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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知野:“……”

    啧。

    池岁年正看戏,唱戏的人忽然抬眼看过来,双手垂到两边,眼里的请求很明显。

    这王八蛋是要他帮忙脱衣服?

    池岁年视线往下一落。

    陆知野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揉皱了,腹部的扣子敞开两颗,缝隙里晃过几片紧实分明的肌肉。

    池岁年木着脸想,姓陆的天天坐办公室,体弱成这样,居然还有腹肌?

    画的吧。

    陆知野发觉他视线,顺着垂了垂眼,“看这么久,喜欢的话可以摸。”

    池岁年被抓包,可越是这样尴尬的情况他就越是淡定,越淡定也越毒舌,当即冷笑一声,道:“瘦鸡一样的排骨,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话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挑衅和侮辱,陆知野却轻飘飘地笑了一下,“是不是鸡排骨,你看看就知道了。”

    “……”

    他真是脑子有病才陪着陆知野在浴室里互相耍流氓。

    陆知野盯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压着唇角有点想笑。片刻后,池岁年动了,他绷着下巴上前,帮陆知野把扣子扯开,仅存的几枚扣子被崩得到处乱飞。

    才穿过一晚的手工衬衫,废了。

    衬衣敞开,露出胸腹上块状分明的肌肉。池岁年冷着脸扫了一眼,不是画的。

    线条硬朗,块块分明。

    池岁年更不爽了。

    他从医院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肚皮上的肌肉都连成了一片,因为长时间不见光的缘故,还他妈白得像雪,软趴趴的,一戳一个坑,丁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姓陆的每天在公司上班,凭什么身材这么标准?

    “还看?”陆知野道:“这么喜欢,那我凑近点儿?”

    池岁年发现,喝了酒的陆知野不仅没什么骨头,话还特别多。

    像只聒噪乱叫的鹅。

    这跟他印象里的陆知野相差太多了。

    苏醒一个月,池岁年被乱七八糟的记忆搅合得心绪不宁,这会儿回头想想,陆知野确实不大对劲。

    他们的矛盾起源于中学时代,成长的路上的每一步,几乎都遍布对方挖出的坑。陆知野对他的厌恶,比他只多不少。

    但从苏醒这段时间来看,陆知野对他总是十分纵容,虽然说话还是一样气人,但却没有记忆中那么棱角分明的胡乱扎人了。

    要说这人突然良心发现,改邪归正想做个好人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但改邪归正不是这么个改法,让人毛骨悚然。

    密闭的浴室空气没法流通,酒气渐渐明显起来,池岁年一抬头,忽然发现陆知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脸被熏红了一点。

    不明显,只在两颊上铺开一层薄红。

    本就英俊的男人衣衫凌乱地站着,醉态中掺着媚意,皮肤上铺着红。

    这模样放在外面,要勾引人一勾一个准。

    可惜池岁年是个瞎的,陆知野孔雀开屏的荷尔蒙,在他面前还不如浴室里的酒气重。

    “傻站着干什么?”池岁年踢了踢他的小腿,“坐浴缸里去。”省得再摔了脑袋。

    陆知野不为所动:“我要洗澡。”

    池岁年冷冷道:“所以呢?”

    “裤子没脱。”

    池岁年梗了一下:“你没手?”

    “没力气。”陆知野说完怔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一字一句地道:“上次在酒吧厕所,我也帮你了。”

    所以,礼尚往来,你也得帮帮我。

    后面这句是池岁年从陆知野表情上读出来的。

    “爱洗不洗。”池岁年耐心耗尽了,懒得搭理陆知野,转身就走。

    “等等。”陆知野抬手抓了过来。

    这段时间,池岁年总被这人抓来抓去,早就不爽了,没道理还惯着这臭毛病。

    一回身拍回去。

    但没想到这次陆知野换了个地方,他握的是肩膀。

    池岁年一个转身没站稳,又被人掰了一下,脚低一滑,脑袋砸上了陆知野下巴。

    “嘶……”

    姓陆的一声痛呼。

    接着就是天旋地转,掺杂着陆知野的闷痛声,两人鸡飞狗跳地滚进了浴缸里。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淋浴头哗的一声砸下大片水花。

    池岁年傻在浴缸里。

    后背让冷水浇了个透。

    “……”

    两人一上一下地面对着面,池岁年弓着身体,膝盖顶在两侧。

    可浴缸就这么大点,装不下陆知野的长手长脚,他膝盖轻轻屈起,支在池岁年臀下,乍一看他就跟坐在陆知野腿上似的。

    池岁年还察觉屁股一阵发热,左右两边都覆着一只大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屁股上的手指好像很轻地捏了他一下。

    底下姓陆的还尽职尽责地给他添堵:“你也要洗?”

    池岁年抬手给了他一下。

    “你踏马手往哪儿放呢?”

    ···

    被迫淋了一身冷水,池岁年后背凉得厉害,担心现在这具瘦弱的身体生病,他甩上门,回自己房间泡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气还没消,睡不着,床头电话还一直响。

    深更半夜,池岁年戾气比起床气还重:“干什么。”

    嘶……

    汤烬牙疼似的抽了口气,支支吾吾道:“那什么,我就想问你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