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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神濑归从咒术界叛逃这么多年,没有留下一张高清的照片,只有那头黑白夹杂的头发有一定标志性,可想而知他平常有多么低调,即便来赌场玩,多半也做了伪装。

    夏油杰没有发现黑白乱发的人,反倒是不远处的喧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头看去,见到一台老虎机上闪着庆祝的图样,频繁响起的音效显得尖锐又刺耳。

    一个黑发戴眼镜的青年一脸平静的坐在那台老虎机前,继续放入了筹码,然后片刻后音效再度响起——他又赢了一把。

    夏油杰目睹着那个人连赢了三把。

    若是算上之前的数目,这个人已经连赢七把了。

    众人投过去的隐晦视线,也从惊叹、嫉妒变为怀疑、贪婪,他们看着那个赌运好的离奇的人,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溢出来。

    夏油杰感觉那个人要是再赢几把,大概率要被这个赌场赶出去了。

    但是他这么仔细一观察,就发现对方身上的咒力流动似乎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的咒力会外溢形成咒灵,但是咒术师的则不会。

    五条悟有六眼,对于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区别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夏油杰在这方面不如五条悟敏锐,但仍能察觉到些许蛛丝马迹。

    所以那个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夏油杰眯起眼睛,不着痕迹的走过去。

    就在他距离那人仅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旁边挤过去,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夏油杰转头,看见了一个赌场服务员打扮的人,对方看外表大概二十多岁,和自己差不多高,黑发微卷,一双眼睛略略下垂,此刻正满含歉意的看着他。

    “抱歉。”

    夏油杰摇头示意没关系。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插曲过了之后,夏油杰就看见那个服务员打扮的青年走到老虎机旁,伸出手温和但不容置疑的盖住了老虎机的按钮。

    “抱歉,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这台机器。”

    神濑归打算玩第八把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抬头,一张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的脸映入眼帘,微长的卷发遮住了一点眼睛,让对方看起来不仅温吞,还显得有些颓废。

    周遭暗暗围观的人本来对这个服务员寄予厚望,老虎机连赢七把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再说即便真是对方运气好又如何,赌场里向来不缺嫉妒的人,他们巴不得这个运气好到爆的小子被狠狠教训一顿。

    结果过来的服务员身高在日本处于中上水准,说话却细声细气、温温和和的,还没赌筛子时旁边下注的人声音大。

    神濑归也这么觉得,他喜欢赌,而且每赌必赢,赢得多了没少被赌场的人找麻烦,过来的一般都是满脸横肉的大汉,要么就是面色不善的练家子,但是眼前这个人礼貌的过分。

    像是温顺的小鹿误入狼窝。

    神濑归在心中嗤笑一声,有些嘲讽的想。

    但是他平时向来低调,不想在这个时候起冲突,只是有些不善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双手插兜退开。

    检查结果自然是机器没有任何问题,单纯就是神濑归运气好。

    这话一出,周遭顿时短暂的沸腾了起来,有些干脆骂出了口,语气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憎恨和嫉妒让神濑归心情大好。

    他走回老虎机旁,简单操作几下赢了第八把,之后又连赢两把。

    “抱歉,我运气好的时候最多连续赢过十二把。”

    神濑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满含嘲讽的笑容,

    老虎机庆祝胜利的背景音效欢快的跃动着,每个音符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入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脏,一些今天赌运不好的,看着神濑归的眼神更是红的能滴血。

    夏油杰不由的咋舌,觉得这人出了赌场的门后必被人套麻袋。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这人的连赢什么时候能被打破,但是神濑归在赢了第十把后没有继续,而是选择兑换筹码离开。

    兑换筹码时,赌场人员脸上的笑容相当标准,但是眼神却显得有些冰冷。

    “这是您今天的收获,请您保管好。”

    “保管”二字加了重音。

    夏油杰又觉得想套他麻袋的可能不止是那些输了的赌徒,可能还有吃亏了的赌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对方的安全要打个问号。

    但如果是诅咒师的话——

    夏油杰眯起眼睛,不着痕迹的跟了上去。

    **

    赌场附近的小巷内,户川彻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结,又扯开了衬衫的前三粒纽扣。

    “好勒。”他轻轻吐了口气。

    秋丸真一给夏油杰的那些线索,自然也同样给了户川彻。

    他作为成年人混进赌场的难度比夏油杰不知道低了多少,因为进去的早,可以说是看完了神濑归赢钱的全程。

    户川彻怀疑神濑归也是因为这个。

    他并非咒术师,无法像夏油杰那样通过咒力流动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份。

    但是神濑归太冷静了,而且目的性极强,一进赌场就往老虎机的方向去,赢了一把立刻开下一把,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完全没有连赢的狂喜以及不知道自己下一把会不会输的忐忑,赢了十把走人的时候也相当干脆,明显没有其他赌徒那样赢了一把还想赢的癫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