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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啊...再也没有大学了...”

    “......”

    天气太冷,外加两个三岁的小朋友。

    所以打到杀猪菜后,给龙凤胎一人喂了两块血肠,婆媳俩自己也吃了两口解了馋,便挎着篮子急急回家了。

    到家后,两人也没歇着,将已经冻起来的菜倒进锅里加热,又奢侈一回,用葱花摊了鸡蛋白面饼子。

    这顿饭滋味太美,不提两个大人,就是龙凤胎也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也因为实在太好吃了,哪怕又过了几天,蔺葶还有些念念不忘。

    胡秀便道:“再等五天啸小子就该到家了,妈还囤了几节血肠,回头再放上两斤肉,好好吃上一顿。”

    蔺葶...突然又不是那么想吃了呢。

    同一时间,远在蓉城开往沪市火车上的霍啸,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须臾,模样清俊的男人好心情的翘了下嘴角...肯定有人想他了。

    第15章

    临近新年。

    胡秀有了新的期盼。

    除了忙碌各种吃食外,每天都要去到村口几次。

    即使清楚霍啸大概回来的时间,也依旧热情不减。

    明白她是想念三年未见的儿子,尤其这中间还差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所以蔺葶也没念叨她,最多在对方出门的时候,叮嘱其穿的厚实保暖些。

    这天是小年夜,也是霍啸该回来的日子。

    第五次送婆婆出门后,蔺葶又窝回炕上剪年画。

    龙凤胎则坐在炕里边,用她剪剩下的边角料自娱自乐。

    但三岁多的小朋友,最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这不,果果很快就对手上的红纸失去了兴趣,手脚并用的爬到蔺葶身边,胖乎乎的小身子紧挨着人坐下,才好奇问:“妈妈,你在剪什么?”

    其实龙凤胎大多数都是婆婆在带,蔺葶更多的只是搭把手。

    但小家伙们被教养的很好,又或者对于‘妈妈’这两个字有着天然的依赖,所以对蔺葶还算亲近。

    也正因婆婆的体贴与龙凤胎的不排斥,才叫突然喜当妈的蔺葶,称得上自然的接受了身份上的转变。

    她没有立刻回答小朋友的问题,而是先下炕兑了半盆温水,给孩子们洗了手。

    这时候的红纸掉色严重,孩子又小,说不得一个错眼就吃进了嘴里。

    待将四只小胖手全部洗干净,又将人抱回炕上。

    蔺葶才将快要成型的剪纸提起来展示:“看,是小猴子。”

    果果表情瞬间兴奋起来:“是大圣吗?”

    这话倒叫蔺葶惊了下:“你知道大圣啊?”

    闻言,果果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回忆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时候苗苗也坐了过来,口齿伶俐道:“奶带我们看过皮影戏。”

    蔺葶恍然,差点忘记还有皮影戏这种表演形式了。

    不过没记错的话,‘大闹天宫’这部动画片也应该上映了才是。

    等有机会,或许可以带着孩子们去见识见识。

    她笑说:“大圣确实是只猴子。”

    得了肯定,果果高兴坏了,又忍不住好奇:“妈妈为什么剪个大圣呀!”

    苗苗小朋友先受不了了:“笨弟弟,奶奶说了明年是猴年,贴这个喜庆。”

    蔺葶弯了弯眼,一边继续剪纸,一边回:“姐姐说的对,因为明年是猴年呀。”

    果果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突然又激动起来:“那...那我是不是就能属大圣了?”

    蔺葶有些跟不上小朋友的思维:“你属蛇呀。”

    “可是,新一年...新一年不是属小猴子吗?”

    苗苗眨了眨大眼睛,成功被带沟里去了:“原来明年我就属猴了呀?”

    头一回见识这种逻辑的蔺葶哭笑不得,好一顿掰开了、揉碎了,才给小家伙们讲明白生肖的定义。

    而好容易明白自己此生只能属蛇的果果小朋友很是失望,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蔺葶伸手点了点小东西,刚要给他讲一个蛟蛇化龙的故事,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她先将龙凤胎往炕里面推了推,不许他们下炕,又收了剪刀才穿鞋下地。

    拿掉抵门的木栓前,她习惯性问了一嗓子:“谁啊?”

    “大堂嫂,是我,柱子。”

    是二婶家的老大,拉开门瞧见人后,蔺葶还没来得及请人进屋,就被塞过来两条用草绳串起来的,冻的梆硬的鱼。

    柱子的个子不算矮,但应是还在长身体,瘦竹竿似的,皮肤也黑。

    成功将鱼送出去后,柱子黑红着脸道:“早上我爹跟三叔凿冰捞的,是我娘叫我送过来的。”撂下这话,容易害羞的少年人也不给堂嫂回话的机会,两条腿生风,火烧屁股般的跑了。

    蔺葶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将鱼放进专门挖来放食物的小冰室里。

    就在她从冰室里出来时,又见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几步外。

    然后,在蔺葶迟疑对方是不是要来家里时,对方果然径直走了过来。

    男人穿了身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厚袄,胡子拉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他先是直愣愣盯着蔺葶瞧了又瞧,直到人被瞧的拉下脸,才呐呐道:“我找秀婶子,我婆娘要生闺女了。”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情愿,蔺葶本就被看的有些不愉的心情,更加不快了几分,生闺女咋啦?

    不过,她没有跟陌生人争辩的习惯,直截了当道:“我妈在村口等人,你去那边找她吧。”

    本以为男人会转头离开,不想对方自顾自换上失望的表情:“我这有点急,婶子怎么能不在家咧?”

    蔺葶皱眉,没有反映过来对方是想叫她去喊人,只觉这人分不清轻重缓急,语气难免就严厉了几分:“急还杵着干嘛?赶紧跑起来去喊人啊!”

    大约做老师的严肃下表情后,都有些吓人。

    起码男人那明显想偷懒,指望眼前漂亮小媳妇帮自己跑一趟的心思全没了,缩了缩脖子,转身就往村口跑去。

    而蔺葶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顿时被腻歪到了。

    合着生闺女就不着急了?

    忒气人了!

    气归气,蔺葶还是将婆婆平时接生用到的家伙事全部整理好。

    然后在对方赶回来检查有无遗漏时,又往她口袋里揣了几颗糖跟饼干。

    婆婆身体还有些虚,接生可是体力活。

    目送两人离开后,蔺葶又窝回炕上与孩子们讲故事、剪年画。

    只是这一次,时不时就会分一下神。

    担心婆婆接生是不是顺利,更担心如果生个姑娘,那家人会不会无理取闹迁怒接生婆。

    转念又祈祷那家人真能得个儿子,不然托生在那样人家的闺女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抱着这样那样的担心,一直到吃了晚饭,给小家伙们洗了脸跟手脚,又将人哄睡,也没能等到婆婆回来。

    虽然婆婆临离开时,说了生孩子算不准时间,晚上不一定能赶回来。

    但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的蔺葶还是忍不住心焦,便点了煤油灯,拿起从前的学习书本,边等边打发时间。

    一直到深夜12点,已经习惯早睡早起的她实在熬不住,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蔺葶揉了揉眼,穿上鞋子下炕。

    快接近大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若是婆婆敲门,定然会喊一嗓子。

    思及此,蔺葶最后一丝困意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左右环顾一圈,没找到趁手的武器,便寻了张凳子提在手上,然后才问:“谁啊?”

    陌生且年轻的女声叫屋外面的霍啸顿了顿,然后才道:“我,霍啸。”

    闻言,蔺葶心跳漏跳了一拍。

    她是知道霍啸差不多今天回来,却没想到他会连夜回家。

    不过,迟疑一瞬后,蔺葶又问:“怎么证明你是霍啸?”

    门外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我妈不在家?”

    蔺葶...还怪聪明的。

    不过她语气坚定回:“在家,睡着了!”

    霍啸低笑出声。

    其实他不是个爱笑的性子,但这会儿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未曾谋面的妻子逗笑了。

    想到这里,他又翘了下嘴角:“你去拿煤油灯,我站到窗口给你确认下?”

    蔺葶...“行!”

    煤油灯的照明度不高。

    蔺葶捻了几下侧面的小转口,将灯芯调高一些。