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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验品会根据被寄生体的不同而引发侧重点不同的变化——这种变化往往都是向着增强方面的变化。

    这让羿玉感到一种违和感,但却说不出这种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任务排名也发生了变化。

    【日期:第七十天】

    【排名:2】

    这其实也相当于验证了羿玉的一个猜想。

    如果任务排名之中的“工作贡献”指的是对于项目组的贡献,已经接触到“9-4-12计划”核心的羿玉已经很难被其他任务者超越了。

    更不可能会在寄生实验的关键时候被超越。

    这只能说明,羿玉曾经推测出的“任务者们去到的所有项目最终都能指向同一个方向”是正确的。

    而更进一步,羿玉目前说不定已经在背离那个“方向”了……

    ……

    深夜,没有离开实验室的羿玉又一次来到隔离室外,看着里面的陈斯衡与野犬,沉默不语。

    ·

    无法视物的黑暗空间之中,有东西在地上移动的“刺啦”声响。

    这声响持续了一会儿,又很快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生涩古怪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黑暗空间里回荡了一会儿,在某一时刻之后,骤然断绝。

    第384章 注视(2章合一)

    夜半。

    再是隔音不好,到了这个时候周围也都安静了下来。

    三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黑发微长的青年侧躺在床上,怀里压着一团被子,随意散着的发丝挡住了些许面容,眉宇之间皆是恬静。

    看起来羿玉睡得很熟。

    没有受到任务期限渐渐走向尾声,排名却下降了的影响。

    实际上,羿玉醒着。并且能够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他。

    那种注视几乎不含有任何的恶意,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只是从某个角度投来落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就停驻了下来。

    注视从羿玉回到这个房间开始,直到现在,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

    羿玉从一开始饶有兴味地等待,到现在等待到有些烦躁。

    他差不多猜到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是从何而来。

    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的来到这里,有长久等待的毅力,还能够在这个房间里找到一个被羿玉发现的躲藏之处……

    思来想去不就只有一个人选了吗。

    问题在于,这个人选如果是有事要找羿玉,为什么像个蘑菇一样在阴暗角落里躲着?

    如果只是路过,又为什么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

    不可能是在怀念这个将自己囚禁了数年的空间吧……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之前面对羿玉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怨怼。

    羿玉翻了个身,背对着外侧坐了起来。

    “出来。”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房间里本来就没有开灯,也没有可以通向外界的窗户,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哥哥。”沙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果然是侯凤岐。

    羿玉伸手捋开了有些碍眼的几缕发丝:“你之前躲在哪里?”

    侯凤岐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床下。”

    羿玉不由皱眉。

    察觉到家里可能有人的第一时间,羿玉就不动声色地将家里能够藏人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床下自然也不例外。

    当时他故意将水杯碰到在了地上,俯身捡起来的时候快速地往床下瞥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现在侯凤岐却告诉他,他刚才一直藏在床下……

    “哥……”侯凤岐这次主动许多,没让羿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逼问,“离开这里,和我一起。”

    羿玉瞬间将什么床下不床下的问题抛开了,看向了黑暗之中那个隐约模糊的轮廓。

    “离开这里?离开哪里?为什么?”

    侯凤岐大约是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被羿玉倒豆子似的连番追问也没沉默。

    “离开庇护所,因为……这里快要毁了。”

    这下,反倒是羿玉沉默了片刻:“你或许不知道,庇护所是人类目前唯一可以生存的地方,离开这里,只能在地面上被热死冻死……另外,我不明白你说的‘这里要毁了’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侯凤岐被囚禁了数年,远离目前的人类社会,思考方式多少与他人有所不同。

    侯凤岐开始艰难地解释。

    ·

    据侯凤岐所说。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能听到一些声音,看到一些东西。

    一开始,只是一些零碎的声音,闪回的片段。

    但是在最近几年,那些声音开始变得清晰,眼前闪过的片段也越来越长。

    他能够看到无数的星星点点在大地上弥漫,久而久之,那些星星点点甚至已经深入了地底。

    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开始可以理解,每一声都在诉求着渴望——

    侯凤岐原本并不明白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两个多月前,他忽然萌生了弄清楚一切的念头。

    所以他逃离了囚禁自己数年的家。

    在地下庇护所中游荡。

    “所以你弄明白了?”羿玉坐在床边,手肘撑着膝盖。

    “……没有。”侯凤岐干巴巴地道,“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它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