我就是有点儿太累了……” 第三十七章:开学 可事实不会因为她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发生改变。 姜余的屁股高高翘起,贴上了男人小腹下的蠢蠢欲动的位置。 “都有力气骂我,我觉得你不累啊。” “别……啊嗯……” 姜余死死攥着被子,刚刚高潮过的穴道因为缓缓插入的肉棒,又忍不住欢快的痉挛,脚背紧紧绷着,思绪已经被掏的干干净净,姜余跪不住想往床上趴,裴肆却插的起劲。 他附身将她小小的身体罩住,两只宽阔的手臂穿过少女半撑在床上的手臂下,头埋在姜余后颈窝的位置喘着粗气,微长的碎发挠的姜余发痒,那不断地抽插惊得姜余一阵乱扭。 “别乱动。” 裴肆抓住一只姜余胸前的浑圆,饱满的酥胸被把玩在手里,都还有溢出指缝的肉感,他满意的的颠了颠后,又听到少女的几声嘤咛。 “真的不行了……” 姜余挺着腰,觉得裴肆就跟那发情期的野兽没什么两样,在猛烈从冲撞中,她觉得自己快没了什么意识,直至天色灰白好像才疲惫的闭上眼。 第二天她睡了个大懒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空的,就只有她一个人,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感,唯一让她两眼一亮的是床头柜旁边放着的那张支票,上面填的五百万,都归她。 这样的一夜过去,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抓不到的东西见多了,现在她就只想要点实在的。 姜余小心收好支票决定去银行存了,她自己悄悄单独开个户,就当私房钱存着。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姜余好说也是读过一次大学的人了,学校又在本地,她不着急准备什么东西提早报名。 因为没什么事,姜余洗完澡就一直裹着浴巾呆在房间里,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才换上裴肆喊人送过来的衣服,她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把自己来时带上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拿走了,顶天了也只把这里当作炮友会面地。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一直耍耍耍,简单收拾点东西她就准备去学校报到,报道这事姜余爸妈没管,她起先还提起过几嘴,但在看到围坐在客厅里各干各事敷衍回答的他们,姜余也就不想说话了。 好在她还挂着个漂亮的名头,常规流程走完后,还能找几个学长来帮忙抬抬行李。 本来姜余还以为自己知道流程怎么走了,晚点儿来不碍事,结果她忘了好宿舍都是先到先得,开学前没在学校系统强寝室,现在来到东区顶顶有名的旧宿舍,她心情就很复杂。 这学校是姜余自己考上来的,算不得什么贵族学校,但是前些年扩建了,大多数学生都是住西区的好宿舍去了,东区这边宿舍住的人显然就不多。 好不容易她决定在学校里住下,爬到四楼,站在透风的木门前,姜余还是纠结了。 寝室吊牌上还生着铁锈,屋内有些动静,姜余礼貌性的敲敲门,下一秒门就被一个女生打开了。 四人的寝室,住的只有姜余和那个女生,空间逼仄的让姜余很不适应,铁床上仍然是厚厚的铁锈,她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推入寝室,才开始细细打量这里。 旧的不行,感觉哪儿哪儿都透风,墙皮也是掉了半块的,但东西摆放的都很整齐,地上也没碎屑,显然是有人打扫过的。 想到这里姜余才把目光投到那个刚刚开门的女生身上,现在天气还比较热,她就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坐在中间的共用长桌上看书。 仔细一看,皮肤有点黝黑的,五官倒是还端正,低马尾垂在脑后被汗湿了,但眼睛亮亮的,很有神采。 “你好?我叫姜余,你叫什么名字?” 姜余试探的朝着人家挥挥手,露出个友好的微笑。 “嗯。我叫顾静。” 顾静只是唇角勾勾,却没有半点笑意,姜余从头到脚都是各种名牌堆起来的,对于自己这种贫困生,她不觉得这样的室友能和自己有多大的交际。 “哦…那是不是钢琴系的啊?我听说一般一个系的都住一起。” 姜余没觉得顾静有什么令她奇怪的地方,自顾自的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唠嗑。 不是,我是作曲系的。 “哎?那还挺奇怪的,这边都没有学钢琴的吗?” “不知道。” 顾静淡淡看了姜余一眼,有些不想理她。 但姜余半点看不出来,她撑着下巴道:“你不知道也对,你也是新生。” 气氛就这么沉寂了几秒,姜余又说:“你也和我一样是来的太晚才住这破寝室的吧?” “不。”顾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是因为太穷了。” “啊?哦……” 顾静说话太直白了,姜余难得也有尴尬的时候,她还从来没这么厌恶过自己话多的嘴。 “那你要出去逛逛吗?就当提前熟悉以下学校?” “不了,我要学习。” “……哦,好吧。” 姜余见她真开始看书了,也就没打扰她,自顾自的开始收拾东西,缺个什么就在手机上花钱找代拿,一个整下午来来回回的,有些热闹。 顾静像她的名字一样,安安静静,没说过一句话。 那时候姜余觉得她跟顾静的关系,估计也就止步于此,萍水相逢了。 第三十八章:她又不喜欢他 刚开学这几天都没什么课,她跟这个室友最多的接触就是在食堂,或许真是没那么多钱,顾静有时候拮据的让她怀疑人到底可以有多顽强的底线。 她也不在顾静身上过多纠结,因为一些更有趣的事物还在吸引着她。 就像有句话说得好,有的人不懂事,他也许到了30岁还是不懂事,对于姜余,她就算是活了26年,回头她也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 开学好几天,姜余这种到哪里都是交际花的体质,在学校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以前的坏毛病改了改,现在姜余凭着人美心善的表象受欢迎多了。 她最近交了很多新朋友,很多人都爱夸她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本来姜余想装个一两天就算了,奈何受不住大家的吹捧,她忍了两周。 而事情发生转折的事件,是某天上午的清晨,校园论坛乍现,音乐学的两位学长被萝莉学妹踹进荷花池。 这是时隔半月以来,姜余难得出校一次和温畅见面。 校外甜品点。 “我他妈怎么不知道,我居然是个萝莉!!” 姜余拿着手里精致的勺泄愤,一个劲的捣烂面前没吃几口的草莓小蛋糕。 “哈哈哈……萝莉学妹,刚开学就被全校您的光荣业绩,你火啦。” 对于姜余一到学校就出事,温畅已经不痛不痒了。 “火什么……人家人设都塌了。” “还担心人设啊,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温畅捏捏姜余的脸,眼里藏着无奈。 姜余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这些老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他们先说我的,我胸大屁股大,轮得着他来管我穿什么,踹荷花池我都嫌轻。” “你不怕有什么七七八八的谣言?” 放在正常的生活里,温畅可保不齐谁有姜余这个勇气,把人给踹荷花池,这毕竟还是有些危险的。 “当然不。”姜余撑着脸,笑得惬意,“姐会打破谣言,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好怕的。” 瞧着姜余淡定,温畅就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招来服务生买单。 “温畅,你周末还忙吗?” “怎么了?” “就是好奇你最近在干嘛,我最近都在学校,玩的挺开心的。” “我周末没事,你跟我出去放松放松吧。” 好呀,你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出玩了。 姜余懒洋洋的往温畅怀里赖,余光扫到玻璃门外驶过的轿车,车窗被摇下一半,看到裴肆熟悉的侧脸,她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这段时间姜余光顾着把自己闷在学校里,裴肆没找她,她就完全不会主动去勾搭他。 以往都是姜余厚着脸皮主动去找裴肆,现在姜余不主动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陌生,在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里,姜余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绝对选择权。 只要她不愿意,她可以随时抽离。 “怎么了?你躲什么?” “我看到裴肆了。” 虽然车开走了,但是她不知道裴肆是不是来找她的,毕竟他总不能说无缘无故跑大学城来,憋着那股心慌的劲儿,姜余还是选择屁颠屁颠跟温畅走了。 … “妈的,你说什么?!” 红色科尼赛克猛刹车,温畅朝姜余瞪着眼,满眼诧异,心底的火苗都要烧出来了。 “哎呀,你不要那么激动嘛。” 姜余刚刚受到温畅尖锐的惊吓,拍拍自己胸脯又补充道:“在一起就在一起呗,我把他睡了我又不吃亏,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姜余,你这脑子是真缺根筋啊,你不知道他喜欢他们家那个养女。” “……对啊,我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 “你也不怕事多。” 温畅笑笑,又继续开车往商场去。 “其实吧,我总结以下我自己,我觉得我事儿也挺多的……哈哈哈。” “果然,比什么都不如比谁心态好。” “那是当然。” 姜余惬意的望着窗外,在霓虹闪烁的繁华都市,兜兜转转,能让人安心的不就只有钱了嘛。 天色渐晚,因为姜余肚子还没饿,两个人就在商场里闲逛,温畅手下的珠宝行业在这里开了个专柜,想着为了犒劳姜余上次帮的忙,温畅打算给姜余送两套首饰。 这个商场里人不多,因为卖的都是些奢侈品,所以能遇上些什么人,确实能直观的一眼看到。 姜余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还能见裴文和裴松陪沉音夕逛街,这种诧异无异于白天见鬼。 逛都逛到同一家店了,姜余也只顾着自己看自己的,温畅在柜台前挑着适合姜余的,也完全没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大哥,她就是三哥的女朋友。” 沉音夕声音柔柔的,没什么攻击性,但是她的的话还是传到了姜余耳朵里。 姜余有些摸不着头脑,目光直接毫不犹豫的和另一边的几个人撞上了,沉音夕挽着裴松,和裴文说着话,身后还跟着个提东西的保镖。 发觉到姜余困惑的目光,裴文先开了口:“你好,是裴肆的大哥,你就是姜小姐吧?我常听音音提起你。” 裴文在她印象里是个病弱的人,就算生的再好,也是常年拖着病态的苍白,姜余印象里这个人死的很早,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今天裴文能主动来打招呼,沉音夕功不可没。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讨厌沉音夕,可偏偏自己又真的拿她没什么办法,她憋了半天也就只作出一副两人不熟的状态。 “常?常提起我?” 姜余注视着沉音夕,面上就差点写着我不认识你了快滚开。 “是呀,你们难道不认识吗?” 裴文温和笑笑,难掩虚弱。 “不认识。”温畅揽过姜余的肩膀帮她回答,“过来试试珠宝。” 第三十九章:见长辈 “大哥,她的确不认识我,只是常见罢了。” 沉音夕细音软语的解释道,姜余对她漠视她也没往心里去,她这个人其实挺会控制自己情绪的,唯独在裴肆面前或是和他有关是事情上,人会失控些。 裴松从刚刚就一直站在一边,他倒是不关心这些琐事,漠然的态度就跟他对裴肆的感情一样,毫无亲情可言,面对沉音夕拍拍她的头以表安慰。 这边姜余还在心不在焉的试穿首饰,那边的人又一个接一个的往这边来,仿佛越是混乱的场面,就越是需要火上浇油。 陈一佳那个鬼马少女,和萧心宜又吵起来了。 今天原本就是裴萧两家出来聚聚的日子,地方定在顶层的高奢包间,萧心宜是自己坐不住,不像她哥能和那些长辈们聊得来,就下来用消费麻痹时间。 裴家兄妹这几个则是在等裴肆赶过来,本来前些日子萧家老爷子的好友林老爷子,家中孙女有意裴肆,想着男未婚女未嫁,萧老爷子这个当外公的,可以撮合撮合这俩孩子,不认识不打紧,可以先见见面。 消息今下午才传到裴肆耳朵,他就准备去姜余学校接人,打算来挡一挡。 结果姜余跑出来和温畅逛街了,他扑了个空,人到现在都还没过来。 好在沉音夕帮了裴肆的忙,提醒了一下裴文,这才又通知了裴肆。 陈一佳前几天又和萧心宜闹了不快,今天直接贴脸找上人家,甚至都顾不得有那么多人。 难得作为状况外的旁观者,姜余总算懂了自己以前随时随地,两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的行为有多蠢。 不过看多了也就那样,威慑力不强。 姜余还在看热闹,温畅戳戳姜余手臂,把选好的两套珠宝递给她,她闲这里太吵了,便拿着手机走远去接电话。 门口劝和的员工还在喋喋不休,姜余往前走了几步,打算跟温畅一起离开的时候被裴文叫住了。 她今天穿的是镂空的灰色针织裙,里面内搭一件白色吊带内衬,刚好包裹住小腿肚的靴子很亮眼,被叫住时姜余只略微歪了歪扎着丸子头的脑袋,眼底依旧困惑。 平心而论,裴文承认姜余长得不错,很会给自己打扮,虽说长相明艳锋利,但个性上那种道不明的单纯劲倒是中和了不少,裴肆喜欢她或许不无道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余不喜欢被这样看着,尤其是像裴文这种在商场上老谋深算的人。 “待会儿裴肆要来,他想带姜小姐去看看长辈,不知道姜小姐介不介意等一下老叁?” 裴文完全是尊重姜余的意思来问的,但是姜余知道自己没得选,裴肆那狗男人肯定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 盯着面前眉眼和裴肆有着几分相像的男人,姜余想说其实她很介意,她今天是配姐妹出来玩的,又没准备给裴肆当挂件看长辈。 “那个……一定得是我吗?” “嗯,你是他女朋友,当然得是你。” 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太美妙,有没有一种可能啊,她跟裴肆顶天了算炮友。 裴肆让她去将长辈,难道图她现在不会痴心妄想?这种女人拿去应付更方便?如果她去了,沉音夕会不会不爽,她要是不爽了,也不知道裴肆会做什么其他的事。 姜余这么想着就将目光投向了沉音夕,她没看她,现在正忙着,在当那个劝解萧心宜的和事佬。 看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姜余自己拿不准,准备去找温畅,可也就是抬脚的功夫,她看见温畅神色被一个又一个阴郁的螺旋笼罩,姜余掂量手里沉甸甸的珠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麻烦她了,她好忙,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 就……很奇妙,好像有人在顺水推舟似的,巧合到每个选择只能姜余自己来选择。 陈一佳那边不知道和萧心宜有了什么新赌约,总之气呼呼的一起离开了,今晚的聚餐,估计没有萧心宜来掺一脚的机会。 “走吧,姜小姐,老叁应该在上面等你。” 这次开口的是裴松,相较于裴文病态的模样他看起来就很健康,他比裴肆大叁岁,气质没裴肆那么阴郁,但却出奇的傲慢。 他有点儿开心,听语气,似乎很期待姜余和裴肆的见面。 光是这么一句话,姜余就感受到了这个人浓浓的恶意,裴松语气里看热闹的意思毫不遮掩,作为兄弟关系到这份上,也难怪裴肆要以后弄死他。 姜余跟着他们一行人到楼上的时候,裴肆守在外面,无聊的看着腕表,半垂的眼眸在抬起的瞬间,寻找着某个身影,与他往日里慵懒形象难得违和的拿着些礼物。 “姜余呢?” 这是裴肆见到他大哥时说的第一句话,裴文不意外,温和的扯着嘴角,指了指裴松后边的位置,姜余娇小的个头被他挡了个完全。 彼时姜余捏着挎包,从裴松身后走出来,她没有什么措辞可说,裴肆就先发制人的握住了姜余的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少女温暖的手,两人自然亲昵的并肩走着。 他叫她余余哎,他在温柔的责问姜余从他们过来他就只和姜余说话了哎,姜余在心里呸,也不知道是谁那只握着姜余的手光用蛮力膈的人生疼,也不知道是谁目光掠过沉音夕的时候闪过的不自然。 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本就不怎么听得见脚步声,结果还要在这里忍受死寂般的安静,明明是一家人,但又谁都不想和谁说话,姜余快要被这诡异的氛围给膈应死了。 等到了包间,沉默的几人又跟换了幅嘴脸,开始相互寒暄热络,姜余服了。 统共都是亲属,也就姜余算外人,她一直被裴肆牵着手,脸已经笑僵。 第四十章:偏心 从裴家几兄弟来之前,那位林家的林苒就和萧宥临聊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她问平时两家人是不是经常一聚,萧宥临说关系还不错,她又问他们小辈的几个关系又怎么样,萧宥临察觉到了她话语里暗戳戳的打探,他要说关系好,是不是以后还得负责当个传声筒。 他觉得还是不行,摇摇头说他在国外呆了好一段时间,已经不熟了。 林苒点点头,规矩的做好等裴肆他们来。 包间大门被推开的时候,门口就开始热闹起来,林苒兴奋的站起来,又怕自己不够矜持,只好将期待的目光放在门口。 姜余跟几个大男人站在一起,个头小没被看见,刚刚还在热络交流的几人,等他们几个走到内室时,裴肆握着姜余的手,明晃晃的抬高,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原先萧老爷子也不清楚裴肆的感情关系,他也没有强塞的意思,就想让裴肆和林苒认识认识,谁知道他今天就光明正大的牵了个小姑娘进来。 萧老爷子想些什么,一时间都有点语塞。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尴尬,萧宥临坐在老爷子身旁,神情变得有些诡异,他似乎无法将裴肆和姜余关联起来,但仔细一想她确实经常出现在裴肆在的地方。 可是他知道,从小到大,裴肆只对沉音夕很特别过,大概姜余也就是个幌子。 “外公,这是姜余,我女朋友。” 裴肆轻轻一笑,收起了身上的乖戾,很郑重的揽着姜余的肩,少女两眼黝黑发亮,陪着裴肆笑得乖软,本来就很亲和的打扮让人看起来就觉得亲近。 因为她是真的不想事,所以不管在座的人怎么想,她面上展现出来的都是懵懂的,这份温软连带中和了裴肆身上的戾气,站在一起意外的般配、刺眼。 姜余感受到肩膀被轻轻捏了一下,她愣愣起头,裴肆示意姜余向他外公来打个招呼。 “外公……好?哈哈……” 磕磕绊绊打了招呼,他们也不介意,想到她是见这么多陌生人,都默认姜余是怕生。 林苒脸色惨白惨白的,委屈巴巴的坐在那儿不动了。 萧老爷子也觉得这事办的不妥,其实主要还是裴肆,他就本着谁也别好过的心态来的,尽管表面风平浪静,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没几个人是真高兴。 萧老爷子有一儿一女,萧宥临和萧心宜都是他舅舅和自己想娶的人生的,比起自己父母那对怨偶式的婚姻,他们很幸福。 裴肆爸妈去世是一场意外,牵扯到了沉家,那些久远的事情不是他在经手,因为他那时候小,萧老爷子是格外心疼他没爹妈照看,所以比起裴家另外两兄弟,他的待遇要特殊的多。 除了那病殃殃的大哥,裴松和裴肆现在就抢着裴家的掌权股份,裴肆想要萧老爷子帮忙,他甚至都不用亲口去求,就算萧老爷子有意去撮合他与林家女,但看到裴肆有喜欢的,他却仍然选择尊重。 林家多大棵摇钱树,当大哥的都还没娶,凭什么老三轮的着? 裴松很无奈,满肚子心眼也比不过偏心二字。 更奈何裴肆这披着羊皮的狼,真的很会装。 裴松打量了屋里几人,林苒坐在那里相顾无言,他顿了顿跨步坐在林苒旁边的空位置,主动与她攀谈道。 裴肆没戏了,但他希望自己还有些机会。 “林苒?你是林爷爷的孙女吧?我是音夕,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呢。” 刚坐下,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是嘛,好早以前的事了,估计我当时还小,我都有点儿记不清了。” 林苒刹那尴尬,但是礼貌笑笑,她和沉音夕不熟,唯一玩过一次就是裴肆在的时候,但当时沉音夕也刚被接到裴家,那时候胆小的只敢躲在裴肆身边,和他们这帮孩子是玩不来的。 只是这越难过的时候,人就越不希望自己成为焦点,显然林苒还是感觉到了不适。 包间偌大,本来人就不多,大家一时相顾无言,自然就被两个说话的姑娘吸引。 被这么多人看着,林苒不由脸颊烧的火热,连着脖颈一片粉红,轻易的就上脸了。 姜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她甚至都不知道,林苒对裴肆有意思,只是看这几人神色怪异,觉得沉音夕在欺负人,心里唾弃她几口。 外公和林爷爷关系那么好,想着第一次见面,我和余余选了两套首饰送给林小姐。 裴肆说罢直接拿过姜余放在座位旁的两个礼盒递了出去。 动作娴熟的跟拿自己东西似的,明明今天林苒会来的消息裴肆也是才知道的,他真的很膈应人,连姜余这个状况外的都有点儿生气了。 “谢谢。” 林苒接过礼物,姜余直接被干傻在原地,她瞧着林苒那怯生生又按捺不住心动的眼眸,秒看穿她喜欢裴肆。 萧宥临还是有点摸不清这几个人在暗流涌动些什么,他撑着下巴,指腹摩挲着下唇,坐在对面那个娇俏的少女,从刚刚一直陪笑的模样变得咬牙切齿,但她仍然笑着。 裴肆面不改色,那只搭在他手臂上的嫩手,尽管做着美甲,依旧能察觉出掐的泛白。 难得姜余选择做个体面人没闹,只是暗戳戳死里揪着裴肆结实的手臂,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想掐死裴肆这狗男人。 裴肆这种话少又独断的人,萧宥临很少见他能忍谁,今天拜姜余所赐,见证奇迹了。 兴许姜余也察觉到了对面直勾勾的目光,她心虚的抬眼向对面的人,男人目光刚好错开,令姜余打消了疑虑。 沉音夕一个劲的在那里夸珠宝有多好看,还专门说这事姜余朋友开的店,夸姜余准备的多认真,林苒把头埋得很低,她说姜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她觉得姜余真的很漂亮。 萧老爷子在另一边被裴文问着近况,渐渐的就没认真听这边几个说话,隐隐约约能听进去沉音夕说姜余和裴肆多般配啊的话,就是可惜了姜余都还没道法定结婚年龄,谈婚论嫁啊这些就有点太早了。 场面话都让沉音夕说完了,听到的没几个高兴的,裴肆的脸色让她越说越差劲,听的姜余想上去给沉音夕两个大嘴巴子。 第四十一章:我没有说他们坏话啊妹妹 明明沉音夕就知道那些珠宝是温畅送给她的,一句句的还直捅她心窝子,讨厌鬼一个。 她嘟着嘴,两只手捧着自己的小脸撑在桌上,萧宥临恰巧能看清她的神色,万分有趣。 他一位她还会继续这么忍着,可是她忍不住了。 姜余没有让沉音夕闭嘴,而是跟林苒说话。 林小姐,看起来你很喜欢我送的礼物嘛?要不我带你去试试,嗯? 裴肆快生气了,这种时候倒霉蛋就该先溜走,姜余好心觉得林苒和她是一样的倒霉蛋,所以决定拯救一下这位破防边缘的少女。 “啊?不、不用了。” 林苒以为姜余是来问责的,以为自己那龌龊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羞愧的都不敢看她。 可姜余哪里想那么多,她只想说呆不下去啦,呆不下去啦…我们快逃吧。 “别害羞嘛,我很温柔的。” 这位鲁莽的少女,都不给人家羞愧的时间,站起来就去拉人家往门口走,要不说i人是e人的玩具呢。 萧宥临靠在椅子上看笑了,轻嗤一声,声音让还在和裴文聊天的老爷子注意到欲离开的两人。 “姜小姐,你带着苒苒去哪里?” 裴文先发的话,但他是站在老爷子的角度去问的。 “去试珠宝。” 姜余干瘪瘪的解释道。 “包间里有卫生间,为什么要出去?” “都说了是卫生间嘛,我带她找个干净地方。” 少女笑得甜美,声音软的像糯糯米糕般,黏糊又让人无法拒绝。 萧老爷子也知道今天这事安排的不妥,感情这事强求不得,如果可以林苒也确实可以试试和姜余好好相处。 “罢了罢了,让她们去吧。” 得到允许,姜余眼睛亮了亮,欢快的说了声谢谢外公。 她可一点儿也不怕生,套近乎叫的比谁都欢快,萧老爷子心情不错,既然裴肆能喜欢上那姑娘,那她人就还不错,满意之余他与萧宥临谈起了自己的感受,很是般配。 萧宥临微微扬眉,其实并不般配。 … 包间外,林苒的手被姜余牵着,刚准备出来时她就拉着她。 暖暖的手指软软的,身边萦绕的味道香香的,她都忍不住往姜余身边靠。 这会儿走出几步,姜余松开了手,刚刚俩上挂着的笑脸也没了,林苒又被吓到了,想着果然还是被姜余发现了,她那么聪明漂亮,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很龌龊的人。 “你走吧。” 姜余遗憾的掠过林苒手里拿着的珠宝,想着自己要双倍价钱要回来的时候,面上露出几分不愉快。 “啊?”林苒小心的看了姜余一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喜欢裴哥哥的。” 哈?你说什么? 姜余举起两只手柔耳朵,简直不敢相信林苒说的是人话。 “什么叫不是故意喜欢?喜欢还能故不故意?” 她习惯从别人的一段话里找出自己觉得很有歧义的部分,这种有点儿断章取义的问法,又很让人误会,林苒觉得姜余是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 姜余:“???” “真的很对不起。” 说罢林苒还想鞠躬,姜余感觉着人真的很奇怪,伸出手点住了林苒的额头,迫使她把头抬起来,在看清林苒那粉红又湿漉漉是眼睛时又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姜余问她,她不回答,只低低抽泣,额头上还有姜余刚刚戳出来的一个小月牙。 好吧,问完这句话姜余又懂了,林苒刚刚才说喜欢裴肆来着,今天看着他特地带女朋友来,小女生心态都是如此,确实很伤心,她能理解。 “林小姐,你先别哭,我没带纸。” 姜余见她哭的伤心,伸手在她秀气的脸上搓了搓。 “啊?你不怪我啦。”林苒见姜余没怪她,说话依旧闻声软语的,有点儿懵。 “我怪你什么?别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啊,喜欢难道还有错啊。” “可是沉小姐……” “你少听她逼逼,她才该跟我说对不起……” 一时嘴快,姜余把心里话又说出来了,觉得有点心虚她又开始给自己找补:“我不是说她坏话啊,你别告诉裴肆啊。”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把他们说的话当屁放了不就行了嘛?反正就是这样,裴肆你也别喜欢了,那狗男人那方面不行,人品也不行,没戏啊宝宝。” 林苒听的发懵,吸了吸鼻子,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她和姜余年龄相仿,但姜余好歹是个活到过26的人,所以自然而然是把林苒当个小妹妹看。 她拿手帕给林苒擦擦眼泪,又道:“你家很有钱吗?” “钱?我应该……有很多。” 林苒迟钝半秒,眼里突然充满了光彩,姜余严重怀疑她如果想要,她真给。 “哦,那这个就给我吧……”姜余说着就伸出光洁的手去拿林苒手里的珠宝,“说实话你可能会伤心,但是我还是要说,东西是我朋友送给我的,那狗男人敷衍你都懒得,你以后离他远点儿吧。” 姜余神神秘秘凑到人家耳边说悄悄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苒秀气的耳朵上,她觉得有些痒,倒是忽略了自己的难过。 手里的东西被姜余顺回来了,裴肆送的时候都没经过她同意,回头她还是会要双倍的价钱。 “他还是你男朋友吗?” 她不明白,林苒觉得姜余这个当女朋友的一点儿不喜欢裴肆。 “当然是。” 裴肆自个儿证明的,她现在不死缠烂打,他们就完全长远不了,并且这个长远也不算褒义。 总之就是孽缘,她不去种下那个因,果又怎么结呢? 第四十二章:是不是早就想弄死她 “姜小姐、林小姐!” 安静的走廊里传来皮鞋踏在地毯上闷闷的声响,那会儿逛街裴家的那个保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叫住了她们。 “什么事?”林苒不解道。 “萧老爷吩咐我带您去休息室解解闷,晚些再一起离开,这也是怕您出意外。” 那保镖牛高马大的,说起话来半点心虚,姜余看着却没有半点儿安全感,既然叫的是林苒,那她就只好一个人去享受提前离开的那份幸福了。 “你去吧,我走了。” 姜余潇洒摆摆手,手拍了拍林苒的肩,示意自己准备撤退。 “姜小姐等等,裴总还说您一并等着,到时候一起离开。” 保镖歉意的望着姜余,姜余才迈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搞得她心情瞬间很糟糕,要跟她一起离开的还能是谁,肯定是裴肆被沉音夕搞不爽了又来烦她。 “哦。” 姜余很不情愿的跟着走,可是意外就在林苒跟她是分开的,房间还隔了老远,这令她很困惑,但向那保镖问起时,对他含糊不清的回复又没起疑心。 她与裴肆的关系跟炮友差不多,单独带到稍微偏僻点儿的休息室,姜余就忍不住往那方面的事情想了,别的她想不出再多。 这休息室和包间相隔不远,都是顶层,修的还不错,茶几上点着香薰蜡烛,古色古香,摆了好几个青花瓷的花瓶,姜余无聊的颠了颠,还有点儿重。 另一边那个保镖把门带上时姜余都没察觉到不对,直到门锁处传来反锁的声音她才一脸懵的走上去开门,门外有个门栓进来时姜余就看到了,但她心大没当回事,现在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被耍了。 “他妈的,开门啊!听到没,我叫你开门,我要找裴肆!” 姜余攥着门把手,脚踢在门上,声音不减,甚至叫的尖锐刺耳。 叫了一会儿,无人搭理,姜余轻咳两声,垂头在包里翻东西。 好好好,不鸟她,她还有手机,打电话谁不会。 姜余气急,白皙的脸蛋憋红,抽出手机就要给裴肆打电话过去。 她面对着门口,砸门的动作很狠,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小身板不该有多大力气的,所以在那个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中年胖男人眼里,困难在她太野了,驯服起来有困难。 电话就要拨通,突然一直宽肥的手就就从姜余耳侧抽走了手机,随手就仍在了地上,姜余被这变故吓得应激,转身看见大腹便便,全身上下就下半身裹了块浴巾的中年男人,没忍住惊叫一声,一脚蹬在了男人肚皮上。 她皮靴上的钩钩刺刺,在那人肚皮上勾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啊啊啊啊!你他妈谁啊?!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姜余食指指着那男人,皮肤坑坑洼洼,像是某种不健康的疾病,中长的头发油腻的像海带一样垂在脸庞,她本能的往有东西的地方缩,心跳如鼓,漂亮的狐狸眼里充满了惊恐。 “臭娘们还挺虎的,一会儿有你求饶的。” 姜余惊觉的像只受惊吓的小动物,恐惧取悦了对方,那男人不想跟姜余废话,只想办正事,孤男寡女能干什么姜余不用猜都知道好吧。 被那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恶心,姜余在他靠近的时候又想踹一脚,可惜被预判了,脚踝被抓住了,姜余使劲收会脚也把一只鞋落在那人手里,那人下身唯一一块遮羞布也在挣扎中掉落,露出了可怖的、下垂的性器。 姜余恶心的反胃,盯着那人的眼眸感到万分不安,那个中年男子看他的眼神是蔑视,他在小看面前这只软弱小白兔的挣扎,他在仰着头傲慢的俯视生命的厚薄,他油腻的手掐住姜余的脖颈,如同抟其依托烂泥,结结实实的把她的头往地板上砸。 有时候,不是每个人都会怜香惜玉,恰如此时,也没有人在意她是否漂亮。 野兽有的,只有单薄的欲望,甚至不论生死。 地板尘埃飞扬,但天色渐晚,灯光不够明亮,姜余看不见,她知道,仅仅因为脸贴在地上。 生理性的眼泪和血,滚烫的,炙热的,顺着脸颊开出一朵朵花来,模糊了视线,额角的碎发黏在脸上,姜余喘息了好一会儿,距离她脑袋半米的手机终于传出声音。 一句淡然的'喂',甚至都不是疑问,他没有想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姜余趴在地上被按着,血股股流淌,刚刚摔的时候腿弯处膝盖被折的厉害,那个中年男人在等她失去反抗的力量,背上还被摁着他的另一只手,叫她站也站不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很愤怒,带着低微的抽泣,嘶声力竭的吼道:“裴肆你个狗东西是不是早就想弄死我了!” 裴肆才接通的电话时,有些懵,电话是他走到房间外接通的,萧宥临要出去把萧心宜给逮回来,他等人走了才接,没什么心里准备,当时就是砰的一声在耳膜炸开,接着那个声音与姜余的又似像非像,就是在哭所以才不对劲,还一直骂他是个狗东西,说他贱不贱什么的。 她还没说完,电话挂断了,确切的来说,手机大概是被砸了。 如姜余所料,裴肆确实不为她所面临的危机而感到急切,那种情绪只有一人能牵起,他淡定的看着挂断的手机,果断回去支走了萧老爷子和萧宥临爸妈。 她没法排在这件事会触发的连锁事件的首要,尽管现在她是最危险的,姜余把这件事猜对了一半,可裴肆没想杀她,想让姜余被强奸的另有其人,他压下心中的那股烦躁,开始正视裴松与他的关系。 多大一个陷阱,拿来对付他,何至于此。 第四十三章:不是你死还是你死 姜余还是觉得自己该尊重这来之不易而鲜活的生命,震颤的胸腔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她还不想死掉。 好不容易聪明了那么一点… 手机被砸坏了没关系,反正求救没有用,通话的对方也是个不在乎她死活的,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臭娘们,听到了吗?老子在跟你说话!” 姜余真没听见,后脑勺被男人扇了一巴掌,丸子头被拍散架了,脑子里还有嗡嗡作响的余韵,她也不跟他急,温声服软道你在说一遍啊,刚刚真没听见,你离我近一点让人家听听你的声音。 刚刚还火爆的不行的少女,突然就软下来了,男人觉得姜余应该是服软了的,量她摔的满身血污摔得不轻,肯定也不敢反抗,就耐着性子垂头凑近些。 那个娇小的人儿声音更软了,委屈巴巴的说你可不可以凑到人家耳边说悄悄话啊,脑子真的太晕了不想趴着,中年男人觉得在理,早知道这样,她干嘛自讨苦吃。 被姜余几句话哄开心了,男人长臂一伸把人揽了起来,少女白皙的脸此刻沾满了血污,柔软的胸脯还在轻轻起伏,看起来破碎无比。 得以再次看清男人,姜余会心一笑,捧起了男人的脸,男人企图再听姜余说些什么好话,但他没能听见想听的,那张殷红的嘴轻飘飘的说了叁个字,像羽毛飘然落在地面,很温柔,很轻。 她说,去死吧,去死吧… 她要是一直不服,他会不会把她杀了,她想是有那个可能的吧,姜余说但她还不想死,她想的就是…那你不管现在能不能死,我先让你疼死。 男人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姜余捧着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眼角,然后她说去死吧去死吧,他就看不见了,那两根手指杏仁尖的美甲,戳进眼球,瞬间就是一片空洞。 一个器官被牵动的时候该有多疼,姜余不知道,但这个男人把她后脑勺往门上砸的那种狠戾,传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姜余要加倍奉还。 姜余一直不松手,起先有些透明无色的液体从他眼眶流出,直到流干,就只剩血,她忍着拇指上温热滑腻的恶心触感,忍着翻进皮肉与血液为伍的荒唐,往死里戳着那两个眼球,两条血痕视作后悔的眼泪,从脸到肚皮摊开比姜余身上更恐怖的血污。 很疯狂,谁也不让谁,那人的脸让姜余紧扣眼球的那双手抓的稀烂。 她感觉十指都要陷入那张肥厚的皮肉里了,姜余抽泣的厉害,泪水混着血流过鼻尖,那种掌舵生命的无措将她包裹着,她绝不认输。 看得见嘛你!你以为你能把我怎样!还特么想让我服软,找错对象了! 故意激怒这个暴怒的男人,都快数不清他都骂了些什么,姜余按着门把手,企图他能化疼痛为力量,最好两人一起把门撞开,不然没得救。 啊啊啊!!臭娘们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废话你妈,今天不是你死还是你死!” 门外的门栓托瞎子的福,开始松动,姜余身上被揍得青青紫紫,已然使不上什么力气了,但那人还有使不完的劲,中年男人浑身光溜溜的,那跟雕还是完整的,姜余想着半天撞不开的门,想着就送他最后一个大礼包,往死里踹了过去。 “你他妈今天就准备断子绝孙吧!臭瞎子!” 姜余嘴上又开始不饶人,索性最终门被撞开了,两人都惯性的倒在了地上,姜余这般娇生惯养,在此刻第一反应都是一脚蹬开那男人,不顾疼痛的爬起来曲着腿就跑,膝盖扭的严重,每挪动一段距离都从膝盖蔓延到头顶的酸痛,拉扯着神经。 从长廊尽头的房间扶着墙往前跑着,身后如有恶鬼追逐,姜余头都不敢回得往前冲。 那个男人疼过了那个劲儿又开始不依不饶的跟着姜余,尽管瞎了,但还是能敏锐的捕捉到声音,也不知道为何,到电梯口的距离明明不远,姜余却感觉耗了半个世纪,这一路上没遇到一个人。 她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这么拼命,瞎都瞎了,还不要命的跟着她,姜余速度没他快,眼见着自己快被扑倒,动作和声音姜余自己都想不到去克制。 电梯门就在眼前,身上掉下来的血在地上瓷砖上触目惊心,血污被姜余光着的那只脚丫划拉的到处都是,姜余看到快滚动到顶层的数字,眼里闪过希冀,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一个竭尽全力的想活着,一个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姜余。 比起电梯口外的激烈,电梯内显得寂静很多,萧宥临垂眼笔直的站在里面,袖口上被洒了些果汁,他捏着拳,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他真的不想管他妹了,陈一佳和萧心宜吵嘴老迫害他个局外人,袖口上粘腻的果汁就是拜她们所赐,把人给逮到楼下时,陈一佳还不依不饶的跟着,两个丫头吵吵闹闹,跟看不见外人似的,萧宥临实在没眼看,最后还是选择自己上来。 “叮!”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萧宥临刚迈出半步,就只听到了砰的一声,一道残影在眼前掠过,撞在电梯口放着的铁板垃圾桶上。 他下意识的又立马退回了电梯里,收脚的那瞬间,才发现脚下一轻,原来在他迈出半步的一瞬间,那个少女把手搭在了他的皮鞋上,暗红的血扫在灰色西装的裤脚触目惊心。 萧宥临皱眉,错愕的看着外面的一片狼藉。 姜余又成功摔在了地上,中年男人抱着她膝盖以下的腿,说臭娘们儿你不是很能踢吗,现在怎么跑不动了,是不是腿断了。 “他妈的!你个瞎子你配说什么?!” 佝偻在地上的娇小身影挺起背脊,胸腔一下又一下的起伏,萧宥临看见那个少女撑起半张都是血的脸,用手扶住垃圾桶,在烟灰缸的位置颤畏的抓了一把细碎的石英砂,艰难的塞到那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眼睛里。 被异物污染的空洞眼眶,此刻令他疼的满地打滚,才令姜余有了片刻喘息。 第四十四章:带你去医院 m ita oge8 .c o m “发生什么了?”萧宥临问。 也就过了一个小时多的样子,他刚出去一趟,再见姜余就变得十分狼狈,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的。 “你不是早离开了吗?” 那为什么,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仿佛气若游丝,连呼吸都是疼的。 那个中男人还光裸的躺在地上哀嚎,萧宥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挺郁闷的,他半蹲下来,修长干净的指尖把黏在姜余脸上凌乱不堪的头发轻轻别在而后。 好不容易姜余缓了一刻,她却睁着猩红的眼不肯说话,抱着自己的小臂不知在想什么。 萧宥临想不该是这样的,他自己也和姜余碰上过好几次了,她们这个年纪应该像萧心宜那般,被保护的好好的,大概率一辈子遇不上这种事情。 那会儿出来时萧宥临看到裴肆在接电话,他猜也许就是裴家那几兄弟的原因,如果是因为他们,这样的话未免太残忍了些。 见姜余不说话,萧宥临心里腾升起一种执着,决定牺牲一把:“我带你去医院。” 上次姜余给他胸针的时候,萧宥临也是想让她处理伤口来着,可是姜余也不让,他总觉得欠人家什么似的。 反正衣服早弄脏了,他不介意多沾些血,也不介意再帮姜余一次,人这个生物多少是有些怜悯之心,萧宥临虽不知道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她都那么努力了,至少该即时去医院接受治疗。 姜余盯着萧宥临,整个人有那么一刻的松懈,但她没看到救星,萧宥临伸出的手被姜余打掉了,啪的一声,使出了最后那点儿力气,用了至少九成力气,给萧宥临手背扇的通红。 那张狼狈的小脸抬起来望着萧宥临,打他的那一刻是愤怒的,但打完又变得很委屈,她那双狐狸眼又开始蓄着泪,想哭两声又硬生生的低头憋了回去,生怕萧宥临又靠近她。 她现在谁都不敢随便信。 “你离我远点儿!不准靠近我!” 萧宥临不解的捏捏自己的耳朵,垂下眼看着手背,沉默了两秒说她打的很痛,然后看人家撇着嘴哭的伤心又问她为什么,姜余吸两下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跟裴肆是一家人,同伙的,都是一帮坏蛋。 这话有歧义,萧宥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他说姜小姐,请您认清楚事情是谁干的,帽子不是这么扣的,他要想让她死,他就不会上次把姜余单独送到医院去。 姜余奄奄的回想一下,觉得有道理,回望他认真的神情。 然后就开始吐槽,本来今天只是和好朋友来逛个街,温畅给她送了两套好漂亮的珍珠首饰,她很喜欢,但是裴肆那个狗东西居然不问她一声就要送人,他不仅抢我东西,他还想杀我,你说气不气。 说罢,姜余还报复性的将手搭在萧宥临肩上的捏捏,指缝里有结痂的血,再萧宥临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手印。 萧宥临叹气,好困惑,刚刚还说不让碰,怎么现在又碰他。 “你说气不气?”姜余一只手晃晃萧宥临的肩,明显没有多少气力了,细弱的声音钻入耳朵。 萧宥临回神,说气,但是现在你得先去医院。 “不行,我……我的首饰还没拿走。” 姜余闭着眼捷,仍旧固执。看更多好书就到:hu o la wu.c om 萧宥临不管姜余的执着,还是揽过姜余腿弯,把人公主抱了起来,说钱都是身外之物,生命诚可贵。 放屁,姜余脑袋靠在萧宥临肩上,说萧宥临就是在放屁,到时候裴家的人来了,他就不会帮她了。 萧宥临心想都不是一路人,他帮裴家干嘛? 电梯门渐渐关上,外面躺着个昏死过去的裸男,抱在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靠在他肩头难受的喘息着,萧宥临知道,她还没睡着,兴许就是累了。 … “哇塞,萧心宜你恶不恶心,你以为人家是真的看上你了?” 陈一佳满脸轻蔑,一幅你萧心宜眼光也就这样的惋惜,给萧心宜看急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懒得搭理你。” “你才该闭嘴,怼不赢就只会懒得搭理人家。” 萧心宜捧着手机,真的不打算和陈一佳说话,但没过几分钟又开始叽叽歪歪,萧心宜闹得火热,余光瞄见了她哥,她立马就闭上了嘴。 转过身来望向四周,萧心宜又觉得不对劲,怎么周围没什么路人,空空荡荡的。 她又回头看看她哥,冷着脸抱着个衣衫不整满身血污的少女。 哥、哥、哥、哥…这是什么玩意儿… 萧心宜眼瞪得溜圆,这骇人的场面她头一次见。 “是、是!姜余!” 陈一佳猛拍萧心宜的背,失声叫出来。 她们很吵,两个姑娘一惊一乍,搞得姜余不舒服的嘤咛道:“萧心宜你吵死了,快闭嘴。” “天哪,姜余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变这样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萧心宜!” 陈一佳围过去,难得严肃起来,姜余把脸埋在萧宥临胸膛,只露出一节尖尖的下巴,她看不清姜余的脸,但还是通过身形辨认出来了。 “你有病啊,什么都是我。” 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萧心宜明显对姜余出什么事都有点儿心理阴影。 “哎呀,姜余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陈一佳眼眶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姜余还有一只脚连鞋子都没了,白嫩的脚背还算看得过去,可脚底全是血,膝盖上的淤血是明显的利器撞击的痕迹。 姜余闭着眼在萧宥临怀里蹭了蹭,喃喃道:“嗯?陈一佳啊…你放心,我要去医院,我不会有事的。” “我带她去医院,你先跟爸妈回家,不准上去,不准跟着沉音夕走。”萧宥临叮嘱完就往外面走。 大厅外面没人,显然就是有意遣散的,陈一佳也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萧心宜心里多少是有数的。 陈一佳现在没心情跟萧心宜闹了,萧心宜心情也很复杂,她知道裴家那几个表哥就是表面和谐,一起也零零碎碎听说过一些腌臜事,没想到今天能遇上,没想到对象还是姜余。 她虽然讨厌姜余,但也不至于想让她死,家里一直都很溺爱她,从前哪儿见过这阵仗,心里怪后怕的。 萧心宜在心里捶胸顿足,她肯定遇不到,遇不到,遇不到…… 第四十五章:挺贤惠的 “他们去哪儿?我也要去。”重心一晃,陈一佳开始摇萧心宜的肩,说什么都是不放心姜余,她要去照看。 萧心宜解释不来只会一味的跟陈一佳吵:“去你妹,哪里的热闹你都想凑,我跟你的事还没扯清楚呢!” “懒得跟你废话。” 陈一佳迈开脚步就要跟上去,萧心宜一看,慌了啊,立马拽着人不让走,说你凑什么热闹啊,真爱管闲事。 这种时候,陈一佳要是知道个什么,保不齐命都没了,而且姜余这件事估计也就无疾而终,没人会给她机会去说出来的。 “鸡婆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我家宝宝,万一你哥不是个好人呢?” “你放屁,没有人比我哥更正人君子了。” “哦?是吗?我看你怎么没遗传到好的呢?奇怪奇怪…” “烦死了你这人……” “我说错了吗?没有吧?不然你急什么呀萧心宜?” “我没急。” “呵呵…我没急~~” 两人又开始车花头,不管不顾的开始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萧心宜想着等她爸妈下来,可是时间过了很久,她都没见着人,实则他们早就裴肆找的由头给支走了,知道萧心宜有她哥来逮,就没管那么多。 … 姜余那晚是被萧宥临带到一家私人医院的,他有个高中时候的同学就是这医院院长的儿子,想着有关系安排起来方便,就直接把人带过来。 那天晚上上车以后姜余就很困,但是萧宥临像个和尚在念经,一直在她耳边说话,语调还特别平稳,姜余在心里倒是想听的更清楚,可是却被越说越困,后面还是昏睡过去了。 实际上那些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偏偏还困得一个劲点头。 等到第二天,姜余是睡到中午才醒过来的,当时外面天光正好,艳阳高照,病房环境很好,姜余单独一人住的,旁边还有个家属床,被褥整齐,没人睡过。 姜余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有口子的地方都处理过,但很多血污只是擦擦,没法子洗澡,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还是难受,搞得姜余和这美好的天气格格不入。 唇角算得上干裂,嘴巴动动就牵扯的微微刺痛,姜余摇起病床,端起床边的半杯水喝了几口,水还是温热的。 姜余还想着是不是刚才有人在,下一刻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萧宥临拿着些补品吃食进来,窗外折射进来的暖阳映照在他宽松的白色毛衣,柔软的毛线贴合着他宽阔的肩膀,勾勒出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萧宥临目光落在姜余手中喝过的杯子,神情突然很诡异,因为刚刚那杯水他喝过。 可姜余始终没放下,她认真的注视着他,舔舔干涩的唇瓣,当着萧宥临的面把那杯水喝到了快见底,才缓缓放下,晶莹的水珠滋润着唇瓣,看起来柔软不少。 萧宥临愣住了,看着那杯水,莫名的觉得口渴,一时间忘了同姜余开口说话。 姜余坐在病床上把身体往前探了探,嗅到食物的味道,她眼睛亮了亮,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吃什么东西,睡了一早,现在真的饿的不行,急切地想要吃点什么东西。 姜余肚子不争气开始的咕咕咕叫,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病房,萧宥临顿了顿道:“我带了午饭,你先吃吧。” 说罢他先将手里的东西放再茶几,慢条斯理的走到姜余身旁在床上撑起小桌子,然后将东西摆好再依次打开饭盒,给姜余递来一双筷子。 姜余望着萧宥临那副少爷屈尊伺候人的模样,想到他给人的那种违和感,有点滑稽,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萧宥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开始削苹果,又看见姜余弯起眉眼笑。 她盯着萧宥临利落削苹果的手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贤惠的…哈哈哈…” 姜余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听声音就感觉很虚弱,她干笑两声迎接了萧宥临一记冷眼,转头就识趣的看着香喷喷的饭菜。 她打包票,这绝对不是外卖,哪有那么香的外卖,饭盒带过来的,姜余觉得更像是家里阿姨做的那种。 “哇,好香啊。” 姜余轻轻夸一句,瞄了眼萧宥临,他没看她。 “哇,好好吃?” 萧宥临开始自顾自的吃苹果,姜余眉毛一皱,搞什么,不是给她削的。 “萧宥临??你可不可以把你电话借给我一下下?” “你要干什么?” “我要给我朋友打电话,报个平安嘞。” 她朝着萧宥临伸出手,食指轻轻勾勾,有点谄媚的朝他笑,可萧宥临目光落在那细白小手,指缝里为处理干净的干涸血迹,又想到别的事情。 他打岔道:“那个男的瞎了?你干的?” 昨天萧宥临看见的那场景挺骇人的,但姜余的一举一动都蛮出乎意料的,也就是这样,令人好奇又诺不开眼。 姜余收回手,掰开手指开始扣指缝里的干涸血迹,闷闷道:“嗯,眼睛是我戳瞎的,但我觉得我没错,我不会被抓吧。” “抓?那到不至于,既然是帮别人做这种勾当,那他随时都要准备好没命,不会有人愿意把这种人公之于众的。” “就那么勇,死都不怕?” “怕死还干这些勾当?”萧宥临惊叹姜余心理素质的强悍,“找这些有病的绝症或者是极端报复社会的人,可比找一个普通人好办事的多,有些病呢你拿了钱,也只能短期捞起半条命,拿这些办事前,顶多再死前给家人留一笔支撑。” “哦,我懂了,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倒是想起来那个中年男人病态的皮肤,他或许是有疾病,但只算的上报复社会,可没一点人性。 萧宥临这个人似乎很容易怜悯什么,虽然他嘴上说的平静,但话语的内容就是代表他看问题的角度,他昨天也是好冷静的帮她来着,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会,但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所以你到底借不借手机给我! “不借。” “为什么?你又不缺那几个电话费。” “我昨晚不是给你说了吗?” 第四十六章: 毛衣的袖子有些长,刚才萧宥临随意地将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白皙修长的手拿着苹果,因为姜余的困惑他停了下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深邃眼眸的一部分,他的眼神很迷离,开始回忆其姜余昨晚给的反映。 半晌他想到一个很糟糕的结论,萧宥临问她:“你一句话都没听到?” “哦…也许是的。” 萧宥临沉默了,他给她分析利弊,苦口婆心说那么多这女人没听进去一句话? “……不借。” 萧宥临眼捷微微眯起,面上平淡,却愣是让姜余看出了点儿生气。 姜余:“???” “不想死还连累别人,就少跟外面联系。” 萧宥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只是尽可能避免,他不想去当个推手,造就无法挽回的结局。 但凡牵连就是有因果。 “她不是别人,我就报平安,她要是担心过头会直接来找我的。” 萧宥临站起来,去独立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道:“不用你报平安,有人都安排好了。” 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姜余还没问完下文,以为是护士就直接回应请进。 入眼的一片黑色,笔直的裤线延伸至锃亮的皮鞋,裴肆立在门口,身后跟了几个保镖,姜余瞳孔一怔,抄起身旁的玻璃水杯就扔过去。 玻璃碎片四溅,炸响在房间里。 裴肆不悦的躲开,身后保镖欲要上前,裴肆伸手拦住,他刚回头,姜余坐在病床上又抄起水壶就猛地砸过去,人没砸中,但是水溅了一身。 姜余满脸戒备的指着裴肆:你你、你、你想干嘛? 接连被姜余扔了两次,裴肆明显心情很不好,大步走进病房,向姜余靠近。 桌上的饭菜还没吃几口,姜余舍不得扔,但见裴肆气势汹汹的模样,她怕死了,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忍痛割爱。 “你别过来!” 手腕被一把桎梏,她甩着手臂,每一下都是抗拒。 “我没惹你啊,我也没惹沉音夕啊,你放了我行不行?” 姜余欲哭无泪,小脸皱在一起,很不愉快。 已经走到门口打算先离开的萧宥临被姜余的话吸引住了。 他一直以为这算个秘密来着。 挑眉望了眼病房内,萧宥临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疑惑,决定不管闲事,关门离开。 萧宥临也知道,姜余现在是安全的,裴肆昨晚发现人是被他带走的还特地来找过他,给出的理由充分合理,他也没异议,再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拿什么身份去管这事。 姜余听见关门声,往外面望,发现萧宥临人走了,她瞬间就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孤立无援,掰着裴肆的手指,很烦躁。 “裴肆我求求你,求求你和沉音夕锁死好吗?别来到处祸害别人,我真是受够你们这对怨侣了。” 裴肆给了姜余反应的时间,面前的女人依旧不由不饶的唾弃着他,甚至都不带重复。 他垂头注视她裹着纱布的苍白小脸,此刻骂的生龙活虎的女人,让裴肆想到了监控里那张坚决的脸,又或者也是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趴在沙发上熟睡的的脸,那种寄于美好和即将毁灭的违和重迭,开始变得清晰醒目。 他看过了她拼命想活着的模样,那些讨好和忍耐,算不算在用力的攀爬,这些想法动摇恻隐的心,裴肆即时停止了对这事的思考。 “昨天不是我安排的,你骂错人了。” 裴肆能解释,但姜余不意外,她就只知道沉音夕和裴肆这一层,裴肆不说她自然不知道。 “我凭什么信你,这个那个全说不是自己干的,昨天也没见人来专程救我啊,最后还不得靠我自己。” 姜余火气大,觉得裴肆这人废话多,心里攒的怨气噌噌噌的往上冒。 “听话,我今天带了保镖,他们最近会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人动的了手脚。” “听话?听话有用吗?你还是先陪我点儿钱和精神损失费吧!” 姜余往床上倚靠,心想听话这东西还不如拳头有用,昨天她不反抗等他来,早被打死了,不过这次她算是想明白些事,靠人不如靠自己,还是自己的硬拳头靠谱。 “行,明天给你。” 裴肆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姜余任何要求都可以被视为谈判还能继续的条件,他对姜余的要求没异议。 事实也证明,人真的是受不了任何冷暴力,裴肆对姜余的许多话的都表现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盯着她的脸,盯得姜余心里直发毛。 “好,先分手吧!” 姜余眼皮一掀,决定还是要跟裴肆撇清关系,当什么小情人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什么野鸡变凤凰的白日梦,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行,你还是继续假装我女朋友,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裴肆低头看着姜余拒绝,顶部的头发微微蓬松,随意而不失精致,几缕碎发恰到好处地垂落在额头,难得为他硬朗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和。 “你也知道是假装啊…” 姜余冷笑,对这个男人的讨厌之浓厚,她管他是因为什么啊。 在本质上裴肆根本不会给姜余任何反抗的机会,他的原始出发点就是利己主义,话倒是说的漂亮,可越漂亮的话就越是陷阱。 虽然他是个有自己原则、规则的人,可姜余也不能保证人性的恶呀,不然她之前怎么死的呢,说是为了沉音夕,可人家沉音夕也不见的多领情,搞来搞去都是打着生命的价值为爱情标价,贱不贱。 这么想姜余就觉得烦躁,抓着被褥把脑袋一埋,不打算看见裴肆那张脸。 “你走吧。” 她温吞的说不想见他。 慢慢的在被褥里蠕动两下。 阳光探入久闭的窗扉,在裴肆眼前勾勒出一方明亮舞台。 无数尘埃悠然悬浮其中,仿若被定格的繁星,微小却散发着柔和光芒。 它们安静伫立,有的三两簇拥,有的独自静守,在这一瞬的宁静里,封存着裴肆心里的躁动。 确实不该呆在这里了… 第四十七章:窥伺她的一角 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枯黄了小窗井里的叶。 姜余一直在医院好好养病,吃好喝好睡好,一如既往的没什么烦恼。 关于她的那些社交关系,裴肆有帮他简单处理,学校那边他拿钱塞着,她爸妈一般情况下是懒得管她的,也就温畅、陈一佳她们撒个小谎混过去就解决的差不多。 但即使这样,裴肆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待见人家,他想让人家配合演出,姜余反应都是没听到,他用姜余家人威胁,姜余就说她爸妈就是想钓你这个金龟婿,她烦他们还来不及。 姜余油盐不进的冷脸看多了,裴肆也不爽,安排人在姜余病房里安装个实时监控,盯着别让人她成天搞小动作。 那天几个技术人员进病房的时候,姜余还不屑的嘀咕裴肆有病。 不就一个监控,她也不在意,这就好比读书的时候教室里安装监控,她不还一样该玩玩嘛。 况且裴肆实际上很忙,没工夫天天盯着姜余,他忙着明争暗斗,忙着他心心念念的事业,忙着和沉音夕的爱恨嗔痴。 他一味攀爬,似乎要到那能摘星星捧月亮的高度才会稍停片刻。 外人看他就是个冷酷桀骜的工作狂,实则也就忙到裴松死,可萧老爷子很喜欢裴肆的那种上进心。 反面教材萧宥临某天被萧老爷扔到裴肆面前,老爷子指着他鼻子,恨铁不成钢,说萧家就跟独苗孙子,当初觉得萧宥临确实小,喜欢什么就送他去学,人送到国外全学艺术去了,好不容易人盼回来,就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 公司现在确实还有萧宥临他爸顶着,可是未来呢?指望谁?这家族企业就是该继承的嘛。 萧宥临站得笔直,脚边杵着的那根棍儿就在他腿边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没多用力打。 萧宥临站那儿沉默一会,他突然就说了句,萧心宜不也一样的嘛,都是我们家孩子,也没说家族企业传男不传女。 接下来的话还没展开说,老爷子就跟他急了,说你要不想想你自己在说什么,他表哥裴肆能力多好,现在未婚妻也有,未来前程似锦的,人家对自己多负责。 萧宥临不语,捏着耳朵在裴肆办公室看风景,老爷子又来气,指着他耳朵上那两个钉钉说他搞什么非主流,学艺术就学这些去了,头发留那么长还扎个啾啾你觉得是艺术吗。 行行行,最后萧宥临还是服输,他说一定会跟着裴肆好好学习,并且保证明年也找个女朋友回来以后,老爷子终于被他哄走了。 为确保萧宥临没骗人,还专门指派个秘书每天通风报信。 萧宥临跟着裴肆,那位忙的不行的表哥实际并没有怎么搭理他,萧宥临什么都没学,碍于老爷子,就只像个游魂成天在躲在裴肆办公室静坐、睡觉。 有次倚在沙发上睡了一天被那个秘书给发现,从此以后人就在办公室门口守着他。 萧宥临以为,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这么无聊,直到某天他发现裴肆办公桌辅助显示屏上的监控,事情才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每天门外守着两个壮汉,姜余出不去,但也乐的清闲。 偶尔会因为伤口不能碰水而烦恼,拿毛巾擦身体的时候爱骂骂咧咧。 清晨时分,姜余醒来总爱窝在床上伸个大大的懒腰,天气好时她会推开窗,刚醒那会儿就趴在窗边什么也不干,像只慵懒的猫儿,发发呆,晒晒太阳。 要是下雨,她就整天窝在床上,拿新手机打游戏看电视,没让自己闲着。 总归她是很热爱生活的,这事萧宥临观察了几天下来的。 她没无聊过,确切点儿是她很会给自己找乐子,萧宥临也是。 然后,时间一天天过,萧宥临依旧不向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妥协,他成天就守着裴肆办公桌的辅助显示屏上看,把那秘书支的远远的。 姜余的点点滴滴被框在这小小的屏幕里,直到树叶变黄,寒冬降临,萧宥临就在监控里窥伺到姜余生活的一角。 他有时发笑,有时困惑,无论怎样,一撇一捺一个人,描摹的越来越清晰。 以此填补了空缺的时间。 姜余是在病房养到疤口都看不见才出院的,也是被关的够呛,那天出来都差不多快入冬,姜余都有种自己住在医院的错觉。 裴肆这狗男人估计就是懒得管她,才把她扔在医院这么长时间,隔几天后刚好时间卡在周五,他就把姜余接道之前那个叁层小别墅房安顿下来。 然后又是铺天盖地的舆论四起,姜余作为裴肆的未婚妻身份在圈子里掀起讨论的热潮。 八卦穿的速度很快,裴肆没否认,任由其蔓延,他甚至很乐于分享,说要经常带她去见外公,这话对标说的就是给裴松听的。 因为这事,姜余还被她爸妈找过,被她悄悄回绝。 生活还没回到往常的轨迹,住在这儿中午也没个做饭的,她这个厨房杀手,就只能自己在厨房瞎摸乱煮,搞得乱七八糟,看着就不能吃。 肚子实在饿扁了,最后认命的拿两片吐司在烤面包机前守着。 裴肆回来的时候在玄关没望见着人,他走着楼梯一层层的寻找,最后在叁楼的半开放厨房瞧见了姜余。 屋内开了暖气,姜余只穿了件黑色睡裙,刚刚整顿了一下厨房,搞得一团糟,系了件围裙,丝带包裹腰间,但背影仍旧单薄。 她恢复的很好,这段时间玩下来人其实是丰盈了些。 姜余守在桌边,拿勺子给面包涂果酱,身后探出一只手就将她手里的勺子抽走,放回了果酱罐里。 想到上次被抽走的手机,姜余心里后怕,忙要转过身,臀却被一把按住。 “我还没吃饭。” 姜余有些不开心,面包掉在桌面上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果酱还有部分糊在桌面上,她觉得裴肆很烦,扭了扭。 “我不打扰你吃饭。” 他是说嘴上的不打扰,手上动作也没停下,透过薄薄的睡裙衣料握住姜余身前的浑圆,捏了捏。 第四十八章:见未婚妻 姜余嘤咛两声,被从身后抱住的女人的腰明显颤动,裴肆又把人往怀里捞了捞,姜余整个背脊就贴在男人胸膛上。 “你不打扰我吃饭你就把我放开啊。” 姜余心理抵触的很,妈的饭都不让吃你就想干了,真特么不要脸。 可裴肆不听,想到姜余每天都喜欢擦身体乳,埋头在她颈窝轻嗅,果然是很香。 女人被裴肆炙热的鼻息弄痒了,缩缩肩要推开他,他就把人抱着抵在桌边,桎梏在宽阔的胸膛。 “等会请人来做饭。” “我不要…” 姜余不开心的掰裴肆手指,等会儿什么意思,她不想啊,因为她饿,现在就得吃东西。 她刚掰开腰间的那只手,就被措不及防的掀起了睡裙,男人的大手从后腰滑进内裤,姜余感受到了下身的那块逐渐清凉,修长的手指在穴口的位置跃跃欲试,她不觉夹住了双腿。 姜余两手撑在桌面上,皱着眉不情愿。 也不知道裴肆是怎么了,近来姜余疯狂甩脸子,他都没说什么,甚至耐心充足。 不过时间不巧,还是裴肆自己给她选的高定衣服,现在送到,姜余专门给保镖说到时候把人请进来,她试了再决定要不要。 声音从楼下传过来,姜余安心的松口气。 以前姜余是不管自己身体舒不舒服,都是一定要迎合裴肆的,现在脱离了那层枷锁,不刻意去巴结,换来的感受很轻松。 “有人找我呢,今晚还要去你外公家,裴先生还是收敛点儿吧。” 姜余穿好被扒拉到腿心的内裤,脚跟在裴肆脚背踩了踩,强硬的把人给推开下楼去试衣服。 怀里馨香的柔软落了空,还有余韵的香气,裴肆怔愣在原地,望着手心,没能抓住那个跳脱的人。 … 男人不稀罕某个女人,不影响他干你,哄你,说爱你。沉音夕坐在汽车后排座位,穿着身火红的风衣,撩了撩她那头大波浪卷。 她心情都不是很好,因为她家的前尘旧事,沉音夕近来都被薛商严叨扰的很烦闷。 和裴肆的关系总是跨不出那一步,但好像每一次看到渺茫的火苗时,薛商严都会精准的对准她的雷点,一切都很不顺利。 她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处理自己和裴肆的关系,但总归沉音夕觉得轮不到那个外人。 今天又是裴肆带姜余见萧老爷子,以此来表示自己的稳定和需求,那丫头很漂亮,不仅是跟了裴肆,事实上和薛商严也是不清不楚,她很讨厌那丫头。 所以晚上在进门和姜余碰上的时候,姜余被她刻意甩了个臭脸。 不过姜余缺心眼没看见,她个头没沉音夕高,也不想去看她今天那充满压迫感的装束,埋头紧跟着裴肆。 为了迎合老爷子心目中的理想人设,裴肆给她选的衣服都很乖,白色羽绒的大衣把她裹着,首饰选的都是圆润的珍珠,一幅一看就养的很好的模样,姜余今天的风格和沉音夕来了个对调,对比强烈。 萧家一直热闹,比起裴家清冷的罗马式大建筑,他们的庄园就显得格外温馨,那些原本空旷的地方都摆了各式绿植,主餐厅的大圆桌他们挨个坐着。 桌上放着银光闪闪的刀叉和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墙壁上挂着几幅古典油画,填充着主餐厅。 萧心宜在房间里打游戏,吃饭的时候是被萧宥临给拉下来的,这两个人慢吞吞下来的最晚。 为了方便椅子是有几个人摆几个,现在就剩两个没摆好,卡在中间很窄,平时爱做的位置被占,兄妹俩立在那一致发愁,迟迟不肯落座。 一边是姜余,一边是裴肆。 萧心宜不太清楚裴肆和姜余那事,对于着两个人凑一对她可以说称一句年度鬼故事都不为过。 如果私底下没人她可能还会嘲讽几句,现在都是长辈,她不敢,可她讨厌姜余吧,跟她坐在一起,又似乎要比裴松那个笑面虎好多了。 要是挨着裴松,她筷子都不敢动几下。 她从小就怕裴松,裴家那叁个表哥,也就裴文她不怕。 萧心宜伸手扯扯她哥的袖子,想让他去挨着裴松坐,萧宥临跟没感觉似的,拉开姜余旁边的椅子就坐下去,顺便嘴上还叮嘱萧心宜下次打游戏看着点儿时间,免得大家等。 姜余跟着裴肆刚和老爷子打完招呼,回头就看见两兄妹在那里嘀嘀咕咕。 说实在,她没想清楚怎么面对萧心宜,心态主打一个没看见。 反正说是见未婚妻,这也是幌子,比起那些客套话,姜余还是好奇晚上吃什么。 摆在姜余面前的是份红豆陈皮冬蓉饼和陈皮蟹粉烩鳕鱼,一个甜口一个咸口,姜余咬着筷子面色纠结。 鳕鱼固然美味,但这手工的冬蓉饼也是实在美丽,她在纠结自己该先吃哪个。 萧宥临余光偷看着姜余,她长发随意地垂落在一侧肩头,几缕碎发俏皮地拂过脸颊,衬得她侧颜线条很柔美,萧宥临挪不开目光,他猜姜余会先选好看的。 每次两家人坐在一起发多时候都是围绕着老爷子谈工作、谈事业,偶尔姜余这个明面上未婚妻还会被拉出来夸两句,萧心宜一般都是和她哥一起当哑巴。 姜余的身影被她哥挡住,她就只看见一只拿着筷子纤白的手伸了出来,指尖圆润饱满,皮肤之下淡青的血管如同细密的叶脉,只是夹了块冬蓉饼,萧心宜见鬼,发现她哥盯着姜余神情古怪。 她吃的实在香甜,引的旁边的几个人频频侧目,却又不好说什么。 萧宥临见她惬意矜贵的模样,倒是挺欣赏她这随遇而安的心态。 “你们这几兄弟啊,早点成家立业啊,老爷子还希望有生之年抱个曾孙。” 裴文觉得自己没那个命:“我就算了,还是看老二老叁吧。” 萧宥临他爸安慰裴文不要悲观,可裴文自己知道,他在枯竭,那是他自己选的。 萧老爷子笑得开心,显然他的外孙他只在乎裴肆,还顺便敲定要帮裴肆助力他手里拿下的新企业,觉得裴肆的事业发展下去肯定是蒸蒸日上,更何况他还年轻。 第五十章:扑倒他 回到房间时,萧宥临就一眼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那位,屋内昏暗,只又那盏落地灯照在女人身上,白色羽绒大衣铺在身下,姜余难受的仰着脸,露出细细的脖颈。 这可不是发烧的样子。 萧宥临确实挺意外的,这是他的卧室,意味着这是一个相对私人的邻域。姜余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会给人很微妙的感受。 她这样很不正常,一看就是又被人算计上,可能阴差阳错进到他房间。 想到晚上喝的酒,萧宥临确实不太舒服,但也没喝多少,他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只是稍微难受,还能忍。 人有些困倦,感觉没什么劲,就提早回房间。 走进几步,萧宥临没忍住戳了戳姜余粉红的脸蛋道:“喂,到我房间来干嘛?” “房间?你的?嗯…为什么…” 姜余人现在糊涂的很,抓住那一丝凉意往脸上贴,手指的冰凉让姜余感受到片刻缓和,她蹭了蹭那沁凉的掌心,舒服的发出嘤咛。 掌心传来的炙热把萧宥临给刺激到了,那团柔软不停蹭着,将他的睡意和倦怠给一扫而空。 “你现在还听得懂我说话嘛?嗯?姜余。” 很明显萧宥临有些招架不住,他人本来是半蹲在姜余面前,结果人家现在就是躁动的难受,感受到男人的气息,翻身从沙发上滚下来把人扑到在地毯上。 对于萧宥临刚刚的问话,她还信誓旦旦的回了声嗯。 姜余脱了外套,打底穿的是件羊毛衫,不像夏天布料单薄,不像在医院勾着他那次那般肌肤相贴,此刻女人的脸就枕在胸膛,两只手扒着萧宥临劲瘦的腰,扭来扭去。 “救命啊哈…真的好难受…” 趴在身上的人很不安分,姜余哭唧唧的说可能还是中了春药,求帮帮忙,两只手都不安分的在萧宥临身上一通乱摸,隔着衣料去抓人家胸肌,从腰那里往上撩人家衣服。 血液沸腾下本能占据了上风, 姜余觉得自己要疯了,像藤曼缠住大树般在萧宥临身上死不松手。 萧宥临不是个喝酒爱上脸的人,也没搞那些男女爱情的经历,被陌生的手碰到腰际的瞬间时,面上不显太多窘迫,耳朵却悄悄地染上艳丽的绯红。 红晕从耳尖蔓延至脖颈,阵阵发烫澎湃。 “你忍忍,先别黏在我身上。” 萧宥临喉结滚动,手放在姜余肩上推推她,没反应,姜余毛茸茸的头发就在那儿蹭蹭蹭,撩的人心口发痒。 “不行…我不行…你推开我吧。” 姜余嘴上说着让人家推开,自己又越缠越紧,萧宥临想说推不开,因为心跳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因为每一下都震得大脑嗡嗡作响。 跟中蛊般,失去反驳意志了。 姜余狐狸眼水光潋滟,溢出几滴泪,挂在脸庞,微微急促的喘息吞吐在萧宥临脖颈,软云似的唇贴在男人喉结上亲吻,甚至还不安分的轻咬吮吸。 药剂勃发欲望,但意识残存又模糊,感觉像在做梦。 她趴在人家怀里边亲边说对不起,一声声娇滴滴的歉意将萧宥临夹在良心和欲望之间徘徊。 心里的声音在说着不可以,好说也是明面上的嫂子,不能这样占人家便宜,他推着姜余的腰坐起来,强硬的掐着她的脸推开两人的距离。 “你先忍忍。” 气氛沉寂了好几秒,姜余撅着小嘴巴巴望着萧宥临,刚刚好像是缓和过那么一刻。 可没过多久燥热又接踵而至,如冷水滴入热油,在她身体里乱窜起来。 姜余呜呜两声说忍不了,跪坐起来,认真的捧起萧宥临的脸,指尖插入他打理精致的黑发里,倾身垂头吻上了男人那薄薄的唇瓣。 长发直直地垂落,像一泓静谧的深潭,笼罩在萧宥临的视线里,被幽幽香甜引诱。 坐在男人跨上,姜余身体都紧紧贴着萧宥临,她闭着眼,伸出舌尖小心舔舐着那紧闭的唇,企图撬开男人的唇齿,他不动,她就张嘴轻轻咬萧宥临的唇瓣,力道微弱,好似在诱惑他去摘取那颗甜蜜的果实。 萧宥临眼睛都瞪圆了,耳朵红的要滴血,姜余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她磨蹭着,鼻尖时不时与他的鼻尖相撞,那份涌动暧昧的浪潮在持续扑灭他坚持的底线。 他觉得自己也要疯了,抱着姜余挺立的腰,很没出息的,唇齿被姜余撬开,放纵她上瘾的持续深入,沉迷她香甜的气息,舌尖痴缠着彼此,涎液交织。 姜余坐在男人跨上,压着萧宥临身下的鼓鼓囊囊。 “唔……” 几番回合,萧宥临掌握着规律,反咬姜余的唇瓣,初开荤的莽撞撕咬着萧宥临的灵魂,姜余节节溃退,两人彼此沉沦。 咚咚咚…… 有人守在门外,试探的敲了两下,萧宥临衔着姜余的唇瓣顿住,酥麻的余韵还在意识里环绕,但脑子却清醒了几分。 站在门外的沉音夕听见没动静,又试探的敲了两下门,房间隔音不错,只能扯着嗓子大声问萧宥临在不在,有没有看见她未来嫂子。 萧宥临看看靠在怀里神志不清的姜余,感觉脸上一顿刺辣的热,虽然知道沉音夕不会直接开门进来,但还是在听到她说未来嫂子的时候,莫名心虚。 姜余没跟他说清楚为啥到自己房间来的,她人迷迷糊糊进他房间也许就是个意外,原先就是说让沉音夕把人送去客房休息,可能有事走开了,也可能沉音夕有什么小算盘,反正现在又来找人。 一口一个未来嫂子叫的他心里很不爽。 他该怎么跟人家解释,说虽然是你未来嫂子先进我房间,抱着我又是扑到,又是一顿亲,自己没控制住自己,还差点儿把人反扑。 萧宥临痛定思痛,扶额突然感觉自己好龌龊。 门外沉音夕又敲了敲,催促意味明显,萧宥临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说他看见了,人很不舒服,他叫人送客房去了。 第五十一章:有点心动 jizai 21.c om 都是庄园,客房多了去,一时间沉音夕是找不到人的。 沉音夕耳朵贴着门,听萧宥临声音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才敢猜测或许是第一次用药,自己没把握好用量,没什么影响。 但想到姜余那会儿的状态,她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嫂子还好吗?有没有很不舒服。” 姜余靠在萧宥临怀里脱自己的衣服,萧宥临抓住姜余不安分的手,把人打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回了句人当时在门口睡着了,就没再搭理沉音夕。 浴缸里冷水源源不断放着,原本萧宥临是想把姜余直接放冷水泡泡的,可惜衣服会湿,要是拿到烘干机烘一晚上,明早他都不知道要跟几个人解释。 最后萧宥临想想决定让姜余光着身子泡泡,帮着姜余把衣服脱干净放水里就行,他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全然做不到上一次那么自然。 因为和这个人熟悉,因为了解她的习性,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心里描摹的生动,看到过她坚持,她惬意,姜余亲近他,冲破暧昧的红线,让他有不一样的感觉,所以萧宥临做不到从前冷静自持的模样。 剥离她的衣服,从腰到胸脯,不经意擦过指尖的细腻,都令人神魂惘然,那双修长的腿,不安分的曲起。 萧宥临将人放进浴缸,她光裸的身躯白的晃眼,就算他刻意避开目光,但依旧会因为那晃眼而过的香艳而感到面红耳赤。 浸泡在冷水的姜余有了片刻舒展,萧宥临忍着下腹的欲火,用指尖轻轻去安抚她皱起的眉心。 彷徨而迷惘的一夜,萧宥临感觉内心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或许还是太突然,他无法去坚定决绝的形容此刻模糊明灭的心境…看书请到首发站:powenxue14.com 萧家日常的早餐食材都是绝对新鲜,早上有直升机运了新鲜食材过来,姜余被狂躁的螺旋声给打搅,脑仁发胀,人没了睡意,在被窝里翻滚一圈。 脑海走马灯似的闪过昨晚碎片式的记忆,她迟疑片刻,猛地从床上一头扎起来,发现自己衣衫完整,睡在另一个陌生的房间。 可她明明记得,她好像把萧宥临给扑到了,还抱着人家猛亲,这不应该是做梦,因为当时自己觉得丢死人的尴尬感很真。 姜余下床挠挠头,衣服真是是整整洁洁,连昨天恍惚中的那件大衣都是服服帖帖,一点不皱,她拿起外套给自己穿上,怀着不安洗漱完。 出门时关门声音挺大的,姜余还没走出几步,后脚沉音夕就急忙出来,衣领都还没掀好,姜余回头奇怪的看了眼她,没有多问。 昨晚萧宥临给姜余安顿好就赶紧偷偷叫人收拾了个客房,他把姜余抱过去,回头又通知了沉音夕人在哪里,沉音夕就当即选了隔壁的客房住,后来大家休息后,她还专门偷偷去看了姜余的情况。 “阿嚏!” 姜余走在前面猛打了喷嚏,沉音夕身形一僵,怕姜余真是因为自己把她丢在走廊而生病,沉音夕疾步走到姜余身旁问。 “你感冒了?” 这么关心她干嘛,姜余投来一个诡异的眼神,难道不是因为你准备春药嘛。 沉音夕被姜余一幅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搞得有些尴尬:“就是问问。” “哦~~”姜余挑眉,人家不信呢。 两人沉默的一起走两步,姜余想到昨晚上的事又问:“我昨天怎么回客房的?” “我拿钥匙,你在萧宥临房间门口睡着了,那边窗户没关,吹了好久的风,后来找人给你抬回去的。” 沉音夕面色平淡,她参考了昨晚萧宥临的话,觉得总该不会有问题,姜余点头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对沉音夕的话仅做参考。 她真的不太信,她觉得昨晚上她就是和萧宥临有什么的,说是直接找萧宥临问吧,她还真不太好意思。 其实姜余胆子挺大的,年少轻狂的时候干过的事,她现在回想都能立马扣出个三室一厅,在结果得到之前,她什么都敢干。 而且因为沉音夕的话,姜余发现自己确实鼻子堵,喉咙干… 和沉音夕一起路过昨天走的那条道,姜余确实发现了没关的窗,冷风吹进来瑟瑟的,往衣袖里钻,姜余抱抱手臂,好像是冷冷的。 所以她心里还是多了几分底气,决定去问问。 早餐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各吃各,萧心宜一般都是只吃中午饭,长辈们都吃的很早,裴家几兄弟都工作去了,裴肆就给姜余留了几个保镖,等上午吃完饭就走。 姜余老远看见萧宥临坐在餐厅,就朝着人家走过去。 彼时萧宥临坐在餐桌前,穿着宽松的深灰色呢子大衣,大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那件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他带着一丝随性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握着勺子,面前的早餐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份刚出炉的面包。 萧宥临就那样慵懒地坐着,眼神有些放空,一个人坐在偏处的餐桌上晒太阳,他呆呆地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餐厅的餐桌上,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清晨的阳光交织在一起。 他轻轻咬了一口面包,咀嚼的动作也透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仿佛外界都与他无关,他只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 沉音夕找了个佣人吩咐要送过来的早餐,然后看到姜余屁颠屁颠的跑到萧宥临那边去,自己难免一阵心慌。 拉开萧宥临身旁的椅子,姜余直接坐下,两手趴在桌面上,望着人家的侧脸叫了声萧宥临。 听到熟悉的声音,还在发愣的萧宥临抬起眼皮,脊背不自觉的僵直,转过头来。 与姜余的目光交汇,她趴在桌面上歪着脑袋,眼神清澈明亮,那一瞬间,萧宥临还没反应过来,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变得安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他静静地看着她,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如同昨夜那般心驰神往,那熟悉感觉涌上心头,让人有点心动。 姜余见萧宥临在发呆,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挥了挥道:“你发什么呆?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第五十二章:被糊弄 来之前姜余就想好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他最好给人家道个歉什么的,毕竟人好像是被她扑到的,莫名其妙被占便宜,估计他也不会太开心。 一听到姜余有事,萧宥临瞳孔震了震,有些心虚的捏了捏耳朵:“什么…事?” 姜余望着天花板开始有模有样的分析:“就是昨天晚上……” “嫂子!” 沉音夕响亮的声音惊扰到了姜余,她两步并作一步走到萧宥临对面的位置坐下。 “早饭我已经跟佣人说了,等会就送过来。” 姜余:“我还不是你嫂子。” 能别这么早叫嫂子嘛,八字还没一撇,姜余听着心里别扭。 多了个人坐过来,萧宥临稍微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因为沉音夕的一句话,他情绪又开始紧绷起来。 “你的耳环呢?” “不知道。” 姜余捏捏空荡荡的耳朵,感觉纳闷儿:“昨天不是你和佣人带我回客房的嘛,你看见了吗?” “佣人是萧宥临喊得,最后也是佣人给你抬进房间的。” 沉音夕不知道实情,打着哑谜,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萧宥临恍惚姜余是不是把昨晚上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姜余忘了,他再去提起也不大好。 除了姜余另外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 沉音夕还补充:“我昨天去萧宥临房间找过你的,他亲口说的。” “真的吗?” 姜余皱着眉头,死活想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她企图从萧宥临这边得到答案。 可萧宥临也被逼的无路可退,他昨晚亲口给沉音夕说的,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不是,况且姜余好像都忘了,似乎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最终,在姜余期盼的目光下,他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不是姜余想要的答案,她困惑的抱着脑袋,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是她脑子有问题,为什么两个人都这么说。 难道她在做春梦? 她这么欲求不满啊…为什么对象还是萧宥临,她怎么那么可耻。 这死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 三个人内心都在打仗,原先姜余还坚定的想法,被这心虚的二人一同打碎。 沉音夕让佣人送的是海鲜粥,端上来是精巧的小砂锅,沉音夕还没吃上一口,就被手机里发来的信息搞得食欲全无。 似乎是什么棘手的事,转身就皱着眉头让司机安排车。 姜余只淡淡看了眼离开的沉音夕,就把小砂锅挪到面前,嗅嗅香气,满意的举着勺子,嘟嘴在那儿吹吹半天,但还是把嘴烫到了。 她扯着嘴角说嘴皮子好痛,下一刻视线偏移被萧宥临捏着下巴转过头去。 “我看一下?” 萧宥临目光像被磁石般黏在姜余的唇瓣上,说是好痛,其实就是轻轻烫了一下,更多的还是昨晚被咬破皮的殷红,因为太烫撕扯到昨晚咬破的嘴皮。 姜余:“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就烫一下而已…” 捏在下巴的那只宽大修长的手猛地一松,萧宥临不自然的别过头,眼底是藏匿的懊恼,粉红的耳朵刚好就落入姜余的眼中。 姜余眼睛亮了亮,指着他耳朵道:“萧宥临,你耳朵好红。” “我没有。” 萧宥临木着张脸,日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很精致,在脸颊投下一抹淡淡的影,语气很牵强。 “哦~可是我看见了呀。” 撑起满脸笑意,姜余又问萧宥临是不是心虚,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姜余见萧宥临不自然,笑呵呵的说只是开个玩笑,觉得他这人有点儿容易害羞哎。 她觉得昨晚的事情从两个人嘴里得到保障,现下很安心,心情都好了不少。 萧宥临被那半挑逗的嗓音扰的心慌,能少说就少说,别的破绽姜余也看不出来,最后又被萧宥临岔开了话题。 “那些保镖守着你,你后面怎么安排?” “安排?回学校呗,听说学校打算去请那个国外留学回来的什么高材生,本来是打算作个什么学术交流,结果人家没同意,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我想回去看看。” 反正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她还是要在学校里把学业给完善好,至于那些保镖,爱跟着就跟着呗,她不是很在意外界的眼光。 能有人暂时保护小命她也乐意。 只是没裴肆,她还不至于那么被限制自由。 “你学什么的。“ 姜余神叨叨的小声嘀咕道钢琴,她还记着某人说他弹的难听,怕人家不信,专门把自己是多少名考上的什么学校给萧宥临说了一遍。 她说就是太久没弹钢琴,绝对不是技术不行,在艺术生里她其实成绩还行的。 姜余扯着萧宥临说自己是专业的,从小都被她妈压着学,而且她还会小提琴呢,不是草包。 萧宥临安静点头,那些零星的只言片语钻入耳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嘴唇微抿,时不时会偷看姜余几眼。 那天回去之后,姜余找裴肆闹过两次,死活要回学校,裴肆被姜余烦得不行,最后妥协派了两个人装成学生的样子,从早到晚远距离跟着姜余。 回宿舍那天,顾静依旧在学习,许是太久没见面了,她看到姜余的时候还有点儿发愣。 姜余来到学校才感觉生活踏上了实感,她抱着顾静不停叭叭叭,嘴巴甜的很,跟个没事儿人样,走进去就是抱着顾静说好久不见她好想她。 觉得有点冷,姜余顺手就打开新修的空调,递了杯奶茶放在顾静桌边,她说买一送一,她的喝完了。 顾静没多说什么,这种黏糊糊又陌生的关心很快就结束,姜余没跟她腻歪多久就去忙自己的事了,除了公共课不用管,剩下的专业课基本都得找补,她缺很多,但也不影响,有裴肆靠钱顶着。 多数没课的时间,她就泡在琴房练习钢琴。 生活按部就班,每一日的循环往复,在姜余还未既定好未来要做什么时,只能学好自己的专业,不过她偶尔也会偷懒。 周末裴肆会在学校门外等她,叫她经常在裴松面前刷脸熟,大多时候,姜余都没见过他好脸色。 第五十三章:是朋友 这种生活没什么目标,但还好风平浪静,发生的都是些不痛不痒小事。 原先交的那些朋友算是泛泛之交,现在没啥联系,偶尔碰上打招呼,姜余现在手头忙活的东西多,做自己的事情时,怎么都忙不完。 偶尔放松,偶尔认真,细节渐渐填满内心。 像每个深夜琴房孤单的灯影,她渐渐开始理解顾静,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一直陪着,别人的目光一直都不重要。 当她试着去实践,她才明白所谓的踏实。 之前被姜余踹的学长,在食堂碰到过,听说家境不错,打听到姜余经常跟室友到食堂吃饭,心里不服气,难免会蹲点找姜余算账什么的。 他们觉得自己收拾姜余有的是办法。 那天姜余照旧拉着顾静去食堂吃午饭,顾静的生活非常叁点一线,吃饭、睡觉都有自己的时间规划,姜余总是一个人这段时间忙着自己的事,难免觉得孤单,最后没忍住拉着顾静和她一起吃饭。 那天周末裴肆没找姜余,晚上食堂人不多,图个顺便姜余就跟顾静一道的,几个大男人看到姜余,就围上来姜余要她道歉,姜余端着餐盘,大鱼大肉吃的倒还是丰盛,她一直都是超额点餐,端在手里就沉甸甸的。 顾静相较于姜余,她就吃的标准大炒,五元一份。 姜余一般伙食消费都是她的十倍起步,顾静知道她家有钱,她胆子也大,成天从不惯着谁。 上次姜余的光荣事迹她只是听说,这次是亲眼见识。 “我凭什么道歉?我不理解。” 姜余下意识拉着顾静往后退了几步,轻蔑的看着对面四个男的,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又是学长,决绝的自己怎么拷问人家都是理所当然。 “把人踹荷花池里面,你还不道歉,你想怎样?” 姜余觉得自己在看傻逼:“因为你活该啊,我穿什么,长什么样,骚不骚需要你管,到处发情你好光荣呀,几个大老爷们儿想收拾小姑娘,呵,还需要这么多人?” “我看你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可也没见你像什么有钱人,听说你住的宿舍都是烂尾楼那边的,我可是看见了,每周末都有不同的豪车来接你走,每次回来又是几件新衣服。” 男的目光赤条的在姜余的脸上打量,姜余没想到这人会打听到这么多关于她生活的细节,之前有同学说让她小心快点儿,她还没往心里去。 顾静注意到氛围的紧张,抓着姜余的手臂把人往后又拉了几步。 那几个人看到顾静,注意到她身上皱巴的棉衣,乌黑的头发干净利落,面色冷淡,但长得还有点意思,他笑了笑,开始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射。 “什么穷酸人都来往,这是你的小跟班呐?红花配绿叶,还是个漂亮绿叶?” 姜余把人往身后一挡,指着那人吼道:“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 “你不会就是被人包养了吧?被包养的小婊子穿什么我评价两句怎么了?” 姜余有点怒了,怎么看面前这几个人就欠揍:“你有种再说一遍?!” “呵,我说小婊子穿的夏天穿的骚里骚气,当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那我不客气了。” 男的又把脸往姜余面前怼,姜余忍痛抄起餐盘呼过去,鱼肉荤菜洒在那个人头上,掉进袖口,油渍飞溅在几个人身上。 可能姜余也是扔东西扔顺手了,铁板扇到脸上,打的很结实,惊动了食堂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姜余以前会因为一点小事肆无忌惮和女生扯头发,十几岁的年纪闯了不少祸,做那些事也不为什么,好像都是只图一时之快,也没什么意义。 她一直觉得人应该有话直说的,可今天听到这些话,直说的话有时后也很伤人。 污蔑的话是张口就来,从前姜余给裴肆当情人的时候很早,她那时服务意识很到位,满世界就只围着裴肆转圈,花花世界都入不了她的眼。 仗着裴肆地位越来越高,没人来敢招惹她,那个时候没人向她释放什么恶意。 姜余一直觉得人嘛,收拾一顿就好了,可是世界那么大,那么多人,她也才发现自己看见的世界还是太小了。 高中或许还只是说说坏话,那些男孩子大多都喜欢她这种漂亮的,很多人投来的目光都是爱慕。 可踏入社会,那点儿漂亮有时候高悬天空,有时候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今天被冒犯到,姜余打起人来毫无心理负担,多余的话她也没说,只是认真解释顾静是朋友,不是小跟班。 几个男生被糊了满身油腻,情绪开始有些暴怒,姜余淡定的拉着顾静大叫有人欺负她,然后就有几个高个壮汉穿着常服出现,把那几个人围着。 事情是怎么被那几个壮汉解决的姜余不知道,只是回去以后姜余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她裹在被窝里闷头大睡,顾静忙着学习,没打扰姜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 小小的台灯,在暖烘烘的空调房里,照亮她枯苗望雨的明天。 第五十四章:想要把她捆在身边 那晚,顾静学的依旧很晚,收拾完的时候,姜余还睡得香甜,睡得不是很安分,被子有一半悬在外边。 月光清辉,悄无声息地穿过半掩的窗帘,在水泥板上勾勒出一块银白的光影。 轻柔地抚摸着屋内的一切,老旧的木桌、褪色的铁床,都被这层月光镀上银边,房间里弥漫着静谧与安宁。 借着月光,顾静走到姜余床边,替她掖好被褥。 她不知道自己怎的,在姜余床前沉默了许久,今天姜余说跟她是朋友,其实她挺不自在的。 顾静是个贫穷到每天花多少钱都需要自己精打细算的人,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全靠奖学金活着。 她总觉得生活平淡,除了变得更优秀,就是拥有更多钱,这似乎就是她人生的唯一追求。 可是,能抵上一天饭钱的奶茶真的好甜,丝绒轻软的被子真的好暖和,在叁点一线的生活里有人对话,也好快乐。 心里就是被撑满,鼓鼓的。 她现在就好幸福。 她希望,如果有一天,她能给予自己不要命的勇气… 学校里,那晚姜余打人的事在学校论坛传的火热,却没人敢动她。 论坛关于姜余被包养,又或者家里很有钱等事宜有诸多猜测。 事情隔天就传到裴肆那儿,他的意思就是随便姜余怎么办,没弄死就行。 寒假很快就到,姜余拿命熬过了期末周,人终于放松。 临走时,姜余还问过顾静放假要干嘛,她只说要赚钱,然后就匆匆离开。 姜余没收拾几件行李,出了校门就有车在等姜余。 近来累的前胸贴后背,裴肆从萧老爷子那里搞到机会,将裴松手里的股份蚕食了一半。 手段不留仍和情面,他很累,搂着姜余轻嗅她身上的馨香,他说去国外找个小岛度度假,请了很多朋友,等这段时间过去,姜余就不用陪她演戏了。 姜余困惑的点点头,问是不是到时候自己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明显裴肆愣了下,他沉思片刻,说姜余要是想,也可以有关系。 姜余偷偷白了一眼,哦了声,没再说话。 当天晚上去郊外坐的私人飞机,总共十几来个人,怀里还有抱着妞的。 内舱前部分是两人一排的座椅,姜余被裴肆拉着上去的时候,有几个眼熟的人,还真是裴肆朋友。 萧家两兄妹坐在前面,萧心宜挨着沉音夕,看姜余跟看仇人似的,碍于裴肆,也不敢冲人家面上挑衅。 上来之前,裴肆就说过组局就是因为有人在替裴松观察他,请这么多人来,玩也是真的玩,他们尽量装的恩爱点就行。 他没说危机或许潜伏,也没说姜余即将面对什么,作为一个冷冰冰的商人,裴肆把利弊算的很清楚。 跑到国外来旅游,就是手要伸长,也不能太长,人不在自己的领域守着,就更好守株待兔。 萧宥临和林家的小少爷在聊天,裴肆这几个朋友多数都是些有头有脸家族的公子哥些,很多小时候就认识,对萧宥临来说也都算熟悉。 他原本不想来的,被老爷子骂出来的。 从裴肆牵着姜余手腕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快两个月没见过姜余,被裴肆牵出来,人还是收敛了乖张的气势,在装乖巧。 几个没见过姜余都在起哄,夸姜余好看呢,说是历任女友里最好看的。 这话说的让人很窝火,姜余有些不高兴的瞪了那人一眼,她以前还给这些人陪笑过,仔细一听才发觉嘴那么贱呢。 打心底没尊重她。 “是未婚妻,你说对不对?裴、肆。” 姜余自然的补充道,主动挽上裴肆的手臂,一只手往他袖口里钻,狠狠揪了一下。 裴肆低头看姜余一眼,弯了弯唇角:“对,你们少跟她乱开玩笑。” 被姜余瞪的那个倒是不在意,吊儿郎当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几个人嘻嘻哈哈,姜余和他们不熟,裴肆就揽着她到隔断后面的沙发。 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姜余的狗脾气裴肆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从那次出事以后,她整个人的态度就是叁百六十五度大反转。 亲也不让亲,操也不让操。 刚刚还揪了他。 一个原先还被当少女看的人,现在裴肆更倾向于把姜余当作一个女人。 青从熟透的苹果,长得越来越艳丽。 也越来越新鲜。 他把人抱在腿上,两个人单独呆在后面,和前边就隔了一道帘子,但空间宽敞,姜余也不觉得压抑。 她推推男人的胸膛,凑到人家耳边小声说没人看了现在,可以把她放开。 裴肆不听,还是把人死死搂着。 最开始姜余接近裴肆时,她就是有所图谋,裴肆享受了上位者习惯以来的追捧。 一株美丽的藤曼,靠着你生,靠着你死。 在你耳边喧哗,犯错、捣乱都没关系,因为被包围着,才会消减孤单。 独自占有,随意摧毁,他似乎都把这样的思维深入骨髓,因为享受其中,才想拉住那只断线的风筝。 只有背离意愿的叛逆才会被发现,就像沉音夕总是爱唱反调,越是想抓住就越是抓不住,越是抓不住就越要相互伤害。 幼时的两个孤独小孩,都不在对彼此坦诚,即使表面都是风光霁月,可内心都是阴沟里的死水。 裴肆和沉音夕都是自私的,阴沟照不进天光,除非有人凿出裂隙,可他们都企图对方为自己放弃所有,付出一切,他们都在痴心妄想。 所以,当姜余开始背离裴肆的目光行事时,她分得了些许目光。 那种所谓无脑美丽的蠢货,她突然在某一天就不当。 在发生那种事情以后,姜余没有以此而与他捆绑,她反而要远离,歇斯底里的臭骂。 顶着那张裹着纱布的苍白小脸,说自己不干了。 那双眼睛干瞪着他,是那张脸上唯一完整有生机的地方。 好像在跟他说,她要活着,要活得很好很好。 他当时怔愣的在光晕里盯着那双眼睛,清澈的,见底的。 看到了他自己的面孔。 这很难让人不动恻隐之心,没有什么比一个跳跃的灵魂有趣。 裴肆也不可否认,他越来越想要把人拴在自己身边,况且这一点不是难事,对他简直轻而易举。 第五十五章:微妙的恶意 裴肆没能和姜余单独待多久,几个朋友把裴肆叫出去,留姜余一个人在沙发坐着。 外面很热闹,姜余听着此起彼伏的欢笑,难得觉得自己有点孤单。 识破恶意时,才会变得畏缩。 姜余扯过一个抱枕,缩在沙发上躺着,神色显得有点惆怅。 帘子掀开,一只长腿迈进来,身形修长挺立,姜余眼皮一掀,看到萧宥临在接水。 她收回目光,继续躺在沙发上,持续轻微的失重感,冲的她脑子晕乎乎。 待到水声暂停,萧宥临没离开,直接坐在距离姜余一米的对面沙发上。 姜余眨眨眼,问:“你不出去吗?” “外面吵。” 姜余哦了一声,闭眼假寐。 对面的人也没再说话,萧宥临两条腿交迭在一起,散漫的靠在沙发上注视着姜余。 本来,他还以为那天的事过去就是过去,只要自己不想,就没事。 外面的笑闹声和这里的安静形成了强烈对比,姜余虽然闭着眼,但她总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姜余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就听到萧宥临开口道:“你真要当我表哥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这个问题抛出,姜余明显心虚。 她好怕自己露馅来着,而且她也不知道裴肆和萧宥临到底算哪一层的关系…姜余以为萧宥临不知道她在跟裴肆装。 “嗯,你表哥亲自认的。” 姜余把问题抛回到裴肆身上。 萧宥临沉默,拿着本杂志随意翻看,也没再与姜余搭话,姜余缩在沙发上,识趣的睡觉。 飞机降落在大岛屿上,目的地是在附近的另一座小岛上,裴肆他们的私人飞机太大开不过去,这边下了飞机就有专人安排包两个小型的飞机过去,负责人服务意识周到,完了还给裴肆看了服务项目表。 姜余目光掠过,光是包两个小型飞机过去就花了两千多美元。 等到了小岛,原先订好的四季酒店的酒店大使就在停机坪迎接他们,几辆奔驰停在外边,他们陆续上车。 车子沿着蜿蜒的海岸线缓缓前行,窗外的海岛风光吸引着姜余频频侧目,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洁白的云朵像是被随意丢弃在天空的棉花糖,或大或小,或聚或散,在海风的吹拂下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形状。 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高大的椰子树挺拔,偶尔还能看到几头悠闲吃草的山羊,对过往的车辆熟视无睹。 大多数人这一路在飞机上睡了一晚上,现在在海岛人都开始精神起来。 这边很热,姜余到了酒店就去换衣服,她给自己挑了件红色围脖比基尼,肩膀完美的曲线完整露出,胸口的镂空挤出一道紧贴乳沟,下半身是透纱长裙,两条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姜余想着出都出来玩了,自己身材确实不错,穿性感点儿,好看她自己也开心。 裴肆跟姜余分开住的,但房间挨得近,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裴肆在外面等着,目光在姜余身上一顿,扯了条沙滩披肩让姜余围着。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外面几个人聊的火热,从骑马、导游带领的徒步探险到射击、高尔夫、网球以及直升飞机环岛游,什么都想试试,看的出来,他们就是真的出来玩。 几个姑娘泳衣都换好了,最后商量着还是坐双体游艇出海钓鱼,姜余不爱钓鱼,人上船就在甲板上晒日光浴。 萧心宜和沉音夕被那几个裴肆的朋友带着去水里潜伏,萧宥临和林家的那位少爷在顶层看风景,几个人那会儿还热热闹闹的,现在基本没什么声。 姜余手里还在摆弄要来的海上WiFi设备,准备和温畅来个远程交流,可惜她在那里掰扯半天把东西给弄坏了,自己又不能无聊的干等。 想想还是下楼找人问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 她跑到二层餐厅,看见裴肆带着墨镜拿着个平板在看,姜余眸子一亮,光着脚哒哒哒几步走到人家什么问他怎么连上网的。 今天天气不错,晴朗的光晕和明媚的天,怎么看海风和美人都很搭。 姜余海棠般乌黑的长发被湿润的风卷起,耳边别了朵很艳丽的红花,显得人更白。 难得姜余好好跟他说句话,裴肆抬手让人到他身旁来,玩弄着她柔软的头发又说自己现在有点忙,让姜余等他几分钟。 男人骗人的话就是顺口,姜余还没等多久,下面一个人从水里冒出来,说沉音夕背的的氧气罐破了。 楼梯上那几个折回去想救人,冲在最前面那个叫李渊的被自己带来的妞拉住了,挡住了后边几个人的路。 李渊挺生气,骂了声那个热辣性感的女人,把人弄哭了。 裴肆听到站起来,看到水面还在冒泡的地方,毫不犹豫转身就从高处跳了下去,惊起一阵水花。 全程看热闹的姜余被吓了一跳,望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寻着那些人的声音往下走去。 她看见沉音夕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皮肤,嘴唇发紫,人看起来确实状态不对。 裴肆面色严肃的抱着她上到甲板,当着几人的面做人工呼吸。 姜余是有些吃惊的,她没想到裴肆当这么多人面,这么钢。 眼睛盯着两人,感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本就是吃瓜,但是那样的神情在其他人看起来就有别样的意味。 那种朋友间的默契,姜余敏锐的察觉到,那种被小团体排挤在外的感觉,她也感受到了,什么想法都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懂。 这对姜余,也是驱逐。 换作从前,姜余都开始闹了,还好现在她看得开,不然肯定比那个被骂,现在还在哭的妞还惨。 姜余不想被这些人随意臆想,闷声道:“看什么看?忙你们的呗。” 强烈的紫外线照射在身上,炙烤着身躯,姜余身上不沾滴水,在周围几个人的目光下,如同案板上搁浅的鱼儿,有点儿喘不上气。 她背过身去,其实也不算难过,就是那种微妙的恶意,让她很生气。 萧宥临在高处望着下边,觉得姜余很像一只耷拉着尾巴的落寞小狗。 第五十六章:看他画画 在游艇的甲板上,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发烫的像被点燃的烈焰,肆意地释放着炽热与明亮。 海面上无数细碎的光斑跳跃闪烁着,有人在上面勾勾手指说上来玩。 姜余抬起头,烈日光线还是顽强地从眼缝中钻进来,在视网膜上留下一片模糊的光晕。 海风裹挟着阳光的炽热,吹拂在脸上,与那刺眼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她看见一双修长的手挥了挥,对上了萧宥临若有所思的目光。 姜余深吸口气,一步步往上走,她觉得空气都流畅得多。 在沉音夕醒过来以后,下面的人开始各干各的事,裴肆抱着沉音夕去最底层的舱室休息。 彼时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萧心宜,是刚好听到了她哥的声音,她刚刚游得有点儿深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看见姜余在往楼上走。 萧心宜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哥居然还在向姜余招招手,到嘴边的话她还是憋住了。 走上甲板,姜余人还没坐下,那位林少爷朝着姜余礼貌笑笑,就下去了。 姜余坐下,目光掠过桌上勾勾画画的速写本,瘪瘪嘴望向海面,嘀咕道:“他怎么也下去了?” 是因为也跟那些人一伙吗,这话姜余没说。 “他饿了。” 萧宥临惬意地舒展着身体,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说话的时候他又离姜余近了些。 “骗人,吃完午饭才出来的,他吃那么多,这么快就饿了我不信。” 姜余侧身背对着萧宥临看风景,一袭红色泳装紧紧贴合着她的身躯,沙滩披肩落在腰间,精致的蝴蝶骨在长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萧宥临的目光从她脖子上纤细带子,挪到她圆润的肩头,顺着腰线更加往下,那只翘起来的脚冷不丁的动了一下,惊得他又赶紧移开了目光。 可姜余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不过虚惊一场。 “你火药味挺重的。” 萧宥临穿着简约的白色亚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口随意挽至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衣角随着海风轻轻摆动。 细碎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耳钉在翻转摇晃,为他一贯优雅的模样,添了几分不羁。 “我一直都这样,你那是不了解我。” 萧宥临笑笑,手中随意把玩着墨镜,时而将墨镜架在鼻梁上,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时而又将墨镜取下,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镜片,眼神始终专注地望向远方。 偶尔,他会抬起手,轻轻捋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感受到萧宥临笑声里的质疑,姜余坐直望着他。 “实话实话,我说的是实话,你笑个屁。” “哦~实话实话,我信。” “好敷衍,你绝对不信。” 姜余身子往前倾,指尖点点速写本。 “你画的?” “嗯。” 见萧宥临不在乎,姜余又拿近些往前翻了两页,简单的勾勒几笔,就有模有样的,画的还怪好看的。 “这是你今天才画的?” “嗯,没事看到什么就画什么。” 姜余又往前翻几页道:“怪好看的,我今天下午能在这里看你画画不?” 想到刚刚的情形,她还是不太想下去见到他们几个。 萧宥临点点头把话头一转,突然严肃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裴肆?” “当然不喜欢,他那个狗逼…” 脑子一热就爱说大实话,姜余一愣,在萧宥临严肃的目光里看到泛起的笑意,连忙给自己找补,抓着萧宥临手臂说自己喜欢的。 “喜欢喜欢的,我真的喜欢裴肆。” 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这话听着就让人心里不快活,姜余不知道怎么说两句话,萧宥临脸色就垮了。 “哎呀哎呀你别不说话呀,我都说了我是真的喜欢裴肆,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萧宥临赌气的别过脸,眼里翻涌着不悦。 “你别离我这么近。” 手臂上的那只纤细的手被一只大掌包裹住,摩挲着细弱的骨架,被萧宥临拿开。 他又开始别扭了。 “很近吗?正常距离呀。” 被拉着的手还在萧宥临掌心。 姜余抬手抽出,轻轻捋了捋头发,将乱飘的几缕别到耳后,露出小巧而精致的耳垂。 几缕碎发随意地贴在她热红的脸颊上,被那朵红花衬着,添了几分妩媚。 萧宥临目光飞快掠过。 “我觉得近,把手拿开。” “别呀,我还想看你画画呢。” 姜余笑颜如花,手又抓住萧宥临手臂。 萧宥临目光顺着姜余的话,看向搭在他小臂上的手,默默的摊开自己的掌心。 男人的手掌宽大厚实,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筋微微凸起,整只手充满了力量感。 而她的手,没有上次长长的美甲,此刻看起来手指纤细,每一根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指,指甲圆润而粉嫩,透着健康的光泽。 她的手掌小巧,也许仅仅能覆盖住他掌心的一小部分。 萧宥临眼底神色涌动,真的好想要将这双手包裹在掌心,好想握着就不放手。 他出神,那只搭在手臂上的手猛地一抖,松开时伴随着裴肆的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宥临抬眼,看到裴肆站在阳光下伸出一只手,作势要将姜余拉走。 他睥睨单独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行为里的意思很理所当然。 “我干什么?要你管,你别拉我,下去管你家沉妹妹啊。” 这话听着像在吃醋,姜余伸出一只手去拍打裴肆的手,沙滩披肩落在沙发上。 只有几块薄薄布料包裹的泳衣无法完全遮挡,胸口那团起伏,倔强的脸,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她刚刚在干嘛呢,莫名其妙拉着萧宥临给他画画。 不是说喜欢他嘛,不是说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嘛。 裴肆蹙着眉,拿起沙发上的沙滩披肩,把姜余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姜余不满,人被往外拖时,她回头望着萧宥临。 她想说其实她明明先跟萧宥临约好的,她要看人家画画,而且人家答应了。 她很期待,因为和萧宥临呆在一起,她就是觉得很舒服。 第五十七章:她哥对姜余有想法 两人半推半拉着,裴肆冷着脸,身上还有些水汽,捏着姜余的下颚,强硬的想要把人带出萧宥临的视线。 姜余又变成了一只委屈小狗,嘴上没声,但眼睛会说话。 萧宥临看着姜余,如果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他没资格说。 姜余脸上明显的不乐意,他们也不是真的如外界眼底的关系那样。 萧宥临冷不丁的从嘴中挤出这几个字:“裴肆,你是既要又要?” 完全没料到萧宥临会开口说这些话,姜余已经忘记了挣扎,站那佩服萧宥临居然这么敢说。 裴肆回望萧宥临,男人之间那种你什么心思我都懂的火花擦出,谁也没打算让谁。 “未婚妻,怎么能说既要又要呢?” 裴肆轻笑,语气淡然,她就是他的,他觉得只是不必陈述的事实。 似乎他唯一拿得出手就未婚妻这个名号。 姜余连第一次不都是主动给他的么? 她是他的,有人想要争抢,他就把她看得更紧。 “她还没二十。” 还没二十,又不能马上娶回家,就没法板上钉钉啊,萧宥临挑眉,站起身来。 他在外人看来对什么都是无欲无求,除了喜欢的东西会去碰两下,萧宥临几乎不会多管任何闲事。 所以这话里的意味就很让裴肆感到被冒犯。 因为裴肆没想过娶姜余,只是把人捆在身边而已。 萧宥临这种天生坦荡的,把他的龌龊衬托的淋漓尽致。 角落里,萧心宜一直观察着这边的举动,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一直觉得她哥就是不会开窍的,道德感也老强了,为什么要喊姜余上去啊,为什么拉拉扯扯的,搞得像在跟裴肆抢女人似的。 搞什么啊,真的好可怕,他哥不会看上姜余了吧? 光是想想萧心宜心里就一顿后怕。 “哥!你们在干什么?!” 萧心宜义愤填膺的冲上去,难得有勇气去扒开裴肆的手。 “我找姜余有事,你们把人让给我。” 裴肆抓的牢固,萧心宜用手掰裴肆的手半天,脸蛋涨的绯红,面对她那点小鸡仔力气,对方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姜余不耐烦往裴肆脚上踩了一脚,头扬起磕到男人下巴,才让萧心宜把人拉着往下走。 姜余:“你又干什么?” 显然这几个人气压都很低,萧心宜虽然害怕,但是她更不希望姜余和她家里人有多牵扯,毕竟她们关系实在算不上太美妙。 萧宥临神情严肃,墨镜往桌子上一丢,说萧心宜这个小兔崽子想干嘛,大人的事小孩子掺和什么。 两个姑娘溜得挺快,只要不跟着裴肆,姜余倒也乐意,屁颠屁颠的头也不回,她说她自愿的啊。 “哥你不都说大人的事吗?姜余跟我差不多大,都是小孩儿,不掺和。” 姜余扬眉,觉得萧心宜难得有句话说到心巴上,还有点儿想笑。 她们小跑几步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留下两个男人在顶层甲板面面相觑。 “姜余!说,你这个贱人到底什么居心?” 萧心宜专门把人拉到没人的地方,生怕自己问的这些话被谁听到。 姜余:“……” 说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都有我表哥了,你怎么还可以红杏出墙?! 萧心宜说的那是叫个抑扬顿挫,两只手掌摊开,在姜余面前挥过来挥过去。 被骂的人眼睛看花了,但是内心毫无波澜。 姜余没以前嚣张了,所以近半年,她们之间矛盾点很少。 本来姜余以为萧心宜在知道,裴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时候,一定会逮住机会来好好跟姜余掰扯。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意,找都没找过姜余,现在还在说什么红杏出墙,这话姜余听着觉得很好笑,到嘴的笑意自然是没憋住。 “我为什么喜欢你哥,你想象力真丰富。” 姜余默默下巴,偏头看风景。 “哼,你绝对有问题,我了解我哥。” “既然你那么了解你哥,为什么绝对有问题就是我。” 这话把萧心宜问住了,她猛然想起来是她哥先把人叫上去的,然后拉拉扯扯,裴肆就上去拉人了,萧宥临那会儿还让她别管。 为啥啊?为啥啊?萧心宜脸色难看的像猪肝,她抱着脑袋大有一种自己好像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你、你……” 萧心宜指着姜余,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她快哭了。 “你什么你,脑子笨想象力还丰富,我跟你哥有什么事,我请问呢,什么事?” 姜余坦坦荡荡,不是很把萧心宜的话放在心上。 “那你怎么不跟我表哥走?” “跟他,呵,你没看到他刚刚在干嘛?当那么多人面给你的亲亲表姐做人工呼吸呢,你没看见啊。” 说着话的时候姜余还真的很生气,还有谁比她遭遇更离谱吗,成天跟个受气包似的。 看他们俩情感拉扯,看他们亲都亲了两次,就差看他们做爱,不知道做没做过。 姜余是大度的神好吧,她期待他们锁死。 “没看见啊…” “哇,你还真没看见,可惜。” 两人之间沉默几秒钟,听到轻微的抽噎声,声音若近若离,萧心宜比姜余反应还快,从挡板后面揪出个人来,说人家偷听,又问人家听到了多少。 好说那个在哭的妞也是个一米七几的热辣御姐,萧心宜比人家矮半个头,凶巴巴的指着人家,看着简直倒反天罡。 姜余耸耸肩:“看来萧大嘴巴,名不虚传,有漏风的墙,就也一定有您漏风的嘴。” “你快说,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萧心宜神色古怪,看人家哭的伤心,直接把姜余肩上披着的沙滩披肩撤下来,让人家先擦擦眼泪。 “你倒是大方,拿我的披肩给人家擦眼泪。” 姜余冷哼一声,靠着栏杆,也想听听那个女人解释。 “你快说你为什么哭啊。” 肩膀被摇了摇,萧心宜戳那个还在哭的女人的肩膀,那女人低头看着面前两个小豆丁,不说话,就只是哭。 姜余看萧心宜那样也急,拦住她的手。 “萧心宜这不会也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吧,跟个男人似的,对她不能温柔点儿?” “我难道不温柔吗,她不说话我怎么办?” “没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那个…李什么什么贱狗。” 第五十八章:有点喜欢你 pow enxue13. com “李、李渊啊。” 萧心宜磕磕绊绊说出口,面前哭泣的那女人意会的点点头。 都知道是李渊带来的女伴,几个朋友出来玩能带上,那是说明够喜欢的,可是萧心宜知道,李渊对沉音夕是有点儿意思的,追也追过她表姐,不过她表姐看不上。 甚至不用解释,萧心宜就自动把前因后果给猜想出来了。 她这么想着,又开始对人家有几分同情,跟人家说披肩不用还,直接扔了就行。 姜余冷笑,被萧心宜整无语了。 下午,三个女人围在一块,那个叫周媛的御姐听姜余她们对骂了一下午。 骂人多开心啊,心情都好了。 到晚上回去以后,姜余人精神都很不错。 晚上烤鱼吃的香,口干了姜余也只喝了些现成开口的椰子。 因为下午的事情,回来后萧宥临明显人冷淡很多,光顾着喝闷酒,没坐一会儿人就走了。 萧心宜晚上跟着姜余,眼睛跟开了监视器似的,把人盯着。 裴肆人不在,不知道到底在忙活什么,接完电话就回酒店处理事情。看书请到首发站:po 18i.c om 最后就只留下白天九死一生的沉音夕,一个人干巴巴的坐在那里吃东西。 现下,萧心宜今天没人管着,偷偷灌了好几杯高度数的酒,又菜又爱玩,抱着姜余脖子开始撒酒疯。 姜余心里冒火,抬着萧心宜打算把人给送酒店去,走之前林家少爷拿了件男士外套给姜余,说是萧宥临忘拿了,里面有房卡顺带给他拿过去。 轻薄的衣料落入掌心,姜余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林家少爷冲她笑,没什么恶意,但就是让她觉得很古怪,他好像就是在期待些什么。 姜余不太能抬得动萧心宜,她人喝大了,走起路来时不时往地下跪,姜余叫了个服务生,给了些消费,让她帮忙扶。 大家都住一同层楼,只是分了A区和B区,姜余守着那服务生把萧心宜送到门口。 死丫头突然脾气上来,低头骂了几句,谢谢也不说一声,摔了门就回房间。 把萧心宜安顿好,姜余就抱着那件外套去找萧宥临,几个人房间相隔也没多远,走过一个拐角又是一条长廊。 厚重的门板将每个房间的声音隔绝,地毯柔软厚实,悄无声息地吞没了脚步声,每一步落下都如同陷入云朵。 偶尔,能听到远处通风口传来微弱的风声,那声音若有若无,姜余自个儿没喝酒都觉得现在轻飘飘的。 她看到萧宥临的时候,他正靠在门上。 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头,遮住了他半眯着的眼睛, 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握着那瓶喝了一半的酒,手指松松垮垮地勾着瓶颈,酒液在瓶中轻轻荡漾。 “萧宥临,你衣服。” 萧宥临闻声抬起头,眼神里还残留着酒意的迷离,脸上带着酒后的酡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线条分明却又带着几分颓然的锁骨。 他不意外姜余出现再这里,轻声道:“谢谢。” 衣服被接过,萧宥临从兜里掏房卡,动作牵连随意。 姜余背过身打算离开,一颗珍珠耳钉从衣兜掉落,滚落脚边,圆润光滑的珍珠,是姜余之前掉的那个。 她不确定,蹲下身要去捡起来看看,指尖还未碰到,那半瓶酒就先洒在了地毯上,酒瓶咕噜停在门边,萧宥临先她一步将东西捡起,又收回衣兜。 姜余震惊的抬起头,僵在原地,两人相顾无言。 萧宥临就那样静静地靠着,胸膛微微起伏,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醉后的慵懒与松弛,时间在这一刻为他放缓了脚步 ,笼罩着姜余。 想到那天不真实的种种画面,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是姜余还是想问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进了你房间?” 萧宥临沉默片刻,又点头,眼神幽怨,目光落在姜余身上。 “那我不就是…”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姜余有点儿尴尬的难以启齿,小脸皱巴,似乎看着很为难。 萧宥临走进,捧起姜余的脸颊,指尖覆在她的唇瓣上道:“嗯,你还把我扑倒了,你还敢亲我。”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萧宥临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有些鱼死网破的气势。 萧宥临控诉姜余先把人扑倒,却自己记不清来巴巴问他,他说姜余可不老实,总是在他身上乱摸,对她又是亲又是咬。 不过念在姜余一直在说对不起,似乎不是故意的,他就原谅她了。 姜余脸颊一热,推推萧宥临的胸膛低声道:“你、你先别说了…” 萧宥临不干,说为什么急着把自己推开,说人家抢了自己初吻,还每次都是姜余先占他便宜,凭什么她不让说就不说了,每次都随便撩他,不知道他有多难受。 “为什么…” 意图、目的、意义? 姜余脑海里闪过许多和萧宥临相处的片段,萧宥临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你还不明白吗? 他好懊恼,恨她像块木头。 “什、什么?” 萧宥临附身往下,在姜余耳边轻声道:“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虽然可能不止一点,但他很清楚什么是喜欢,像萧宥临对待许多事物的态度,直白的,坚定的。 之前或许只有模糊的雏形,可他会给自己时间让它变得清晰。 他讨厌一被那种朦胧不定的暧昧支配,答案是自己给的,不是一直辗转反侧的失控。 萧宥临算不上完全完美的人。 他矜持,他还傲娇,今天和裴肆单独争辩了几句,萧宥临深刻的发现自己真的不如裴肆不要脸。 他挺难过的。 裴肆又争又强的,他还兼顾既要、又要、还要。 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 退缩没什么用,人还是得主动点,不然喜欢的东西就要被抢走了。 萧宥临心里不爽快,他说他要把姜余抢过来。 男人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弯曲,像是在与醉意较着劲,努力保持着最后的矜持,安抚着有些混沌的脑袋。 他说话好直接,毫不遮掩的幼稚的剖白,说的让人羞敛。 喜欢?好陌生的感觉。 姜余只喜欢包包首饰,吃好喝好,喜欢金钱物质带来的踏实感,那种建立在对某个人的感觉上的喜欢,她从未有过。 若要实在说喜欢,她其实想说讨厌的人更多。 萧宥临根本不企图从姜余嘴里听到任何好话,他只说她要姜余把吻还给她。 说多了都是借口,他就是想亲亲她。 那双眷恋的眼睛直视着姜余,她心脏怦怦,还有些紧张。 他倾身附上她的唇瓣,沉沦的闭上双眼,淡淡的酒气萦绕鼻尖。 姜余晕的仿佛世界颠倒,的确如此,和那夜角色颠倒。 女人唇齿柔软,被强势的掠夺着,喘不过气,脸都涨红了,舌被勾着吸吮,发出滋滋水声,半点退缩不得。 大手游走至腰间的敏感地带,姜余明显背脊一僵,她推开萧宥临,这般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干嘛。 唇齿分离,拉扯出暧昧的涎液。 他低哑着声问她,可不可以。 如果,今天的此刻姜余被完整的虚假包围,或许她就认栽了,那样的情况存在她无法拒绝的横沟。 可是今天,这个人很奇怪,他在问她可不可以。 萧宥临在姜余眼里是个挺好的人,她原先都是拿他当朋友的,其他的哪想过啊。 本来姜余她自己是个直球选手吧,今天遇到个更直球的,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家。 可他好像真的捧出一颗心,任她处置。 他在向她询问,她还有拒绝的余地。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那么随便。 第五十九章:萧心宜容貌焦虑 那晚结束于姜余轻飘飘的三个字,不可以。 姜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头一回有了强烈逃避性心理。 因为她知道萧宥临人很好,长得也帅。 因为她明白,那样好的人捧出的告白很诱人。 但她就是不知所措,无法认清。 早上几个男同胞要去打高尔夫,几个女人们商量着去做空中瑜伽,姜余哪里的热闹都不想掺和。 猫着身,想要悄悄溜走,先前那个叫周媛的女人拉住了姜余,说要不要一起。 她不知道姜余和另外两个关系不好,主要是从她和萧心宜的相处的模样,她觉得关系没有很坏。 周媛挨着姜余,拉着她手,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淡淡的香水味,人就是大气妩媚的御姐脸,但是说话轻声细语的,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她们站在餐厅口,姜余刚想委婉拒绝,歉意的表情露出,可余光瞥见从拐角走出的萧宥临,她连忙又慌张的背过身,朝着周媛连忙点点头。 “走走走吧,我还挺期待的。” 沉音夕和萧心宜走在前面,姜余和周媛跟在后面。 几个姑娘往另一边走,萧宥临也看见了。 他看着姜余的背影有几分落寞的意思,他刚刚瞥见了姜余的不自在和紧张。 可其实他自己也是。 离开的几个姑娘,氛围怪怪的,姜余明显发觉,周媛对沉音夕是有点发憷的,可能因为李渊,她整个人情绪都不是很高。 中途萧心宜回头瞪了姜余几眼,可能是不太乐意带上姜余,嘴上阴阳怪气,只不过她后面又想到什么,就没说话了。 贵宾瑜伽室里都请了一对一的指导老师,姜余来凑热闹,没打算正儿八经练什么瑜伽。 本来都只是玩玩,请来的那几个人指导瑜伽的老师没多久就被遣走。 后面又有人送饮料,海岛这边热带水果的特色榨汁,颜色漂亮又新鲜,还配了精美的摆盘水果,她们几个都挺乐意喝的。 也就姜余畏畏缩缩,之前乱喝中招好几次了,这种饮料一般不是姜余亲眼看着怎么制作的,她都不敢喝。 但那个服务生盯着她们,期待她们对这东西口味的评价,姜余也就意思意思拿嘴唇碰碰,然后让那服务生出去。 约莫坐了十几分钟,萧心宜身体先不对劲起来,本来前一秒还在骂着姜余,结果骂着骂着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人好像是醒着的,但意识完全不清晰。 姜余吓一跳,发觉另外两个人都不知不觉睡着,她低头望着自己满满的果汁杯,往萧心宜被子里倒了半杯,也不敢轻举妄动,跟着装睡。 门锁撬动的声音响起,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说着外语,姜余听不懂,眯着眼缝,就看前面前放了好几根大麻绳。 姜余心中泪流满面,早知道哪儿也不去了,人怎么可以倒霉成这样。 妈的。 麻绳在身上缠啊缠,姜余被弄得不舒服,人不安分的扭动了两下,那人以为姜余用药不够,又给姜余多缠了几圈,紧紧实实勒得姜余生疼。 缝隙里的亮光消失,姜余头上被套了块抹布,被黑暗笼罩。 现在离午饭时间都还有好久,姜余不知道怎么通风报信,只能靠着耳朵去倾听沿路的声音。 时间过了好久,最后几个人被运输到邮轮的仓库,姜余是实实在在睡了一大觉,被弄醒的时候人就已经在仓库。 姜余手脚都被并捆,在地上扭来扭去,把头贴着沾水的甲板,靠着和木头那点摩擦力,才把头套挣脱开。 脸上糊了沙子,姜余甩甩脑袋,看到周媛和萧心宜歪七八扭的倒在地上,依旧睡得很死。 姜余叹气,像个毛毛虫一样蠕动到她们身边,用嘴去扯她们头上套的烂布。 周媛头发是披着的,被扯痛了,人才渐渐清明。 “嘶…我们这是在哪里?头好疼。” 姜余跪着坐起来,放眼这仓库,只有一口小小的排风扇转着扇叶,倾泻出错乱的日光,交错明灭,还能闻到油烟的味道。 “估计实在船上的仓库,附近是后厨吧。” 天色也不好判断,姜余心里没底,见萧心宜没醒,就又询问了周媛的身体状态。 她情况比较糟糕,脸色没什么血色,就蜷在甲板上,乏力的懒得动。 姜余没法子,就只能靠自己一蹦一蹦的跳到门口听动静,门外熙熙攘攘,海声,风声,人声。 乱七八糟的杂糅在耳朵里,姜余眼睛一亮,又兴奋的蹦回来。 船很平稳,萧心宜都感觉不到自己实在船上,她刚有些知觉,就听见耳边咚咚咚的声响。 姜余几步从萧心宜耳边蹦到周媛面前,掀起些尘土,叫萧心宜吃了几口灰。 她说她们还是有救的,听声音这是邮轮,好多人,还热闹,要是那种国际航线,有下船旅游活动的更好,她们可以想办法混到人群里去。 “救、救什么?” 萧心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的场景搞蒙了,目光落在姜余身上绑紧实的绳索,以及面色苍白的周媛,吓得差点儿尖叫。 “萧心宜我警告你把嘴闭上。” 看萧心宜的动作,姜余就能预判她相干嘛,要是让她叫太大声,难免打草惊蛇。 萧心宜不服:“我怎么那么倒霉,哎,每次碰上你都没什么好事。” 勉强撑起身体,萧心宜就开始嘀嘀咕咕,十句有八句都离不开姜余。 姜余听烦了:“你他妈暗恋我呀,老说我干嘛呢?” “暗恋个鬼,我讨厌你还来不及呢,长得好看了不起。” 萧心宜又被说急眼了,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被动词刺激到她,她人靠着墙,很不爽的用双脚蹬了下身旁的木椅。 姜余坐在周媛旁边,被萧心宜这副狗样子搞得很不爽。 “长得好看就是了不起,怎么啦?这种时候你还在意这种小事?” “谁在乎?不是谁要听你说你好看了,别自做多情。” 萧心宜有点小激动,声音越拔越高,姜余发现她在提到外貌这块,老是容易触发某种PTSD,谈恋爱的时候也老不自信。 “萧心宜,你容貌焦虑了?” “滚!你才容貌焦虑,我、我长得也不是很丑好吧。” 第六十章:别回头 还说不是,姜余撅撅嘴。 “其实呢我觉得吧…你要是实在不满意哪里,你可以整容啊,你那么有钱,后期包养又不缺,只要自己开心了,我觉得怎样都行。” 姜余这话说的挺诚恳的,也没什么嘲讽的意味,她的心态就是如果自己需要的话,整整也没问题。 人活一辈子,要开心嘛,没钱都在努力提高生活水平,有钱还活那么憋屈干嘛。 “你跟我说这些,真是见鬼,假惺惺的,瞧不起谁呢。” 这话说的好不留情面,周媛原先以为那是姜余她俩的相处模式,先在后知后觉了解到两人的关系,她挺惊讶的,萧心宜在这方面对姜余真是颇有微词。 “萧心宜,你吃火药啦,我怎么瞧不起你了?” “你说我丑!” 萧心宜吼一声,又不满道:“以为自己天仙呢,还撬我男朋友,不要脸。” 姜余被萧心宜白了眼,就这陈年旧事,冤案呐,萧心宜怎么记那么久。 “我就是天仙,我才看不上那男的,别把那男的捧那么高,明明就是他先找老娘表白的,我都拒绝了好吧。” “那为什么他后面又去找你,他还说你骂我丑,说我这种丑八怪配不上他。” 姜余耸耸肩,看看天花板,又看看萧心宜。 “这是他的问题,你看我跟你面对面骂过那么多次,我有说过你丑吗,顶天了骂你是个贱人。” “你背地里骂啊,我都听多少人说过了。” “妈的,我要天天说你丑,我忍的住不当你面说,少给我泼脏水,我可没有对人家外貌评头论足的爱好。” “谁知道你在干什么亏心事,不敢承认。” 姜余:“……我承认当初那男的确实来找过我,而且我真的把他骂的挺狠的,可是当时我只骂了那个男的,那个时候我跟你都不熟,我骂你干嘛呢?” 萧心宜她还想说些什么,周媛突然吼一声,打断了她们的思维节奏。 “那个…我们要不要先考虑一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姜余的话萧心宜暂时不会听,但在周媛面前,她们俩都勉强回复到正常人的状态,萧心宜身上绑着的绳索没姜余身上那么夸张,她在原地扭了扭,忽然惊恐的转头问了句她表姐在哪里。 “不在这里,估计被人单独守着。” 从姜余清醒的时候算起,她身边就只有她们三个人,醒来也没见着,那就很可能一开始就被分开了。 沉音夕那么复杂一个人,比她们这三个啥都没的小哈喽有价值多了好吧。 姜余慢慢挪到萧心宜身边,让她背对着自己,手开始摸索着萧心宜背后的死结。 关于怎么逃走,姜余觉得来硬的还是不行,但是不逃,也是绝对不可以。 周媛身体状况不太好,但好在过了一段时间还有所缓和,绑她们的人重点估计不在她们三身上,毕竟她们也没什么要死要活的仇家。 沉音夕例外,她和裴家有关系,沉家曾经有命案,一家四口,只活了个沉音夕,所以不管是从那一层来看,姜余起码绝对她们三还有钻空子的机会。 姜余解开萧心宜身上绳子没花太多时间,但姜余身上的异常紧实,她本人就觉得这纯属意外,先让萧心宜把自己的手解放了再说。 几个女生一边商量,一边解绳子,姜余脚上的绳索扣了老半天都解不开。 门锁传来钥匙的叮当响,周媛跟萧心宜慌张的将破布又套回头上,绳子胡乱缠一下,躺回了地面。 姜余人蹦到房间最里面的货箱上,门打开时,她都还在往上爬。 三个外国壮汉进来,第一眼就锁定了姜余,顾不得地上那两个就往准备去逮住姜余。 双方都在骂骂咧咧,姜余不确定对方听不听得懂,推倒身旁满满几箱的水货后,叫了声快跑。 地上那两个在几个外国壮汉的视觉盲区爬起来,撒腿就往外面跑。 粘稠夹杂海腥味的水货流水般的涌上来,让那些壮汉摔在那团污秽里。 高处的大物件姜余能推到就推,几个重物砸在他们身上,人还在吃痛的蜷缩着,暂时人还起不来。 姜余跳着脚,像只灵活的小猴子,拖着绳子往门口去,逃命的紧张感激发了速度的极限,姜余猛地把门关上,握着半开的锁,将几个人锁在了里面。 本着几个人商量好的办法,能逃走一个算一个,萧心宜拉着周媛往人潮奔去,姜余的声音在身后拉开回响。 萧心宜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跑八百米的气势,视线里的事务都开始变得纷扬激荡,歪歪斜斜。 身后的人传来惊呼,但仍旧没闭嘴。 她说别停。 她说你个弱鸡给我往死里跑啊。 她说就算再讨厌自己,萧心宜也得想办法来救她。 姜余想到过外面有人,但没想到过自己直接就撞在枪口上,她没办法,撒泼打滚也要让萧心宜她们先溜走。 那些话说的跟遗言似的,跌宕起伏。 甲板上的风很大,带着咸腥的海水气息,吹得她们眼睛发涩。 激动是真,确实不煽情,但萧心宜还是感觉自己眼睛酸酸的,吸了吸鼻子,没回一次头。 两个姑娘一边道歉一边往前挤,身后似乎总能听到那个脚步声。 四周游客们的香水味、汗味混杂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衣裙紧紧贴在身上,让她们几乎窒息。 第六十一章:我们逃吧 有时候,运气就是人生的一种成分。 姜余设想过今天很多种下场,要么挨打,要么被关起来。 独独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裴肆捆绑在一起,他要来救他心上的人,他就双手举起,坦诚的作为人质和沉音夕交换。 那个时候姜余被一个大汉抓着一条手臂,就那么站着看热闹。 大概都说了些你先走,放心啊什么的话。 两个具体走过什么心理路程,姜余不太懂,但沉音夕走的挺干脆的,留裴肆跟她一起被人守着。 姜余当时挺不爽的,起码把姜余算作一个小陪衬啊什么的,一起稍走啊。 可惜了,没什么人在意她,裴肆当时站在姜余身旁时,只跟姜余说了句不用怕。 确实,姜余是不用怕自己被怎么着,但裴肆情况很糟,他看起来就有点颓然,目送沉音夕离开以后就一直这样。 海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好乱好乱,脑袋被玻璃砸出个血窟窿,染红雪白的衬衫,那模样很狼狈。 姜余第一次见裴肆这样,作为施暴者手下的受害者,鲜血淋漓。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这算报应吧,看着其实挺让人畅快的。 他毕竟曾杀过她。 她也曾真实的伤害过沉音夕。 天色渐晚,黑水翻涌,姜余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等下去。 裴肆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口血,一个领头的西装男始终拿手机怼着裴肆,手机通过这副景象想传递什么,不得而知。 只是那人觉得差不多,就把手机一收,挥手指着姜余,让她去把裴肆扶起来。 现在无人在意姜余,对她身上早已没有的束缚熟视无睹,姜余不明白,挪着步伐,犹犹豫豫的半天才把人搀扶起来。 裴肆似乎都已经没有力气去支撑自己,全身的重量,有一半多的都压在姜余身上,真的,好重好重。 姜余白T恤加小短裤,背上已经被晕染上了大片血迹。 她偏头看了眼裴肆的神色,眼睛还是清明的,人至少不是糊涂的,男人头发被血水凝成一股股,滴答滴答,落在姜余的肩头。 被宽大身形压着的小个女人嗤笑,小小的骨架子都要被压垮了的感觉。 裴肆低头,听她说他活该呢。 知不知道她那天也是,脑袋被砸了多大个血窟窿,从那间房到电梯口,留了一路的血,糊的到处都是。 她给他打电话,他屁都不放一个。 可她还是活下来了。 再看看他裴肆,可不可怜,弱成这逼样,就为了那点不值钱的,你爱我我又好像不爱你,我为爱救你你好像也不在意。 这话姜余说的刻薄些了,但她就是生怕裴肆不知道似的炮语连珠。 裴肆情绪不高,静静听着姜余吐槽,低声在姜余耳边提醒她,刚刚有人提议现在把他俩解决了,可能马上就快死了。 狗男人吓唬姜余,但实际上真的奏效,姜余看着近在咫尺的荒芜小岛,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天,真的很刻骨铭心,黑夜和冰冷的海水放大了人最大的情感感官,姜余悄悄跟他说,那我们逃吧。 她精力充沛,不介意拉上个垫背的,这种事情一个人做太冒险了,但是拉上一个要死不死的陪着,姜余觉得刚刚好。 裴肆冷着张脸,在被姜余拖着跳入海水的之前,愣是没想清楚她到底什么意思。 他其实也好奇,姜余是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人能游得到岸上,她是怎么看穿他尚有精力,她的胆子怎么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疑惑纷至沓来,裴肆没有得到答案。 姜余在水里,灵活的像只得到甘霖的鱼,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在水里很肆意。 临近岸边,姜余扶了裴肆一把,从水里出来,腿脚上都被细沙沾染。 姜余靠在礁石上,望着远去的邮轮,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天边只留一道昏黄的轮廓,和远去的邮轮。 裴肆被海水侵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咸涩的海水味道,像是要将肺里的海水全部挤出来。 他的衬衫早已被海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却因寒冷和疲惫微微颤抖,姜余没管裴肆,她指着远方问。 “为什么他们不来追我们?难道是因为不会游泳?” 风一吹,姜余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抹了把脸,试图甩掉多余的水珠,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在发抖。 “也许呢,我们现在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晚上可能会下雨。” 裴肆没有跟姜余说实话,因为原本他们就是安全的,裴家手头的企业现在基本上都是握在他手里,他说出来旅游,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裴松掉以轻心。 可惜了,他有完全的准备,裴松在国内不能把他怎样,等自己出了国,他还能呆在国内把自己玩死。 恼羞成怒又想从国外下手,沉音夕的挡箭盘原本就是姜余,谁知道氧气瓶出意外了,被裴松的眼线盯上。 好在裴松的人里面,也有裴肆暗地里安排的人混插进去,一切可以发生的理所当然,且有恃无恐。 只是所谓的伤心试验,混淆了姜余的视线,她是整个计划里的意外。 怎么找?真的会下雨吗?哎呀都怪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沉音夕一起走?我又不重要,人家最终盯上的,不还是你嘛。 “嗯,你说得对。” 裴肆撑着礁石站起身,海水顺着他的裤腿滴落,片刻失神,脑海里回响着姜余口中所谓重不重要的话。 “往高处走,要安全些。” “哦。” 姜余跟着裴肆一起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像是猎豹般警觉,但那张平日里冷峻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狼狈。 第六十二章:她是愣头青一样的蠢货吗? 在这里,惊险的和荒野求生没差,姜余不敢在什么树林里凑合,怕有蛇或者奇形怪状的危险生物。 硬是要拉着裴肆找个山洞,最后时间拖得晚,开始下暴雨,他们俩就拿着大片的棕榈叶,开始狼狈的躲雨。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前,他们在一个逼仄安全的岩缝找到了今晚的栖息地。 暴雨倾泻,碎石正沿着山壁簌簌滚落,雨帘漆黑,连最初那抹天边清辉也看不见。。 姜余饿了一天,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天光被夜色吞噬,湿冷开始啃噬关节。 那晚两个人靠在一起,正常取暖,姜余没太大反应。 裴肆伤口就那么敞着,姜余不过问,他自己也不在意。 第二天姜余是被冷醒的,外面雨势渐小,虽然在热带,但长时间户外吹风淋雨,人多少还是有点失温。 姜余还好,裴肆却不太乐观。 贴着她后背的胸膛现在烫得像块烙铁,裴肆的呼吸带着不祥的震颤。 姜余也察觉到人可能是发烧,赶紧挣脱裴肆的环抱,拿手啪啪啪打人家的脸,问人还活着不。 那双冰凉的手,躲避着伤口,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企图能让人降降温。 听觉比感官要敏捷得多,裴肆没睁开眼,但能听到姜余急切的声音。 大抵还是些吐槽,骂骂咧咧说裴肆你个大男人真弱,吹你妈一晚上的风,淋几滴雨,现在就要死了吧。 他没力气,但是裴肆也很想说,姜余要是没那个胆子,这一切都不必要发生。 如果你站在上帝视角,你会发现姜余真的挺蠢,愣头青一样的蠢物,只要你给她机会,她就有本事把桩桩件件的,和她有关无关的事情变换到最糟糕。 可是你又不能对她极尽嘲讽,站在她的视角,原来有多少人想害她,她自己都看不起,她那么拼命的活着,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给了自己活到理想生活的勇气。 爱慕虚荣又没头没脑的时候就去给人家投怀送抱,看清现实就乖乖收好尾巴。 她有本事啊,裴肆此刻都无法用上帝视角,来形容姜余的所作所为, 因为裴肆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些忽略的恻隐之心,让他每每站在这件事的全貌暗自蔑视姜余时,那种轻蔑就长了刺般反噬。 雨水哗啦不断,泥点溅在身上很讨厌,姜余的声音不断叫嚷很讨厌,那双手拍在脸上的力道不小,世界天旋地转。 但她未离开,清凉的湿布覆盖在额头上。 这个他眼中的蠢货,居然就这么守着他,过了很久很久。 晨曦初露时,雨已经停了,裴肆脸上还泛着潮红,他挪动身躯坐起身,拿开了头上那块姜余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眯眼看清姜余在晃动的光影里清晰的脸庞。 她似乎也很疲惫,面色苍白,目光望着天空,眼睛里依旧倒映着光彩。 无数重迭的画面在脑海里切过,最后只剩下神圣,在心头震撼。 姜余回头看裴肆醒了,两叁步跨到他身旁,去把人拉起来。 “你醒了正好,直升机来了,有救了。” 她指了指外面的天空,眼底光辉闪烁,多的神彩没有半分是给裴肆的。 在邮轮上那天,姜余和萧心宜他们说过,这些计划啊什么的没什么好怕的,做了就能逃,想想不会觉得很兴奋吗。 萧心宜不听,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说自己好怕好怕。 姜余当时白了萧心宜好几眼,最后决定自己承担最大火力。 那些叭叭叭的建议萧心宜倒是没听进去多少,但逃走时耳边呼啸的声音一直在萦绕。 姜余说死了都得带全尸回去。 所以,萧心宜和周媛想办法联系上萧宥临的时候,她们都没哭,两个胆战心惊的姑娘忍耐着好几次的哽咽,说清原由,叫萧宥临他们赶紧来救人。 萧宥临赶来的很迅速,但是姜余当时人已经不在船上了。 萧心宜是个家里保护的很好的小宝贝,她眼前总是被单纯的事物笼罩,生命所承受之重,对于她来说是严肃的。 那时萧宥临先带着她们里俩先回去,继而又寻求当地的救援机关派发大量人员参与搜救。 过去的这一天半,萧心宜心情糟糕的很。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她哥面前毫无形象的崩溃大哭,萧宥临拿着抽纸一把把往萧心宜手里塞,他知道她很少这样哭的。 知道她伤心,但大概当时也没人理解萧心宜的那种复杂心情。 你肯定想不到啊,你哭的可是原先你最讨厌的人,一个被下了宿敌判决书的人,一个曾经放在雌竞场上一口一个你怎么不去死的人。 她以前是巴不得姜余早早爬开她的视线。 可讨厌鬼让她逃哎,又骂她又让她别回头。 萧心宜那颗玻璃心垒起的城墙当时早就崩塌了。 对于寻找姜余和裴肆这件事上,萧家兄妹就变得格外上心。 直升机悬停在空中的时候,萧心宜从后排探出个脑袋,被萧宥临一只手给按回去了。 绳梯悬空,姜余一步步向上攀爬,萧宥临伸出来的那双手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姜余握住他的小臂。 紧绷了那么久,终于雨后天晴,崖边那丛被暴雨打折的野花突然簌簌颤动,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姜余心中释然很多。 姜余抬头仰望着,那缕光是从萧宥临身后照过来的,沾着泥浆的紫鸢尾好像正在他肩头缓缓绽开。 他认真的看着她道:抓紧。 姜余抓紧,感觉自己被提起来了,那股力量好大,男人小臂绷紧的肌肉硌着她突突跳动的肋骨。 强硬又温柔的把姜余塞到靠窗里边的位置,被身旁萧宥临严严实实的遮挡着。 他不让她坐外面,像是不想让裴肆再和姜余挨得太近。 背上还有一大块血迹,萧心宜坐在后排,眼睛瞪大了问姜余背上是不是被砍了一刀。 “什么砍不砍?这又不是我的血。” 姜余缩在那里坐着,像只孤单的雏鸟,闷闷开口,声音有气无力。 第六十三章:专程来找你的 裴肆爬上直升机的时候,萧心宜正闹着让萧宥临把外套脱了,然后那件宽大的外套又被扔在了姜余头上。 当时萧心宜被她哥用眼神剐了一眼,大概意思就是原本萧宥临就想给姜余披上,结果萧心宜闹腾,什么好人都让她当了。 接过外套,姜余偏头看了眼萧宥临,和他四目相对,都双双不自在的挪开了眼。 姜余慢吞吞的把衣服穿上,斜眼看见裴肆在苍白的皮肤上绽开狰狞的脉络,还是有点儿恍惚的后怕。 既然就这么让他命大的熬了过来。 姜余望着窗外出神,崎岖的地形看在眼底,她看清楚了才察觉到自己昨天的举动多大胆。 萧心宜趴在后座,欲言又止的看着姜余的后脑勺,可某人沉寂在自己昨天有多牛逼的情绪里,姜余全然不觉。 手被握住,宽大温暖,牛皮油纸包装的手工面包被塞到姜余手中。 萧宥临平静,但目光一直未离开姜余:“吃吧,你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 他紧紧挨着她,低沉的声线震得后背发麻。 接过食物的时候姜余心情挺复杂的,刚刚萧宥临看到裴肆时的不悦她都尽收眼底。 但他其实也没强迫自己,又或者说些别的什么。 他给人的感觉太特别了,姜余觉得每次萧宥临都会在些莫名其妙的细微处,让她觉得很触动,像是一个尖锐的石头被流水冲蚀,点点抹平。 那种感觉让人觉得,他不是刻意拥有的习性,就是与生俱来的会去关心人。 虽然姜余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但刚刚手背传来的片刻温暖,确实让人有点贪恋。 “谢谢。” 姜余道谢,继而又开始吃东西,她是饿的狠了,大口大口吃着东西,把什么都抛掷脑后。 直升机很吵,在姜余完完整整回到酒店后,她人是很困的,什么都没换,人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舒适的环境里睡久了,姜余醒来过后状态不错,拿了干净衣服换洗。 门外有人找来时,姜余正在拿毛巾擦拭头发,周媛和萧心宜来看她,萧宥临美其名曰跟着自己妹妹来的,他不放心。 几个人聊了几句,姜余也听说裴肆现在人在医院,沉音夕去看他了。 她们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未婚夫,姜余只是拒绝,没再多提裴肆。 周媛拉着姜余感谢了好久,又是摸摸又是抱抱,萧心宜站在原地依旧别扭,但嘴上收敛很多了,没说两句鼻头一酸,觉得丢人,怕在姜余面前哭出来,就先跑出去了。 “哎?萧心宜?怎么走了?” 过命的交情,让这萧心宜和周媛之间很快就建立起友谊的桥梁。 周媛不解的跟上上去,大门就那么半敞开着,萧宥临从开始的一言不发,到现在直接将门带上。 “你不走?” 姜余拿着毛巾,仰望着缓缓向自己靠近的萧宥临。 似乎姜余这人脑子里不会选择,让很多没能解决的问题烦恼她太久,过去了的事情不会让姜余沉寂在过去的情绪里。 面对萧宥临她依旧坦荡,极力去掩盖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 姜余去浴室拿吹风机,下一刻踩着雾气走到萧宥临跟前,发梢的水珠正顺着颈线往下爬,在吊带真丝睡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那件淡紫色绸缎在腰际收成一握,又顺着臀线散开,每一步都晃着珍珠般的光。 “不走。” 本来就不想走,看见她这样更不想走了。 “你有事?” 姜余看出萧宥临的欲言又止,有点好奇他能有什么要跟她说。 “你真的没有受伤?” 他忽然开口,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几分试探性的语气,深灰色衬衫衣随着后仰的动作堆在锁骨处,露出小片冷白皮肤。 “当然没有啊,不然我为什么好好站在这里。” 湿润发丝在毛巾揉搓下舒展,姜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颈侧肌肤透出被热气蒸腾的薄红。 完全神清气爽,没受任何伤。 “我是说心理上的,你不害怕吗?” 萧心宜那天接回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这辈子头一回遇到这种意外,她当然害怕了。 “我这不是见多了,脱敏了呗,然后现在想想其实还好。” 姜余跟萧心宜又不是一路人,早在很久以前,她当裴肆情人的时候,她就见过裴肆如何与对家周旋。 她曾经在重重刺激下抓烂过沉音夕的脸,她也接受到过裴肆开膛破肚的惩罚。 但这些事情的发生,每一个人都是推手。 那时候沉音夕极度鄙视她的爱慕虚荣,她会想法设法的去踩着姜余的自尊,来说明姜余的选择是错误的。 可姜余不在乎自尊与否,她只会愤怒,她家里人把她捧在高处,某一天不小心摔下来,心态就容易崩坏。 原本她就是个爱一时脑热,脑热过后人就清醒,但萧心宜、裴肆又或是各种不怀好意的人,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去调动她的情绪。 那时候很失控啊,也是真的挺不堪回首。 姜余打开吹风机,浴盐的茉莉香突然浓烈起来,混着未散的水汽往鼻腔里钻。 “你不是担心萧心宜嘛,你不去看看她。” 她吹着半干的发,在他身旁,真丝下摆扫过指甲,带起一阵战栗。 萧宥临又怎么不知道姜余都做了些什么,明明裴肆一手操办这一切,最后忙上忙下九死一生的是她,带着萧心宜逃跑的是她,保护好自己完完整整站在这里的也是她。 或许裴肆觉得她蠢,可他不觉得,不过坚韧的选择当下的最优解。 姜余总是很倒霉,其中不乏有她自己的选择,但无论如何,她没放弃过,甚至超人意料的作出各种选择。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吸引他。 手臂虚虚环住那截腰线,掌心悬空在脊背上三寸,沐浴露的暖香从领口漫出来,他想要靠近她。 “原本,我是想来找你的。” 关掉吹风机,姜余突然仰头,湿漉漉的睫毛几乎扫到他下巴。 “找我?” “嗯,专程来找你的。” 第六十四章:喜欢就是喜欢 “你不会又要说…那天晚上那些…” 姜余两只手搅在一起,不安的扣着指甲盖又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困惑的抬眼直视着萧宥临,想要向他寻求一个答案,喜欢是什么,她不知道。 萧宥临轻笑,宽阔的胸膛包围着姜余,他紧紧抱着她,大有些失而复得的感叹。 “喜欢就是喜欢,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我说不出原因。” 萧宥临的喃喃状似自己对自己的问话。 拥抱的确让人心安,也让人心动。 心跳频频的节奏,与落地钟秒针形成危险共振。 萧宥临抱着人家轻声耳语,反正他就那个意思,问姜余对他是个什么想法,但姜余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沉默几秒钟他又说,现在算不算喜欢都不重要,因为他会让她喜欢自己的,反正不讨厌他就对了。 自信这东西,萧宥临也有点,他拿脸贴贴姜余的的脸,开始推销自己。 话说的一眼一板,语气缓慢,还让姜余察觉出他有点不好意思。 大概内容就是萧宥临觉得自己的条件完全能满足姜余的许多要求,还说自己搞美术平时空闲时间多,他能多陪陪她,而且他也不是不顾正业,就确实是人走到那个位置了,小成就也有了,不需要天天忙,而且他俩一静一动的,互补。 他还说还都是学艺术的,简直天造地设。 萧宥临还问姜余之前不是说过,他挺贤惠的嘛,那姜余你要不要多考虑考虑,感觉她也挺喜欢自己的。 自从那晚的意外发生以后,这位本来就对姜余产生好奇的矜持少爷,在心里自行开启了过山车式的自我攻略。 他还挺会给自己找补的,抱着人家说不用那么急着给答复,害羞也没关系,不说话也可以当作是默认了。 姜余被萧宥临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就是想不到,他这种居然也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 两人身躯相贴,严丝合缝,姜余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红透的耳朵。 大抵他还是紧张的。 但姜余被萧宥临这些话说的挺开心的,总归这么分析,她不反感,觉得可以试试,便从容的接受了这个拥抱。 盯着萧宥临耳朵,姜余觉得一定很烫,好奇心驱使下,伸手摸了摸,如同猫儿挠了一下,伴随萧宥临沉重的喘息声,脖颈上有细密粘腻的吻落下。 身上单薄的布料发出细微裂响,女人蛊惑的呻吟,给这份暗涌的情欲增添了兴奋剂。 这一次她没推开他,感受着腰后被勾住的手,萧宥临僵在原地,那点温度顺着脊椎往上爬,在喉结处烧成艳色。 窗外的树沙沙作响,月光在瓷砖上淌成河。 她挣动时吊带滑下肩头,绸缎掠过掌心的触感与肌肤相贴,隔着衣料,心跳声还是震得指尖发麻。 姜余被萧宥临放倒在床上,她可以推开他,但是她又跟着人家沉沦了。 不争气暗骂声卡在喉间,被炙热猛烈的吻吞并,唇齿交合,姜余唇瓣被吮吸的粉嫩。 湿漉漉的吻落往胸口落下,鹅黄色的内衣包裹着圆润饱满的酥胸,昂昂挺立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暗扣被从背后解开,轻轻一拉,两坨雪峰就挺立出两点殷红。 馨香钻入鼻腔,萧宥临畅快的吸了两口。 凉薄的空气袭来,姜余打了个冷颤,睁开迷离的双眼,握住了那只小心包裹一只奶子的手,胸腔微微的起伏着喘息。 那双秀气的眉皱在一起,大概是看出姜余又有点儿反悔的意图。 她的身体,他看过几次,可没有哪一次比贴近彼此更让人沉迷。 初尝荤腥,那种血脉膨胀头脑发胀的感觉还在刺激着神经。 萧宥临都顾不得自己看到姜余白花花的肉体羞不羞,直接气恼的又用唇舌堵住了姜余的唇,扶上她的后颈,寸寸侵略,把人按在怀里一顿猛亲。 唇舌辗转,接吻的声音啧啧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回响,姜余被亲的双腿发软,人躺在床上,眯着眼眸,任由摆布了。 那对娇软的乳被握住,敏感的红色果实被挑逗,萧宥临张嘴轻轻含住一只,湿热的舌尖围绕着乳尖绕了一圈。 那一点酥麻蔓延过脊背,姜余两条修长的腿不由的夹住,她的指尖没入萧宥临柔软的头发里,舒服的嘤咛一声,给他揉的乱哄哄的。 听到姜余的反应,萧宥临抬起头,掌心推拿着绸缎似的睡裙,吊带被推拿到腰际,滑过大腿根,大手在软肉上轻轻捏了把,将裙边往上撩起,钩住了内裤的边角。 食指无意识摩挲着女人内裤接缝,直到耳边传来湿热吐息。 萧宥临稳住心神,动情低哑的问姜余:“你…很喜欢这样?” 被这样一本正经的问,姜余肯定羞死了啊,她缩缩脖子,企图遮掩羞红的脸对着萧宥临摇头。 可是对方没信,又垂头衔上挺立的乳尖,滑腻腻的舌尖环绕,姜余弓着背,觉得很难耐。 “哈啊…好痒啊……” 尾音被突然贴近的体温烫得失真,内裤被男人往下拉扯,指腹残留触碰的余温。 “痒?” 萧宥临轻咬那对乳,乳尖被涎液浇灌的晶莹诱人,埋在鼻尖还有温润的香气。 他发狠,在她的肌肤上打上他的印记。 内裤被勾到一只腿弯挂着,大腿被掰开,还未让男人看清那处三角区,姜余又不安分闭上。 萧宥临抱着姜余,半推半将就的把人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姜余背贴着男人的胸膛,两股炙热相互吐息。 透过斜对面的镜子中折射的淫荡画面,能看见此刻姜余足尖勾着摇摇欲坠的内裤,两腿并着,露出白花花的屁股,红丝绒墙纸衬得她像中世纪油画里不知餍足的猫。 “我今天不想放过你。” 萧宥临眼尾泛红,亲昵的在姜余颈间说话。 第六十五章:喜欢吗(h)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姜余脖颈被挠的痒痒,她不舒服的缩了缩,挣的身上光溜溜,整块雪白的背脊都暴露在身后的男人眼里,沿着往下是在萧宥临大腿根堆迭的绸缎睡裙。 他身上的衬衫被姜余刚刚捏的皱巴巴,萧宥临解开扣子,像是怕给怀里刚洗完澡的女人弄着凉似的。 他把人裹成蚕蛹按进怀里,布料摩擦声里混着声闷笑。 姜余光着屁股坐在萧宥临腿上,阴唇摩擦在布料上,她难耐的微微分开腿隙,被那只放在小腹的手趁虚而入。 相较于那里的娇嫩,男人略显粗粝的指尖拨开那条湿润的缝隙, 轻轻按压住凸起的阴蒂,引起怀中人儿的颤栗 。 姜余半湿的发垂落在肩颈,萧宥临宽阔结实的胸膛触到丝绸般的凉意,缠绕着女人特有的、带着皂角清香的氤氲。 “你喜不喜欢?” 他又问。 这个男人仿佛每每更近一步都想确认一下,姜余觉得他好奇怪。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抓住那只粗壮的小臂,说喜欢,但是还不够。 “哈啊…哈啊…快,再快点。” 姜余的唇瓣微启,娇媚淫荡的呻吟吊着萧宥临此刻压抑的欲火,指腹被淫液浇灌,在小穴里迅速抽插,一翕一张,他在企图找到她最敏感的点。 内壁柔软的嫩肉夹着那根手指,萧宥临另一只手掰过姜余的脸颊,她仰着头与他耳鬓厮磨,面色酡红,沉迷其中。 急促的呼吸在两人之间蔓延,内壁被不断刺激着,姜余感觉好像有电流麻麻的流经全身,高潮的淫液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淋湿了萧宥临的裤子。 她的身体变得比刚刚更加粉嫩,腿根一片水光。 高潮过后的余韵还在撩拨着姜余,她有些虚脱的靠着萧宥临转身,肩上披着的那件衬衫滑落,姜余完全转过身来跨坐在男人腿上,伸手去解萧宥临的腰间的皮带。 解开这种东西姜余一直没什么经验,但萧宥临不急不躁,似乎他很享受这一刻,亲着姜余的嘴,拉住她的双手和她一起慢慢解开。 可他身下顶起的那块炽热的帐篷,还是出卖了萧宥临他自己,他还绷着那一根弦。 那根包裹在男士内裤里的性器,呼之欲出,姜余柔软纤细的手从萧宥临胸膛的腹肌一路向下,直至男人小腹。 被陌生触感撩拨,萧宥临有点紧张的搂住姜余的腰身,所谓理论知识是一回事,实战实操起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钩住那松紧的边缘,带着薄汗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那根在裤子里磨得发红的粗长肉棒。 萧宥临闷哼一声,肉棒直直挺立只是被姜余虚虚握着,汗水就已经开始顺着他的脖子胸口往下淌。 任由男人埋头在自己肩头靠着呼气。 本着相互照顾的心态,姜余两只手握着男萧宥临的肉棒,上下撸动,修剪整齐的干净指甲磨过马眼时完全不收力道,她看着那分量可观的肉棒沉甸甸的摇头晃脑。 握住根部的手还在暗自发力,突如其来的快感刺激着萧宥临,姜余明显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大腿肌肉紧绷,搂着她的男人身子猛地一抖,腰跟着控制不住的挺。 系带被伸长,叽咕叽咕的精液沾了一整根肉棒。 “喜欢吗?” 姜余问他,语气娇娇软软,还有些幸灾乐祸的邀请意味。 刚刚男人欲望冲透,现在听到姜余的声音,有种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吃干抹净的冲动,可实操将此刻肿胀粗大的肉棒插进那温暖的巢穴,他又是小心翼翼。 动作进行的实在缓慢,姜余高潮过后完全能适应,只是小腹酸胀。 她挺起腰,扶着萧宥临的肩,把人推到在被褥上平躺着,伸手掰开自己的阴唇,穴口的淫液滴在龟头上,姜余扭着腰坐在那根肉棒上,感受到内壁的痉挛。 湿滑的褶皱被撑开,姜余夹着那根肉棒,任由淫水浇灌。 她动作很慢,把双手撑在他的腰侧,缓慢的上下吞吐,萧宥临配合着她的动作挺送下体。 萧宥临躺在床上仰望着那团轻轻晃动的雪白娇乳,嘴唇微张,喉结上下滚动,大脑紧绷的酥麻让他有了片刻失神。 姜余问他,是不是小处男,这么小白,萧宥临别过头,有点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女人的大腿贴在他的腰侧,大概是被她尾音里的愉悦刺激到,萧宥临坐起身来,抱着姜余的臀瓣,快速的挺了几下腰。 那种陌生又刺激的冲撞,刺激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色欲如刀,割裂了萧宥临绷着的最后一根弦。 肉棒冲撞,每一次撑开柔软的褶皱,萧宥临都敏感到腰腹紧绷,身体猛抖,沉重的呼吸声中浊气吐纳,每一下都是欲望的泛滥。 交合的性器溢出点点碎末,搅动的水声激烈,几下顶撞的姜余发出几声淫荡的尖叫,胸前那两坨柔软贴着男人的胸膛,彼此好像都嵌入对方的身体。 “哈啊……哈啊……混蛋,你搞偷袭。” 姜余脚趾蜷缩,失力的搂住男人的脖颈,爽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天花板好像在眼底忽远忽近,她感觉自己在随着潮水和波浪,在欲海中沉沦,被挤压,被填满。 萧宥临安抚的亲吻姜余的肩膀,依旧不语,低哑而火热的气息吐在发丝间,清晰的暴露了他的情动。 两人在此起彼伏中缠绕,粗重的呼吸烘热了整个房间。 尾骨被轻轻拍着,身下的肉棒头一次被这么温暖潮湿的地方包裹,随着小穴痉挛的夹紧,萧宥临吃痛抽查的速度就更快。 每一下都撞开小小的门,每一下都戳到最敏感的点,姜余头皮发麻,全身止不住颤栗。 “呃啊……哈……我不行了…” 姜余两眼失神的哭着轻喘,一根手指还在不安分的挑逗着敏感的阴蒂,积累的快感到达临界,咕叽咕叽的水声不停,高潮的液体喷出,阴道不受控制的痉挛翕张,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两人一同送上沉沦的殿堂。 第六十六章:我会对你负责的 姜余又是累到虚脱,到最后都是任由萧宥临摆布。 接连不断的快感蚕食着彼此的理智。 姜余无力挣扎,也不愿再挣扎,只随着男人的律动,享受着这一切。 萧宥临比她想的还能开窍,只不过由她稍微点拨,他就举一反叁,摸清楚姜余高潮的点,把她弄得潮喷了好几次。 浑身软的像是一滩水,下面也湿的一塌糊涂,蜜液把小片的传单都浸湿透了。 后半夜结束时,某少爷大大方方把哼哼唧唧的小女人搂在怀里抱进浴室,端着沐浴露给人家又洗了次澡。 这回不装了,面对女人光裸雪白的柔软身体,虽然看着脸热,但依旧又是摸又是看的,给人打理的干干净净,换了被褥衣服,把人捞上床睡觉。 姜余裹着薄被,翻身压住了萧宥临眼底的半片晨光,她睡得很香,发丝在锁骨间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呼吸的藤蔓悄然攀过窗台,朦胧的纠缠住男人的心绪。 这一觉姜余睡得香甜,人在床上懒洋洋的悠悠转醒时,还有种昨夜春宵一刻在做梦的错觉。 要不是她睁眼看到,床边萧宥临穿戴整齐的坐在椅子上看她睡觉,她差点就信了。 “醒了?” 萧宥临醒了有一段时间,早晨收到了国内打回来的长途电话,因为裴家兄弟的事情,他们家也有参与项目,现在出问题,老爷子要把他提前叫回去善后。 就算再不舍此刻,他还是让人送了套干净衣服过来,轻手轻脚的收拾,没把姜余给吵醒。 本来打算早点走的,早点完事,但想到昨晚的杰作,想到好多没来得及和姜余说的话,他就饶有兴趣的盯着姜余酣睡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 “嗯…醒了,你、你早醒了啊?” 在这种海岛地区,天都亮的早,加上酒店地段好,采光这些都是专门设计过的。 面对整屋子的亮堂,姜余也没啥赖床的心思,掀开被褥她就麻溜的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萧宥临轻咳两声,别过脸,目光落在姜余刚刚睡过的枕头凹陷处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啊?这……” 其实姜余都还没考虑什么呢,她从卫生间走出来,把着牙刷刷了满嘴的泡泡。 被问住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先搞个什么地下恋情,瞒着点儿比较好,不然直接公开她到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姜余觉得自己还需要些时间来缓缓。 她心里这么想着,下一刻就被萧宥临搂着肩,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四目相望。 萧宥临正了正神色,掩盖住自己冷静外表下的局促。 “没考虑好…” 尾音拖拖拖,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姜余诧异的瞪着眼睛,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她都跟他睡了,她还有什么没考虑好的,姜余点点头,又摇摇头。 萧宥临没看懂姜余什么意思,但还是深吸一口道:“好吧,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 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流淌进来,柜子上穿衣镜映出两人交迭的影子,由萧宥临亲自换上的薄荷绿的睡裙衣摆掠过他熨烫妥帖的西裤,如同白鸽掠过深色礁石。 卡在晨风与鸟鸣的褶皱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宥临垂头听姜余含含糊糊的说话,面前矮子自己一个头的小女人,伸手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 “我是说…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姜余神色认真道,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往天花板看,秀气的眉毛皱起又舒展。 面前的男人一颗心都被吊着的,他红着耳尖说,是他才是那个该负责的人,如果她不想那么突然的话,也可以慢慢来的。 “好吧…” 有人顺着自己想法,姜余欣然接受,她从来没排斥过萧宥临什么,相反,现在感觉好开心好开心。 影子在镜中缓缓倾斜,萧宥临的拇指抚过姜余耳后敏感的那片肌肤,附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蜻蜓点水。 主动的人是他,紧张不已的人还是他。 “我有事要回国处理…你要还想继续在这里旅游,我祝你玩的开心。” 萧宥临抬手有几分宠溺揉揉姜余软软的发顶,袖扣两粒陨石灰贝母,很适合他一贯的风格和艺术性巧思。 他对她的亲昵,像清晨工作的丈夫在与妻子交换咸涩的私语。 像枚温热的露水在心间淌过,那天他匆匆的离开,但姜余没有感受到任何敷衍。 桌上玻璃杯底凝结着雾气,是他叮嘱要喝的热水。 回到卫生间,姜余吐掉嘴里的泡泡,望向镜子中自己迷茫的神色,那些不经意的细节,在生活平凡的漏隙最打动人。 她也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意识到萧宥临的自我攻略意识有多强。 萧宥临在她回国前加齐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们其实也不怎么常聊,但真的每次姜余错过消息时,就经常看见他在找补的话语。 她一句话都还未说,他就可以依靠脑补和自我安慰等等等等,最后告诉自己,他可以,他不会放弃… 这属实还是太…厉害了。 姜余也不想解释,想看他能哄自己到什么程度。 她反而倒是挺乐呵,因为这些话,她爱听。 他的行为,对爱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姜余对幸福的认知。 被这种滚烫的幸福包裹,就很难看见其他了。 第六十七章:和家里撕破脸 2ha it an g .c 后面的几天姜余也没怎么在这地方玩,但她真的一直挺开心的。 裴肆在医院她没去看过一眼,等他出院,一行人又都踏上回国的路途。 在回国的路上,裴肆其实还想和姜余说些什么话,不过他们人多一直呆在一起,没什么单独空间说话,最后只得草草分别。 姜余得赶在年前回家过年,虽说翅膀硬了,但也不能装都不装了,她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过年应该一家人整整齐齐。 除夕前夜姜余才从温畅那里离开回的家,可惜家门没进去。 姜余被拦在铁门外,走出来个陌生人说这家房子几个月前就卖了。 寒风像一把生锈的刀,一下一下剜着姜余的脸,姜余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的光晕里消散。 是了,裴肆未婚妻这个头衔比从前给裴肆当情人的自己,那简直就是一个香饽饽。 这个唯一承载姜余对这个家的念想的地方,现在他们也不要了。 街边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晃,我漫无目的站着。 从她这里的角度,窥见的是属于别家橱窗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一幅精美的画静静地挂在里面,画上是冬日里的一棵老树,枝头落满了雪,却倔强地向上生长。 有一家人围坐在那儿,看起来很幸福。 当时知道实情的时候姜余站在冷风中就很生气,而且她更生气的是他们一家四口人,在这期间打听了多少次裴肆和她的关系,都没人跟姜余提起过一次搬家的事情。 姜余掏出手机,给她哥姜旭打了个电话,没好气的让他来接人。 她哥也很淡定,挂了电话就来从前的家接姜余。 车停在姜余面前,她面对车窗,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颊冻得通红,但眼睛很亮。 姜余摔门而坐,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郁的女士香水味。 “怎么又带女人坐你车,你还要勾引多少良家少女,倒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 姜旭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有些笑意,不顾外面寒风凛冽,把车窗摇了下来。 姜余被冷风吹了一个激灵,包包砸在姜旭的手臂上,他也没反应。 “姜旭你有病是不是?” 后视镜里女人这一年来长得愈发美丽,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姜旭这个冷心冷情的哥哥笑道:“妹妹呀,你不是不喜欢这些香水味嘛,吹吹风就好了。”看书请到首发站:4h aita n g.c om 风声灌耳,姜旭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姜余没心情听他废话。 “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气氛沉默几秒,姜旭叹气,才又开口道:“解释?哪一件事情?是我勾引良家妇女,还是…什么事?” “你说呢?我今天找你接我回去不是连自己家都找不到了吗。” 姜余靠在座位上,气的眼睛都要冒火星子了。 她还记得裴肆说过出国那回就是最后一场戏,以后她不会配他眼,那些狐假虎威要来的合作和金钱,也不会继续滋养谁。 “这么喜欢裴肆的钱啊,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马上嫁给他,连这个家都不用回了是不是?” 姜余平静不下来,一句一句怼着跟吃了火药似的。 她哥在前面点了根烟抽着,火星猩红烧着,吐出浑浊的云雾,也没有反驳姜余的话。 姜余是转性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个年长姜余的哥哥平静的开着车,眼里满是虚伪半掺的忧愁。 “妹妹啊,你不看看哥哥嘛,老大不小的,你应该祈祷我先娶个老婆回来,这样,才对。” “爱娶不娶,反正我不嫁。” “回去可别这么说。” 车停在一座独栋大别墅的私家车库里,这房子是之前那个家的好几倍大,连独有的花园都宽敞的不得了。 下车时是姜旭特地给她开的车门,向往日每一次伺候小公主那般的表演,将她刚刚在车上扔向自己的包又递给她。 步入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欧式风格大吊顶,地面铺设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砖,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洒满整个空间。 姜旭领着姜余换拖鞋,他说妹妹你觉得好看吗?嗯?是不是很喜欢。 粗壮的罗马柱搭配精致的浮雕很眼熟,她觉得这里和裴家很像,压抑宏大又没什么温度。 “这房子多少钱?至少几个亿吧?” 姜余没换拖鞋,踩着高更鞋在这房子里散漫的闲逛,一种憋闷的情绪揪着心口。 她想起来自己以前是怎么求着裴肆,来要回原来的房产证的。 现在今非昔比啊,她的家人看不上了。 走到饭厅时,她爸妈都在等她回来吃饭,脸上挂着和蔼的笑。 林霜,她妈,保养得当的中年妇女,现在看起来,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富贵养人。 “乖女儿,快坐呀。” 姜余没坐,连带林霜伸出的那只手,她也躲开了。 她妈一直这样,无限的骄纵她,无线电利用她,然后再无限的消耗她,现在女儿不让碰了,又开始哭哭唧唧。 姜余脸色阴沉,头一次对华丽感到厌烦。 “我房间呢?” 压抑住要发火的恼怒,她问啊,她还有点期待呢。 “我让管家给你安排。” 说罢姜旭往后招招手,要继续说话,被姜余打掉了那只手。 “我的房间不应该事先就有吗?哪有主人家会来住客房。” “放肆,你觉得你翅膀硬了?才回来就摆脸色?” 姜国又要打她了,姜余被她哥拉着往后退了几步,掌风只滑过面颊。 “哎呀,看来不欢迎我,我走。” 姜余冷笑,甩开她哥的手,提着包包就往门外走。 她爸的骂声还未停止,大概是真的因为裴肆,家族企业一跃升天,觉得自己又了不得了。 姜余原先就想过,为什么这个家这么糟糕,她的家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发现不是变得,是一直这样,只不过原来自己蠢,忙着将裴肆变成全世界,没功夫察觉这些。 可她也没变很多,至少今天头脑一热,她决定以后和这个家再也没关系,就不会再回来。 姜余一只贯彻自己爱摔盘子砸东西的习惯,那天她掀了桌布,毁了这顿最后的晚餐,指着她爸说:“你知道我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吗?” “每次逼着我去接近裴肆的时候,你他妈难道没有想过,他是多危险的一个人吗?” “妈的两个多月前,老子差点死了你们知不知道!?” “你们关心过我吗?哦对,你们没有,因为我好像也没打算让你们知道,我居然还在想瞒着你们,我真的是疯了!” 姜余说的双面猩红,他们剩下的话她听不下去,只在离开这扇大门前,转头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 “我不是裴肆未婚妻,他放的假消息,他有爱人,我倒贴被他踹了。” 真话说多了,最后一句假话情绪铺垫的刚刚好,姜余希望这算个“好”消息。 第六十八章:关于除夕 关于她这半年来的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好过于上天给她的礼物。 半年好过前半生,整个人都梦醒了。 这个除夕夜姜余和温畅一起过的。 回温畅那去的时候,玻璃上结着厚厚的霜花,姜余推开门,暖气扑面而来。 两个女人买年货,买春联,不会太会做饭就买了半车的预制食品。 夜晚灯火通明,温畅个头高,举着灯笼到处挂。 姜余举着辞旧迎新的窗花发愣,被窜出来的温畅打了一下屁股,她不高兴的撅着嘴让温畅拿些胶带过来。 其实她贴东西的技术也很烂,歪来歪去,温畅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只说。 “这个辞旧迎新好啊。” 温畅叉着腰看姜余站在板凳上贴。 姜余也点点头,辞旧迎新好啊,在新年来临之前,她彻底告别了好多东西。 还好,她有那个撕破脸的勇气,要不然她都办不成这么多事。 厨房交给温畅,温畅去请了个零时工阿姨来做了一顿饭,两个人端着大盘小盘放在客厅茶几,一起看着都不怎么感兴趣的春晚。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过年,只是意义不同。 这一年在温畅自己全款买下的家里,她们一起,一个找到了事业的前进方向,一个找到了自己。 东西没吃多少,姜余酒倒是喝了许多。 酒精麻痹神经,姜余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往温畅身上挂,人喝醉了,在亲近的人面前就变得感性。 要说的话还没说,姜余就开始哭鼻子。 温畅从茶几上拿了包抽纸,塞到姜余怀里,叫她别往自己新衣服上揩鼻涕。 “呜呜…温畅你居然嫌弃我!” “有屁快放,肉麻死了。” 姜余生气,故意往温畅身上蹭,蹭了一会儿又醉醺醺的说自己想了想,觉得应该解释一番先前温畅一直疑惑的问题,前段时间那么久不联系她是因为受伤了,本来她打算一直瞒着的,可是现在好的连疤痕都没有了,她觉得作为好交朋友,温畅还是有必要知道实情。 她说对不起温畅精选的宝贝,那两套首饰弄丢了啊,不过裴肆赔了她钱。 她跟裴肆现在没什么联系,姜余单方面觉得两个人算是断了关系。 珠宝丢掉的那天人是差点死了,后面出国又被绑架,好在自己不算重要,没人拿她当人质。 姜余絮絮叨叨说着,靠在温畅怀里。 温畅搂着姜余,就跟哄小孩似的,又是拍拍她的背,又是安慰。 在时间接近十二点时,这座温馨的住所收到了陌生人送来的一整束玫瑰花。 点名道姓给姜余的,九十九朵卡罗拉红玫瑰,还有点儿重,姜余双手抱着,光去欣赏花了,里面夹着一张小卡片,她没看见。 回到屋里,温畅看到那玫瑰还差异。 她也没听说姜余嘴近有什么桃花,下意识觉得是裴肆送过来敷衍姜余的。 “刚刚那外卖员就是让你去拿这个?不会是裴肆送的吧,赶紧扔了。” “啊…好重,我抬不动了,你明天拿去扔了吧。” 姜余也没多想,人喝酒喝的晕乎乎,温畅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花束随手一拿随手一放,她就不管了。 喝多了人就像睡觉,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她俩也没管,回到房间打算早点睡觉。 这个时候却好巧不巧的接到萧宥临的视频通话。 姜余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忍着困意,侧躺着接了。 手机的另一头,男人神清气爽,回来以后他们还没时间见面,手机上感觉也没怎么聊,萧宥临最近见完好多长辈,白天抽不出什么时间来。 所以他提前让人送了鲜花,写了卡片,没好意思直接跟她说。 只是赶在跨年想看看姜余,就提前回房间跟她打视频电话。 女人半阖眼,脸颊上有两坨粉红,显然是喝醉,提不起多大精神。 “新年快乐呀!萧宥临。” 手机对面的萧宥临还在斟酌先和姜余说些什么,对面女人甜甜懒懒的声音从话筒传导过来,打破了他的局促。 萧宥临心里一甜,透过小小的屏幕,看着姜余在那里闭眼小憩,睫毛翘翘的,脸颊蹭着柔软的被。 她喝多了,所以也不想说太多话,也不想睁开眼睛,但还是奉陪着萧宥临。 对面男人很不争气的傻笑了一声,他说新年快乐啊,姜余。 他说最近这些是有些太忙了所以没联系她,但是其实发消息也可以,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还问了她忙不忙,问她最近在干嘛,但很显然,姜余睡着了,没能回答这些问题。 姜余和萧宥临对于情感的表达很不同,萧宥临总觉得她是绷着一根弦的,他老怕她突然靠近她太多,她就会躲起来。 所以这段时间,他倍感煎熬。 萧宥临絮絮叨叨分享了最近的一些小事,大概姜余也没听进去多少,但他看着她渐渐睡去的模样,萧宥临也始终没挪开目光。 她轻轻的呼吸声就徘徊在耳边,爆竹声声响,但彼此都睡得安稳。 手机开了一晚上,直到没电。 隔天睡过艳阳高照,姜余起床时破天荒的发现温畅把昨晚收到的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在细心的修剪枝叶。 “不是说要扔了吗?温畅你又在干嘛?” 温畅拿着剪刀,把落在胸前挡视线的黑长直头发轻轻往后一撩,朝姜余做了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这花啊,不是裴肆送的。” “不是?”姜余走进往温畅身上一靠,“不是裴肆还能是谁?不会还是你送的吧?” 第六十九章:未来嫂子 “你还好意思说,给老娘解释一下吧。” 温畅头发一甩,从桌旁掏出那张卡片,一字一句继续道。 “这个、这个…萧、宥、临!是谁呢?我怎么不知道呀?” 她拿着卡片又转回手中看了看,确定没看错,又扬起笑意道。 “哪里招来的桃花,还搞浪漫呢,都不告诉我。” “啊?萧宥临送的?” 听到萧宥临的名字,姜余整个人一激灵,从温畅手里抽出那张卡片。 “原来是他送的,他昨晚都没告诉我。” 之间摩挲在纸上,她不淡定了,感觉被甜蜜浇灌。 但似乎情绪也没那么浓烈,只是小饮浊酒的微醺,朦朦裹挟着心口。 “得亏你昨晚上犯懒,不然这花现在就在垃圾场了,不过说来这小情书写的还挺动人…哈哈哈哈。” “温畅你别笑了,我先去问问他。” “那你快点儿啊,等会该吃午饭了。” 姜余点点头收好那张卡片,宝贝的揣着上楼。 温畅对姜余的感情生活也没多掺和,人家不说,她也不会刨根问底。 手机在楼上充着电,姜余开机发现昨晚上的视频通话长达五个小时,她记得她就只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萧宥临还说了些啥。 自动忽略了裴肆和她家里人发来的消息。 她将卡片的内容拍下来发给萧宥临,向他回馈了自己的开心。 下楼吃午饭的时候,温畅已经将那些玫瑰打理的规整漂亮,姜余举着手机去拍了几张,又发给了萧宥临。 这些天姜余都处在长期在线的聊天状态中,和萧宥临的联系也频繁许多。 新年开头,家里叁亲六戚聚集在一起,萧宥临无心参与聊天,拿着个手机独自乐呵。 晓是萧心宜吃的欢快,她也看出来他哥不值钱的样。 凭借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谈恋爱啦?” 萧心宜咬着筷子盘问她哥,盯着萧宥临的眼神不掺杂任何欣喜,反而满满的嫌弃。 “咳咳咳…吃你的饭。” 萧宥临干咳两声,把手机放回兜里。 “长什么样?我看看呗。” “不行。” “为什么?我未来嫂子,你偷偷给我看一眼嘛。” 萧心宜扯着萧宥临的袖子,大有些你不给我看,我就要告家长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声未来嫂子的原因,面对萧心宜欠揍的表现,萧宥临难得没收拾她。 “不行。” “神神秘秘的,你不会还在追人家吧。” “嗯。” 那咋了,萧宥临觉得自己和姜余就差窗户纸没捅破,迟早的事。 “我靠,你什么表情,好不值钱。” 萧心宜摸摸自己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又知道他哥不打算说就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哥,是人是鬼,你好歹让我看看啊,求求你了。” 萧心宜十指合一,可惜他哥还是不吃她那一套,对于他哥,第一次有了这么个喜欢的人的超级八卦,只能无疾而终。 这个新年温畅还没怎么休息,就又开始忙碌起来,姜余无所事事,偶尔表示想去温畅公司玩玩,她给姜余开了绿色通道,表示随时奉陪。 一连好几天,姜余都在家里买食材练习她那糟糕的厨艺,每次都兴致勃勃,赶在中午之前送到温畅公司去。 起初温畅吃的时候还会皱眉苦笑,后来渐渐的就没什么反应了。 像是习以为常,吃的倒还是乐呵。 后面某一次,姜余意外的在温畅公司遇到了薛商严,远远看到那个男人,她就察觉到了不妙。 自那天之后,她就不太敢再来温畅公司了。 可她隔天没送,温畅又说自己专门等她,饿着肚子等。 搞得姜余对自己的厨艺还蛮自信的,心里痒痒的,第二天就接着送。 可她这天来的不巧,姜余才到温畅公司楼下,就看见温畅的继母在楼下闹事。 姜余对这个女人映像还挺深刻的,初中的时候,她还是个漂亮的美妇,当着全校的面,在领奖台上给了温畅一耳光。 当时姜余觉得这种行为真的让温畅很没脸面,讨厌死她了,没想到现在温畅把她爸搞破产,这人这么快就疯了。 现在温畅继母就在楼底下蓬头垢面的哭诉,保安拦着人,她就在那里骂温畅没良心,温畅她爸快死在医院了,他们一家人现在过成这个鬼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很显然,这个年她过的并不好。 站在寒风中,姜余搓着一只手看了一会儿热闹,但一家归一家的事,她也懒得多管闲事。 姜余热闹看够了,就拿着保温桶,迎着冬日凛冽的风,兴致满满的准备去温畅办公室。 她站在明处朝气蓬勃,暗处有恶鬼将她盯上。 十几分钟前薛商严从梧桐道转出来时,就看见姜余踩着毛绒雪地靴的足尖正在积雪里画圈,薄荷绿羽绒服裹着她像颗圆滚滚的抹茶大福,羊绒围巾里露出半张被冷的泛红的脸颊,鼻尖冻得微红,反倒衬得眉眼愈发漆黑。 她拎保温桶的指尖莹白,额前碎发被寒风吹得翘起两绺,姜余拿手压了压头发,就欢欢喜喜的进公司大门了。 薛商严前段时间一直在烦沉音夕,最近倒是经常在温畅公司碰到姜余,往常凭借他的劣根性,多多少少他都会去调戏人家一番。 但是他吧,观察过姜余一个下午,捧着粉色保温桶送饭,和温畅聊聊笑笑。 也没和他见面时的那种战战兢兢,看着可乖了,平时没见过她那样子,薛商严就像多见见,图个新鲜没去招惹人家。 许久不见,这是又漂亮了。 第七十章:大坏蛋和小坏蛋 薛商严最近闲够了,听说裴家那趟浑水姜余也去淌了,现在正愁没乐子,今天看到姜余,就跟着悠哉游哉上去了。 到温畅办公室的时候,玻璃门虚掩着,门禁系统幽蓝的待机灯像只半阖的眼,嘀嘀嘀的发出声响。 姜余第一眼从门外看,是没看到人的,她先前都是随便出入,所以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她当时没多想。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跟猫着腰在桌柜底下翻东西的温言撞了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 姜余放下手里的饭盒,直接走进一步,揪着温言的衣领,把人强硬的拽起来。 这丫头被姜余拽起来踉跄几步,就开始挣扎。 姜余只比她大个叁四岁,拽着温言还有点儿困难。 “你放开我。” “不放,先把手里的东西给老娘。” 姜余一只手拽着温言的衣领,另一只手想要去强她手里的文件袋。 这丫头鬼精,知道姜余要干什么,自己反应也很快,反正得不到就要毁掉,着急忙慌的就往碎纸机那里撞。 “我不会给的!” 两个人一拉一扯,姜余的力气和耐心要被耗尽,薅起一巴掌就往温言后脑勺拍过去。 温言被打蒙了,脑袋还嗡嗡的响,本来今天就是偷偷溜进来的,她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本来就有点害怕。 直到姜余很早就和温畅耍的好,现在被姜余抓包,急得都要哭了。 “再问你一遍,给不给?” “不、不给!” “真的?” 姜余手就举在她面前,虎口朝着她鼻尖,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脸庞上。 “假、假的…” 温言在巴掌下投降,把文件袋递给了姜余。 “快放了我。” “凭什么,干了坏事还想跑,你还想得美。” “呜呜…你就是温畅的狗,你真的好讨厌。” 姜余才不管温言是不是鼻涕横流,只是揪着人家后衣领道。 “哦对对对,我是大坏蛋呢,小坏蛋你小心点哈,等温畅来收拾你啊。” “哎呦,大坏蛋和小坏蛋呢?那我是什么呀?” 突兀的男声打破了姜余说话的节奏。 百叶窗缝隙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织出苍白的棋盘格,中央却突兀地横着道黑影。 黑色呢子大衣的下摆掀起锐利的弧度,露出内里墨灰色的马海毛高领衫。 厚实的大衣肩线将他身形裁成挺拔的青松,影子斜斜切过墙面,薛商严戏谑的看着姜余。 “关你屁事,又没跟你说话。” 姜余被薛商严的出现明显整怕了,但顾及在温言面前,她还是狐假虎威,说的有模有样。 “好,那我进来跟你聊。” 薛商严嘴角噙着散漫的笑,左腮却绷出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鼓起的青筋,带着股混不吝的野劲。 他分明是松垮的站姿,肩背却绷着随时能暴起的张力。 温畅在几步之后拿着一沓文件进来,看到的就是姜余逮着温言,薛商严靠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热闹。 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对于薛商严这种大闲人她懒得多问,楼下的才处理完,楼上又来了捣乱的。 姜余揪着温言,看到温畅跟看到救星似的,指了指温言。 “温畅,我跟你说这死丫头来你办公室偷东西。” “我没有偷东西,房契本来就是我家的!本来就是我家的!” 姜余快抓不住小丫头了,温畅沉着脸色不语,走进了就是啪啪两巴掌给温言扇过去。 “本来是又怎样,他们欠我的啊,我不弄死他们,等他们弄死我?” 温畅蹙着眉把温言拎出去,可能还有些什么话要说,她叫姜余没事自己待着玩。 薛商严皮鞋声在办公室里敲出懒散的鼓点,姜余哪里敢,她现在巴不得马上就走。 “站住,去哪儿呀?你不是每次都要来坐很久吗?今天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关你屁事。” 姜余回头不爽的睨了薛商严一眼,没有多言,在踏出门口的时候开始飞快的往电梯跑。 薛商严站起身,就透过镜面玻璃看见姜余一会儿淡定,一会儿逃命似的模样。 她在躲他呢,他非要把她逮住不可。 电梯滚动的数字在姜余眼前成了催命符,叮当一声电梯门打开姜余就迅速钻了进去,门将半掩,薛商严不紧不慢,半只脚卡在了电梯门。 “去哪儿呢?走那么着急。” “回家。” 姜余往电梯角落里缩,在这个安静逼仄的空间,男人的身形显得尤为压迫。 “哦~回家好啊,我送你。” “用不着你操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关心你呀宝贝,好久不见面,你都不想我的吗。” 薛商严向姜余靠拢,勾着人家的肩膀,掰过姜余的下巴,用粗糙的拇指轻轻摩挲女人柔软的唇瓣,金属戒指在灯下闪过冷光,姜余后怕的瑟缩,却还是被他紧紧桎梏着。 “别摸我。” “不让摸?为什么呀,裴肆不是摸过嘛,你跟他不都是床上关系了嘛,未婚妻又不是真的。” 燥热的嗓音贴着姜余的耳朵说话,她对他这种流氓行径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让人将自己拖到地下车库。 “你别搂着我…我自己会走路。” 姜余在薛商严怀里挣扎,人很不安分,但两人之间的悬殊就是母鸡拎小鸡,姜余干嘛都挺无助的。 “不行啊,我想搂着你。” 薛商严能感觉道姜余有了些许变化,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为了让人乖点儿,就恶劣的贴着人家脸说照片的事情呢,裸照呢,你知道吧,他还有备份。 “你很缺女人吗?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姜余被薛商严推进副驾驶,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笑着说要带姜余去买东西,就当作是补偿。 这个骨子里劣根性浓厚的男人,漂亮衣服珠宝首饰他什么都给姜余买了,但薛商严发现姜余还是不痛不痒的,既不惊喜也不拒绝。 他又突然觉得没意思,问姜余是不是不喜欢,姜余白了他一眼,他又来了兴趣。 他说这样吧,你和裴肆断了,我跟你公开,不是要名分吗,不是要钱吗,我都可以给你,你看他给多少价码,我双倍。 男人戏谑玩笑的话就在头顶飘过,话说的轻松,在落在心底就是很沉重。 也很难堪。 第七十一章:总欺负她 姜余也明白为什么薛商严敢当着她面那么直白的说这些话。 轻贱自己,就是亲手给自己编织巨大的牢笼。 薛商严的条件不同于裴肆,他就单纯的耍耍,拿钱办事,他几乎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跟着他,姜余也不需要争来争去,因为这人喜欢用钱来摆平生活里的一切烦恼。 原先的她,就是这样的想的,之前她也对薛商严妥协过,如果她先认识薛商严,如果一早他就说这些话,姜余很可能就真的答应了。 然后心甘情愿的去服侍一个金主。 继续当一株攀爬的藤曼,爬上另一尊高墙,靠着年华和美貌去换取虚荣。 只是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即时止损。 现在不一样了,人甚至无法共情曾经的自己。 她这人就是爱钱,但实际上她也不缺钱,如果说虚荣使她走上这条道路,也说不通,因为明明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难道是因为支点太少,成天才患得患失吗?这好像也能说的通。 “我不喜欢,也不稀罕你送的。” 女人扬起小脸,对薛商严又一次抛出的诱饵恍若未闻。 那张漂亮的脸板着,那双狐狸眼里再看不到动容的光彩,薛商严嘴角勾起的笑容消失,愣了半晌,又笑。 “不稀罕呐?不会吧,难道你也爱上裴肆了?”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我讨厌他。” 姜余垂下眼帘,那种厌恶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面上说裴肆,其实薛商严也大差不差。 “可某些人成天也是说着不喜欢,但还是按捺不住啊。” 这话意有所指,薛商严指的是沉音夕纠结的常态,他似乎和她很熟,其中有什么关联姜余不知道,但也觉得薛商严真够烦人的。 “你是不是总欺负她?” “她?她是谁啊?” 薛商严神色如常,转头岔开了话题。 “我饿了,宝贝我们去吃饭吧。” 年假期间商场里人潮涌动,姜余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尽早结束这些话头,还是妥协的点点头。 宽大的私人包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暖气开得充足,进来前他们都热的脱了外套,在包间里就直接搭在空椅子上。 没人打扰的时候,某些野兽的本性就容易暴露。 真皮的定制沙发弹性很好,姜余被薛商严扑倒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弹起的身躯撞上男人胸膛的不适感。 劲侧落下的是男人猛烈的吮吸,宽阔压迫的身躯笼罩着她,像只发情的野兽,贪婪的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薛商严桎梏着姜余,大手丝滑的溜进她粉色的羊绒毛衣,隔着文胸去揉捏软软的胸脯。 他很无赖,把关于性的攻击性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肯放过她分毫。 …… 有的人生活跌宕,有的人平淡。 从放假到新年后,顾静在高级餐厅会所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假期,每天来回上菜推餐车,不停陪笑,为顾客送上最好服务的工作,对于她这种常年来兼职的人来说还算轻松。 这里报酬高,待遇还比从前她在小地方的环境好,她的勤勤恳恳为她换来了优秀员工的奖誉,高额的奖金,让顾静很珍惜这次机会。 当然她也明白,能有这个机会,也是因为她长得还不错。 顾静刚好卡在漂亮,又不至于让人念念不忘的清秀,这样也少了许多麻烦。 中午她穿自己的衣服出去办了一趟事情,下午她换员工服时,取下在脖颈缠绕出天鹅栖息般的暖意,一条驼色羊毛交织着银灰马海毛的围巾。 姜余离开学校的前几天送的,面料是棉花糖般的松软触感,既不会像粗针毛衣般粗粝,也不似化纤材质滑冷如蛇。 这是顾静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姜余询问过她的生日,她没告诉姜余。 但姜余执意要送给她,当时她说人一年只过一次生日,如果自己今年不巧错过了,她想补上。 当时怕顾静不要,她还刻意解释自己就是闲钱多,她这种交际花就喜欢到处送礼物,作为室友,她肯定也会送。 这话找补的很离谱,但顾静也没跟姜余掰扯。 顾静依旧是那个理智看待现实的顾静,但这不阻碍她去体会生活里她应得冷暖。 每次想起这些,心里就会被无故的温暖填满。 会想到这些顾静温和的笑了笑,小心收好围巾,推着餐车依旧平稳的移动在包间外的走廊,亦如她平淡又规矩的生活般稳定前行。 但到达包间门口时,负责贵宾包间的她,心思细腻的她,很轻易就洞察到里面的声音很不对劲。 顾静在纠结,指尖紧捏着熨烫整洁的员工服,考虑她该不该进去呢?着菜要等着完事以后再送上去?其他客人怎么办?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顾静无法很理智的去解决,她被淹没在困惑的追问里。 思来想去,在她决定先不管这位随心所欲的客人时,她听到了姜余抗拒的嘶吼。 很绝望,又很凄惨。 听的人心咯噔。 姜余衣服被扒了个干干净净,缩在沙发上和薛商严极限拉扯。 她叫他滚开呐,骂他无赖。 姜余扯着嗓子喊救命,说她要报警,这里有人强奸。 薛商严怎么可能听。 这种话,这种时候。 无异于是兴奋剂。 那只大手在阴蒂迅速的揉捏,阵阵颤栗席卷全身。 姜余在挣扎中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男人把她压在身下,他一丝不苟的欣赏她错乱的神情。 他笑得很惬意,眼底染上浓浓的情欲。 可那笑意似乎没维持多久,重物袭击头部,血液在头顶炸开,痛意迟缓的蔓延,压在身上的男人僵住。 那抹笑容龟裂。 后脑勺的血顺着他硬挺的五官从鼻尖低落在姜余的胸口。 在雪白的肌肤上点缀出鲜艳的红。 第七十二章:蚍蜉撼大树 那一瞬在眼前炸开的鲜红,像是临近窒息的一丝氧气,让姜余心头一怔。 呼吸落到实处,她偏头,视线就落在一个硕大的花瓶上。 上面粘连着血色,那双还在颤抖的手扔掉了手里的花瓶,露出了顾静冷淡清秀的脸。 姜余原先空洞的瞳孔猛地微缩,心里被刻录上浓厚的一笔。 下手是一时快,可代价顾静猜她自己是承担不起的。 可是让她袖手旁观也不行。 人是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的,总得有一些自己牵挂又坚守的底线。 即便她无权无势,她也要当自己是个人。 薛商严被打的吃痛,下意识的要回头看是谁,姜余却捂住了他的眼睛。 似乎是因为头部收到创伤,薛商严此刻显现出来的神情很迷惘,耳边是细微的嗡鸣,那只覆盖在眼上手温和轻柔。 他亲昵挨着姜余的举动,有些难以察觉的信赖。 可身下的女人,只是给薛商严意外的编织了一个错觉。 “快跑吧,我会处理。” 她当着薛商严的面这么说,丝毫不顾及他的反应。 姜余仰着脸,凝望着呆站原地的顾静。 顾静虽然没什么明显的神情,但眼底还是有一闪而过的疼惜。 那眼睛那么干净,干净得像手术刀划过腐烂的苹果,剜去姜余皮肤下溃烂的记忆。 她不知道顾静为什么会帮她,她只知道顾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蚍蜉撼大树,那又如何呢? 反正做都做了。 在这宽敞温暖的包间,顾静淡定的伸手去抽取桌上的纸巾擦手,窸窣声像天使抖落羽翼上的积雨。 落下我微小的鸿宇,令姜余心底五味杂陈。 “快走吧。” 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微小了,顾静没听见。 颤着音道这个人自己认识,现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会处理好。 顾静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目光游走在屋内的狼藉,板着脸似乎不打算领情。 这样离谱又凑巧的场面,双方都需要给彼此一个体面。 那个对姜余总是冷着脸的点头的人,朝着姜余轻轻摇摇头。 “这是我的选择。” 顾静扔掉手里的纸屑。 “你也不要觉得我是怕你愧疚什么的,我就是单纯的爱管闲事,你要是实在要跟我算账,就当我今年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 同样的话术,顾静从姜余那里学来的,堵得姜余说不出来。 这男的高高壮壮,她打不赢,只能砸了。 起先顾静内心还是内心挣扎过的,但后来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姜余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她不在意,从她的话里顾静也判断的出来关系似乎不太一般,但拒绝就是拒绝,这男的活该。 姜余要拒绝顾静的好意,她就是不肯顺着她。 不是说是朋友么,那她也有个机会讲个义气吧。 “好,但剩下的有些我想要处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顾静这人不太会煽情,得到姜余认同的点头。 她只对姜余轻轻颔首,就迅速离开了。 门被她从外面带上,姜余在顾静离开后,才猛地推开薛商严,去捡地上散落的衣服。 “嘶——” 薛商严捂着后脑勺带血的地方,勉强撑起身直身板。 “妈的…” 他吃痛的感受着温度的流逝,脑袋开花的姜余见多了,只要死不了她就懒得管。 就算听到薛商严吃痛的低骂,她在旁边也无动于衷。 只捏着自己发酸的鼻尖,努力憋着决堤的泪珠,胡乱的抹了把眼泪,闷声揪住薛商严的毛衣道:“你听到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跟我家里闹掰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你今天还有本事活着,有本事你就来找我啊。” “哈…胆子…肥了?” 姜余把薛商严的身形摇的晃来晃去,却依旧没有丝毫被姜余影响到。 “对啊,胆子肥了,所以你只用来找我就行了。” “哦……我还应该怕你哦…” 薛商严边说着,一边歪着头,神智还有一半在状态呢,他还能挑衅地看着对方,那眼神也不过是觉得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他谁啊,他怕这?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又不是第一次头破血流,他对这事的态度很随便。 玩得起就要输得起,他又不打女人,今天吃亏了,改天就想方设法讨回来就是了。 站在薛商严的角度,已经没有什么意外能让他死细胞去发怒了,大多都是些不值得的事。 输了就是要想办法赢回来,东西丢了就去找回来,姜余跑了等几天他在把人抓回来慢慢玩。 他觉得比起头上的伤,姜余身上发生的改变才让他觉得有趣,以及这个人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全是硬茬,让他想把人治的服服帖帖。 薛商严仰躺在沙发上,温度渐冷鲜血流逝的眩晕久违的让人感到熟悉。 模糊不清的目光锁定在今晚买的一堆奢侈品上。 刚刚姜余临走前还骂他疯子,气急败坏的。 薛商严没什么反应,连恼羞成怒的败坏,都从他的身上找不出来。 她说的没错。 他就是个疯子。 正常人都无法用寻常的眼光去看待他的所作所为。 第七十三章:葬礼 薛商严还没弄明白姜余是个怎么回事呢,他怎么会放过她呢。 今天他轻松的让她走了,改天他就会像恶鬼一般缠上来,不眠不休的欣赏她的惊慌。 可是姜余还会害怕吗? 不见得。 她的认知在一天天被撼倒,但也没有那么惊天动地。 只是蛰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感觉就像一声呜咽,缓慢的,吞并企图靠近的恶徒。 发生这样的事,回去好几天,姜余都没敢出门,她偶尔喜欢每天清晨去看客厅放的玫瑰,没事就呆在房间里看手机,或者看看综艺。 大多数时候,她在思考。 姜余能依靠什么,她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能耐,是选择违心的顺从,还是挣扎到底呢? 原先她也不是个很感性的人,甚至神经大条的经常被人家的话利用。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开始想自己是否需要亲密的牵绊,一种具象的索求。 可姜余身上有好多秘密,却无一向萧宥临开口过。 面对这样幸福的灼烧,她真的受之有愧。 …… 在姜余单方面与裴肆失联的一段时间后,裴肆在她临近开学的某一天,突然说要给姜余一个礼物,她当时看见消息,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却没想到得到是一个人的死讯。 雨从铁灰色的云层里倾轧下来,墓碑林立的斜坡上,二十几把把黑伞组成流动的暗礁。 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女士们的高跟鞋不时陷入泥泞,羊皮靴筒溅上污渍时,丝绸面纱下的睫毛会不悦的轻轻颤动。 最前排的大理石碑新刻的鎏金名字正在雨中发亮,裴松死了,不意外但又让姜余觉得很突然。 碑前堆积的厄瓜多尔白玫瑰已经蔫软,花瓣在雨帘里痉挛般颤抖。 这种鬼天气,不知道该哭的是这些葬礼送行的人,还是裴松。 这里给裴松送行的人都是血缘上与他最亲近的,见天的最后一程只剩下裴家的人,但除却姜余和沉音夕,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冷淡。 除了红眼眶的沉音夕,似乎没人为了那个死去的人难过。 可怜又可恨。 雨幕淅淅沥沥,今早天刚刚蒙蒙亮,姜余就在睡梦里感受到了颠簸,飘风雨斜斜的打在车窗上,滴滴答答,敲响寂静的密闭空间。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枕在裴肆的腿上睡着,他随意的拨弄着姜余的头发,垂头睥睨着她。 那一眼,可怕极了。 姜余明明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将她带出来的。 自己居然还能够睡得那么安稳。 似乎就这么睡着睡着死去,也不是不可能。 从海岛遇险那次回来后,姜余就察觉裴肆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很偏执。 她也没办法去探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的觉得,那像是一种迟来的凌迟。 勾起人心理的恐惧。 姜余今天被裴肆手下的人安排换的衣服,穿着黑色的厚实小皮衣,袖口不长,手原本孤零零的垂在两侧,被裴肆莫名其妙的握住了一只。 柔软,也有力量的手,被包裹在宽大的手掌里。 身旁的女人麻木的任由他玩弄着她的手。 裴肆居然还带着几分旖旎的语气告诉她事情处理完,他们的关系也应该好好说清楚了。 这话听得姜余脊背发凉,怎么才算说清楚,又来给沉音夕出头? 姜余可没招惹过她。 站在两人身后,穿双排扣黑色大衣的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公文包侧袋露出一角被雨水洇出蓝痕的财产分割印件。 人群依旧保持着克制的扇形间距,沉音夕羊绒混纺的面料在雨中泛着石墨般的冷光,她用蕾丝手套按住被风掀起的裙裬,无名指上十克拉的枕形切割钻戒在翻卷的乌云下闪烁,旋即又被垂落的黑纱重新覆盖。 难过好像是真的,但虚伪也是真的。 裴文谦和的安慰着沉音夕,神色漫不经心,仿佛也没多将沉音夕的难过看在眼里。 棺椁降入墓穴的瞬间,铸铁围栏外的老橡树传来乌鸦振翅声。 裴肆撑着一把伞拉着姜余,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线,他丝绸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上撞碎成冰粒。 十字架顶端的裂痕里,一滴松脂正缓慢渗出,像凝固了二十多年的眼泪。 有一个人死了,葬礼举办的低调简敛,来人都是心照不宣,走过了形式主义的极端讽刺。 裴肆很明确的说,这就是今天的礼物。 他轻笑,不觉得自己失去什么,反而从这一刻起,感受到权力在疯狂的生长膨胀。 感觉什么都有了,所以想要偏执的将姜余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种在耳边的恶魔低语,宣判她死亡的话,如今变成了裴肆对姜余的一种解释。 他平静的说,裴松觉得他爱她,所以才想要在见家长那天突然派人,准备强奸她。 姜余出去是意外,就算她没出去,裴松也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姜余去那个地方。 可是计划泡汤,他那个愚蠢又心急的哥哥,没想到她是个倔驴。 裴肆捏着姜余的下巴,叫她仰着脸看自己。 他说,你,姜余,就用一双手就把人给戳瞎了,你救了你自己,你也帮了我。 第七十四章:不能走 男人说到这里才开始有了笑意,英挺的轮廓光影明灭,眼里涌动着一定赞许的意味。 他说姜余很聪明。 知道怎么救自己。 姜余木着脸,听着裴肆荒唐的言论,觉得这些语言苍白又无力。 他就算感谢她又如何,姜余又不需要他的感谢又或者一些认可的夸奖。 而且裴肆说她聪明这话,她总觉得很不具有真实性。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一直不变的是,无时不刻她自己的第一感受都是放在第一,外在的顺从是自愿的讨好,可心理从来没有被驯服过。 所以她才敢一边害怕,又一边反抗。 “你不是说,结束了我就不用陪你演戏了吗?” 姜余偏过头,想要抽出被大力握住的手。 “所以你现在别碰我了。” 她现在有个有点儿喜欢的人,她还要对人家负责。 通常姜余都是,在认识到裴肆本质的时候会小怕那么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不管不顾的觉得自己装不下去,开始抗拒两人之间的接触。 裴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刚刚姜余可能是真的怕,在知道裴松这么一个健康的大活人没了,确实很意外。 她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披着假羊皮的抽离感,裴肆感受她的排斥,也欣然接受她因为惧怕他而带来的顺从。 姜余不算是个脾气好的,她能好好和一个人相处,前提就只能是她心甘情愿和你好好相处,要是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呆久了,她就容易炸毛。 脸面一翻就是不装了。 自从她受伤那次起,裴肆没少被姜余骂。 事出有因,那天他没能即时救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对于姜余的愤怒他坦然接受。 裴肆有自己的规矩,姜余本身年纪就不大,有点小孩心性,她骂他几句,他从未往心里去过。 这份纵容让姜余的胆子越来越肥,好几次隔着衣袖揪他手臂,下了死手,他换衣服时还能看到小块淤青的掐痕。 渐渐的,裴肆还以为姜余不怕他了呢。 可知道今天,他没有错过姜余枕在他腿上醒来时的错愕和惧怕。 那种眼神很有趣,短促的轻喘,好像她自己被一种后怕的透明黏液,填满肺泡的每个多面体空隙,愣是半天没和他说句话。 姜余还是畏惧他的,他依旧是她的世界里的上位者,即便她也顽劣,即便她学不会忍让。 但她最终都会低头的,归属于他。 裴肆这个极度孤独的人,本来还在企图拉着沉音夕,可是沉音夕那天抛弃了他。 她即绝决,又犹豫,沉音夕允许自己痛苦,却绝对不会采取行动,矛盾的秋风吹不来和春天的和解,她是忧愁的。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容易产生别样的情愫。 裴肆以为的姜余自作聪明,救了他,让他像融化的雪水漫过枯焦的河床,在他掌心溃烂的疮口,奇迹般绽开细小的白花。 他惊觉自己正在溶解,那些用怨毒浇筑的铠甲裂开细缝,漏出里面蜷缩成胎儿的灵魂。 昏迷的时候,他也听见童年时代的风铃声,看见母亲未及送出的羊毛围巾,想起某个雪夜曾为冻僵的麻雀呵气取暖。 原来在灵魂最幽暗的褶皱里,始终埋着等待破土的星火。 所以此刻,裴肆无比坚信,他能困住姜余。 惘问她的想法,给她上了发条。 “你不能走,我也不会放开你。” 他又握住姜余的手,紧紧捏着,丝毫不放松。 尽管姜余不管不顾的动作,裴肆淋了不少雨,他也依旧固执。 这种包容程度,已经超过了姜余对裴肆原则上的认知,她有些气馁。 “你有病是不是?” “嗯,你就就当我有病吧。” 反正她的意见不重要,姜余怎么想,怎么说都可以。 裴肆这个自负者,甚至都没考虑过任何潜在的意外。 雨依旧在下。 绵绵不休,顺着科林斯柱的凹槽流淌,在檐口凝成连绵的银线。 在裴家的家宅姜余从前也不怎么被欢迎,今天在葬礼以后被带过来,姜余在心里对这地方多少有点儿抵触。 她想走,但走不掉,手机不在身边,今天被带出来的时候,其实人还穿着睡衣。 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姜余才不敢随便乱闹,说了裴肆都当废话听。 “要去哪里?来你家干嘛?我现在没什么话能跟你说的了吧,戏都陪你演完了啊。” 姜余掰着那双牵制自己的手,这种没头没脑的过分亲昵,搞得人心里揣揣不安。 “你说呢?我带你来这里什么意思?” 黑色的狼尾发被雨水打湿了零星半点,凌乱地贴在裴肆脖颈和脸颊上,他也未曾在意。 他只想现在就把人带进房间里,藏起来。 “你有病啊,我管你什么意思。” 啪嗒,房门被裴肆从里面锁死,姜余被带到了男人的卧室。 “你、你!你干什么!?” 姜余小跑到门口去开锁,裴肆就从身后把人搂着腰往怀里一拖。 女人踮着脚尖,清瘦的背脊贴着他潮湿的胸膛,他说是姜余先来招惹他的,他说走不了就是走不了。 姜余要是这么迫不及待想走,那以后都别走了,哪儿也不去,他就把她关在这里。 裴肆跟姜余说了一些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只言片语,没头没尾,没有细节,她还真怕他会把她一直关在这里。 因为上一辈子,他就真关过沉音夕。 这个人的阴暗面很可怕,或许说他能触及到的最低处,总是令姜余背脊发寒。 在和亲兄弟的权力斗争中,可以弄死对方。 在自己小心呵护的沉音夕面前,他可以将她关起来作自己笼中雀。 姜余从前和沉音夕的那些过节,也能换来他一次次血淋淋的伤害,好可怕。 她还要怎么办,她现在真的不知道。 第七十五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h) 时间放慢,雨水声开始变得清晰,姜余仰着脖颈,她后悔自己当初在醒来的第一刻还是重蹈覆辙。 好后悔,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致使现在的自己,只能被抵在刚刚那扇门上,忍耐着声音,去感受男人的入侵。 想要逃离的野心,使藤曼在心底疯狂肆意的悄悄生长。 姜余下身被扒的光溜溜,裴肆在身后猛地顶胯,粗壮的阴茎在没有经过太多前戏的过程下,破入那娇嫩的穴口。 “啊……好胀…” 姜余难抑的叫出了声,感受到体内滚烫粗硬的肉棒强势的侵入体内,淫液点点分泌,也觉得起不到太大作用。 男人从身后抵着她,悬殊的身高差令姜余不由的踮起脚尖,但似乎还不够,还得抬得更高些。 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被掰开,裴肆勾起那条腿侧身顶的更深,一下下抽送,把人撞得晕头转向。 姜余站不直了,人趴在墙上,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似是忍耐,又似乎是在不满足。 裴肆对她的气息,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迷恋,他想现在就把人吞吃入腹,让姜余好好求求他,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说她需要他… 男人垂下头,想要亲吻女人的脸颊。 姜余下意识的偏过头,耳垂掠过一阵痒意。 这种微妙的反抗,引起了裴肆的不满,他重新又轻咬姜余的耳垂。 “你还想去学校吗?” 不去就继续反抗啊,他有的是办法把人关起来。 “之前不是要死要活闹着去学校吗?现在还想去吗?我看你是不想去了。” “嗯啊…你、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姜余受惩罚似的被迫站着承受,被撑开褶皱的内壁因为男人的话,微微夹紧,伴随男人抽插的动作。 交合的性器处搅出啪唧啪唧的水声,爽的裴肆意识都有几分空白。 裴肆没回答姜余的话,只是从缓慢的抽插,开始加快速度。 噗呲作响的淫靡声回荡在房间,恍惚间,升腾起更加快慰的酥麻感,姜余抬着腿,敏感点被猛地顶撞。 快感淹没了刚刚姜余的不适,不断上身的快感沸腾了一般,潮水涌上四肢百骸。 就当即将攀上高峰之时,姜余拖着娇媚的尾音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姜余想自己又不是傻子,裴肆的行为太反常,凭她对他的了解,除了这个结果,她也想不出其他。 所以有本事,你裴肆就回答我啊。 姜余感受到小穴里抽插的肉棒速度慢了一瞬间,然后又开始猛烈的抽插,在潮水将要击溃蚁穴的前一刻。 他哑声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如果一个偏执者、疯子,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作出解释,那姜余的问题,一定算是个不错的理由。 她承受着男人的动作,为了短暂一时的自由,没有反驳。 交合处一片泥泞,裴肆伸手去脱姜余上身的小夹袄,微凉的空气顺着皮肤窜进衣服里,姜余不由自主跟着颤抖了一下腰。 “我冷。” “冷也没有用。” 裴肆带着薄茧手掌抚上浑圆的乳,随即低头埋在她脖颈落下细密的吻,粉红又滚烫的肌肤让男人爱不释手。 身下依旧在缓慢的抽插,另一只大手从姜余小腹下滑,轻轻碾住突出的粉红阴蒂,一下一下,感受着晶亮的淫液顺着马眼浇灌肉棒。 滑落至腿心,也是一片粘腻。 穴口随着每一次翕张都涌出更多淫液。 “你个混蛋。” 姜余又开始骂裴肆,他挺乐意的 ,拖住姜余脱力的身体,让她双腿夹住自己的腰。 不给她力气的支点,让她攀附着自己,达到高潮的顶点。 晕乎中姜余乘着裴肆要来吻自己的间隙,偏过头去用力的咬他耳朵。 裴肆吃痛一声,却像得到什么奖励似的掐着姜余柔软的细腰往下按,似乎想要嵌入的更深。 每一次动作都更猛烈的撞击在姜余最敏感的点。 姜余被他这种恶劣的行为惹恼了。 “哈啊…哈啊……你的沉音夕呢?” 姜余忍耐着痉挛的余韵,似乎就不打算从任何细节放过裴肆。 “你不要她了吗?你怎么能呢?你不是好喜欢好喜欢她的吗?” 裴肆不说话,只是将一次次汹涌的冲撞赐予姜余,他也许是企图让她闭嘴的,可她把下巴死死靠在他肩上,她就是不给他机会。 过去的事情说起来哪样都是裴肆的问题,她说裴肆装你妈的装,她是瞎了才看不见沉音夕落水那次,你裴肆头也不回,第一个冲上去就人工呼吸了。 姜余越说越来劲,还给自己说生气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怪委屈的。 “老娘问你要个WiFi你都舍不得浪费你那宝贵的时间,给你他妈高贵的。” “怎么那天那么多张嘴,就欠你这张经典款是不是?” “就要你这个离得最远的去救援啊,还不是因为你那些朋友圈里成规矩又不成文的小秘密,什么勾勾八八的玩意儿,又扯淡呢,又犯贱。” “怎、么、还不让我说?他们偶不待见我凭什么不让我说!” 开口的话语被撞得支离破碎,姜余挺不服的,破罐子破摔,这是她本性的又一次在裴肆面前没绷住。 小穴紧紧夹着肉棒,男人吃痛,但也不放过姜余,彼此相互惩罚着。 姜余现在挺了解自己了,受不了就是受不了,任何她选择妥协的事,过程她都受不了,最后都是破罐子破摔。 还是那句话,除非她自愿,不然谁都别想试图去训化她。 如果裴肆现在是对她放松警惕了,那她不介意背刺他一下。 第七十六章:悄然抽丝 那一晚算不得心猿意马,彼此都折磨的对方不是很舒服。 晚点姜余累的要睡,赖在裴肆身上一动不动,裴肆第一次事后给人清洗,浴室里弄的到处处湿漉漉的,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姜余弄规整。 等他自己收拾好自己时,从浴室里走出来,潮湿的气息才从身上弥漫开来。 穿深灰丝绒睡袍的男人立在门厅阴影里,壁灯在他眉弓投下深谷般的暗影。 凌晨三点的月光像融化的银箔,顺着纱帘褶皱缓缓流淌,外面的雨倒是停了,偶尔檐下会有沉重的雨滴声滴答,显得屋内更为安静。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却盖不过姜余均匀的呼吸声。 床上的姜余仅凭一人娇小的身躯,裹走了所有的被子,缩成一团,不留任何机会给裴肆掀开被角。 裴肆不是没有试图掀开被角,只是稍微一点温度流失,躺在床上的女人就开始哼哼唧唧的骂人,然后再把被子裹得更紧,滚到边角的位置睡觉,倒是又给床上空出了一半空间。 最后是裴肆又让佣人送了一套被褥过来,才又睡在了床上的另一边。 身旁的被角堆迭成柔软的雪丘,小女人蜷缩的姿势像只酣睡的小狐狸,恬静又一闪而过的姽婳。 裴肆望着床头柜上荧光指针在黑暗里画出的绿色圆弧,突然被某种温柔的重量牵引,牵扯的内心沉甸甸的。 昏暗的床头灯光在她鼻尖凝结成一粒珍珠,随睫毛颤动滚落至唇角,那里还噙着未说完的梦话。 把自己陷进暖白的被窝,裴肆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清晨裴肆都难得睡过了头,早饭时间佣人来轻敲房门,姜余都还比裴肆先醒来,床头摆了一排落地衣架,全是些新衣服。 姜余看裴肆没反应,就裹着单薄的睡衣去拿衣服穿,才撑起身体,身后的男人就又把她按回被窝里。 捞着姜余腰间的软肉捏捏,叫她再睡会儿。 开什么玩笑,他都这样了她还能安稳睡。 姜余在被窝里不想要男人触碰,扭来扭去,把裴肆的睡意弄得全无。 “我要起床!谁要跟你睡。” 裴肆平时都起的还算早,今天反常,佣人听裴文吩咐来催促好几次,他才慢悠悠的起床。 一排各式的衣服放在面前,姜余一时间拿不准自己穿什么。 “等会儿下去他们都在啊?” “嗯,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不下去,我叫人送早餐上来。” “不用,我下去吃。” 姜余还是要多下去见见人,万一还有机会走掉,那最好。 好多事她还没法确定,姜余特地换了件开衫v领的衣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粉红的痕迹,打算就这么穿下去看看沉音夕什么反应。 裴肆也不多语,拉着姜余下楼去吃早饭。 本来这家人就不多,房子又大,人又冷情,所以姜余在餐桌前还是难免有些压抑。 不过姜余倒还是有新发现,沉音夕身上穿着围裙,居然负责亲自动手做一些早餐的食膳,一桌子十几道菜,部分她亲自做的,部分是裴肆习惯性爱吃的,那部分佣人负责。 “看什么?快吃。” “哦。” 裴肆只吃些自己喜欢的,姜余就只扒着自己面前的东西都尝尝鲜。 沉音夕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姜余,盯着裴文将每一道菜都品尝一遍,怎么看都觉得裴文在被赶鸭子上架,但他好像又挺自愿的。 姜余在沉音夕面前挪不开眼,感受到了沉音夕余光扫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姜余还特装作地扬了扬脖颈,粉红暧昧的痕迹若隐若现。 让忙碌中的沉音夕动作有了片刻停顿,端着盘子垂头时,眼底有几分痛意蔓延。 她还是在乎的,那问题就是在裴肆。 姜余吃了口煎蛋,转头沉音夕就问道。 “大哥,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裴文轻笑,依旧很和蔼,他盯着面前的这些菜,笑意更深。 “一直就那样了,老二走了,也就那样了。” 最后一句话语义深长,姜余听不出是惋惜还是遗憾,只是觉得裴文这苍白病弱的模样,感觉也熬不了多久了。 沉音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在裴文身旁。 “大哥,我最近工作上刚好有空挡时间,要不在家里多陪陪你,刚好我还学了些新厨艺,还没地方伸展。” 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看都越笑越森寒,说什么要陪着他,不过是一天天看着自己怎么拖着病体,在病痛中死去罢了。 裴家对不起沉家,留她一个孤女,他也有责任,他裴文也是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 结局他接受。 “你要是喜欢,大哥当然乐意。” 裴文漫不经心的附和沉音夕,目光又落在面无表情的裴肆身上。 “老三也是,工作归工作,但是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好好休息,没事也多回来陪陪我,老二已经走了,这个家只有我们了,以后…可能人更少…” 裴文不紧不慢的语气并没有给裴肆心里带来多大的波澜,他只淡然道。 “嗯。” “你看你,还是冷冰冰的,最近是不是和小妹吵架了,我看你们最近跟陌生人似的,见到也不打声招呼,一家人哪里来那么多隔夜仇?人要珍惜啊,不然什么都没了。” 他半开玩笑的叹气,好像在说遗言似的。 那些暗藏的各种纠葛,姜余觉得裴文都是知道的,连姜余这个只知道部分实情的人都听得出来,恐怕沉音夕和裴肆他们自己只会更心知肚明。 那些千万枚桑叶被算计浸泡毒液的夜晚,裴文轻易的知道了结局,他的生命正在寂静中悄然抽丝。 第七十七章:舔舒服了,我能考虑考虑 吃完这顿饭,姜余就想离开。 裴肆不准,拉着人到自己书房,说晚点再送她回去。 这个机会姜余没拒绝,如果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她想把裴肆骗得连裤衩都不剩。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虽说脾气一点就爆,但能忍一点就是一点,现在只能暂时妥协,先静观其变,再想办法给自己争取长久的自由。 闹得太难看在这个偏激鬼面前没有用,他希望她听话,最好她还要主动去哄哄他,裴肆才会放心给姜余到处跑的机会。 所以姜余现在只能先放下一些东西,单在这一方面死磕试试。 作为现在唯一知道姜余成天动向的温畅,姜余有必要去和她说说自己现在的去处,前几天她还说自己看上某一部电影,拉着温畅腾时间陪自己看。 回头没看见人她肯定担心。 还有萧宥临和她几乎每天都要简短唠几句,这种关系,现在维持不下去了。 原先她还想感受一下和正常人谈恋爱什么感觉呢,现在窗户纸还没捅破,她就知道不行了。 姜余没办法那么吊着人家。 她要是子个儿爽了,那对萧宥临来说太不公平了。 现在的她急需要去解决自己身上的桩桩件件事情,否则生活总是提心吊胆,意外连连。 “裴肆,我要打电话。” 姜余什么也干不了,无聊的想要发牢骚。 “找谁?” “温畅,我朋友,我前些天跟她约过要出来看电影的,她要是这么长时间联系不到我会担心,而且我平时二十四小时手机不离身,有消息我都是秒回。” 女人两手撑着裴肆的办公桌上,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裴肆也不动容。 两人维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平衡,因为姜余不闹,所以她还能在他身边自由走动,要是她敢触及其他,能被绳子拴起来也不一定。 “不用了。” “为什么?在你面前打电话不行吗?” “你有什么事她会知道的。” 裴肆合上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紫色硅胶壳的手机,在姜余面前淡定的晃了晃。 “妈的!你居然拿我手机!你拿去干嘛?裴肆你还给我!” 姜余伸出手,绕道裴肆身边去抢手机,男人长手往后,在这圈逼仄的空间,姜余被他用另一只手按在了腿上。 手机被裴肆捏在手里,这个时候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他目光一偏,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 “电话!是不是有电话?肯定是温畅给我打电话了,你把手机给我。” 身旁女人身上馨甜混着晚香玉的气息蛇一样钻进鼻腔,手里屏幕上萧宥临这叁个字的备注刺着裴肆的视网膜。 “好啊,给你。” 裴肆神色有几分愠怒,喉结上下滚动。 丢在桌面上的钢笔尖在稿纸上戳出个窟窿,墨迹沿着亚麻纹渗开,畸形的晕染出奇怪的纹样。 他任由姜余握着手机,把人按在自己腿上坐着。 “怎么…是……” “是萧宥临,你什么时候和他来往这么密切了?” 腰间被一股大力掐住,姜余僵直着脊背,裴肆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直觉告诉姜余,他现在很生气。 姜余果断把电话掐断了,早知道她就不说要打电话了,本来还开了静音,这下好了,直接被发现了。 她是真的有本事让自己怎么倒霉透顶的。 “就我之前…不对,他帮过我几次,然后就关系还行。” “还行?” 裴肆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姜余,突然被抓包,姜余那份错愕还没调整好,裴肆直接冷笑掐住她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姜余吃惊的抬眼看着裴肆。 萧宥临和裴肆私下里到底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现在都很忌讳彼此这事是真。 姜余不安的捏着手机,她到底是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裴肆这个变态会不会对萧宥临动手啊什么的,她真的很担心。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 “知、知道。” 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姜余吃痛的想要掰开手腕上的大手。 “因为我挺喜欢他的,他、他就是帮了我很多次。” 裴肆因为姜余的话很生气,他的愤怒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悬在姜余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而她的直接,则像是一把钝刀,直接蚕食他的心,可以说她的每一次危险,都和他息息相关,并且每一次的逃脱她其实都是靠自己,萧宥临确实在发生这些事之后,帮了姜余太多次。 这些让他错过的东西,就是让他嫉妒的发狂。 姜余也喜欢萧宥临,那她会做什么?她会像勾引他那样去勾引萧宥临吗? 从在游艇上的那次就不对劲,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吧。 那天他单独和萧宥临说话的时候,就感受到他很显然对姜余的在意,那是不是很早他们就认识了,多早?也许比认识他还早? “那看来我更不能放过你了。” 裴肆从姜余手中抽出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不行!我又没打算…” “没打算什么?” “我没打算走,你不是说我只要肯呆在你身边,你就让我去学校吗?我不走。” 姜余很清楚裴肆想听什么,只要她先斩后奏,大概还有迂回的余地。 “真的吗?” 裴肆挑起姜余的下巴,他只要威胁,她就会妥协。 他想要一点一点将她的毛捋顺。 姜余想要机会好啊,他给。 “你给我舔舒服了,我还能考虑考虑。” 第七十八章:给萧宥临打电话(h) 桌下方寸小地,姜余缩在桌子底下被圈在男人两腿之间。 衣服脱得干干净净,一团雪白的肉体就缩在下面。 姜余慢吞吞的来开西裤的拉链,伸出温暖细腻的手去握住那根粗壮的肉棒。 她只略显紧张的握着上下套弄了两下,就感受到肉棒上隐隐张开的脉络,刚开始摸着还挺软,姜余带着几分恶意,拿指节戳了戳龟头最敏感的部位。 裴肆放松的靠在椅子上,两只手轻抚在姜余脸上,食指抵在她耳后,勾的姜余脖颈一阵瘙痒。 她跪坐在桌子下面,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实际上她并不是很舒服。 姜余用手抚慰几下肉棒,然后试探的将前端含了进去,粉嫩湿滑的舌头笨拙的舔舐着龟头渗出的液体。 她感觉到男人的大腿肌肉的紧绷,才又开始小心翼翼的描摹表皮上的青筋脉络。 肉棒的尺寸太大,还没含进去多少腮帮子就开始发酸,涎液顺着肉棒流下,裴肆小腿猛地一抖,把姜余的头按的更深,直至顶上候头的软肉。 叫姜余忍耐着干呕的冲动,眼角因为缺氧泛起粉红。 这个过程叫她享受不了一点。 他在高处俯视她,告诉她这就她给予他的攻击。 阴茎每次离开口腔,都牵起淫靡的银丝。 男人手掌没入她柔软的发丝,被女人的每一次动作都弄得忍不住喘息,声音低哑,回荡着快慰的享受。 这也许造就不了什么实际上的东西,但是一种对姜余的,隐晦的暴力。 生理反应就是生理反应,阴唇紧闭的缝隙开始湿润,小穴也开始欲求不满的翕动。 失序的剥离,就像对着干海绵硬要挤出水来,按着你的脑袋让你学会游泳那般。 不会与你讲理。 裴肆被刺激到了高点,白浊射在姜余光溜溜的奶子上,他握着那只柔软的手在他阴茎上下撸动,然后龟头重重的碾压过姜余胸前的殷红。 乳头被刺激的挺立,姜余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姜余被裴肆拉近了些,粗壮可怖的阴茎按在她柔润雪白的胸前,男人捏着她的乳上下移动,来来回回挤压着炙热的肉棒。 裴肆让她舔,她就舔,伸出粉红的舌头,去舔前端,任由一对乳儿黏黏糊糊。 也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只不过这次真的是温畅。 裴肆随意挂掉电话,盯着手机屏幕,想起了刚才被姜余直接了当掐断的那通。 “你给他打通电话吧。” 姜余被裴肆架着胳肢窝,从桌下提了起来掰开大腿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他直接把桌上的手机递给姜余,两只手撑在她身旁,抚摸大腿上肉嘟嘟的细腻软肉。 “谁?” “萧宥临。” “为什么啊?你疯了?” 大腿被强行架在裴肆张开的腿上,棒身就磨在阴唇的缝隙之间,滑过突起的阴蒂,引起阵阵颤栗。 “告诉他你们不可能。” 裴肆从身后亲亲姜余耳垂,安抚性的说他给她一个证明的机会。 “晚点不行吗?非要现在。” 姜余背着裴差点翻白眼,她跟他裴肆才是最不可能的! “嗯,现在。” 身下的男人挺了挺腰,粗粝的手指扒开阴唇,勾着阴蒂突出的小粒揉搓碾压。 “你要是不打,我来打。”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打。” 姜余拿着手机,颤颤巍巍的去通话记录里找萧宥临名字。 她弓着腰背对着裴肆,悄悄把话筒关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要是来真的,她觉得那太侮辱萧宥临了。 “通、通了…” 姜余举起手机,远远让裴肆看到屏幕上流逝的时间。 其实对面根本听不见声音,但姜余还是演的紧张害怕。 裴肆掐住姜余的腰肢,滚烫的肉棒毫无保留的全根没入,更加强硬的在她身体里冲撞。 身体被男人拖着,上下跌宕,姜余压抑着唇缝里的呻吟,装模做样的说了声我们不适合。 “免提打开。” 男人低哑的声音碾磨着空气,身后的声音并没有打算放过姜余。 “哈啊……不、不用了吧。” 夹着肉棒的小穴瑟缩,一阵痉挛激起颤栗,姜余弓着脚背,又把手机往怀里藏了藏。 身后那只大手不听姜余解释,直接从她腰后绕过来要强手机,身下惩罚似的横冲直撞,晕的姜余反抗力微弱。 想到裴肆这狗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她还是在手机被抢过那一瞬间当着裴肆的面把电话掐断。 但依旧被裴肆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你把话筒关了?” 他还好意思问。 姜余有些生气,把手撑在桌面上,猛地站起身。 小腹的酸胀感消失,吧唧一声肉棒从小穴抽离,拉出暧昧的淫液顺着姜余的腿心滑落。 不管里面穿没穿其他的,她动作飞快的捡起自己的棉绒大衣就直接裹在身上。 “你还好意思问,你刚刚为什么声音那么大?你就是诚心想让萧宥临听见我身边是你吧,恶不恶心啊你。” 姜余光脚站在裴肆的对立面,乌黑的发丝因为薄汗,几缕黏在脸颊上。 她指着他,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大衣下的身体显然已经热得发烫,快慰的余韵是有点折磨人,但那也不是忍不了一点。 “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要吗?” “…你要是老这样,不要也罢。” “衣服,脱了。” 裴肆指节轻轻敲击着桌上的皮革表面,发出低沉的声响。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命令的口吻,简短的几个字带着无形的威胁。 “不要。” 第七十九章:跟我走 尽管身体粘腻的难受,姜余也无法说服自己脱下外套。 里面不着寸缕,姜余又反水了,她怎么能折回去又给他白看。 房间里开了暖气,她是不冷的,但又因为人工制造的暖气,书房充斥了干燥淫靡的气味。 姜余站在那儿不动,眼神有些疲惫,却又皱着眉头硬抗。 “你就那么喜欢他?” “这和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你这个人整些有的没的。” 姜余狼狈的叹了口气,现在是又敢根裴肆冷脸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裴肆倒是想驯服她,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真的很难,她占领他卑劣世界属于阳光的地带。 但姜余在他的视角里扮演的,从不是冬日里一抹倔强的暖色。 她是一株藤曼,是一棵草也好,反正她在胡乱疯长,她有错也有对,但这全凭个人意志,谁都阻止不了。 譬如将一块石头压在那颗种子上,裂缝里不也能冒出嫩芽来? 阻碍都是一时的。 每次当裴肆想要试图对她做什么,他只能主导的了那些最基本的养分,稍微过分一点了,她就会不受控制的生长出他的视线。 “你不要你的机会了?” 裴肆站起身来向姜余步步逼近,姜余哆哆嗦嗦往后退。 “机会又不是等来的。” “哦,你还想创造吗?你要怎么创造呢?” 叁步并作两步,姜余背已经贴在了书房门口。 还是那句话。 “关你屁事!” 姜余有些愤怒的冲着裴肆吼出声,他阴沉冷脸的模样,最近总是频繁勾起姜余心里那些不快的回忆。 “不关我的事?为什么呢?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裴肆靠近姜余,大手伸入衣服下摆,粗粝的手指探入湿漉漉的小穴,玩弄似的迅速抽插着。 “你忘了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勾引我的了?忘了没关系,今天就想起来吧。” 颤栗席卷全身,头皮紧的发麻,生理上的快感,不是爱人之间的缠绵悱恻,是理论上的暴力、攻击。 是我低头正在欣赏你的恐惧,和你不得不压抑的欲望。 “你滚,我永远也不会想起。 “那由不得你。” “哈啊…你个变态给我把手拿出来……” 高潮的液体滋滋喷出,裴肆满手湿润,淫液滴答沿着腿缝落在地板上。 他在姜余耳边说话,莫过于一些淫荡下流的词,姜余忍耐着小穴痉挛的余韵,靠在门边只听到门外陶瓷碎裂的声音。 一些隐约的交谈声响起,有一个人被声音支走,还有个人没有离开的动静,甚至还用贴在门边的姜余能听见分贝,轻轻拍了拍门。 书房外走廊的古董花瓶很值钱,谁敢撞碎? 那么重的东西,轻轻一撞碎的了吗? 姜余喘息两声,瞳孔猛地微缩,她侧身握着门把手,心跳如鼓。 要不直接跑出去算了。 姜余仰着头,直直瞪了裴肆一眼,她跟他说,她不陪他玩了。 有凉风袭来,姜余打开了门,裴肆被姜余挡在身后,门外蹲着捡陶瓷碎片的沉音夕。 如她所料。 单薄清冷的身影就蹲在他们面前,碎发垂在脸颊旁,沉音夕失神的捡着地上的碎片,连指节都在轻颤。 屋内还有旖旎的气息,蹲在门外的女人忽然仰起头,眼底是自尊被碾碎的失魂落魄。 “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是姜余想问的,但裴肆先她一步开口。 “怎么?我不能来了?” 沉音夕冷笑,站起身用轻蔑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了姜余一遍,最后又将怨毒的目光放在裴肆身上。 姜余裹紧外套,没敢回头看裴肆是个什么表情。 他们之间大概经历了漫长的眼神交流,总之沉音夕的每一帧表情姜余都没看懂。 但她猜裴肆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无论如何都是在乎的。 “你跟我走。” 沉音夕一把抓住姜余的手,扯着姜余就要离开。 她的手不似姜余的柔软,甚至清瘦的骨骼很勒人,被拉住的那一瞬间姜余回头看了眼裴肆,他在凝眉的失神的盯着门框。 姜余顺手带上门后,又赶紧合拢衣服。 门内站着直立的男人,阴茎还挺立着,叫嚣自己未能完全释放的欲望。 像只颓丧的怪物。 关于此刻沉音夕占据了裴肆心中的哪一份,界限是模糊的。 姜余被沉音夕的蛮力拉扯着,她光脚丫划拉在碎瓷片渣滓上沉音夕也不管。 “痛啊我靠,沉音夕!我脚好痛,你能不能停一下!我靠!我靠!痛、痛、痛!” 手被抓的好紧,姜余一路被沉音夕拉着疾走,她的快步掀起的长发扫在姜余手背,她好像听不见姜余的声音,她的世界在光速旋转,只剩一个光点,螺旋似的搅拌着脑子。 今天隔着一扇门,所有期待被撞击的支离破碎。 沉音夕在心里骂自己,对一个就快要烂掉的人,不知道期待还值几个钱。 你沉音夕贱不贱啊,哥哥怎么死的,爸妈怎么死的,忘了么? 就算那时裴肆还小,与他无关,可她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骗自己么? 沉音夕把姜余推进了自己的房间,采光良好四面通风,冷风把姜余吹的小脸惨白。 她个子比姜余高很多,连带姜余都忽略了,其实她们的力气其实差不多,以前打架的时候不相上下的。 可姜余现在被沉音夕憎恶又复杂的眼神浸泡着,被沉音夕一路拉过来搞得惨兮兮的,她还掀起自己,不让自己坐。 “我靠,我跟你没仇吧,你到底带我来干嘛。” 姜余还以为沉音夕只是想干扰一下裴肆什么的,没想到还要找她算账。 “说话啊,说话…我不打架的哈。” 沉音夕背对着姜余,走进衣帽间翻翻找找,姜余想走近些,又被她呵斥。 “走开,别弄脏我的地板。” “哼,又是你的地板喽。” “再废话,我就把你送裴肆那里去。” “……” 第八十章:没有人是一尘不变的 呵,姜余服了。 “行行行,就你清高,你好棒好高贵的,也不看看你那鞋底板多厚,我这可怜的脚是因为谁啊。哼!” 不说姜余还忘了,脚底板现在都是麻的。 她猫着腰,抱起自己的小腿枕在另一只膝盖上,翻过脚底板小心的扣碎瓷片。 块状不大,但都沾血带灰的,姜余偷瞄了眼沉音夕的背影,随意将碎渣丢在地板上。 姜余还算淡定,也没多严重,渣渣扣了就没事。 “我说了不要弄脏我的地板。” 沉音夕的声音从身旁传过来,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和姜余印象中的模样相差甚远。 处于一种暴怒,又似乎在极力克制的边缘。 “好吧对不起,我等会给你捡干净行了吧?” 姜余扬起脸,暂时还没有要和沉音夕扯头发的动向,能退则退,真有什么事,裴肆那个狗东西肯定是向着沉音夕的。 “自己拿去洗。” “啊!” 带着薰衣草香的新衣服铺头盖脸的挂在姜余头上,沉音夕站在姜余身旁用了点儿劲朝她扔过去的。 姜余一件件扒拉着盖在头上的厚重衣物,原来沉音夕刚刚收收捡捡在给姜余找衣服。 从内到外,内衣内裤,什么外套什么内搭,完整的找了一套。 姜余拖着盖在头上香香的衣服,刚想说沉音夕人还怪好的嘞。 下一刻,她就听见了轻轻的啜泣,沉音夕在哭。 姜余心里的情绪过山车似的启程了一番,结果沉音夕又说。 “洗完了,就赶紧滚出裴家。” “……” “听见没?” “滚就滚,这破地方你以为我多稀罕。” 原先那件大衣姜余直接扔了,她光脚丫子走近沉音夕浴室,简单冲洗干净就出来了。 打开浴室门,视线就被地上的东西吸引,门口放了双毛绒拖鞋和一个药箱,估摸着也是找不到姜余合适的鞋子,才给她找了双拖鞋。 姜余挠挠脑袋,沉音夕还真是个死犟的。 拖鞋她笑纳了,药箱就算了吧,她不知道怎么去处理伤口。 “收拾完了就滚。” 沉音夕从屋外风尘仆仆的推开门,背脊挺得笔直,除了眼眶是红的,其实神色变化不大。 目光落在姜余身上,是她一贯的高傲,姜余也感觉得到,她其实也不怎么看得起自己。 但这种时候争辩没有意义,她忽略细节上的不快,将重心放在早点离开裴家这事上。 沉音夕是真的有本事,她说让姜余立马滚,她还真的立马就能走了。 车开走之前,那个冰冷又破碎的女人掀开车门,把要来姜余的手机顺带抛进去,祈祷姜余拿着她的东西,别再臆想些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这话说的就很不沉音夕,姜余没反驳她的话,总觉得听着不对味。 她应该阴阳怪气才对的,她沉音夕应该表面风平浪静,然后心里波涛汹涌,最后走到裴肆面前,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妃子,去皇帝面前参她一本。 这又是哪一出? 姜余颓废的倚靠在后座上,有点无措,思绪又飘荡到不知何处。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从前看见的,未尝不是偏见。 现在能尽快去解决的,也只有当前的问题。 姜余望着乌压压沉闷的天,感觉自己年轻的背脊都要被这些繁重的事情压弯了。 手机都要被电话打爆了,温畅最近总在忙,说自己没法陪姜余去看电影,一般这种状况,姜余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更繁琐的事情把她困住了。 她记得温畅一直都是办事效率很高的人,手下带人的本事也强,不像是经常会出问题的样子。 每次只要她俩在一堆,温畅被莫名其妙的意外支走,姜余都或多或少的会出些意外。 因为前段时间得罪薛商严了,联想前几次的经历,她都感觉自己现在开始不得不防着点儿。 薛商严能很轻易的从温畅那里拿到钥匙,早就说明了他们的合作关系,是超乎姜余想象中的紧密,似乎她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去利用温畅,去实现自己的摆脱。 她现在站那么高的位置,姜余比仍和人都清楚,温畅一路走来有多么来之不易。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她直接根温畅打听薛商严的行踪就好了,反正温畅总不能去帮薛商严。 想着她就一路敲击着键盘,迅速给温畅发了几条消息。 萧宥临的消息在这期间格外频繁,姜余不接电话,他就一直发消息,看着一条条接二连叁冒出的红点,她也觉得很无助。 心里那道煎熬的坎,姜余自己过不去,她本来就喜欢直来直往。 所以萧宥临说今晚见一面,她也没拒绝。 话都要说清楚,如果真的有缘无份,她放弃好了。 姜余想法果断,她也知道萧宥临人很好,虽从来不会有什么自己不配得的想法,但面对萧宥临的赤诚,她就是觉得自己给予不了百分百的回应。 就很不负责。 第八十一章:我们别在一起了 暮色像一滴墨汁坠入清水,铺开渐深渐远的云层,被城市里不熄的灯光映照成暗红色。 萧宥临选择了一家格调浪漫的西餐厅,其实他也没多喜欢西餐,但这里有烛光,有音乐,静谧又有仪式感,他觉得放在今晚这个重要的日子很合适。 原本早早来到这里,萧宥临独自陷在藤椅里等待。 他望着腕表表盘反射着最后一缕斜阳,随着约定的时间将近,秒针切割时间的声响仿佛都变得格外清晰。 在他第叁次抚平袖口褶皱时,姜余提前到了,她都不给萧宥临发挥的空间,直接拉开椅子,就直直坐下。 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但也真没过多久。 姜余今天来见他都没有特地打扮,甚至还穿着毛绒拖鞋,舒适感拉满。 这在某人眼中,倒是看出平凡的幸福感。 只是精致的脸眸就在眼前,可那面上却少了很多活力。 “你今天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萧宥临点头,心情颇好的把一个礼品袋推到姜余面前:“嗯,礼物。” 小提琴拉响浪漫的乐谱,未熄的蜡烛摆放在桌上,火光在暮色里诡异地跳跃。 这倒是让姜余犯难了,她猜她等会儿要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让这礼物送不出去。 “萧宥临,我是女士,我优先,你让我先说。” 姜余神色如常,她在尽量让此刻,或者是说清楚之前的氛围还没那么沉重。 萧宥临单手撑着脑袋,耳垂上那枚素银耳钉翻转着光斑,沿着流畅的下颌线,将阴影斟进他锁骨凹陷处。 “好啊,你说吧,我听着。” 他轻轻扬眉,眼底有了笑意,但面上还是掩藏的。 其实萧宥临挺期待的,要是姜余先说出他想说出的话,他会很开心。 “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适合。” 嗯,没错,是现在呢,暂时不适合。 萧宥临歪头困惑:“为什么?” 这个问题超出了萧宥临今天提前准备好的攻略,他现在想问问姜余到底是为什么。 “就是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意思。” “为什不跟我在一起?” 姜余有些心累的拿指尖敲击着桌面,她还以为她根萧宥临说这些,他会难过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慵懒精明的人,此刻大大眼睛全是问号,完全没有被劝退的意思。 他盯着姜余,让姜余回想到重生那天自己骂他神经病的那一次,那种初见时的矛盾感卷上心头。 真是好奇怪一个人,明明也是个正经人,非要在她面前变成纯情傲娇小狗,这种超现实的理解,叫姜余怎么忍得住拒绝。 “没什么为什么,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连我的想法都揣度不了,我们别在一起了。” 姜余皱眉,气纇的往椅子上靠,偏过脑袋,神色上透露出几分不愉悦。 如此之大的诱惑,她姜余今天也是要抗住的。 她不是真生气,直觉告诉萧宥临是这样的。 这话听起来,他倒是觉得,姜余是希望他能哄哄她。 好像每一对恋人都是。 那些经典的场景都是些什么来着? 哦,女朋友去医院看到你的前女友,并告诉你这个消息,你的正确答案就得是询问女朋友是不是生病了。 这种萧宥临从前看来奇怪的场景考验,换到如今萧宥临身上。 他竟然觉得挺享受的。 她说自己连她的想法都揣度不了,那她是希望自己多了解他一些吗? 哦,她在考验他。 所以萧宥临平静道:“我们得在一起,我才能了解你,我要是没机会了解你,怎么揣度你的想法?” 他手握成半拳,觉得自己的回答,算满分吧。 “哈?” 姜余挺直脊背,两手趴在桌面上看着萧宥临。 要不要听听他自己都在说什么,顶着这么一本正经的脸,尽说些厚脸皮的话。 “萧宥临你听不懂人话吗?” 姜余绝望的又瘫坐回去:“我承认,在我自己心目中的我很完美,但是客观的来讲,我这人缺点真的很多的,所以…我!们!没、可、能。” 你这算歪理。 “……” “咳、咳…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 萧宥临目光游移不定,他终于开口,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 姜余的目光转过来时,他立刻别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红。 她该怎么跟他说清楚啊喂,姜余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他怎么就脑补完了。 这样的外表下,怎么藏了彩虹般的心情,一点点侵占她头顶的乌云。 “那你怎么不先问问,今天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接通了没声音?” “这很正常,你也有你的生活,也许你在忙,所以我就没再继续打扰你。” “……可是你有想过吗?我当时和谁在一起。” 这话说的怪异,姜余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想是萧宥临也察觉到了。 所以他思考,他判断一个最优解。 他说:“这是你的自由。” 可是不是的,那个时候,姜余是不自由的。 姜余有点不想和萧宥临再继续说下去了,这个人太他妈干净了,再深入了解,她也会觉得难以指染。 也许萧宥临是没想那么多。 但他还在给自己自由。 “没接你电话是因为我和裴肆呆在一起。你不好奇我们都做了什么吗?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能接受吗?” 姜余平静的向他陈述事实,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她缓慢叙述,说的好像是和自己无关的事,萧宥临安静的听着,姜余也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了解过我以前是怎样的吗?你能保证你再了解过后还是这样吗?可对我来说哪有那么多好事,如果你知道了,也许你面对我也坦荡不起来,甚至你还会后悔。” 姜余没说细节,但大概意思是,她有好多好多秘密。 萧宥临沉默了,氛围很沉重,他感受到她想要疏远自己,所以有点难过。 “那你之后想干嘛?和裴肆在一起吗?” “不知道,但是我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既然在重生后的第一刻选择了重蹈覆辙,那么这个选择的往后,她的确需要负责去把它斩断。 无关她人,这是她自己的事。 姜余不想牵扯许多无关的人进来。 所以抱歉啊,她没有办法一边承受裴肆肉体的侵占,一边吊着萧宥临说我们恋爱吧。 姜余颓丧的站起身,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了。 “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吧,也许就是不合适。” 第八十二章:我要求不多,去杀了裴肆吧 临近开学,姜余有向顾静打听过她的近况,得到一切安好,她才在这头放下心。 只是时不时向温畅询问薛商严的时候,她会跟自己说,薛商严不是个好东西,少打听他。 姜余等待着去学校的日子,温畅最近抽烟频繁,烟灰簌簌落在枯萎的玫瑰花瓣上,插瓶的玫瑰没人管辖,已经开始卷边,暗红花瓣蜷成一个个问号。 最近已经没有和萧宥临联系了,那些日常的问候从生活里被抹去,她是有些怀念的。 下午没事,姜余舒适的将自己窝在房间里,面对陈一佳她们开学前的最后一聚,她现在没心情去。 几个姑娘打着视频通话,吐槽姜余不来跟她们玩,几个人叁言两语,吵得姜余头疼。 大概聊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温畅的电话闪过来,让她接了去。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在路上,她心情颇好,警告姜余乖乖在房间里呆着,少去找薛商严。 姜余拿着手机,很快就意识到温畅的意思。 她慌了啊,叫温畅赶紧回来。 因为薛商严是特地来找她的。 姜余匆忙的从床上爬起来到小阳台,望着铁艺院门外空荡的道路外停下的唯一一辆红色超跑,让她忽然觉得规整的衣领勒得喉咙发紧,喘不上气。 对面那户人家推开院门,挥舞着扫把,惊动了篱笆上打盹的蓝眼白猫。 外面传来野猫逃窜的声响,伴随着屋外毫不遮掩的脚步声,姜余猛然起身。 锁门的时间刚刚好,但外面的男人用的是蛮力,在碰碰几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巨响后,门锁被撞坏了。 那种刺耳尖锐的撞击,像暴力犯罪片里才会发生的场景一般,薛商严手里拿着个铁锤,敲烂了门。 “找到你了呀,宝贝。” 薛商严后脑勺还有一层纱布裹着,伤还没好完,人精神倒也是足。 “你、你…” 姜余语塞,不是吧不是吧,来打她的呀。 “哈哈…你有本事啊宝贝,姓裴的挺喜欢你的。” 像是看出了姜余眼前的害怕,薛商严把手里的锤子扔到门外,才慢悠悠的走进来。 “你在调查我还是跟踪我。” 姜余站在小阳台战战兢兢,薛商严拉开遮光帘,让光透进房间更多些。 这是女孩子的房间,粉红干净,还摆放着各种精致漂亮的稀奇玩意儿,走进来就是香喷喷的,和温畅那个烟鬼完全不相似。 他长臂一伸,把人拉进自己胸膛,远离那点他觉得危险的地方。 “你说错了,不是我亲自,花点钱就可以知道了。” 薛商严总爱提及裴肆,不想也知道有什么里面肯定有什么弯弯绕绕。 “你是想知道我怎样?还是裴肆?” “都有吧。” 发丝被男人用手勾起把玩,薛商严强硬抱着姜余坐在她床上,那种属于小女人牢笼的馨香裹挟着呼吸,她的房间比他上次来时,布置的还要好看。 姜余跟家里闹掰了,回不去自然就把这里当家,什么东西都堆这边。 满满当当的小物件整齐堆起,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温馨。 “谈条件吧。” 抱在怀里的女人嫌恶的别开抚摸脸颊的手,在她胸膛推搡。 “什么条件啊宝贝?你能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隔着睡衣衣料,粗粝的大手捏了捏起伏的胸部,调戏意味满满。 “大概和裴肆有关系…我说过我讨厌他,所以你想干嘛,我可以帮你。” “哟,这么上到呢。”薛商严嘴角挂起笑意,“我都要求也不多,你去杀了裴肆吧。” “……” “不敢啊,不敢算了,还是乖乖给我肏吧。” “都不行。” “啊…这样怎么能行,条件谈不了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为上次的事,向我好好解释吧。” 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后颈,姜余怂着肩膀,摆摆头。 “我杀,我杀。” 虽然不是真的敢,但骗人姜余还是会的。 “你要他怎么死,我、我杀了他。” 下巴被一只手抬起,薛商严似乎对姜余的回答还比较满意,虽然只是跟姜余开开玩笑,但看她这么豁出去模样,他都不忍心驳回。 都说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他只是想让裴家那些人不好受,反正裴家死了一个,还有个半死不活的。 再过几年,恐怕就剩裴肆一个。 虽然沉家的事和裴肆没什么间接关系,但是他看他就是不爽。 沉志坤他妹小时候在他面前,不是耍脾气就是砸东西,在裴家才养了多少年,被那个裴肆训的服服帖帖,要是让沉志坤看到了,半夜都要从坟里爬出来骂他到底在干嘛。 可惜这事他又管不了,死丫头硬倔,讨厌他的不得了,当初执意因为裴肆跟着去了裴家,这回好了,他这个喋喋不休的就成坏人了。 本来也没多爱管闲事,小时候对沉音夕就很讨厌,因为沉志坤,他难得体会了一把狗咬吕洞宾的感觉。 实在是被沉音夕膈应的慌,经年累月,他给过她多少次机会?她不要。 他薛商严还被莫名其妙甩脸子。 她瞧不起他无所事事的样子。 薛商严本来就是个美好品质稀缺的人,他的好意完全一竿子就可以打死。 他闲呢,所以他不想让她好过。 他替自己一起从死里逃出来的兄弟不值。 沉音夕痛苦也好,他觉得那是她应该的。 “姜余,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条件我完全可以考虑,只不过那天的账还是没算完呢。” 第八十三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女人的声音像潮水蔓延在房间,姜余被禁锢着,架在男人腿上,感受着光裸上他在蝴蝶骨处的轻轻啃咬。 房间的大门敞开着,预兆着随时而来的意外。 温畅得回来,那会儿姜余跟她说了些很奇怪的话,依照最近的古怪,她跟着回了家。 不妙的猜测在耳边盘旋。 薛商严的超跑停在楼下,温畅走到大门口时就开始扯着嗓子叫姜余。 房间内是四面通风的,被砸坏的残败的门还在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温畅还没走到姜余房间,就发现坏掉的门。 “姜余,你门怎么了。” 走进姜余敞开的房间,温畅只看得见姜余站在床边的另一头,伸出脚将什么东西踢到床下。 “你藏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姜余回头望着温畅,她穿着的睡衣现在也是皱巴巴的,头发乱的像鸡窝。 感受道温畅探究的目光,姜余又认命的从床底拿出了那把锤子。 “风吹的,门被锁住了又没钥匙,我就拿锤子把门锁敲坏了。” 说罢她又指了指大大敞开的小阳台,确实不无道理。 “落地窗开这么大,我刚刚叫你听不见?” 温畅把公文包往床上一扔,目光浅浅掠过凌乱的被褥。 “我…我……” 姜余垂着头在温畅面前,整个人最近都是蔫巴巴的,温畅也不想逼她,走到姜余跟前,凭借身高优势,勾着姜余的脖子。 “薛商严呢?死哪儿去了。” “在你书房找文件。” “你怎么知道?” “刚碰上了…” 温畅勾着姜余的脖子,把人带着往外面走。 “哦……” 她比姜余高,垂眼看见她皱巴巴的睡衣,伸出另一只手牵了牵姜余的衣角。 “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你看你这头,鸡窝一个。” 温畅的手在姜余脑袋上揉揉,指尖不小心擦过她脸上的肌肤,才发现姜余皮肤诡异的发烫。 “你怎么了?发烧了?” “没有吧。” 姜余用手背贴贴脸,她自己感觉不出来啊。 “温畅,东西找到了,我先走了。” 一道突兀的男声打断了两个女人的对话,薛商严倚靠在门边,戏谑的看着两个女人。 不知他神色游离的意味。 温畅又看了眼姜余的反应,目光顺着她脖颈后面延申到衣领下面点,隐约可见的红痕。 这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温畅看不出来,她才是傻子。 薛商严这人怪,他能干出什么事温畅都不意外的。 但姜余她是了解的,今天这么奇怪,八九不离十,原因就在薛商严身上,难怪最近老打听他,合着是害怕。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薛商严倒是整这么一出来恶心她。 男人这东西,还真是没几个好东西。 温畅心里窝着一股火:“你要走了是吧,我送你。” 鸡窝乱的脑袋又被温畅伸出的手顺了顺,看见温畅和薛商严离开,姜余才总算松了口气。 姜余以为让温畅回来,会免除暂时的折磨。 可她单纯到忽略了一个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原先温畅是当着姜余的面,不好发作。 这下把薛商严送到超跑前,姜余去拉窗帘,站在阳台,就远远看见温畅甩了薛商严一巴掌。 可姜余只看见了很大幅度的动作。 不知道温畅还悬在半空的手,掌心火辣辣地发麻。 那辆张扬的红色超跑和薛商严满不在乎的模样,扎进她猩红的眼底,勒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们算是很特殊的合作关系,丧家的犬和死人堆里站出来的佼佼者,可以牵制彼此的东西很多,所以他们选择合作,就算不是无话不谈,但至少都有底线的,都还能算得上朋友。 在今天之前,温畅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很显然,薛商严没什么特殊性,依旧糟糕如此。 她当时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发狂、发怒,说薛商严为什么要去对她朋友做那些事。 温畅在那会儿的状态,薛商严是吃惊的,他甚至连句苍白的解释都给不了温畅,只是困惑的问她,那个姜余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他看她无能狂怒,冷静的在看待一个疯子,薛商严至始至终,没有太大的情绪欺负。 这一地鸡毛的生活,总是给一个又一个向上攀爬的人设下阻碍。 薛商严无动于衷,温畅只能含着半眼眶的泪,回来看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的姜余。 发疯没什么用,但好在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姜余抱着温畅,说想骂什么就骂吧,想骂她瞒着自己,也可以。 温畅没说什么多余的煽情废话,在感情这方面,她就是绝对拧巴。 她只说帮姜余把裸照要回来,别的没再多提及。 认识这么多年来,姜余此刻也不能完全理解温畅的心情。 其实那些肉体上的,又或者是什么的…她都还能承受。 姜余不知道,在初中的时候她厚脸皮缠着人家时,那一颗孤独的灵魂在跳跃。 陪伴、理解、又或者撒泼一点,都是她。 她感没脸没皮的不顾及外界的眼光去跟她家里人掰扯。 尽管那天弄了一身泥巴。 姜余前段时间总是送饭来,生活有人陪伴嘘寒问暖,只是出于关心。 她也在忙碌中挺开心的。 尽管姜余做饭真的有点难吃。 她们俩,终究是不同的个体,没办法知道对方完整的想法。 一个觉得一个是受委屈了,一个觉得一个是被骗了。 感知超越语言。 人人都可以允许自己成为被宇宙轻轻托住的谜题。 那些被他人察觉的裂缝,或许姜余自己也不知道,但终将成为他人眼中最鎏光溢彩的部分。 第八十四章:你们这些谈恋爱的人真奇怪 开学后,自从进了学校,姜余就再没出过校门。 薛商严会在手机上时不时向姜余提及裴家的事情,语气倒是没了那么多暧昧的调调,但温畅让他别来招惹姜余,他不也没听。 总之就是本性难移。 姜余照单收下这些讯息,对于裴家和沉家那些事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用不用的上,还得看裴肆还想不想把她关起来,如果不想,那最好,如果想,那就躲一时彼一时。 她其实挺贪恋大学城外的花花世界,但每回想出去都可以发现裴肆停在门外的车,或许本人没来,但保不齐自己刚出校门就被绑走。 生活又回到了属于姜余的起点,姜余在这期间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跟着好学生你会进步的很快。 她在顾静的推荐下,最近报名了个含金量比较高的比赛,个别占用私人时间的讲座,只要没有专业限制,基本顾静报名的,姜余也会跟着报名。 认真听过,姜余也会发现有些东西很水,但也有些精华很值得提炼。 周四姜余又跟着顾静去报名了一个讲座,听说是去年学校就想请来的一位留学高材生,本来是打算做个职业规划什么的,或者和她们这些有意向以后出国的分享经验,但去年拒绝了。 今年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甚至还来两天。 姜余图个热闹,去得晚,后面都坐满了人,就前排还空空的, 她到演播厅坐在前排坐下,还顺便给顾静占了个位置。 等顾静来了没多久,她们就听见刚坐在前排几个女生骚动起来,细碎的议论声颤巍巍悬在空气里。 说是来的讲师很帅。 姜余不以为意,闷头耍手机,不能出去消遣,她最近都在疯狂网购,直播间看到什么都想买。 顾静捧着本书在看,她抬头时正看见门廊的光暗了一瞬,一个男人单手解开深灰西装扣,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头发微长,带着银丝眼镜,耳钉随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是张新鲜面孔,顾静拿胳臂肘撞了一下还在玩手机的姜余。 “你看,这次不是老头了,是帅哥。” 姜余跟着顾静这段时间,听讲座睡着过几次,顾静让她做不下去就回寝室睡觉,姜余偏偏不,非要归结于老头说话太枯燥。 今天顾静这么一说,姜余抬眼瞄了眼台上,眼前迅速掠过萧宥临带着银丝眼镜的模样,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她还顺口夸了句。 “真的帅哥呢。” 说出这句后姜余才察觉出哪里不对劲,她又抬头向上望去,和萧宥临四目相对。 姜余坐在前排中间,看到萧宥临对自己笑了笑,他倒是从容的很,西装布料在肩胛骨处绷出优雅的褶皱,粉笔灰沾在袖口,随着抬手动作簌簌落在投影光束里,像一场微型雪崩。 不得不说,这颜值即正义,今天姜余就没听见有人说萧宥临水的。 站在台上萧宥临也是从容不迫的,他指尖在幻灯片上叩出轻响,即便专业不搭边,但他提前做过功课,勉强还是能说的过去。 姜余什么也没听进去,人也不困,时不时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台上灼热的目光。 “你怎么了?” 见姜余表情怪异,顾静皱眉看了眼台上的人。 “认识他?” “嗯…” “来找你的吧。” 姜余愁苦着脸,将头靠在顾静肩上。 “可能吧?反正他好像看到我了…” 靠在肩上毛茸茸的脑袋,就在顾静肩膀上蹭啊蹭,顾静神色冷冷淡淡的,似乎对这些事也不怎么感兴趣。 “你一天到晚没干什么,事倒是不少。” “啊……不是的顾静,其实人家练钢琴很累的。” “这两天没练吧?” “咳咳…明天下午我没课,我明天下午去练练。” 最近这两天沉迷于直播间购物,姜余是有点懈怠了。 “他一直在看你。” 姜余没觉得。 “难道他在偷看我?” 顾静摇头:“光明正大的。” “……” “他喜欢你。” “啊啊啊…顾静救我啊。” 姜余像只小赖皮,拖着长长的尾调,但也看不出什么害怕的情绪,顶多开玩笑。 顾静总觉得姜余身边没什么善茬:“他很坏吗?” “啊?” “或者你讨厌他吗?” “不、不讨厌。” 姜余手指头交织在一起,怕顾静把萧宥临想成薛商严那种人,为了糊弄一下顾静的好奇心。 赶紧解释道:“他人很好的,真的很好很好,就是我前段时间心情不好,跟他吵架了。” “哦。” 姜余压下心虚,在讲座结束之后,飞速的拉着顾静离开了。 “既然只是吵架,你怕什么?” 顾静一路小跑,有点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不明所以的问姜余。 “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 其实也没吵架。 “…你们这些谈恋爱人的真奇怪。” “没、没呢,我没谈恋爱。” 姜余老脸涨红,顾静都懒得跟姜余废话。 “你慢慢吃,我要去图书馆了。” 第八十五章:她很优秀 周六的午后又有一次讲座,萧宥临在学校给他安排的休息室等候。 昨天他就只隔老远,浅浅瞟了眼姜余,结束时,又被那帮子要微信的学生围堵,后面都没找着姜余。 他在最近的时间里,查到了很多,关于她正常生活以外的东西。 萧宥临是本着特地来姜余学校的心态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也不算很刻意吧,原本去年就请过他,但他自己也知道专业不对口,直接拒绝了。 可就那么放任着自己不明不白的牵挂,他也挺不甘心的。 虽说他这人看起来不争不抢,但固执独有一份。 想着来她学校,自己其实也有正经理由的。 只是这算盘打的也不算天衣无缝,今天姜余没来。 昨天她像个小猫儿,靠着肩膀撒娇的那个女生,孤零零的坐在前排。 顾静平静的看着萧宥临,清晰的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心不在焉。 讲座就两天,第一天还勉强看到人,第二天连影子都碰不着,他想见姜余,就只能将主意打到顾静的身上。 可顾静也跟猜的着他心思似的,混入匆忙的人群中,消失的很快。 萧宥临视线跟丢了,他对这所陌生的大学一无所知,讲座结束后,有个别学生找他,瞧着也热切。 他自己暂时是找不到姜余,就也耐心的给那几个学生提建议。 聊的深入,关于出国啊考研什么的,他说还是要参考本校的一些政策要求啊什么的。 几个学生知道萧宥临不是这里的学生,年龄其实也和他们相近,也不避讳。 但凡提及自己学校,十个有九个都是在吐槽的。 说到这里,萧宥临倒是好奇,这个学校是怎样的。 “你们有论坛那些吗?” 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被萧宥临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公共活动在哪儿都看得到,但关于生活的,他想了解更多。 “有、有啊。” “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 搭话的那个人还有点小吃惊,掏出手机去翻找网页。 手机一边递给萧宥临,那人一边说才开学呢,还没发生什么事,倒是去年有个钢琴系的新生学妹,厉害着呢,学校的黑红人物,长得也漂亮。把音乐系的学长给踢到荷花池里面去了。 几乎全校都有所耳闻。 萧宥临对这些没兴趣,草草掠过照片里从水里爬出狼狈的两人,翻阅着。 沉静的眼眸掀起波澜,萧宥临看见熟悉的身影。 姜余在学校闹得是真的挺出名。 他想知道食堂吃的怎么样,就能看到一张姜余抄起餐盘打人的模糊照片。 他想知道姜余住的怎么样,学校论坛上就有关于某住不起新宿舍的学妹,疑似被包养,周末经常坐不同的豪车离开。 敢问请假几个月,哪个普通人不是休学重来,就她还撑着头皮硬上,期末成绩居然还考的不错,不知道背后金主给学校塞了多少钱。 有人在底下评论,说自己叔叔确实是学校领导层,听说姜学妹背后的金主不仅给学校塞钱,而且还专门派人来学校看着她,不让她到处勾叁搭四。 难怪她开学交了那么多朋友,后面渐渐的就只和她那个穷酸室友玩了。 一条帖子下面几乎全是骂的,但也有个别理智的说,是那几个学长先去骚扰姜余,被打也是活该。 关于满身名牌,豪车接送,万一人家就是单纯有钱呢,谁不知道来晚了新宿舍那边就是住满了的。 论坛关于姜余的讨论风气很恶劣,萧宥临一目十行,眉头紧锁。 他只是想了解她的生活,她的处境。 吃的怎样,睡的怎样。 萧宥临可没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这些东西。 可能因为相貌出挑,她确实在这个学校里得到了很多负面评价,可看她自己的状态,似乎也满不在乎。 甚至可以说她都不知道。 萧宥临一直觉得给予彼此空间,之前不去干扰她过多的私人生活,是对她的尊重。 可知道后,他的想法又彻底改变。 萧宥临还想知道更多,他未真正凝视过的伤口。 也不想让裴肆来点点蚕食她的生活,那个人总是给她带来些不好的东西,而他可以给她更好的。 萧宥临平时只是低调不爱麻烦人,正儿八经的要找到姜余并不难。 她一下午都在琴房呆着。 萧宥临仰起头,看见被爬山虎缠绕的这栋楼亮起暖黄的灯。 他既然决定要找姜余,那已然就是思考好了的。 上楼找人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个点,走廊上只听得见钢琴悠扬的声音,蕾丝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正在弹琴的侧影。 姜余垂落的发丝在颈后像乌黑的绸缎般光滑,肩胛随着《月光》第叁章的急板起伏,收拢又舒展着羽翼。 看起来,很自由。 那些架在她身上的框架,姜余并不在乎。 她曾说过自己还不赖的,再叁确认,并且信誓旦旦。 可亲耳听见姜余同上次不同的改变,看见她抬起手腕的弧度,娴熟,游刃有余。 由一缕残阳恰好穿透云层,把姜余困在玻璃的画框,将她的轮廓镀上毛茸茸的光晕。 她明明比自己口中的,还要优秀。 第八十六章:我这个人怎么样 翻飞的乐谱掠过琴谱灯,在墙面投下飞快掠过的残影,又随着姜余倾身的动作碎成满室星子。 萧宥临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钢笔,那是他画设计图时的习惯,此刻却像在临摹她脖颈到锁骨的那道弧线。 他笔挺的站在外面,目光是牢笼,笼罩着她,他看得入迷。 而琴声戛然而止在某个破碎的和弦,姜余有些饿的不行,实在撑不住了就拿出最大的手机慰问品,看顾静的消息。 顾静自己去取快递,然后赶在辅导员下班之前提交资料,统共距离也不远,顺路帮姜余拿了,说是先把东西给她,免得她晚点还要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宝贝到手。 某些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没发现刚刚上来了个人。 顾静拿着快递,看见了萧宥临。 “你找姜余?” 她小声道,并没有惊扰里面玩的正开心的姜余。 “嗯。” 面前的男人轻轻点头,似乎目光依旧被屋内的姜余吸引。 顾静觉得有话不直说的情侣真麻烦,她走进几步,萧宥临以为她要直接叫姜余,肉眼可见的慌乱几分。 但她只是将手里的快递盒子递到他手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麻烦你亲自给她了。” 这句话顾静声音倒是挺大,琴房内姜余忽然转头看向窗外,发尾在空中划出半个银色光圈,有顷刻的怔愣。 “萧宥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宥临硬着头皮走进去,说恰好路过呢,手里的东西是她朋友拜托转交给姜余的。 “什么?这是我的快递啊。”她问。 顾静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人也没看见。 “嗯。” 他飞快地回答,语气生硬得在掩饰他自己的慌乱。 姜余狐疑:“你真的只是路过?” 姜余不信,她对萧宥临的到来,维持在意外,又情有可原的位置。 本来她就觉得少见面要好些,但真见着,又觉得自己大大方方的,其实也没什么好回避。 “不是。”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姜余似乎有些无奈,嘴角微微上扬,觉得萧宥临话头转变的好快。 “我只是想说,你的提议我拒绝。” 他萧宥临可是完全没觉得,姜余那天说的话有什么可取之处。 他选择她,只要是她,哪一种模样都可以。 “……” “你说我们不合适,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萧宥临靠近姜余,仔细的描摹女人错愕的神情。 “你这个人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在思考。 萧宥临指节微微发白,等待的每一秒似乎都有点煎熬。 “挺好的,还挺有意思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叫有意思?你这算什么回答?” “就是字面意思啊。” 姜余可认真了,她是真的有仔细思考过才回答好吧。 萧宥临别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那股莫名的紧张感终于消散了一些,虽然姜余的回答模棱两可,但至少她还是没有讨厌他。 “难道我说的不对嘛?嗯?萧宥临?” 女人带着笑意望向萧宥临,怎么听他都觉得姜余在跟他撒娇。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他故作冷淡地说道。 “你又懒得跟我计较了,那我走呗。” 姜余嘟嘟嘴,朝着萧宥临挥挥手,转身拿着自己的包就要关灯走人。 屋内突的暗了下来,姜余说拜拜,下次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萧宥临被姜余撇开,小女人穿着橙色的毛呢背心裙,哒哒哒的跑出去,脸上还挂着笑意。 没抓住她,只听到走廊间急促的脚步声。 萧宥临一阵头疼,扶额几步跟上去,姜余又闷头折回来撞在他胸口的位置。 哎,这回不笑了。 “快!快!快躲起来!” 萧宥临下意识的想揉揉姜余的发顶,刚伸出来的那只手被姜余握住,她牵着他,把人一起拉近了逼仄的器械储藏室。 里面空间狭小,萧宥临一米八几的高大个被姜余使劲往里面推,锁上小门后,彼此的身体都紧紧贴在一起。 萧宥临被姜余一顿操作整蒙了,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她的食指便轻轻压上他的唇。 在昏暗又带着尘土气息的密闭空间,像一片羽毛飘落在寂静的湖面。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几个人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琴房,婊子开头的话,都不是很中听,是来找姜余算账的那几个学长。 姜余这次硬刚不起,裴肆之前派的那几个打手,在裴松死后就撤了。 刚刚跑到半路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是意识到这回事,所以不得不又赶紧折回来躲着。 萧宥临人晕乎乎的,那些未能出口的话语在他喉间震动,如同被丝绸包裹的琴弦,透过肌肤传递的震颤,让姜余的掌心发麻。 姜余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想收回手,萧宥临又自觉的靠近了几分。 指腹下的温度自他微启的唇缝渗出,融化了空气里漂浮的凉意。 时隔那么久的亲密接触,举动超经意。 萧宥临压抑的鼻息带起的气流,掠过姜余的手背,化作一串细小的电流。 姜余还是第一次触碰男人的唇瓣,绵软陷进她的指纹里。 原来男人的唇摸起来也是这么软啊。 为什么她亲起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姜余想的出神,食指不自觉地沿着唇线游移半寸,却意外蹭到被暖气烘得微潮的唇角,在她指尖留下看不见的湿痕。 干净饱满的指甲与唇间的柔软形成奇妙的复调。 男人伸出舌头,湿润的暖意忽然轻点她的中指关节,惊得姜余缩回手掌,却在半空被他捉住手腕。 萧宥临栖身压下来,下巴轻靠在姜余肩上,又拉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在贪婪的嗅着姜余的气息。 她的呼吸正贴着他的颈侧起伏,如同涨落的潮汐漫过沙滩,唤醒人心中蛰伏的野兽。 “你往后退点。” 姜余压着声音,在萧宥临耳旁细语。 萧宥临微长的发丝蹭着姜余的脖颈,他说他可是有洁癖的,衣服可贵了,舍不得弄脏。 姜余去掰开萧宥临的手,骗鬼呢,他会缺那几个钱嘛。 “那我有点痒,你快把头挪开。” 第八十七章:大错特错 “人呢?刚不是还放消息说在楼上的。” 有人随意的将手按在钢琴上,惊起怪异的琴音。 萧宥临动了动,右耳廓正压在姜余锁骨凸起处,耳钉膈应着皮肤,随呼吸起伏研磨女人那块薄如蝉翼的皮肤。 随着动脉搏动的频率,将某种隐秘的痒意种进皮肤深处。 “喂!你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 被外面的声音唬住,姜余僵着身体,努力压低声音又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萧宥临鼻尖陷近女人光滑的脖颈:“你说什么?” “我说…嘶……” 男人挑起姜余的下巴,轻轻咬了下,湿热的牙齿刮过肌肤。 姜余大脑宕机,脖颈连着脸颊发热。 顺着她红润的唇瓣擦过萧宥临挺立的鼻尖动作,男人直接衔住姜余的唇吮吸,粗重的呼吸喷洒。 姜余被这份旖旎搞得浑身滚烫,贝齿撬开,上颚被舌尖挑逗,痒意敏感。 后脑勺被萧宥临轻轻按住,两个人的舌缠斗在一起,他疯狂汲取她的气息,姜余有点招架不住。 软着腿往门上靠。 完了,这次玩不过萧宥临。 呼吸交缠,姜余将自己的重心都靠在门上。 结果身后的门猛地一震动,外面的人在上面狠狠的踢了一脚。 姜余被突然吓一跳,反过来抱住萧宥临劲瘦的腰,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个举动萧宥临挺受用的,他又抱紧了些怀里的小女人,似乎想要在这一刻将她嵌入骨肉。 叫她全部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 “靠!门是锁的。” “你说人在这里吗?” 门上又是碰碰两声,似乎外面几个人也不确定。 姜余捏着萧宥临的肩,娇小的臂膀被禁锢在男人怀里,失措的不小心咬到萧宥临与她纠缠的舌。 她不认真,他惩罚似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要出声的呜咽被堵在了狂乱的吻里。 寸寸将她的呼吸淋漓。 “那娘们那么虎,不至于怕的躲起来吧。” “那你说人在哪里?” “啧,小跟班那里。” “小跟班谁啊。” “就那长得还行的小黑妞。” “黑吗?” “有点。” “……”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器械储藏室里的两人,呼吸缠绕成解不开的丝线,织就包裹彼此的茧,姜余把自己抽离出来。 挂着湿痕的唇瓣水润光泽,气恼的想要推开萧宥临。 “我要去找顾静。” “顾静?你那个朋友吗?” “嗯。” 腰被环着,姜余只能抽出手去开门锁,她现在担心顾静出什么事,忙不迭的想要跟上去。 手又被抓了回来。 “你别去。” “不行,顾静出事了怎么办。” 姜余踢着脚,又被萧宥临从身后拎了回来。 “不会有事的,有人会好好收拾他们的。” “那我也得走,他们都走了。” “不行,那我呢?” 萧宥临慌乱的禁锢着姜余,她怎么老这样,关心谁都不看一下他。 她不能看不见他啊,他那么在乎的。 “姜余,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裙尾被撩到腿弯,姜余感受到大腿的软肉被捏住,萧宥临难以压抑的欲望澎湃的如浪潮,拍击在姜余身上。 在依靠那些自己瞧不上眼的钱权,去弄清前因后果之后,他在庆幸自己早点知道了。 在那之前,有人早就捷足先登想把她藏起来。 裴肆向他发来的挑衅。 但在他深思熟虑后,这似乎也变得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猜,裴肆甚至都不知道,她身边发生的其他事。 她是自由的鸟,谁都企图去折断她的翅膀,可他没有。 撕断她的羽翼,只会鲜血淋漓。 譬如你是笼中朱雀的主人,你也一定不忍心去伤害它,折断它。 它鲜亮的羽毛,铃音般的歌喉。 明明爱,都还来不及。 真正豢养笼中雀的人,不是他们。 裴肆不可以这样。 他从萧家换来的机会,就是让他害死自己的哥哥,整天想着怎么把人关起来肏弄? 裴肆怎么什么都想要。 自己又凭什么又还天真的觉得,那些唾手可得钱权没什么意思。 简直大错特错。 她知不知道。 可能知道。 但萧宥临不许她回避他,仅此而已。 有时执念就是会在心底生根发芽,他不是恶祟,但某种意义上,他又希望自己是她唯一的俘虏。 他是安之若素,但又要明码标价。 温柔的牢笼,才能牵引住彼此。 她爱听甜言蜜语,半推半就的浅尝辄止,她也很难拒绝。 他问姜余不是胆大包天吗,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能老躲着自己呢。 他说好伤心,就只有过她,别的人都看不入眼了。 姜余哪里见过男人撒娇,她只见过的,不是来强的,就是来硬的。 她现在在萧宥临面前就跟个负心汉似的。 在男人一波又一波的抚慰下,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萧宥临咬住姜余脆弱敏感的脖颈,下身的阴茎肿胀,在情欲和占有的翻涌中有些失了神智。 顶胀的小帐篷抵着女人微微翘起的臀,姜余快慰的轻哼声,绵长酥软的催化剂,释放了萧宥临久囚于笼子里的野兽。 第八十八章:我都知道(h) 阴唇被修长的指节分开,这里早因绵长湿润的吻,刺激的一片濡湿。 他告诉她:“我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龟头顶着那粉红翕张的小口,又来回摩擦,均匀的将阴道分泌出的淫液涂抹在肉棒上。 润滑着,企图让小穴分泌更多的淫液。 “哈啊……嗯……” “但我的想法还是没变。” 萧宥临的每一句话都回荡在耳边。 每一次碾压,姜余的腰和臀,都不自觉的抖动。 “可我不是个只看得见过去的人,我只喜欢当下。” 姜余说萧宥临会失望,其实不是的。 他抓住的是无时不刻的牵挂,此刻释放的爱欲,以及他看到的完整的她。 萧宥临可以肯定的说出自己的心境,一如既往的直白,向姜余分享。 他告诉姜余,没有人是完美的。 他也不是啊,有很多缺点,如果姜余愿意来了解他的话,她会发现的。 姜余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不要推开他,其他的好商量。 他说自己甘之如饴,所以不要总是回避他,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很好很好的,那就抓紧我吧,怎样都行。 我有什么,我就希望你能喜欢我什么。 在你眼里,我不是比很多人都好吗。 记住,我甘之如饴。 请你不要紧张。 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 姜余难耐的娇喘几声,紧张的抓住了男人搂着她的小臂。 赤诚的滚烫,填的心口鼓鼓胀。 萧宥临不打算细说了。 既然他想好了,她就不必有后顾之忧,他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肉棒撑开狭窄的褶皱,缓缓挺进,没入穴口,感受到嫩肉在愉悦的收缩着,贪婪的咬住那根肉棒。 彼此指尖紧凑的贴在一起,姜余没有叫出声,憋着一口气急促的娇喘。 萧宥临扶着姜余摇摇欲坠的身体,垂眸落在她的发顶,目光锁定着她。 顶尖的猎手在等待猎物落入陷阱,他为她编织了温柔的套索。 姜余靠在萧宥临怀里,被粗壮的肉棒又快又重的疯狂顶弄,她眯着眼眸,泪眼婆娑,眼尾发红。 视线里的门,像只催眠的摆钟在眼前晃啊晃,天旋地转。 “在这里,不好吧…” 快感极致癫狂,好比一把慢刀,一根一根隔断姜余的理智。 现在晚了。 萧宥临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拉着我进来呢?” 沉浸头皮发麻般快感的女人不说话,似乎已经无暇思考,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困惑。 “因为有人找我……哈啊…算账。” 萧宥临摇摇头,否认。 “可他们又不是来找我的,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呢?” 男人贴着姜余臀瓣的胯,缓缓放慢了动作,肉棒填的小腹胀胀满满,一寸一寸地缓慢碾压过,内壁脆弱铭感的褶皱。 他好像在给她思考的时间。 但是又好折磨。 姜余呻吟几声,收缩着娇嫩的穴肉,夹得更紧。 温热包裹,萧宥临呼吸瞬间乱了,急喘一声,又猛的往里顶了几次。 为什么…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啊…顺、顺手,就…哈啊……” 姜余被萧宥临圈住腰窝,按在自己胯间,浓密的长发散乱摇晃,萧宥临手指扣住她突起的阴蒂揉捏,伴随着肉棒的抽动,翻出晶莹的汁液。 尽管衣服没有完全被褪去,但萧宥临依旧感受的到,涌动的,强烈的,情潮。 整洁的上衣,是下身泛滥奔涌的亵渎。 只是品尝过一次,就成了戒不掉的瘾,简直身重剧毒。 穴口被撑得好开,湿软的褶皱和硬挺的肉棒相互研磨,咕叽咕叽水声作响,指腹的触碰激起跌宕的痉挛。 他掌舵着她的节奏,自己却也被折磨的不行。 “姜余。” 萧宥临将姜余转过来,面对着她,眼眸蒙上雾霭,他重新架起她的腿,肉棒用力的往上一顶。 “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那双眼盯着眼神迷离的姜余,想把她看穿,却无能为力。 下身的某处,因为他的话,开始无法自控的收缩,渗出大量液体。 “我、我…不知道。” 肉棒一插到底,猛的肏干起来。 其实她或许知道,但她也觉得那是她自己的命题,或许不应该由别人插手。 “舒服吗?在这里。” 萧宥临语调没有太大起伏,脸上的神色让姜余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天真无邪,酥麻的快感取代姜余乱飞的思绪。 她绷着脚背,说舒服。 总归都是他承受她全部的重量,在哪儿都无差。 只是因为这个人特别,难免姜余有些心猿意马,这份快意参杂了别样的汹涌。 唇齿再次纠缠,姜余从萧宥临的缱绻的勾引中,品尝到了他的攻击性。 萧宥临也被小穴里的软肉夹的失序,腰臀快速发着力,持续不断的肏弄起来,她的身体被定死在他身上,肉体碰撞的声音在逼仄的空前里清晰可闻。 好,就这样吧,在癫狂乱序里,好好放纵。 然后留下甜蜜的陷阱,再循序渐进。 第八十九章:恨她像块木头 路灯次第亮起,在青砖墙面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萧宥临替姜余提着包,看她拿着大包小包的拆快递。 胶带撕裂声混着女人含糊尾音,安静的林荫道上显得格外清脆。 “搞什么,少发了一个货。” 掏空纸板盒子,她将手中手链一串串的全戴在手腕上,两只手比对在一起欣赏的不亦乐乎。 顶光洒在头发上,萧宥临屈起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皮质细腻的女士包。 此刻的宁静,有些风雨欲来的暗涌。 刚刚的旖旎暧昧,心猿意马,谁都没再提及。 时间不早,姜余又还要吃饭。 萧宥临很顺着她,干柴烈火之后,他好像又恢复如常。 成为精神上的下位者。 接连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出校门,今天能拉着个人陪自己出去,她当然不会白费这个好机会。 只是她还是想简单了,总有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 秉持着吃饱、吃好,又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原则,姜余掌握菜单大权,在火锅店,两个人点了满满一大桌。 坐在火锅前,热气腾腾的汤底翻滚着,红油与清汤交织出诱人的香气。 好久没吃这些东西了,姜余举着筷子灵活地在锅中穿梭,夹起一片薄薄的牛肉,蘸了蘸调料,轻轻吹了吹,随即送入口中。 雾气升腾,萧宥临盯着对面开心的小女人,倒是没吃下去多少。 他的心境此刻正处于一种,奇异的满足中。 姜余塞了一颗牛肉丸进嘴里,腮帮子鼓起,唇瓣红润,面颊上热出了层薄汗,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她的回馈感全写脸上。 要是好吃,就会微微眯起眼捷,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要是烫到舌头,她就会吐出粉嫩的舌尖,喝口冰凉的饮料。 萧宥临慵懒地撑着手,侧脸靠在掌心里,目光微微涣散,观察着姜余的一举一动。 以前没发现,这么可爱。 目光描摹她的五官。 还有点漂亮。 “萧宥临?你不吃啊。” 姜余脸上挤出一抹俏丽的微笑,配上她妩媚上挑的眼角,明媚敞亮。 拉回萧宥临游走天外的思绪。 他心脏蓬松的像棉花糖。 却又被挤压这丝丝甜蜜挤压神经,头昏脑胀。 “不、不吃了。” “那你不吃,我吃了。” 姜余不明白,萧宥临为什么用这种平淡无波的神色,一直盯着她的脸。 他在她印象里,一直算不上话多,顶多是在向她剖白自己心意,会多说那么两句。 姜余夹起最后一片辣牛肉,觉得萧宥临应该没发现,她其实想独占最后一片牛肉。 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 此等舒适的好生活,真的是来之不易,烫好的肉片塞进嘴里,在味蕾炸开鲜香的味道。 真希望平时都能出来,感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悠闲短暂占据大脑,姜余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暂时还不能懈怠,最近有比赛要准备。 在脑子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姜余目光一转:“萧宥临,你平时都很忙吗?” “不忙。” 姜余又问:“周末也不忙?” “不忙,怎么了?” 姜余放下筷子,齿贝咬着唇瓣,开始纠结起来。 下下周她有个比赛,初试过了,学校就批了假,到时候那几天都在市中心。 不能让裴肆搞砸了,她去外面住酒店肯定不行,危险指数比在温畅那儿还高。 “你在市中心有房吗?” “嗯?” 好突兀的问题,萧宥临眉毛轻挑,眼眸流露出半分兴致,这么着急的吗? 姜余的眼眸闪着星星,她很期待,她又不先直说。 萧宥临神游半刻,他懂了,她想和他住一起。 “有啊,怎么了。” 没有都要说有,他回国才多久,又没有随地大小买房的习惯。 家只有一个,老宅子就已经够大,够齐全了。 又不像裴肆,有过那么多个女人,房子都是当赠品的送的,他可没那么多女人送。 “就是…就是我下下周有个比赛,但是我怕住酒店不安全,想借你那里住几天。” 姜余眼珠转来转去,没明说躲着裴肆的事情,她想等比赛完后,再慢慢掰扯那些破事。 反正萧宥临感觉也挺乐意的,他应该不会跟她要钱的吧。 “好啊。” 他回头就买啊。 萧宥临战术性的喝了口白开:“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房间?” “啊?房子不都是装修好了的吗。” “咳、咳…我是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回头我可以让人稍微布置一下。” “不用了,我就住几天而已。” “嗯。” 怎么才几天。 “不多住几天吗?” “不了,回头我还要去我朋友那里一趟。” “嗯。” 他狠她是块木头。 第九十章:你要的怜悯,我给你 断掉的联系,又被萧宥临强行续回来了。 这波不亏,姜余从头到尾都是爽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拒绝人家的正当理由。 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姜余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去约束自己。 学校论坛上的那些光荣事迹,被人给撤销了,那天要来找姜余的那几个人,听说是在校内蓄意挑事,挨了处分。 姜余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感觉生活是越过越顺风,越忙碌越顺水。 琴房最近翻新都是在姜余不在的时候,速度也快,对她的赛前准备没有任何干扰,姜余练琴的时候心情格外舒畅。 网购中奖,排队没人,洗澡有热水。 在大学的单人生存模式,好像都变得简单了。 这话是最近姜余常挂在嘴边的话。 比赛练习的曲目姜余已经很熟练了,就是目前礼服还没借,得抽个时间出趟学校。 只是还没采取行动,就在校内被专程找她的沉音夕拦住。 她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这段时间,她似乎过得不太舒坦,本来人就清瘦,今天瞧着更瘦了。 反观姜余最近吃好喝好,人倒是丰盈不少,面颊白白嫩嫩,沉音夕望向她时,她眼眸里明显跳跃着活力。 与她今日这般死气沉沉,截然相反。 沉音夕来找姜余之前就调查过她,也多少知道点儿姜余家里的情况,一副烂牌能被她打成这样,她认同她的本事。 可她也好嫉妒。 “你来找我干什么?” 姜余食指朝着沉音夕,目光警惕,后退几步和沉音夕拉开距离。 很吓人吗?她现在。 沉音夕摸摸自己的脸颊,大概能猜测到自己灰败的脸色,瞧起来不太像会发生什么好事的样子。 她也没想让姜余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 “不想死,就离裴肆远点儿。” 沉音夕仰着脸,眸子低垂看着姜余,她面色红润,眼底放光,听到自己的出口的话时,眉头皱在一起,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们身份仿佛对调。 沉音夕变成了她眼里奇怪的人。 “…沉音夕你疯了,我已经离他很远了,某些人那天叫我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裴肆了。” 姜余抱着手里的一摞曲谱,觉得沉音夕莫名其妙。 她刚绕过沉音夕走出去半步,又惊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回头又望向沉音夕。 “我说错了,不止这些,你姑且还得离萧宥临远点。” “为什么?” “因为裴肆不希望啊。” “我的事不要他管,也不用你来传话。” 沉音夕轻笑,眼尾洇着淡淡的青,她伸出手把姜余拉到她面前,那只手很用力,姜余吃痛,捏着指骨,很疼。 “要是懒得跟我废话,那现在就打我。” 她找的拍手就跟在后面。 那只手不再用力,藏在衣袖里轻轻拍了拍姜余的手心,冷着脸缓慢道。 “不是说讨厌裴肆吗,你打我,你讨厌我,他就不会对你穷追不舍,或许呢,他说不定会讨厌你。” “你疯了?他要够讨厌我,我就跟你们家裴松一样,入土了。” 姜余觉得沉音夕是魔怔了,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她怎么听不懂呢。 “沉音夕,你自己信你自己说的话吗?你就觉得他一直喜欢你?” 简直让人无话可说,姜余挣脱沉音夕的手就要离开。 “我不需要他喜欢我,我只要他怜悯我。” 光是怜悯,就足够沉音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干什么?” “……” “你无可奉告,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等一下,你先别走。” 沉音夕又去拉姜余,被姜余灵活躲开了。她个子比沉音夕小,闪的也是够快。 “腿长在我身上,凭什么你让我等,我就等?” 沉音夕抓不住姜余,有点儿气恼了。 “你、你这人真讨厌!你没听见我说话啊。” “讨厌?” 姜余转过身反手拿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我?!你还好意思讨厌我,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下手都很重啊,痛死老娘了。” “现在不是讨论讨不讨厌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想抓你回去,随时都可以。” “可是我开学这一个月来,安然无恙……” 姜余沾沾自喜,对最近的生活很满意。 “我不吊着他,你以为,你能安然到几时?” “你什么意思?” “哈哈,你问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懂吗?你从来都没有安全过啊。” 沉音夕清冷孤傲的脸眸出现几分裂痕,神色几近癫狂,她的防线好似快要塌陷,看起来摇摇欲坠。 这个天真的小蠢货,到底在做什么大美梦。 “你…不是讨厌我嘛……” 沉音夕点头:“我讨厌你,但不代表你什么都是错的,也不代表我会让裴肆如愿以偿。” 那些不真实的天真幻想,至少在那天,什么都崩塌的彻底。 “那你还喜欢裴肆?” 姜余瞪着一双狐狸眼,神情单纯,她在询问一个答案。 “你怎么不回答?你怕了?不会吧…这样你都还看得上他,您沉大小姐不是要求很高的嘛?” “……” 沉音夕沉默的看着姜余,还是很漂亮,和最初遇见时没什么两样,她挺痛恨这个人的。 睁着那双愚蠢的眼,见到裴肆第一面宣之于口的就是做爱,和以往那些为了钱、名利的人不同的是,她从来不会图裴肆的人。 姜余在沉音夕眼里,就是一尊美丽的花瓶,她认同她的美丽,也能肯定这不是自己看得起的款式。 这个人经常和萧心宜吵,很没教养,这个人用肉体交易,也很不自爱。 沉音夕一直以为,这会是一颗附着在大树上即将枯萎的藤蔓。 她明目张胆的瞧不起她。 她认为,姜余一定比看起还要恶毒。 姜余的野心和虚荣,很刺眼。 讨厌姜余的任何时候,她身上倾泻出来的品格,都是败坏的。 就是这样的人,沉音夕能在珠宝店看见朋友为她挑选珠宝,能够看见林家那个胆小鬼对她流露欣赏,也能从裴肆电脑里的录像看到,她拼了命想要活着的欲望。 沉音夕所看见的一角,把自己照的很卑鄙。 她自己是个很忧愁的清醒者,所以她还是要说实话的。 “现在的我,比你厌恶他。” 目光相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沉默。 他们的目光里都翻涌着不同的情绪。 姜余捏了捏手心,沉音夕猝不及防,耳边有风扇过,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姜余也是有点儿手劲的,那一巴掌来得又快又狠,力道大得沉音夕的头猛地偏向一侧,耳边嗡嗡作响。 “你要的怜悯,我给你了。” 沉音夕扬起脸,皮肤上浮现出几道细长的红痕,指甲划过的地方微微渗出血丝,像是被锋利的刀刃轻轻割破,醒目。 她刚刚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脸颊,指尖触到那微微凸起的伤痕,似乎还挺满意。 “下手真重。” 沉音夕摸到红色的血,似乎也不意外,任由姜余举着手机拍照。 达到目的,沉音夕脸上挂着彩,淡定的离开。 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位失魂落魄,又备受打击的女人。 树叶盘旋着凋落在身旁,落在姜余的脚边,沉音夕与她擦肩而过。 刚刚的话稍纵即逝,姜余其实还没好好和沉音夕说过几句话,风掠过耳边,她只与沉音夕留下一句,很期待下次她能做些什么。 第九十一章:哄哄他呗 终日不断的在短信上,骚扰姜余的信息得到了回复。 一张怼脸的近照,发丝紧贴在脸颊,浮出粉红的指印在女人白皙的脸颊。 那双眼睛里萃了冰,看不出讶异的神色,恨意更多。 文字赋予的情感,只有解读者代入自身情绪去体会。 薛商严觉得对方应该是得意的。 姜余说,看吧,沉音夕,我打的。 她说自己可讨厌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了,所以她带着一耳光,去裴肆那里寻求怜悯,打算跟他摇尾乞怜。 问,他薛商严还满不满意呢。 他说还不够呢。 沉音夕的眼睛里,看不见仍和他想看见的神色,但薛商严认可了姜余和他一样的恶劣。 他想看姜余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他期待着。 姜余不解,握着手机沉思。 “想什么呢?嗯?” 修长的指尖轻点姜余的额头,馥奇调的气息喷洒钻入鼻尖,姜余抬眼就看见了萧宥临的笑眼。 今天借完后天比赛时需要穿的礼服,姜余就打算去萧宥临找好的住处。 萧宥临告诉姜余不用准备东西去,她便没准备任何。 她对这个事无巨细的人,隐约有了些物理性质上的偏袒,是指南针永远朝着同一方向的,无条件信任。 “没什么,就是今晚要去彩排一下,走个流程。” 姜余低头收好手机,跟着上了汽车。 市中心的大平层,姜余挺喜欢的,落地窗外景观迷人。 萧宥临领着姜余去他准备的房间,说实在的,这并不像是给人暂住的。 墙面粉刷成柔和的杏仁奶茶色,一些灵巧或者精致的小摆件格外吸引人,半弧形突出的墙面那摆了一台钢琴,拉开乳白的薄纱窗帘,就能看到外面的春光。 不像客房,倒是给人种想长期住在这里错觉。 “这…比我房间还好看呐。” 姜余内心感慨,环顾着房间,神色微微怔愣。 生活的细节被萧宥临包揽,她没有在这里收到什么惊天动地的钻石珠宝,可心里就是惊喜。 萧宥临:“要先吃晚饭吗?” 萧宥临放下手里的东西,搁置在房间的茶几上。 “嗯。我们点外卖吧。” 姜余扬起脑袋望着萧宥临发笑,甚至还愉悦的拱了拱小鼻子,那样的笑意,流淌着炙热的期待,唯独是对着他,想与他分享。 萧宥临眸底汹涌暗流,这块木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多像无声的勾引,好想也这样引诱她,让她尝尝这撕磨难耐的感受。 “外卖?为什么要点外卖?” “当然是因为快啊,不点外卖吃什么?难道你们这些大少爷都还会做饭呐?我看一个个都不像啊。” 你、们… 你们是哪几个人。 萧宥临轻轻皱眉,眼底透露出几分幽怨。 温热的手伸出,缓缓覆盖在姜余十指交叉的手背上,修长的指节像羽毛撩过掌心,轻轻抽出姜余一只手握住。 目光随着一根牵引勾人的线,从手背滑落至交相触碰的手,等姜余抬眼,萧宥临已转身拉着她往厨房走。 她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神色。 落日黄昏的暖红,透过落地窗,强烈的刺在萧宥临的侧脸上,棱角分明的阴影坠入立领衬衫。 姜余望着萧宥临的后脑勺,忽然觉得人的背脊,宽阔的跟他这人的心胸一样,她好像可以肆无忌惮的倚靠上去。 没有后顾之忧,这种天真的想法,美的简直在做梦。 她又想到沉音夕那天的话,不安或许在心底埋下了种子,她敲碎了,自己大脑里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会做饭的。” 他说,他头也不回,他尾调拖得长长的,一词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姜余。 萧宥临说话听起来,有些委婉的别扭。 姜余显然也没察觉什么不对劲。 直白的来说,就算不对劲,她也认为算不得多大问题。 “嗯。我知道了,外卖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健康,虽然我不太会做饭,但是我可以帮你洗洗菜。” 要是跟萧宥临没跨过那一步,姜余也能在日复一日的交往中,去轻易的摸索清楚他是个什么意思。 但姜余没那个察觉的机会。 她只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他有点小脾气的时候,她就哄哄他呗。 姜余犯蠢的根源,还是因为喜欢听人家夸她,不管干了多天大的缺德事,身边拱火的只需浅夸一句,她就把自己哄好,情绪价值的制高点,通常还是自己给自己的。 关于这方面的脑回路,她思维就是哄人的最佳方式,姜余很自信的想。 握着萧宥临的手,主动的又紧了紧。 “我说真的,虽然我说过我缺点挺多的…但是!” 但是还没说完,萧宥临感受道衣袖绷直,贴着皮肤摩擦,他回头垂眼看到,袖口被姜余另一只灵活的手拉住,结实的小臂很有力,她却碰也不碰,和自己有着半步距离。 小嘴就一直在那里叭叭叭,想让他认真听,又要他看着自己。 萧宥临无声叹息:“你别急,慢慢说。” “但是后面的话很重要。” “什么话。” 萧宥临抢答姜余上一秒的话,固执的又把姜余往自己面前带了小半步。 距离有点近,她闻道他身上沁人的气息,望向他眉骨下清澈见底的眼,明明就是经常看着的脸,但就是觉得好不一样,想摸摸,又觉得自己像个小流氓。 萧宥临为什么要把她拉这么近,这样看着彼此好不习惯,他不是故意的吧,可看起来似乎对她的回答更在意。 第九十二章:舔一下试试 “你就跟我说这些?” 萧宥临端着洗好的车厘子走到姜余跟前。 “对啊,我会帮你的,我当然会帮你的,你放心,我还是会做一点饭的。” 虽然温畅说有点难吃。 姜余坐在吧台样式的高脚凳上,晃着脚,拖鞋被甩掉了一只。 萧宥临用脚把拖鞋摆正在姜余面前,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白皙的脚背绷直,她又腿短的够不着。 还在一边贪心的,想要去拿萧宥临手里端着的车厘子。 他看那只小腿肚晃呀晃,不好好穿着拖鞋,粉粉肉肉的错觉恍入神经,幻视她高潮时脚趾蜷缩的难舍难分。 姜余这般若无其事,倒是让萧宥临心底生出些旖旎。 “吃吧。” 红色的果肉被送至嘴边,姜余轻启殷红的唇瓣,露出雪白的贝齿和粉嫩的舌尖。 她要吃,他又不让。 送到嘴边的车厘子没吃着,姜余叹着脑袋,往前伸直脖颈,微微张嘴。 姜余眨巴着狐狸眼,睫毛扑闪着,眼角弧度上挑,眼眸总在阖未阖时突然睁开,虹膜里透着浅棕色的光泽。 浅棕的螺旋在心中转,萧宥临被她蛊惑了,拿着车厘子的手明显的往后缩。 姜余又没吃着,玩她呢。 她伸直手臂,手附上萧宥临的手腕,一根手指按在他的虎口,指节轻搭在表皮下跳动的脉搏上,沉稳如潮汐进退。 当手掌转动时,姜余张嘴去吃那颗心心念念的车厘子,唇瓣碰上两根指尖,软的。 姜余抬眼看着神情错愕的萧宥临,报复性的咬住他的指尖。 咬烂的果肉溢出沁凉的汁液,贝齿间呼出热气,被咬住的手指,又冷又热的。 萧宥临一时兴起的恶趣味被她打散,那些刚刚脑海里回味的涟漪让他耳根一热,姜余咬着不松口,他哄着人,叫人家松口。 “唔…不饭……” 姜余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她咬的又不用力,想挣脱轻而易举。 肌腱如弓弦般绷紧又舒展,姜余用舌尖卷走果肉,松开口,从高脚凳上下来穿好了拖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老觉得自己要是不松口,萧宥临能让她一直那么咬着。 原本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小细节的人,她也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甩掉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姜余大摇大摆的往冰箱走。 她要闹着给萧宥临打下手,他却水都没让她沾一下。 任由姜余点菜似的从冰箱里拿菜,说着自己想吃什么什么,还问萧宥临你会不会做呀。 姜余有时说话欠欠的,这个时候萧宥临就会捏捏她的脸蛋,食指指背在脸上的软肉上摩挲半天,才会放开。 他跟姜余闹不起来,有时会静静的,听她摇头晃脑的把这顿饭夸得天花乱坠,嘴巴很能说,吃的倒也香。 晚点饭后,萧宥临就送她去彩排,他要陪着她,但姜余又不想让萧宥临知道太多比赛那天的细节。 她得保持神秘感,还得维护比赛那天的节目的新鲜感,为了保证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刚刚好,温畅多次提议要来看看她,她都还没答应,等着比赛那天让她看个够。 对于姜余的生长,萧宥临也无意干扰,相反他很期待,也很乐意去厅外等她。 只是姜余没有自己口中说的那么轻松,这里好大,穹顶结构像具象化的兽般俯视着她。 钢琴在空荡舞台上孤立的中心,强化了姜余站在这里被审视的错觉,一切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指尖触碰琴键时,厅内的混响时长会让每个音符产生陌生延迟,演奏速度可能无意识加快,效果比姜余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这种反馈与她日常练习的琴房截然不同,可能产生弹奏滞后的认知失调。 以前在小一点儿的厅里弹过,现在这种状况她只能慢慢适应。 给予每一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姜余格外珍惜,导致出来后人看着格外的疲惫。 很难吗…熬过那会儿,好像有没那么难了。 回去的路上,见姜余焉焉的,萧宥临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她就闷声一头靠在他手臂的位置,两手勾着萧宥临的衣袖,进了社区电梯。 临近门口,姜余突然后知后觉意识道一个问题。 “萧宥临你今晚走吗?” 今天萧宥临带她看房时,她就察觉不对,其余客房连床垫都没安排,他也没个卧室,看起来不像长住这里。 “那你希望我走吗?” 电子锁打开大门,姜余拖鞋换到一半,被萧宥临拦腰抱着抵在鞋柜旁。 眼前的事物摇晃一瞬,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利落的下颌线切下一道熹光,落在右脸颊上。 嘴角轻抿,眼眸里闪着炙热的光,萧宥临的手,就那么一下下轻轻抚摸着姜余的肩头,好似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我要留下来,就只能跟你睡。” 姜余呼吸微微急促,她能感觉到萧宥临的小心翼翼,在她面前,他丢了些矜持和傲娇。 他们现在贴的好近,姜余悄悄地抬起头,视线落在男人突出的喉结上,像一颗诱人的蚌珠。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被男色蛊惑,但萧宥临就是故意的吧。 最近,姜余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错觉牵引,开始她总怀疑萧宥临是不是故意的。 可时间久了,她想法又有点改变,可能她就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吧。 要是姜余现在扑上去,萧宥临可能也不会拒绝。 要不?舔一下试试? 第九十三章:主动吻他 p owe nx ue 6 .c om 伸出小小的舌尖,姜余在萧宥临喉结上,飞速的舔了一下又收回,亮莹莹的水光如水玉,那颗好看的蚌珠陡然滚动。 姜余回味着奇怪的触感,原来这里,也是软的。 但似乎他的唇要更软些。 稍稍踮起脚尖往上挪动身体,姜余柔软的小腹,就缓缓贴着萧宥临结实的腰腹往上挪动,丝毫没去察觉靠着她的人呼吸一滞。 姜余两手贴在萧宥临脸上,她说好吧。 “你今晚留下来吧,跟我睡。” 那只不安分的手,将萧宥临的脸往下掰,叫他低头看她,像摆弄一件心爱的玩具。 萧宥临从姜余眼底看到愉悦,她柔软的指腹从自己的眉眼抚摸,抚平眉心又缓缓滑下高挺的鼻梁,丝丝酥麻渗入,温和又漾荡。 她心情不错,还感叹了句,你鼻梁真高。 萧宥临呼吸依旧平稳,唇瓣上下合在一起,任由姜余点燃汹涌的心巢。 姜余见他没反应,心里有点小小的困惑,但还是反客为主的蹬着两条腿,吃力的跨上他的腰侧。 心里也忍不住腹诽,好结实的肌肉。 姜余存了挑逗人家的心思,觉得自己乘机占了个大便宜。 只是这样一味的撩拨,确实也没考虑过后果受不受得住。 “姜余,你先下来。” 额头被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姜余不松手,搂着人家的脖颈,夹着萧宥临的腰不肯下来。 她怎么能先认输呢,明明是他先把自己抵在鞋柜旁边的。 “我不下来。” “你…” 萧宥临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带着浓浓的喘息。 她是撩而不自知的妖精吗?偏生又爱穿裙子,居家长裤里包裹的某一处,瞧好顶在姜余腿根的软肉上又热又硬的顶着。 妖精亲吻了他,光滑及腰的长发垂在她身后,扫过萧宥临抱着姜余腰肢的手背,摇曳轻晃。 她有意识的第一次吻他。 不是酒后乱性,也没有认错什么的,反正姜余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他。 刚刚贴上的唇瓣,有些凉,两块软糕碰撞在一起,萧宥临从错愕的眼神中回过神来,虔诚的回吻着姜余。 从简单的唇瓣相贴,到深入浅出,舌尖深入,姜余又毫无察觉的差点被吞吃入腹了。看更多好书就到:m ir en 8.co m 场景开始摇晃,萧宥临将姜余带回卧室,他将她压倒在床上,指尖轻颤,抬起姜余的下颌。 勾勒她的唇形,吮吸,轻咬,像是在品尝一颗香甜的软糖。 有些贪婪,他想多些,再多一些。 得到过就想要更多,对于这份情感,萧宥临是真挚热烈还迷茫的,因为这是毫无经验可谈,只能日复一日的慢慢品味。 从最开始只是想要将那只纤细的手包裹在掌心,想要和她拥吻、亲近,再到如今的非她不可,每一块流经血液的细胞,都在此刻疯狂的跳跃。 他不是阴鸷狂,所以大有飞蛾扑火之势,成为忍受烈阳的冰凌,基于还不够完全成熟的鲁莽。 毕竟在此之前,于爱情,他毫无经验。 唇齿的分离伴随着女人的娇喘,拉出的银丝挂在姜余的下颌,由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抹去。 潮红的脸颊,惹怜又可爱。 但她就不像是个会认输的家伙,刚分离开来的两个人,又因为姜余的不服气。 她掰过他的肩,灵活的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控诉明明是他先勾引自己的。 刚刚被他欺负了,她要他还回来。 锁骨穿来轻微的刺痛,姜余毅然决然的留下两道细密的牙印,咬得萧宥临从耳尖的泛红向下蔓延。 “你属狗的?咬那么狠?” “哼,还不是因为…唔…你……” 让她把话说完呐。 呼吸喷洒,啧啧涎液交织的水声迭在耳边,姜余被吻的头晕目眩,压不过他的强势,她开始伸手去扒萧宥临的衣服。 他神经紧绷,胸膛的肌肉因为用力,姜余摸起来硬邦邦的。 虽然看不见,但她摸得着,顺着他的肌肉线条,姜余能感受到萧宥临胸肌到下腹的肌肉线条,她还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过。 两条斜削的人鱼线埋入腰腹,姜余挠啊挠,指尖覆盖在男人左胸口凸起的红粒上,好软,但也是真的会变硬。 姜余铁了心要占满便宜,继续揉搓,指腹拨弄,却也没能阻止唇齿间的入侵。 萧宥临喉间发出一声压抑闷哼,粗重的呼吸喷薄欲出,姜余也没察觉萧宥临眉头紧蹙,腰胯间不自觉的顶了一下。 她要干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快疯了。 框满情欲的眸子看着姜余,她疲软的靠在自己身上喘息,没有安分多一会儿,掰过他的脸。 指节小心的抚摸上他的耳朵,冰凉的耳钉与发烫的耳垂差异明显。 姜余动作亲昵,她在很认真地观察萧宥临。 小女人翻身坐在他怀里,脸颊温热好像冒着蒸腾的热气,眸光迷离,发愣的温和揉捏他的耳垂。 忽然的,她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咧开一抹阳光的微笑。 “我知道了!” 萧宥临忍不住的触碰,他眼前她的每一处,或是一缕发丝,或是脸颊的软肉,他就是要如同爱人呢喃般同她温存、亲近。 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又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好吧,姑且听她分享。 萧宥临很淡定:“你又知道什么了?” 第九十四章:是不是害羞了(h) 两侧脸颊被姜余用食指和拇指夹住,有点儿滑稽的模样,还好痒。 开口前,姜余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张着张妩媚精明的脸,但看起来确实也不太聪明。 “萧宥临,我发现你每次耳朵都好红呀,你是不是害羞了?” 萧宥临完全石化,肌肉紧绷,一股脑的觉得头顶有些发热。 “没有。” 他嘴硬着呢。 不动声色的搂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 “骗人,你肯定在偷偷害羞。” 姜余觉得好有意思,怪人见多了,还没见过会跟自己偷偷害羞的人,她真的好喜欢揉萧宥临耳朵。 “我没有。” 他贴着她耳朵说,丝绒棉裙被推到了腰际。 “骗不了我的,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天鹅般细长白皙的脖颈扬起,姜余得意的开始分析,自己得出结论的原因。 “哦、哦…” 萧宥临故作呆滞迟钝的拖长尾音,这种反应让姜余心里得意几分。 “那你再用第六感猜猜,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音调急转低哑,姜余微怔,粗粝指节从她小腰腹往下滑,剥开蕾丝内裤的边缘,继续向下。 “里面很软。” 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挂在嘴边,萧宥临的两指扒开湿漉漉的缝隙,试探着她的湿度。 他坐在床边,姜余两腿跪在萧宥临的腿两边,原本臀部坐在男人的腿上,现在被瘫软的酥麻刺激地微微屈起身子,撑着他的肩。 腿间撑起一个叁角,为身下那只松活的手撑起了一片空间。 “哈啊…啊……” 修长的指节有度的屈伸着,随着姜余逐渐挺起的胸部,挺直的背脊,逐渐加快速度,模仿者性器交合的模样。 姜余娇喘连连,吹头将脸颊埋在萧宥临颈窝,挺着臀,热乎乎的气息就喷洒在萧宥临裸露的皮肤上,像潮汐蔓延,一阵汹涌又缓缓退却。 只是受限尺寸,这又不能完全让靠着萧宥临的姜余感觉变好,反而犹如缺水的鱼儿搁浅在岸边,湿哒哒的穴口在两腿间爆发出极大的不满。 淫液一股一股从小穴流出,附近早已是一摊糊涂的湿滑,那些晶营的液体,顺着男人的指尖淌在掌心。 蕾丝内裤被姜余自己扭捏的往下扯了扯,依旧难以幸免的湿透了。 溢出的液体沿着沟壑的缝隙,还弄湿了萧宥临的裤子,这种场景又不是第一次了,但萧宥临还是难免心悸。 “不、不行…”几声绵长的呻吟从姜余口中发出,“太难受了啊…拿出去……” “是太难受还是太舒服?” 手指往更深处摸索,一进一出,在指腹探寻到某处时,趴在身上的小女人腰间猛然一颤,尖锐又愉悦的娇喘,小穴内壁的软肉不受控制。 娇嫩的褶皱痉挛收缩,将萧宥临的手指牢牢的吸附住。 “是这里对不对?” 姜余闭着眼睫轻轻喘,对方低低一笑,突然重重碾压上。 难以言说的愉悦和兴奋冲击大脑,姜余身体颤了颤,大脑思绪空白了几秒,余韵中其他想法也半天无法回笼。 好了,她有点儿受不了了。 姜余有气无力的,说自己不要了不要了。 缓过劲后,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去拉萧宥临的手。 两条腿发软的支不起来,懈怠的往下坐,确隔着裤子,被男人腿间肿胀的凸起给顶住。 噢,她忘了,他也很难受。 姜余从萧宥临身上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一处,好像还在斟酌些什么。 好吧,好吧,礼尚往来嘛。 刚刺激过一轮,现在受不了那么多。 她也体谅体谅他。 “萧宥临,我给你舔舔?” 姜余两条腿靠拢,盘跪在萧宥临两腿之间,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手就已经放上去解人家腰带了。 她不会一直那么笨,反正这次解开的倒是挺快的。 硬挺的肉棒埋在男士内裤里,顶起一抹唬人的弯弯弧度,姜余的脸凑近几分,被萧宥临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止住。 “不用的…你不用这样的。” 他拒绝她,但神情充满欲色,那就是口是心非喽。 姜余的手放上在那根被布料包裹的肉帮上,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第六感告诉自己,他其实在撒谎呢。 那根肉棒被姜余用手解放出来,她虚虚握着,观察到上面凸起的脉络,其实有些狰狞,但也不讨厌。 萧宥临始终弓着腰,呼吸逐渐加重,点点喷洒在姜余的发顶。 她试探的伸出一点舌尖,在龟头的前端轻轻舔了一下,感受到龟头湿滑暖热的瞬息,男人的喉间溢出破碎低沉的呻吟。 姜余观察着萧宥临的反应,觉得他也是不讨厌的。 所以性欲释放的彼此接纳,是海浪据悉孤岛,他们该是欢愉的才对。 姜余想着,两只手握住阴茎,开始点点舔舐。 萧宥临舒服到快要阖上的眼,透过朦胧的缝隙,看到那张小巧红润的唇紧紧包裹的他的硕大,那里带着滚烫的温度,炙烤着他的神经。 他没忍住挺动腰部,手掌放在姜余的脑后,轻抚她顺滑的发丝,肉棒一次又一次送进温热的口腔深处。 姜余嘴角无法完全合拢,脸颊两侧因用力的吮吸,有点微微缩起。 阴茎根部的肌肉开始小幅度的抽动,萧宥临紧急往后撤,啵的一声,肉棒从姜余的嘴里抽出,龟头抖动着射出白浊,恰好喷在了姜余的脸上。 他把姜余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从一旁的床头柜抽出了几张卫生纸,捧起她的脸,用纸巾轻柔的把属于自己的精液擦拭干净。 “你在想什么?” 姜余的脑瓜被萧宥临点点,她在恍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像头脑一热,就又干了些不得了的事。 “没什么啦,我、我要下床了,我要去洗澡。” 第九十五章:不急那一时(h) 姜余刚迈开一只腿,确被萧宥临翻起身压在了身下,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裙摆被往上推,姜余的内裤就挂在膝盖弯摇摇欲坠。 这样倒是让萧宥临方便了许多,指尖没入穴口浅插几下,再举到姜余眼前时,就又多了好些晶莹发亮的淫液。 “可是你这么湿了,也不急那一时。” 说完,他还伸出舌尖,舔舐起淫液。 姜余的大脑里轰然一片呆愣,看着他色情的举动,看着那节青竹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鲜红的舌尖下进进出出,拉扯出细长的银丝。 “别…啊……” 大腿的内侧被掰开,那粉红充血的娇嫩小穴饱经刚刚痉挛的滋润,殷红发亮。 被炽热的目光直直盯着,此刻紧张的翕张吐水。 姜余也猜到了他要干什么,腿心开始不自然的闭拢。 萧宥临低下头,迫使姜余的两条腿架在他的肩上。 有气息喷洒在腿心,姜余腰间抖动两下,回过神来阻止萧宥临。 “不行、不行!我要先洗澡。” 那两条白嫩的腿慌动,葱白干净的手盖住阴部,企图挡住萧宥临蓄势待发的目光。 可是很不巧,她这副委屈又着急的模样,落在男人眼底,就变得非常非常可爱。 他一直手掌就轻松将姜余两只交迭的手握住,往上推拿,按在她的小腹上。 “你放开我。” 姜余伸直了手,推了一下萧宥临的肩膀,声音闷闷的。 “你别紧张。” 毛绒的头发擦过大腿内侧,灵活的舌头直接舔覆住整个小穴。 舌头吮吸,柔和的把半截软肉含在口中揉搓,他没什么经验,此刻就像在小心翼翼地抿着糖果。 比较陌生的触感袭来,在这缓慢的动作下,姜余的腿心向内夹,但又怕自己夹的狠了,萧宥临又不舒服。 克制的动作就那么撑着,所有的刺激都被放大,快感似乎还要上升几倍。 她看不见,感官放大,所以感受此刻清晰,无处可逃,沦陷其中。 穴口被舔舐,又绕到阴蒂,粗糙的舌苔蹭的皮肤激起了一小层战栗的鸡皮疙瘩。 唇肉磨着敏感的软肉,姜余淹没在声声娇喘中,大脑发懵,被舔穴的特殊性让她兴奋的颤抖。 “哈啊啊……啊……” 萧宥临好像被这娇媚的声音鼓舞,挺立的鼻尖抵在阴蒂上,穴口被吮吸的泉涌喷流,姜余忘我的呻吟,快被酥麻感逼到决堤。 “别…别咬这边……哈啊啊…萧宥临…太快了!太快了!我受不了了…呜……” 姜余尾音呜咽着,腿还挂在萧宥临的肩上,脚背屈直着,后脚跟用力抵着萧宥临结实的背脊。 萧宥临脑海里闪过一些,想要狠狠欺负她的念头。 那只白天悠闲晃荡的腿,不该是随意的去勾扯甩掉的拖鞋。 他要她绷直了那处,死死地,沉溺在快感里,溺毙在极乐中。 阴蒂被抵得发酸,泛出痒意。 萧宥临好似也懂得她欢愉的喘息声和时不时微小的呜咽,舌尖在小穴为非作歹,四处按压着肉壁。 穴肉收缩的愈来愈快,那里翕张的厉害,几乎在挤压萧宥临的舌头,被舌尖碾压的柔软内壁,给人一种正在交合的错觉。 快感好强烈,姜余眼神失焦的望着天花板,灯具好像在眼前疯狂的摇晃。 其实不然,是女人战栗颤抖的身躯在不由自主的晃动。 决堤高潮的液体喷出,裹在胸衣里的乳粒挺拔着,全身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粉红,她的皮肤好烫。 身下传来的吮吸声,延绵不绝,姜余仰着脖颈将脸陷近棉被。 “我要洗澡…” 披散的发丝遮住小半张脸颊,面红耳赤的,拖着委屈巴巴的腔调,蹬了一下小腿。 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轻不重的力道打在萧宥临背上,跟挠痒痒似的。 脚踝被大手覆握住,踝骨凸起处形成精巧的弧度,彼此摩擦产生的微妙电场,勾的人心间麻麻的。 “好啊,我抱你去洗澡。” “哎呀哎呀不行,我长了腿。” 姜余捶捶萧宥临的胸膛,把原本就被弄乱的衣衫弄得更皱巴。 他不由分说,把人放进浴缸就去放水,姜余瘪瘪嘴,要站起来脱衣服啊,叫萧宥临别那样奇奇怪怪的看着自己。 “你转过去。” 她又戳他。 他好像又没听懂似的,问为什么啊。 还不急不缓的说到:“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你!你!你!!” 才退却潮红的脸蛋又红了,拜托哎她也是会有点害羞的好吧,虽然说不是什么初次体验的小小少女,但是在情人和有点喜欢的人面前,心态是两个好吧。 萧宥临面前那个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多女人,撅着嘴,气愤的闹着自己不干了。 说你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讨厌了,怎么还想赖着不走啊,知不知道这是赤裸裸的耍流氓。 温热的水已经漫上脚踝,姜余在水里踢踢踏踏,水花小幅度的溅起,她踩着滑溜溜的浴缸底盆,人马上要摔了啊。 萧宥临无奈的走进扶住她,手搭在姜余的腰间,她站稳了又把他推开,说不用他扶,她自己站得稳。 萧宥临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姜余挂在嘴边的小情绪还没抚慰,他把人勾着腰揽近,在侧腰的地方找着拉链,拉开之后,抓住最底下的裙边,从下到上给人家脱了个干干净净。 她惊叹她给自己脱衣服怎么动作那么利落,但介于现在身上就挂着一块小布料,没多问。 姜余自己扒了内衣,就背过身蜷缩着身子蹲在了水里。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洗澡了。” 第九十六章:给她洗澡 裸露光滑的背就展现在萧宥临眼前,从后颈到腰窝,有一道很美的曲线弧度。 披散墨发的肩,因为还在说话嘀咕的原因,还在一起一伏。 好一会儿,都是姜余在那里自言自语,时间就那么持续了几秒,姜余感受到水波激荡,水位上升。漫过胸口的水,有着心脏被挤压的紧张感。 身后有宽大的胸膛圈住自己,姜余咽了口唾沫,在人家怀里动了一下。 “你这人也真是的,非挤进来干嘛。” 虽然浴缸很大,但姜余按照以往的思绪,完全想不到萧宥临会干出这些事。 她脑袋低垂看着水里倒影的崎岖,忽地又抬起黑黑的后脑勺,朝萧宥临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 你不害羞啦? 萧宥临扬起下巴,也有些许笑意在嘴角漾开。 “不了,反正该摸的也都摸过了。” 比起害羞这种情绪,现在想占有的心情更多。 当然他也老是被姜余整的措不及防,因为她真的什么也不怕,想问就问了,想做她也就真的做了… 玫瑰香氛的洗发水,萧宥临挤了两泵,从姜余的发尾开始打着圈,搓起了泡泡。 “上面一点,上面一点,就这里舒服。” 身前的小女人还是撑着光溜溜的背脊,很好的适应了萧宥临的服务。 姜余很自然的接受头皮的放松,时不时还要点评几句 “萧师傅的手艺不错,但是泡泡好多,哎,是不是要掉了,你在玩我头发吗?” “没玩啊,一直是这样的。” “什么叫一直?你还给别人洗过?” 萧宥临沉默,明明是有些吃味的话,从姜余嘴里说出来,没有仍和其他的味道。 纯纯好奇,随口一问。 “很小的时候,好像搭板凳给我妹洗过。” “好像?” “嗯,因为泡沫弄进眼睛里,给她疼哭了。” 萧心宜当时五六岁来着,圆乎乎一个小胖妞,挂着童声,气呼呼的要去跟爸爸妈妈告状,那时候老太太还在世。她小时候就是个小霸王角色,扎在爷爷奶奶怀里说眼睛痛痛,头发没擦干,一个劲的蹭湿了奶奶的新衣裳。 但好在知道萧心宜那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爸妈也没说啥,萧宥临心里意见却挺大的。 明明就是萧心宜闹着要哥哥洗头的,他当时也不到十岁啊,对于萧心宜的叛徒行为,萧宥临当时气得叁天没理她。 “真的,哈哈哈…那你说,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啊?” “就…哭哭哭。” 姜余笑出了声,比起他每每回想这事时的那么一丢丢幽怨,姜余倒是显得异常的兴奋。 她也是知道点儿萧心宜小时候的事情,虽然细节不知,但也只是稍需嘴上一提,她自己就能抖出来。 “嘿嘿……” “你那么开心干嘛?” 萧宥临扶着姜余的脑袋,让她把脸往后扬起,拉着软管 用热水冲洗她头顶的泡沫。 打断姜余的话头,她又开始向他打听萧心宜。 就不能多问问关于他的事吗? 萧宥临偏不告诉姜余,让她自己去打听,姜余不干,缠着让他说呀。她拖着腮笑,他就抱着她的肉体往怀里抱。 他要给她洗澡,姜余痒的在萧宥临怀里乱扭,萧宥临说姜余还是睡着的时候乖点儿,虽然也乖不到哪里去。 姜余不是很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刨根问底的要知道个完整的所以然。 大手在那对雪白的酥胸上,打着圈揉啊揉,姜余哼哼两声,不闹了。 萧宥临的声音就贴在耳背上,说自己就是给姜余洗过几次澡了,她跟萧心宜在商场受伤那回,衣服就是他换的。 不知道女孩子衣服那么复杂,摩挲半天才找到拉链。 上回裴肆带人来萧家的时候,姜余也是的,要对他霸王硬上弓,还好他忍住了,给姜余泡了个冷水澡。 “行啦行啦,你也不用说这么详细。” 姜余打住,有点儿听不下去,她好尴尬啊。身后男人胸膛轻轻颤动,他在偷笑,也不闭嘴。 呐,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腿也不并拢,白晃晃的一片就在眼睛里,不敢亵渎也不敢乱摸,捞起来时浑身湿漉漉,还要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你还说。” 姜余掐了一下身侧男人的腿,语气嗔怪。 萧宥临重新换了水,让人站起来,把多余的泡沫冲干净。 指节比起女人鸡蛋羹似的滑嫩肌肤,显得粗粝,游走过身上敏感的的软肉,时不时会被轻轻掐上一把。 姜余感觉这就是赤裸裸的折磨和挑逗,她个头没他高,只能仰着脖子望他,萧宥临面对着姜余,背着光线,她能看见他锁骨上晶莹的水汽。 大多时候神色认真,没什么异常,要是发现姜余一直看着他,他就会微微一笑,或者捏捏她鼻尖,又或者捏着她的脸蛋半天不松手。 完了,姜余觉得自己是真的有被勾引到,她都看呆了,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但是完全不想拒绝,因为被伺候的好舒服。 她看人家的唇瓣一张一合,想扑上去亲一口,刚撅起嘴,宽大的粉色浴巾就把她从头到脚的裹住,萧宥临还叫她不要乱动,别着凉。 开什么玩笑,都要夏天了,她会怕冷吗。 姜余瘫软着身体,把头完全靠在萧宥临肩头,心里吐槽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快气死她了。 难道说还是她太矮了,他注意不到? 他没看见吗? 其实他看见了。 第九十七章:喜欢他(h) 起先打算赖定姜余的时候,萧宥临是不会有那么多淫乱又不可思议的想法的,可是人就是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不知是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在没有她的许多漫长星夜里,让也会时不时幻想,是那个熟睡的,或是咫尺之隔的姜余,正伏在自己身上亲吻自己,如何索要更多,还是如何娇喘连连。 当然,等到欲望泄尽,理智又开始迫使他心焦难受,自我审判,总觉得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 总归是在那个时候,他在姜余眼底看不见任何其他情愫。 然后那种戒不掉的瘾,在得到释放后就会转变成一种钝痛,晨勃的释放依旧是空虚的,其实从心到身,都是被啃食的欲罢不能。 刚刚他看她撅着嘴,粉红可爱,但在这张脸上,又有她自己独特的吸引力,是妩媚勾人的妖精。 只是现在,在姜余眼底他自己恐怕更像妖精,男妖精,蓄意勾引,是万般迁就,又哄又骗,萧宥临觉得自己好卑鄙,那一刻没敢多看姜余眼睛。 可这种感觉退却不了,就像亲手撕去嘴上的死皮,剥离的那一瞬间,可能会留血开裂,但是唇瓣发肿发热的感受,舔舐鲜血时隐隐作痛的感受,依旧是令人上瘾又兴奋的。 吹风机在头顶嗡鸣盘旋,萧宥临站在身旁,头发飘来飘去,头顶的手有条不紊的拨弄着,风很温和,也不烫头皮,给姜余吹困了。 原本心里那点小怨气烟消云散了。 呼呼呼的声音没了,姜余坐在梳妆台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脸贴在萧宥临的腹肌上,环着人家的腰,借力开始打瞌睡。 唇瓣擦过腹肌,姜余还眯着眼睛试探似的,用嘴碰了碰。 她意识混沌,身上还裹着那块浴巾,里面未着寸缕,刚被放上柔软的床,姜余有些半醒。 眼睫还未睁开,就被微微冰凉的指尖捂住了视线,她肩膀裸露着,有细密的吻痕落在肩头,后背、蝴蝶骨。 姜余嗫嚅几声,说别闹了,她又困了。 可下一刻,有异物侵入那湿润的穴口,姜余被顶精神了,没忍住发出一声娇吟。 肉棒的一部分,进入了小穴,在前端搅动。姜余又喘息了两声,大脑如坠云雾。 “好胀…” 姜余眯着眼翻身,萧宥临又压上来,女人身上仅有的浴巾掉落,两人近距离亲密相贴,趴在床上,翘着臀瓣,弓着背往上缩。 脚踝被拉住,肉棒又往更深处顶了两下,压在身下的女人喘息渐渐急促,双手不自觉的去握住撑着身侧那只的手臂。 她夹的好紧,起初萧宥临还有些汗颜,只得一下一下慢慢碾压过内壁的褶皱,时而完全撑开,时而又让她空虚。 这番润滑之后,才又顶着胯,在花穴里快速抽插起来。 “哈啊…萧宥临……” 身下被肉棒填满,阴囊拍打在湿漉漉的阴唇上,姜余又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被插地忘乎所以。 不断的刺激让姜余下巴扬起,眼神有些失焦,身体好像软成了一滩水。 耳边只有啪啪啪肉体撞击的声音,和令人兴奋的快感在头顶盘旋。 “嗯!我在。” 姜余的肩膀被轻轻咬上,萧宥临的呼吸同样错乱,沉重的闷哼一声,修长浓密的睫毛,在姜余看不见的那一面,脆弱地颤栗。 他拧住眉毛深吸几口气,再睁开眼,欲火已经热烈翻涌了。 小穴里塞得满满的肉棒,似乎变得更加肿胀,姜余抓着萧宥临的那只手臂的手,慢慢松开,却被反手覆盖。 两人都像炙烤在火炉中,姜余脖颈一下的部位都有吮吸的红痕,他刻意避开了最显眼的地方,盯着她的侧脸,目光灼灼。 一只腿被掰开到姜余所能及的最大角度,粗壮的肉棒又往里面狠狠的顶弄,粉红的软肉翻出,汁水横流,晃得大床嘎吱响。 时间在大脑里放慢,姜余叫干了嗓子,弱弱的说自己要喝水。 刚刚像在榨汁似的,确实流了好多水。 萧宥临觉得没问题,抱着姜余,肉棒也不拔出来,她身体的重量抵在交合的性器处,顶的好深。姜余慌乱的用双腿盘着萧宥临的腰,紧紧攀附在他身上,艰难的喘息。 “水啊…茶几那里。” 姜余伸出一直手,指指客厅茶几上的水杯,又虚虚将手收回。 走动时,肉棒的颠簸并不好受,潮湿的小穴紧紧夹着,胸前两团绵软,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被压得扁扁的。 萧宥临端着水杯往姜余嘴边递过去,她叽咕叽咕喝着水,好像渴坏了,门铃响了也不甚在意。 会有什么人来特意找到这里?萧宥临买的大平层,一层就这么一家住户,他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在这里买了房子,到底是谁,好像都不需要猜。 “谁在敲门?” 姜余突然啊一问,门铃又开始不停的响。 “不知道。” 萧宥临顺手接过姜余喝完的玻璃杯,稳稳放在茶几上,就抱着姜余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开门?” 姜余语出惊人,要不是萧宥临现在手不空,他还真想戳戳姜余的脑瓜,问问她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就再监控看一眼是谁。” 说是监控,可萧宥临也只是看了猫眼,也不知道他看到了谁,反正姜余被抵在门上,阴茎整根拔出,又奋力插到底。 姜余想问外面是谁,可到嘴边的话,变成了破碎的呻吟。 “外面有个不认识的人,可能是找错楼层了。” 萧宥临平静的解释,顶着胯,凶猛的抽插,让姜余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摩擦在冰凉的门板上,身后的门又被人敲了敲,姜余感受到稍微猛烈的震动自背部传来。 房子隔音很好,一扇门之隔,谁都听不到谁的声音。 但身体是诚实的,愉悦和门外有人的刺激感交织,交合的穴口流出更多晶莹的液体,那里泥泞不堪,场面淫靡。 “舒不舒服?” 萧宥临突然问,他极力去勘察姜余此刻脸上的神色,发现她早已面色潮红,神游天外了。 “啊……哈啊……舒服。” 萧宥临的动作更凶猛了,仿佛在与嗡鸣不停的门铃较劲,女人口中快慰的淫叫,似乎又使门铃声更为急促,一节节,环环相扣,首尾相连。 臀瓣被抓着,姜余无处逃离,手脚松松地扒着男人的肩与腰,她快要挂不住了。 口中的娇喘声音渐渐变了调,姜余被一种难言的虚无包裹着,转而喉咙发出低低的泣音。下面好热、好湿,肉棒好硬好大,感觉要被撑怀了,但是又好爽。 “哈啊,啊啊…萧宥临,我不行了啊……” 姜余突然在萧宥临怀里扭动起来,可男人仿佛充耳不闻,眼角一片绯红,加快频率做着最后的冲刺。 身前肉体炙热,身后一片冰凉与急促的敲击,小穴不断收缩痉挛,一缩一缩地紧紧夹着肉棒不放,爽的姜余眼角溢出泪水。 臀瓣被高高抬起,一记深顶,萧宥临一口咬上姜余高高扬起的脖颈。 他是疯了,她也濒临决堤,一只手往两人相连的地方摸索,找到某一个敏感的点,按了下去。 “唔啊……啊!” 阴蒂被急速的按压,姜余抖动着身体,指尖在萧宥临背上和手臂上,留下的几道醒目的抓痕,在疼痛和兴奋中,萧宥临送姜余到达高潮。 他问姜余,不想知道外面那个人为什么一直敲门吗? 姜余显然是没有心思顾虑。 “你不是说只是个不重要的人吗,他找错地方了吧。” 淫水喷出,又滴落在地板上,余韵还折磨着神经,只是关于欲望,映射的无比清晰。 萧宥临补充:“我没说他不重要。” “什么?” “没什么。” 他没说实话,只是此刻她说不重要,那就好。 要在爱意推向高潮时说我爱你,还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说一直这样该多好。 赤裸和浪漫,如果可以兼得,那姜余此刻脱口而出的爱意,也算是她这块木头,沉眠发胀后的苏醒。 门铃和敲击也不知是何时,不知不觉没了声,姜余疲惫的伏在萧宥临身上,轻轻喘息的说了一声,好喜欢他。 发间落下一吻,他说他也是,此刻刚刚闪现心头的恶劣想法又烟消云散,不安被她的一句话简单抚平。 萧宥临目光落在手臂上姜余的抓痕,力气倒是不轻… 还是他失控了,因为在猫眼里看到了裴肆,所以不禁后怕,不禁占有。 他知道了姜余要在他的住处借住的目的,只是好在,今天萧宥临没离开,裴肆不会选择当着他的面,和他硬刚。 裴肆对姜余,没有那么豁得出去。 这一点,萧宥临挺鄙视他的。 第九十八章:不平凡的路 大平层的住处,隔天早上,萧宥临就给姜余录了房子的指纹,他不管姜余的意思,反正就是给你了你就收着,他很乐意,也不图其他。 时间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天,要比赛那天,温畅带着自己手下的化妆师,找到萧宥临这里来。 姜余没像以前要死要活,要温畅陪,她也就只是提了一嘴关于自己现在在哪里的事,温畅就说这次比赛,必须得给她张票,她要去好好看看姜余都整了些什么名堂出来。 那个叫萧宥临的男的,温畅已经多次从姜余的口中听到。 下午他来开门时,温畅才发现这个人是见过的,好像是经常和姜余扯头花那女生的哥哥。 长得确实不错,凭第一印象她没看出这个人身上有什么戾气,当然也不是说就看着那么好惹,一时间,温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本意还想替姜余看看这个男人怎么样,现在只剩下复杂的思绪在打架。 “你好?” 萧宥临笑着打招呼,温畅在心底盘算自己要先问些什么,话没脱出口,姜余就蹦蹦跳跳从房间里出来,扑到温畅的怀里。 站在两人中间,姜余大大方方的说,那一位是她超好超好的朋友,那一位又是现在超级喜欢的,形容异常简单,但彼此都很明白,姜余话语里的对方,都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当然,温畅还是觉得自己更高一筹,毕竟男人多的是。 招呼化妆师进门给姜余做造型,饭点后一行人就出发了。 姜余只有两张票,一张给了顾静,一张给了温畅,萧宥临没问姜余要,只说自己自有门路,倒是候一定在最显眼的地方看着她。 入了会场,姜余就在候场室等着自己上场,大多数女孩都是穿着宽大厚重的礼服裙,熙熙攘攘,有些遇到熟人就喜欢打堆。 姜余没什么认识的同行,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等候。 她现在想法还是挺简单的,最近生活太顺利,似乎连最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消散了。 无所谓美丽是把刀,你要是太好看了,难免也会有人搞小动作。 姜余她自己是没有什么,今天非得头破血流,争个前叁,那个大奖,出人头地的想法。 所以此刻看起来,姜余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让候场室的人议论起她来。 这个人一看就不走寻常路,有个姑娘这么说,感觉她很厉害。 大多数人可能讲究点儿什么格调高雅,身上多穿的保守礼服,颜色在白色到香槟色之间徘徊,可她,一身穿的红红火火,管你什么格调,就要漂亮,站在人群里就是扎眼的很。 有些人就是胆子大,又或是纯纯的人类中的坏胚子。 在姜余补妆的时候,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把抽屉猛的一关。 碰的一声,夹伤了姜余的手指,在象牙白的桌面上留下几滴血。 姜余不耐的皱着眉甩手,都是女生,谁看不出来谁什么心思啊,有人冷眼,有人好心给姜余递纸巾,或怜悯或讥诮的目光轮流在身上流转。 这些眼神看得姜余挺累的,不过她没多在意。 今天是来弹钢琴的,手指伤了当然不能用巧合来形容,对于对方假惺惺的道歉,姜余当然不接受。 其实按照以前的原则就是,今天她要是弹不成,这个女的一样也别想弹成,她完蛋,这个女的就必须更完蛋。 规则她没想改变,只是时间不巧,轮到姜余上场,手指的血也暂时止住,上场前,她只狠狠剜了一眼那人,跟那人说下来后,这事没完。 然后那张假惺惺的面容上,又出现了什么样的神情,姜余不得而知。 姜余上场,眼睛没再乱飘忽,她抬手调整耳后的珍珠发夹,锁骨处的血钻项链,随着动作,便顺着丝绸般的肌肤滑进红丝绒礼服深处。 温畅送的鸽血红的项链,在暗处会渗出磷光,蛰伏在她胸前的阴影里。 不知在那一刻,别人眼中的姜余是如何模样。 反正落在萧宥临眼中是与众不同的。 评委席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姜余在这么大的会场上表演,人生中头一次干这么正经的事,难免开始还是会有些紧张。 上场坐在台上,暗红色礼服下摆便在叁角钢琴漆面上铺展。 黑白的钢琴键上抚上一双纤细修长的手。 场馆暗下来,只由姜余头顶打下一束顶光,灯光汇聚中心,她已然看不见台下特意为她而来的人,她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在哪里。 顾静和温畅拿的正常票,位置中间靠后,萧宥临自己走后门,选了个评委席旁边的位置,在台下定定看着姜余。 第一乐章的和弦惊起观众席的寒颤。 姜余的右手小指在降B小调上划出弧光,腕骨凸起,人被镀上一层浅光。 画面总是引人入胜的,那些获得的东西,好像一只握在掌心的,但不过手一松,就无法控制住了 。 她看起来好坚韧,好像无坚不摧。 也很天真。 以为现在迈出的这一步,是光明灿烂。 作为一个平凡的人,这是万幸。 可她一开始,就未曾选择平凡的路。 第九十九章:事故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是在后来的好多日子里,姜余心底割裂又崩塌的黑洞。 评委们尚未察觉异常,直到第二乐章慢板的柔板部分,姜余左肩的吊带突然崩断。 显然她是没有为这种情况想过什么解决方案的,好在胸部的地方勒的很紧,除了肩带,其他地方都还完好。 姜余没有停顿,背部反而挺得更直,蝴蝶骨撑起礼服后腰处的镂空蕾丝。 今时不同往日,至少这一刻,她和曾经,已经背道而驰。 此刻她挺起背脊时,也有少许为自己骄傲的幼稚想法。 温畅还挺意外的,姜余以前就爱吃懒馋,今天这么一看,这段时间的报备是真的。有人很欣慰,有人觉得意料之中,大抵是没什么恶意的感受。 可就是蛰伏在这场演出中,有几双眼睛暗中盯着。 裴肆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她一定实在离他越来越远的,她固执又那么不顺利,但依旧坚持。 脱缰的野马还拉的回来吗? 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前排有人打翻了节目单。 直至高潮段,姜余开始演奏那复杂的急板时,食指指尖的伤口又突然迸裂。 像是一种不好的征兆,小块皮肉掀起,血珠顺着黑檀木琴键的纹理蜿蜒,在中央C的位置凝成红色的标记。 评审主任掏出白手帕擦拭镜片,却擦不净视网膜上疯狂增殖的红色重影。 不知道是否因为今晚的意外,实在过多,萧宥临蹙着眉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灯光调转,那件礼服在强光下开始变色,由暗红变为鲜红,亮眼瞩目。 十指在琴键上燃烧,姜余感觉到那翻起来的小块皮肉好像在剥离,但疼痛反而让触键的力度更加癫狂,那些被血沁润的琴弦发出呜咽,低音区震颤的频率与她颈动脉的搏动逐渐同步。 最后一个减七和弦劈落时。 掌声在五秒钟后惊醒。 演出好像顺利完成,不安依旧萦绕。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哄堂明亮,但顶光依旧照的人头晕目眩,姜余流血的手指并没有被多少人察觉,滴滴鲜红,藏匿在裙摆间。 姜余起身谢幕,波动左边的发丝遮住光裸的肩头,擦过麦克风,金属滤网爆出刺耳的蜂鸣,那一瞬间掩盖了吊顶灯光下坠的吱呀。 金属锁链摩擦的异响刺破最后一刻的安详。 台下的人总比台上的人看得清楚,那盏巨型吊灯在穹顶摇晃,十二道钢索如同绷到极致的琴弦。 追光灯柱里飘浮着细小的金尘,照得姜余后颈发烫,会场上有人呜呼后怕的嘈杂声响起,声音像砂纸擦过她的太阳穴,突突突的慌的人脸一阵发麻。 那一束光未能停留更久,忽闪几下,有几块灯发出爆裂的可怖声响,站在舞台中央,姜余猛地仰起头,看头顶刺眼的摇摇欲坠。冷汗瞬间浸透衬衫后襟,脚上仿佛长出荆棘,刺痛沿着尾椎骨往上爬。 观众席爆发的尖叫像被按下慢放键,身体比意识先行动,姜余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往台下跑。 大脑是嗡鸣的,裙子是厚重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跑的很快。 只是舞台实在是好大好大,被笼罩在穹顶下的人实在是太渺小,她有些慌不择路,还隐约有点崩溃。 一道黑影从一旁扑来时,吊灯正带着钢骨折断的脆响坠落,姜余被拽着手臂摔下舞台,滞空的感受让她害怕的闭着眼,在快摔到地面时,有个人形肉垫替她挡了一下。 那一瞬间很空白,姜余之感受到自己在地上滚啊滚,好晕好晕但也不疼的,最后腾的一下,那个人形肉垫压在了她身上。 在漫天晶片暴雨中,铁锈的味道穿透鼻息,头骨被钢筋砸到的闷响,吊灯坠落的呼啸声贴着头皮擦过,后颈汗毛感应到气流漩涡的刹那,姜余睁开了眼睛。 那个说要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的人,真的第一个找到她了。 姜余瘫躺在散落的乐谱堆里,有灰尘和碎屑落在身上,防滑胶垫的橡胶味呛进鼻腔时,看清眼前的景象,姜余才意识到自己正发出某种非人的呜咽。 被拽脱臼的右肩火辣辣地疼,却抵不过眼角余光里那截被刺穿的肩胛骨,萧宥临煞白的脸和追光灯残骸在余光里融成刺目的白。 “萧宥临!萧宥临!你…你怎么样了?” 姜余嘴皮都在发颤,喉咙间抑制不住的哽咽,泪水顺着眼角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的落。 “你、你快醒醒啊……” 他动不了,她也动不了,姜余被她他压在身下,明明也没受什么伤,但就是手脚发软。 裴肆似乎心里有小小的惊呼这场意外,他刚刚站的还是太远了,看到姜余好像是在台上很渺小一个,却又光彩夺目,看到在穹顶钢筋掉落的时候,萧宥临不要命似的冲上去。 在昏迷之前,似乎都没来得及说上那么一句话,留姜余一个人哭干了嗓子。 他平静的顺着台阶往下走,看着血珠顺着防滑垫纹路蜿蜒而来,看着他亲爱的表弟痛苦的皱眉,以一种固执的姿态抱着那个娇小的女人。 萧宥临想要和她是一体的,他怎么会允许呢。 姜余,那个小女人,泣不成声,看起来真的是好伤心啊。 那么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就能因为这么一个人,就这么伤心呢。 粗暴的掌心去拽住了姜余的手臂 ,裴肆把人强行的从地上拉了起来,牵扯的过程难免会伤到萧宥临,他身上还有伤。 姜余都不敢轻举妄动,他就这么毫不顾忌的,让那此在肩胛骨的钢筋更深了几分 。 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轻易的就勾起了姜余心中的愤怒。 哪有什么完完整整的幸运者,裴肆就站在那儿,话还没说,脸上就一阵掌风袭来,发麻的火辣,姜余扇了他一巴掌,手掌还挂着血。 “滚呐,你这个讨厌鬼。” 姜余转头理都懒得理裴肆,巴巴抹着小眼泪,又去看萧宥临情况。 现场已经有人打电话叫了120,裴肆还在回味姜余刚刚那一抹凶狠仇恨的眼神,他走进些想把人拉近些带走,背后却绕出来个两个女人,高个子那个嫌裴肆挡路似的,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的肩。 他不认识她,不了解姜余,也不知道这个是她的好朋友,但是裴肆发现,姜余抬起那双小兔自的红眼睛看向那个女人时,哭的更委屈了。 他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那天在裴肆眼前流过的场景很诡异,温畅捧着姜余的脸蛋,那纸给她擦眼泪,一会拍拍脸说别哭了,一会儿又安慰姜余说萧宥临不会有事的。 那个炸毛的人仿佛就被这叁言两语软化了,妆哭花了,温畅捏着姜余的脸,像是在照顾一个小手办似的,把人转来转去看有没有受伤。 姜余完全听不进去,一心都扑在还晕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她守着顾静,用急救箱里的纱布轻轻按在他流血的伤口,就搁那哭哭哭,看都没看他一眼。 其实这场面让人看起来挺酸的,不论究竟是谁对谁。 要是姜余想,她可以哭到天黑。反正温畅会陪着她,反正萧宥临背后还有个萧家。 反正他裴肆不会有人这么替他伤心 ,反正他裴肆背后无人支撑。 在国外海岛的那天,他生病,他快死了,她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你可不可怜啊,裴肆。 那今天有个人受伤了,她怎么又好伤心啊。 真是让人嫉妒的发狂。 母亲视角1.0 一个当妈的人,或者直白点,一个女人的直觉,有时强烈的不容置疑。 秦知华知道自己儿子出意外的事时,还在家里的厨房,拿着锅铲,逮着偷吃的萧心宜教训。 家养的死丫头,上了本地的大学,没课就天天往家里溜,胸无大志,吃吃睡睡,她辛辛苦苦生的这丫头,从前还有些期许,现在她也不图什么了。 秦女士五十出头,发丝鬓间,也难免为这一双儿女愁白些头发。 她老公常说孩子们有孩子们的路,叫她不要操心,老头子的话也不要往心里去,萧宥临不想管家族企业,他现在还年纪轻,老爹他姑且暂时放过萧宥临一马,他若实在不想,那就逼萧心宜去试试,反正都是他的孩子,都一样。 关于孩子的话头扯不到几句,兜兜转转,又会转到自己身上。 她是个爱美的人,总爱将些自己是不是老了,或者皱纹太多了这些话挂在嘴边,她老公就是笑笑,说自己只要少去管那俩孩子,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秦知华觉得自己老公说的在理,所以在看到裴家那几小子的时候,也不爱去念叨着让萧宥临去多向人家学习,在丈夫的语言熏陶下,大概也是觉得那家的孩子,总是给自己一种负重行走的疲惫感,她见不得自己的孩子这般,秦知华觉得自己要求还是不能太多,孩子平安喜乐足以。 所以近些年来,她的脾性也愈发稳定温和,大多时候在家里的饭局中,秦女士都懒得参言,似乎在小辈眼里,她已经趋向沉默。 在许多场合中,小辈们大多不会去注意她。 秦女士还是看得开,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开心最重要。 每年都聚,和裴家那几个阴暗的小子。 这是秦女士发自内心最真诚的吐槽。 她也为人母,所以懂自己公公思念死去的爱女,对这几个孤苦的孩子照拂。 只是一个人有无心肺,看多了总是明白的,这种表面又没有太大意义的表演,不知道是老爷子看不清楚,还是那几个孩子太能演了,总是让她见多了就索然无味。 大概人真的是年纪大了,原先她有时还会有点小生气,但现在秦知华已经习惯用旁观的角度,去看待那些年轻生气的目光,去剖析他们自以为老气横秋又绝世痛苦的模样。 然后又在心里附上一句,你看吧,其实我年纪挺大了,但我感觉自己还是蛮豁达的,不像你们年轻人,扎进一头迷茫里,觉得全世界都是昏暗的,一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居然都吃不上几口,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的,再看看他们,都是一帮子不珍惜身体的孩子们。 人生,被他们想的好极端,又好沉重。 秦女士表面风平浪静,内心腹诽不断,这些话都不能直说。 因为这些话,是一位中年妇女不可轻易透露的恶趣味。 其实吧,说好听点儿,她就是童心未泯,秦女士就是对这些莽莽撞撞的年轻人,充满期待,她还是希望自己依旧年轻,但岁月总是不饶人。 年龄越大,生活越没有年轻时多姿多彩,她开始喜欢一些慢慢的,孩子们觉得无聊的东西。 她会开始想要展示,自己的成就,非常值得丈夫和子女也分出几分精力关心,那段时间,秦女士会有些古怪,她陷入了自己即将老去的焦虑。 不过她的家庭幸福美满,丈夫时长陪伴,萧宥临见她心情不愉,会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她,亲爱的秦女士,您的花我已经帮您浇好水了,请你移步卧室,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表情像什么,秦女士说不出来,有些无奈,就是觉得她儿子好像不太喜欢这事,但是也愿意为了这位焦虑的母亲,去做些贡献。 哦,有一点忘了说,秦女士的儿子是个闷葫芦又傲娇又喜欢人家去懂他小心思的家伙。 两兄妹性格天差地别,女儿想什么张口就来,什么都写在脸上,她口中几乎没有自己想知道又套不出来的话,没办法,这是捧在手心上的小珍珠,她承认,是被养的有些笨笨的。 萧宥临呢,喜欢暗戳戳的。 有时候吧,你知道他想要个什么,还得从反话里套出来才行,生气喜欢生闷气,表面上不急不躁,焦虑什么的喜欢往肚子里咽下去,也不肯向她这位开明嘴巴又很严的母亲透露真心话。 不像她的小珍珠,还是那么依赖她。(骄傲jpg) 孩子长大了,有小秘密了。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裴家老叁带未婚妻来的那天,事先大家都是被裴肆蒙在鼓里的。 沉闷无聊的男人废话时间,多了个可爱的林家小孙女。 她的小宝贝,又出去玩了。作为长辈,她无法像不懂事的年轻一样,大胆的掏出手机看,比如他儿子那样,她只能坐在离那小丫头很远的地方,忍不住用目光关心她,惋惜裴家老叁似乎也不像是个会疼人的。 哎,其实吧,裴家老叁和她儿子也差不了几个月,但这裴家老叁似乎身边追求者众多,反观她儿子,她觉得这小子,似乎没有什么魅力,片叶不沾身。 哎,她儿子其实也挺帅的,她也挺喜欢林苒的,但小丫头好像也看不上她儿子来着。 哎?小姑娘找她儿子搭话了。 秦知华的目光飞速游走在两人之间,最后发现人家压根就不是在关心她儿子。 啧,这轮比较——ko。 她可是铁了心不去乱管他们年轻人的事了,秦女士支持自由恋爱,萧宥临这样子,不会让她这个老母亲以后还要为他的婚姻大事,焦头烂额吧。 这个不孝子,能不能学学他妹妹,多谈谈恋爱。 秦女士的心里刮起了暴风雨,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等裴老叁来的时候,那个精怪又漂亮的姑娘被他牵着手,带到众人面前。 当时她就知道糟了,有人要伤心了。 但是,似乎又没她想的那么糟,因为聊着虚假寒暄包括她公公在内的几个男人,似乎没有太在意林苒的感受。 沉音夕那丫头也是,变刻薄了,只说了几句话,林苒就要哭了。 好吧,秦女士试图用眼神示意自己儿子,快安慰人家啊,不是对人有意思吗,你不是一直看着…不对,萧宥临看得不是林苒,他在看那个裴肆拉进来的姑娘。 什么眼神啊,又不喜欢人家,又要盯着人家,她有那么好看吗,看得萧宥临好像眼珠子都要掉了。 她也看看,这个叫姜余的姑娘,有多好看。 …… 教子无方,秦女士觉得自己儿子好像是个有点肤浅的人,可能单纯的,他就是喜欢漂亮的,原来一直不谈恋爱,是没有遇到足够漂亮的。 男人啊,本性啊,精心调教的儿子也不能幸免吗? 真是奇了怪了,秦女士好像看见姜余把手探进裴肆的衣袖,手腕扭了一下,裴老叁面不改色。 确定自己是没看错的,秦女士心里倒是好奇,那个姑娘是个什么意思,是饶有趣味,还是恨不得掐死他? 看姜余努力压抑愤愤的模样,或许是后者。 原来,萧宥临在看热闹啊,可惜,她还以为铁树开花呢。 不过呢,她还是想说,不愧是她儿子,看热闹都比别人会找对象,刚刚闪过眼前的那一幕,着实是个让人意外的小发现。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嘴巴甜甜的漂亮姑娘,似乎不喜欢裴肆。 也是,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那些表面风光霁的人,这样像她儿子那种,拥有美好品质的男人,才能被有眼光的人挖掘。 秦知华如是的想。 裴文突然向她询问萧心宜跑哪儿去了,浅聊两句,转头姜余已经拉着林苒出去了。 哎,热闹,没了。 她顿时没了什么乐趣,女儿不在,秦女士就守着她儿子,萧宥临也是一样,堪堪坐了半小时多, 让他去学个什么艺术,不也是一次能坐的住好几个小时嘛,这会儿人就坐不住了,也不陪陪她这个无聊的母亲,借口下去要找萧心宜。 平时嫌萧心宜跟嫌狗似的,现在倒是热心的好哥哥了。 瞧他耳朵上钉钉钻钻的,看着就心烦。 母亲视角2.0 儿子出去没多久,出去打电话的裴家老叁就回来了,神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提议让老爷子和秦女士他们一家先回去。 理由简单粗暴,商场被疏散人群,说是有报复社会前科的犯人在这里伤人,让他们赶紧安全撤离。 秦女士觉得这话半真半假,但还是跟着家里的几位男士准备下楼。 知道萧宥临去找萧心宜了,可一双儿女不在眼前,她很担心。 电话都打不通,秦知华差点耐不住要亲自去找人,裴松一反常态的拦着她,说他们不会有事的,再等等就好。 奇怪,这几个人的反应,巴不得他们马上离开,眼里又看不到半分担心害怕,她是年纪大,但不是好糊弄。 秦知华当时就觉得事情有鬼,好在,萧心宜没事,她担惊受怕的跑回来时,扑在自己怀里,问她什么事,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哥哥没事。 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有事的感觉。 问她呢,死丫头又提她哥,变相的把她哥卖了。 当晚萧宥临很晚都没回来,萧心宜回去就睡了,她也不忍心把萧心宜从睡梦中拎起来,就不顾老公的劝阻,硬生生等到凌晨,人裹着毯子,其实是睡到凌晨不舒服了,膈应醒的。 她睡在萧宥临回房的必经之处,没把人等到,大半夜的,自己先饿了,她痛心自己可能又要吃点夜宵来安慰一下自己,以此,又会使中年人不受控制发胖的结局导致。 她起身走到楼下,准备自己煮点吃的凑合一下,家里佣人虽然也是随叫随到,但把人叫起来煮夜宵,秦女士始终觉得不够人性。 在厨房门口,打开走廊的灯,秦知华还未推开厨房的门扉,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和自己儿子和厨子的交谈声。 睡了半天没见着人,把他老娘折腾成这样,原来是在厨房。 秦女士猛地推开厨房的门,想把萧宥临痛骂一顿,结果入眼就是他大片红色的血迹,颜色不算鲜艳,有些半干涸的样子,暗红的血色吓得秦女士当场脸色煞白。 头晕目眩,秦知华当时差点没站稳晕过去。 萧宥临突然回头用差异的神色看着她,秦知华看见儿子踏着稳健的步伐过来扶住自己,她才意识到,萧宥临屁事没有。 这两兄妹好啊,没一个省心的,她真是做梦呢,企图萧宥临起码要比萧心宜好些。 手上拿的是什么?秦女士问,又不给萧宥临回答的机会,抽走萧宥临手里的松茸,自顾自的走到灶台前面看厨子熬汤。 她可不是傻子,不会傻到以为自己的儿子就是为了吃个夜宵,就大半夜的喊人来熬汤,不自己上手,说明是真的累了。 做的全是些大补的,他们家可没人现在需要。 况且旁边放着的几个保温桶,明晃晃的敞开着,她可不是瞎。 她问萧宥临怎么回事啊,死孩子嘴硬什么都藏着掖着,问就是没什么。 再问他不是洁癖嘛,怎么搞了一身的血回来,不去把衣服换了,萧宥临就是你儿子我已经完美解决了,您赶紧去休息吧。 儿子有秘密了,作为家长的好奇心,真的半点都压制不住。 当晚她就缠着萧宥临问了很久,死孩子,嘴硬,愣是没让她知道一点有用的。 她早该知道,萧宥临这犟嘴她撬不开。 可唯独,在她以一位母亲担忧孩子安全的角度质问萧宥临时,他才堪堪提及自己救了一个人,说是那人没事了,你儿子我是干了好事,亲爱的秦女士,请不要再担心我了。 好像,表面上,就是那么的轻飘飘。 但是背后是怀着的心情如何把人送到医院,或是见到那人处在什么样血腥,残忍的环境,良心背后翻涌的汹涌,看到那个人满身血污,哭睡过去又是如何的心理路程,秦女士不得而知。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个宝贝女儿。 隔天萧宥临不在家,她就逮着萧心宜问你哥哥到底见了什么人。 哎,她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母女,可当时萧心宜也犹豫了几分,因为姜余和萧心宜扯头花那些事,她确实没跟她妈讲过。 萧心宜说了好几个答案,先是说有个讨厌鬼,又是说可怜鬼,又是说可怜又可恨的讨厌鬼。 秦女士起先被着叁言两语绕的有些迷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人萧心宜也认识。 这帮孩子,瞒不了她什么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她就找到那个人了。 很意外的结果,居然又是裴老叁带来的那个姑娘,这具体是个怎么事,秦女士不想去多掺和,她只是知道,裴老叁在撒谎就对了。 至于她家那小子,她最近得好好看着他,看他都在搞什么明堂。 抛出的长线收不回来,萧宥临的心思好像在最近飘得好远,但着实没什么动静,一如既往排斥着他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去裴老叁的公司,她去看过几次,当时萧宥临就只会对着电脑发呆,有时候还会傻笑。 秦知华无奈,只觉得自己生了傻瓜儿子,真是没一个让老娘省心的。 时间一转,又过去一段时间,天气转凉,秦女士最爱侍弄的花,已经凋谢的差不多了,她打算转战地点,买了一批新的,在花房里养着。 逢年过节,大家子人都要聚一聚,那姑娘又来了,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倒是不见得姜余有多像受了多大的伤,这回一见其实反倒是让她觉得这姑娘丰盈不少,瞧着养眼,也像是有福气的娃娃。 是了,没事就得在身上多养些肉肉,看起来白白胖胖才对,虽然小姑娘不见得有多胖,但秦女士一眼扫过去,是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的。 要是她们家的闺女也这样该多好,成天减肥吃药的,对身体多不好。 秦女士招呼着这几个孩子坐下,转念又觉得忘了什么。 哦,人都要到齐了,怎么两兄妹还没下来,不像话。 裴家那几个孩子个个穿的精英,姜余带在身旁,也养的跟朵富贵花似的。 她自己那两个孩子,一个没睡醒,一个无所谓,到了餐桌前也不叫人,干站在两个位置前纠结自己该坐哪儿。 老娘的火气上来了,萧宥临木着脸坐在那个叫姜余的姑娘身旁,筷子一拿就是准备开饭,他是没吃多少,他全看别人吃东西去了。 沉音夕今天穿了身红色的风衣,热烈的扎眼,秦女士感慨,她年轻的时候也爱这么穿。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拿的酒,又是什么时候给姜余的,秦女士没注意,只是见着那姑娘似乎贪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又很自然的给裴肆倒了小半杯,其实挺好笑的举动,一些小心思跟她女儿一样,很可爱。 秦知华和蔼的笑笑,夹了一筷子自己爱吃的菜。 再抬起眼就发现姜余在给萧宥临倒酒,她对萧宥临倒是大大方方的,似乎也是要满上了,两只白皙的小手捧着大酒瓶,嘴角还挂着点讨好的笑意,不谄媚还很俏皮,但被她那儿子嫌弃的推开了。 萧宥临嘴上好像还在嘀嘀咕咕,大概是在说人哪有红酒倒这么多的,懂不懂什么叫品酒啊,倒满了怎么喝,又不好看。 姜余无所谓,眼珠幽怨的转了一圈,轻轻哦了声,对萧宥临的话没有任何感觉,酒瓶稳稳放在自己面前,爱喝不喝,不喝都归她,然后回头,她好像又忘了刚才的事情。 当时,那种不对劲的预感就直接从秦女士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萧心宜那丫头跟他哥闹着要喝酒,被萧宥临拒绝后,眼神愤懑的在萧宥临和姜余身上打着转。 热闹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看的, 姜余没过多就人就有点发烧,大抵也是觉得自己隐约看穿了自己儿子的小心思,秦女士对于裴老叁出手的亲昵行为,倒是有些替自己儿子捏一把冷汗。 看上谁不好呢,难不成还兴跟人家强女人……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萧宥临不甚在意,但是秦知华当时瞧着,就是觉得他儿子心里面铁定暗戳戳的在意着。 余光是在意的,手上机械般重复的动作是在意的,连说的那唯一几句话都是和她有关的。 通常情况下萧宥临是个坐的住的,但凡只要是他不在意的,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可姜余前脚才被沉音夕带走,萧宥临几乎就是后脚就坐不住了,往年也不这样,那天,像燥的不安,离开时,脚下生风。 秦女士对年轻人的世界有着万分好奇,姜余离开后的那个下午,她就敏锐的察觉道,儿子开始不对劲了。 频繁的发呆,频繁的莫名其妙红耳朵,秦知华自认为自己养的花很好,但也不至于觉得她儿子会喜欢这些光秃秃的东西,况且新买回来的苗子,她觉得现在还挺丑的。 可是那天,萧宥临就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呆呆看了一下午。 阴恻恻的天气,花房的门就那么大敞着,萧宥临穿着大衣倚在长椅上,衣袖里冷风直灌,秦女士冷的打哆嗦,可他萧宥临头顶跟长了个太阳似的,灿烂极了。 冬天正凌冽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春天。 母亲视角3.0 单相思没结果的,萧宥临现在还是单身,就是因为一点儿都不主动。 秦女士最近总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调侃萧宥临,像是开玩笑,但又像是在明示。 萧宥临也有往心里去。 他心里弯弯绕绕,未曾向任何人提起,但他觉得他妈秦女士,每一句都说在心坎上了。 只是或许被念叨多了,秦知华觉得萧宥临估计是不想听她每天念叨,转而选择了萧心宜陪去国外的提议。 安全这东西,秦女士最爱念叨,尤其去的是国外,还是跟着裴家老叁,她着实不放心,但也不能亲自在年轻人里面去扎堆,有萧宥临守着,她很放心。 可实际上,保持一位母亲的警惕性十分重要。 无论走到哪里,但凡孩子远离母亲的视线,担忧都捆绑着她。 秦女士保持着每晚一通视频电话的频率,无论怎样都要看看萧心宜的情况,她调皮、她爱胡闹,即使她长那么大了,秦知华都有理由去担心。 萧心宜喝成醉鬼那天,匆匆挂断了视频电话,当时秦知华还有点懵,平时让萧心宜喝酒,没想到喝醉了这么吓人。 之后萧心宜直接跟她断联,开始怎么打电话,找谁都没消息,直到两天后,接萧心宜电话的人变成了萧宥临。 秦女士怒了,女儿,她的宝贝女儿呢?这几天两个人都没消息,知不知道,她这个当妈的有多担心。 对面沉默,儿子疲惫的搓了把额前的碎发,眼底有些没休息好的青黑,没什么气力道,妹妹没事了。 萧宥临当时刚刚找到萧心宜,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着姜余是如何帮她们逃出来了,说着姜余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呢,说她那么好看,最容易遇到坏人了,要是姜余出了什么事,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又在那里闹闹闹,说哥你快去救她,我真的好担心她。 萧心宜在那里疯狂的祈求,希望姜余不要死,她还傻乎乎的边哭边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姜余打架了,好吧,如果情况好一点,她完完整整回来了,那就勉为其难信一下船上姜余说的那些话。 那些下意识说出口的话,萧心宜其实自己也没在意潜意识里,自己到底对姜余是个怎么样的看法。 但萧宥临听得心揪。 萧心宜情绪很崩溃,他无法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一桩桩事情堆在一起,既是表白未果,又是隔天萧心宜和姜余一并被绑走,秦女士不断的电话催问,肉眼可见,萧宥临是真的没休息好,人看着还有点莫名的憔悴。 萧宥临当时拿着手机,其实听到秦女士的声音有那么一刻放松的,因为正是因为萧心宜被找到了,他才敢报备情况的。 只是实话说与不说,他还有些纠结。 他拿着萧心宜的手机,妹妹站在身旁哭,嘴里的炮语连珠吸引了秦女士。 是了,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秦女士在电话里问呐,怎么回事,谁要出事了,什么坏人,你妹妹在说什么,为什么现在在哭。 这些问题萧宥临没有回答,就淡淡的留下一句,回来再说。 视频在挂断之前又晃眼闪过儿子的脸,很沉重的神色,凝滞着眉思索,似乎不太听的进去秦女士说的话,这和往日里她对萧宥临的形象很颠覆,看得老母亲心里咯噔,也没再继续逼问,总之现在…平安就好。 后来没过几天,两兄妹就回国了,在这期间,裴家也是闹得天翻地覆。 变化在一天天显现,她的宝贝女儿那天回来,沉默的扑在她怀里,未曾提及自己出去所经历的遭遇,只闷闷的问了一句,我真的不好看嘛。 萧心宜很在乎那个答案,但秦女士的回答似乎让她不是很确信,因为在一位母亲眼底,无论如何,她的宝贝都是好看的。 秦女士无法用客观的视角,去评定如何,只身安慰,换来的是更长久的沉默,秦女士头一次,作为母亲让她感到无措,比刚生下萧宥临那时,初为人母的无措,还要迷茫。 即便新年到来,阖家团圆,女儿好像又恢复了往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儿子依旧无论天晴与否,头顶上都挂着彩虹,又或许是在想着某个人,眼底藏着期待。 似乎生活就还是能这样过下去,但秦女士觉得自己很忧郁,像被理不清的丝线缠绕,她很不安。 年后她想找孩子他爹倾诉一下,可是最近他老公都在忙的都见不了几面,具体怎么回事,也不跟她说。 都有秘密了,那她自己呢,背地里急得焦头烂额,也算是她云淡风轻的表面上,掩藏的秘密吧…… 这几天秦知华过的都不是很安心,裴家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裴松捅了个大篓子,老爷子为此大发雷霆,可起先终究是念及这是自己的亲外孙,决定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亲兄弟之间,不能有隔夜仇,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 可是这机会还没有到手里,裴松的葬礼先办了。 急匆匆地入土,甚至他们裴家的那些个亲戚,都不愿意来通知他们一声。 秦知华在这事里没法参言,只是觉得自己丈夫被夹在着中间,又是辛苦又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她也心疼。 她既是什么都没做,但好像比谁都疲惫,秦女士觉得这段时间,她和家人、和孩子都有些疏远了。 但秦知华没说,还是忍着心里的不快,半夜端着熬好的汤,硬要送去给还在书房里忙碌的丈夫。 争吵的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萧宥临爆发了秦知华记忆中以来,唯一一次和老爷子最激烈的争吵。 书房的门虚掩着,一些混乱嘈杂的声音在争吵声中嗡鸣,秦知华默默的从门缝往里边看去,打翻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还未熄屏,她视力很好,看得也很清楚。 那是什么?是电影?还是血腥暴力的恐怖片?哦……好像不对劲,是监控。 可那里面的是个什么人,逃跑的女人和瞎眼的男人,太远了,秦知华无法判断出来到底是谁。 相反更吸引她的是萧宥临此刻的愤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提及老爷子照拂裴家的事?以前老爷子怎么说,不都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秦女士心里默默叹息,静悄悄的重新掩上门。 那天的事,她未能想明白。 或许她又是操劳过多了,秦知华压下心中的疑惑,头一次没那么想问出个答案。 可偏是这个她不想去知道答案的问题,自己送上了门。 秦知华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儿女在心中的分量毋庸置疑,可秦女士当时平静的出奇,萧心宜手里叼着一只鸡腿,堪堪拿纸巾擦了几下手,就开始哭着叫司机,准备去医院。 不可置信的念头就在脑子里打着转,好像事已至此,秦知华反倒是不敢去医院了,一到医院,她就去找医生,和焦急忙慌的萧心宜分了两路。 听到萧心宜的哭声,秦知华心里冒出许多苦涩担忧的泡泡,医生说头部重创,肩胛骨被刺穿,重?有多严重?刺穿?又有没有伤害到其他地方?她像老天祈祷,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要去找医生问个明白,却没有勇气站在病房外,看他了无生气的模样。 萧家是有权有钱,第一时间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并不难,得知萧宥临暂时安全,秦知华心下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又犯了难。 私心和理智交织的撕扯着秦知华,私心告诉她,她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他本不应该受伤的,他是因为姜余才受伤的。 他们或许现在相爱,也有可能她儿子对人家单箭头,可无论怎样,对于两人有关系,都让她不太认同,得知萧宥临头部受伤可能导致记忆神经紊乱的时候,秦女士怪自己的纵容,给了他机会。 明明天气那么暖和,穿过病房的长廊时,还是冷、冷、冷,那个孩子,她儿子喜欢的那孩子,守在萧宥临的病房外哭肿了眼睛,可怜兮兮的,爬在窗口那里瑟瑟发抖。 站在尽头最遥远的地方,秦知华迟迟不敢走上前,那份埋在心底的迁怒,好像立马要喷薄。 她想责怪姜余,她想,她想…… 这是的秦女士,早在得知真相的一开始,理智就被殆尽。 她迈出脚步,可能有一天,秦女士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拆散鸳鸯的恶婆婆。 从这里,到那里,秦女士快走到二分之一的位置,萧心宜从拐角崩了出来。 天,秦女士止住了脚步,不是说找她哥嘛,怎么现在才找到,难不成又迷路了? 钝在原地,秦知华扶额叹息,她刚刚怒火中烧,她要去赶走姜余来着,她可能会一气之下说很多不对的话,那模样,也许很丑陋,她不想当着萧心宜的面那样。 秦女士想着,决定改日。 她远远望着,感觉好像看见了两只眼眶红红的小兔子,按理来说,萧心宜该讨厌姜余的,可她在给那孩子递纸。 两个姑娘隔着玻璃,望着里边,各有各的伤心,谁也懒得干扰谁,诡异的和谐,很奇怪。 秦女士困惑,然后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她想起女儿出国在外,那一次电话里的炮语连珠。 理智回笼,女人总是敏锐又心细,说不定,是一报还一报呢。 秦女士叹息,觉得眼睛有些泛疼,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突然觉得此刻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 最终,她还是没能成为那个坏人,远远站着,也没让那俩趴在窗口上的注意到。 亦如故事的开始,无人注意她这位母亲内心的波涛汹涌。 第一百章:你醒了? 监护仪的绿色波纹在暮色中跳动,萧宥临的右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层层迭迭的纱布裹住他的太阳穴。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蔓延得发苦,攀附在他裸露的左肩上——那里支着半透明的固定架,像某种昆虫的鞘翅,将碎裂的肩胛骨锁在扭曲的解剖位置。 姜余等到深夜,意外的固执,没有半点睡意,尽管疲惫在大脑里盘旋,可意识清醒的可怕。 她想等萧宥临醒过来,忍着眼睛的酸胀,此刻已经哭不出来。 对面那个温和的中年妇人就坐在对面,那会儿叫她进来坐着,其余的,秦知华什么话都没过问姜余,从进病房开始,只温声安慰萧心宜。 天黑之后萧心宜就以一种困倦的蜷缩姿态,倚靠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秦知华后面把人给劝回去了,最后就剩他们两人相顾无言,但大多时候秦知华的目光落在萧宥临身上,时不时有几缕落在姜余身上,是一种细密的打量,却又状似很不经意。 她虽然不是那种会害怕长辈的人,但此刻的如坐针毡难以言喻,尤其是她知道那是萧宥临的母亲,看到秦知华那双毫无责备,甚至还带上几分安慰的眼,就让姜余心底那种愧怍的情绪无线蔓延。 她既不让萧心宜多问姜余,也不愿与姜余过多攀谈,就好像她什么都了然于心,守在病床前,满不在乎似的。 沉默的扮演着亦如初见时的透明,秦女士似乎只是今天,才在姜余的记忆里留下了一笔。 依照姜余对萧家的了解,此刻不应该,也不能只有她们两个女人守着。 萧宥临是萧家的儿子,就他这么一个,出这么大的事,他们家老爷子估计也是要来的,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只有他们…… 姜余抬头困惑的迅速瞄了一眼秦知华,难道是她没通知…… 吱呀——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姜余眼底的错愕和怨怼被裴肆捕捉的一干二净,他淡定,且毫不在意,甚至凭借姜余对他的了解,尽管面无表情,但他此刻是有些惬意的。 裴肆拎着手里的水果掠过姜余的跟前,放在了病床旁的茶几上,嘴里叫着舅妈,全然未曾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他有没有觉得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会很突兀呢? 显然裴肆是没有这种尴尬的情绪。 自从进了病房之后,面对秦知华,姜余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所以此刻,她也同样的察觉到了,秦知华那面皮底下,隐隐约约对裴肆的不满。 姜余的心思其实大多不在裴肆身上,她一颗心都飘在萧宥临身上。 两只手交迭在一起,有时候,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当时在台上表演,其实指尖泵出血的时候,她觉得真的好疼,但她还是很固执的撑着那一口气,非要坚持到结束。 做人有时候太激进了不行,太懦弱了也不行,上台前有人针对她,上台后依旧不顺利,糟糕的事情后面是更糟糕的,姜余其实都说服自己去习惯了。 运气不好是常态,难得的是她心态一直挺好的。 她还想着呢,今天受苦了,回头她要找萧宥临好好犒劳自己一下,最好她还撒撒娇什么的,那样情侣间的事情,肯定很有趣,她还不用自己动手,伤口就有人包扎。 可今天事情又搞砸了,不仅仅是砸了,还间接连累了萧宥临。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啊,发生好多事,她像一叶扁舟,孤零零的立在汪洋里游荡。 姜余不想让裴肆离萧宥临太近,她潜意识离就觉得那是一个潜在的行走炸弹。 姜余自己也不开腔,拖着椅子往萧宥临病床旁边靠,礼服被拖得凌乱的,原本要托在地上的那一大坨被姜余抱在怀里,她就是连衣服都不肯换,也要守着他。 女人就坐在那儿,原本盘好的头发,打着卷散开大波浪,灯光下偏栗色的头发,披在肩头,那张小脸歪着,眼巴巴得望着萧宥临出神,漆黑的眼眸只倒映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知华是觉得姜余确实直接得很。 姜余沉寂在她自己的世界离,看萧宥临的睫毛在氧气面罩上投下细密的栅栏,心脏为每一分他所牵动的生命特征而跳动,她感慨生命的脆弱,仿佛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塑料罩面凝成转瞬即逝的雾斑。 输液管沿着锁骨滑入蓝紫色血管,生理盐水的凉意顺着白皙的皮肤纹理蔓延,在锁骨窝积成一汪死水。 目光顺着某一角飘荡,颅压监测中的红戳在病历纸上晕开,油墨混着碘伏的痕迹,像干涸的血渍。 姜余就担忧的守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迷茫像细数时钟秒表转动,一圈一圈螺旋漫长。 她眼眸半垂,瞳孔里已装不下其他。 裴肆装不进姜余的眼底,可他的一举一动,却撞进了自己好不在意的透明人眼底。 倨傲不羁,冷漠的睥睨眼前的一切,唯一波动的情绪,是想要带走,此刻仿佛魂魄出鞘的女人。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她,眼神落在那节粉白的手臂,想要牵着姜余离开。 指腹悄悄靠近,鸡蛋羹一样滑软的触感好像就要掠过指尖。 伴随着窗外的梧桐叶擦过玻璃,沙沙声惊动了心电导联线。 萧宥临左手无名指忽然抽搐,牵动肩膀的钢钉发出金属颤音,但监护仪的心率曲线依旧平缓地切割着时间。 姜余娇小的身影飞快的从他的身边略过,那只看起来羸弱的手,甚至还用了些力气推开他。 裴肆稳稳踉跄两步,被姜余挤在了她身后,颤巍哽咽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病房。 姜余: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