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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速伸手一掏,挑出两件自己的,随后就把剩余衣服全部丢到了陆知野面前,“赶紧穿上,还要不要脸。”

    陆知野抬起眼,丝毫不觉得羞耻,“我跟我丈夫脱/光/衣服睡一觉而已,怎么就不要脸了?”

    池岁年:“……”

    还说!还在说!烦死了!!!

    陆知野:“你——”

    “闭嘴!”池岁年吼道:“再说一个字我就撕了你的嘴!”

    陆知野唇瓣合上,等了几秒,他才犹豫着开口,“我只是想说,你好像把自己内裤丢给我了。”

    他抬起手,指尖勾着一小片黑色布料。

    池岁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一把抢过内裤,裹着被子想下床,但谁想双脚一着地,他居然膝盖一软,直接他妈跪在了地上。

    即使房间内铺了厚实的软毯。

    也被他跪出沉闷的一声咚。

    “……”

    他现在身体状况简直比植物人刚醒时还废。

    陆知野还是个人?

    池岁年还僵着,腰上突然一紧,膝盖一轻,他被人整个儿地从地上抱了起来。

    “疼吗?”陆知野说。

    池岁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咬着牙道:“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搬进来前说得好好的,还签了假婚协议,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反悔违约,你还是个人?”

    陆知野听完,轻轻挑了挑眉。

    这还是池少爷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长一段话,估计是气得狠了。

    他轻轻把人放回床上,略带歉意地道:“抱歉,你昨晚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说是道歉,却一点道歉的态度都没有,语气平静如水,视线还他妈在人肩膀处转了几个来回。

    池岁年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没人把他跟“可爱”这个词联系到一起,听起来跟哄孩子似的。

    池岁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要跟你离婚。”

    陆知野像是错愕了下,毫不犹豫道:“不可以,合约时间还没到。”

    “你他妈违约了。”池岁年凶道。

    陆知野看着他,“我违背了哪一条约定?”

    池岁年:“你——”

    他顿住。

    合约条例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1、假婚期限为一年,期满自动离婚。

    2、假婚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私人生活。

    3、离婚后,不得分割对方私人财产。]

    ……

    清清楚楚。

    还真没有一条明文规定了不能上床。

    操!

    大意了。

    怪不得那天陆知野看到合约后,态度莫名显得怪异,还提出延长合约,从一年变成三年。

    这狗东西怕不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等着看他笑话?

    没门儿。

    久等不到回答,陆知野轻轻发出催促:“嗯?”

    嗯你个头。

    协议和事实都占不了便宜,池岁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找茬,只好冷下脸,一字一句道:“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一看到姓陆的,他手就痒得厉害。

    要不是身上没力气,他早就让这狗东西戴一副墨镜出去见人了。

    然而陆知野似乎总在跟他唱反调的道路上狂奔,话音才落,陆知野就干脆在床边坐下了,“不行,有矛盾最好当天解决,如果把时间都放在冷战上,不利于维持夫夫感情。”

    “谁他妈跟你冷战,我那是让你滚。”听不听得懂人话。

    陆知野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五黑的眼珠目光灼灼。

    池岁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发作,却听陆知野忽然道:“你其实都记得的吧?”

    “……不记得了!”池岁年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完全能以假乱真了。

    “撒谎。”陆知野道:“你要真忘了,早就跳起来打人了。”

    “我——”

    “你还记得昨晚是你先主动的吧?”

    “昨晚”两个字像是闷雷,狠狠敲在池岁年脆弱的神经上,几乎瞬间就让他脑海里飞过一幅幅淫//靡的画面,火热粗重的呼吸声仿佛还响在耳畔。

    池岁年脸上和耳后渐渐浮出红色,是气的。

    他仿佛被掐了脖子的大鹅,脸都憋青了,就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只能强硬地用目光回怼。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陆知野压着喉咙笑了一声,“那你应该还记得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吧?”

    他还没穿好上衣,领口朝两边敞开,右边脖子以下,一口整齐的牙印明晃晃地扣在锁骨上。

    看深度,估计半个月都消不了。

    这狗东西,还当战利品、军功章似的,怕池岁年看不清楚,弯着腰把牙印怼到他眼前。

    “年年,是你先亲我的。”

    池岁年登时就要炸起:“我他妈那是咬!是咬!鬼才想亲你啊!”

    被气得太狠,他居然忘记了纠正陆知野对他的称呼的问题。

    几次深呼吸后,他总算平复了心情,轻声道:“我昨晚假酒喝多了,头脑不清醒,你别当真就行,这次就当是意外,等合约结束,我们还是各奔东西互不干扰。”

    陆知野脸上笑意收敛了不少,面无表情看过来时几乎有些冷淡,“你说什么?”

    池岁年最不怕冷脸,因为他比别人冷得更厉害,“我话只说一遍,听不见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